(古龙武侠同人)宫九的幸福生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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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曼,就是那个惊艳全场、最后以千两黄金被买下的少女,你一定记得她。”
一番话说下来,路已到了尽头,她在临泉轩前停下脚步,转头,亲切地唤着他的名:“阿九该不会介意我花了那么多钱吧?”
宫九冷冷道:“我不需要。”
“谁说不需要的?男女情/事,天经地义。”她随手折下园中一支缀满花苞的枝桠,并未抬头看他,却堪堪挡住了宫九朝她伸来的手,语调悠然:“而且那个女孩子,值得最好的呢。”
“赵倾城。”宫九忽然叫出她的全名。
话音刚落,随着他探过来的手,那支花苞满满的枝桠竟一寸寸化成粉末,风一吹就全散,了无踪迹。
赵,这个自家族被灭后再也无人提起的姓氏,首次从他的口中喊出来,有种毒蛇贴身滑过的恐怖冰冷,昭示这个男人从来都是非常危险的。
不过今天,她已经不在乎这个了。
如常对上他的目光,任凭那眼神中燃烧的地狱业火何等旺盛,她只平静地叙述道:“我悟出的第二件事,便是累了。”
累了?
宫九一怔。
“我自降为罪奴没入风尘后,七年春秋,想来竟如白驹过隙,一晃而过,虽有艰难苦楚,却从无灰心丧气之意。倒是重为良民后,日子好似富贵太平,但仔细想来,竟还是在风尘中沉浮,只不过如今只需悉心侍奉一人而已。”
“这与从前,有何不同?”
“不,大概还不如从前。”她轻轻道。
起码从前,她不需要以媚邀宠,以技侍君。思及此,倾城苦笑一声,低下身段来,长袍垂地,屈膝伏身。却也就在这个刹那,她错过了宫九眼中骤然熄灭的火焰,和燃烧过后留下的一地死灰。
她垂首低眸的瞬间,露出黑袍下修长白皙的脖颈,他单手便可拧断的脖颈。只是倾城第一次在这个男人面前现出柔顺至极的姿态。
“天涯何处无芳草?更好的女子便在轩内,九公子若喜欢,还请还倾城一个自由。”以另一个女子的人生来交换自己的人生,说她冷血自私也罢,她做得坦荡,也敢于承认。而在她的潜意识里,或许是觉得一个青楼女子的最终归宿,真的不会有比宫九再好的了。
但她唯独不愿承认这一点。
不知何时,这庭院里的鸟鸣虫叫全然消失,随着她的下跪,死寂一样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一双和她身上丝袍一样缎面的精致黑靴缓缓出现在她的视线中,他朝她一步步走来,最终将一只手掌放在她的头顶、发心——天灵盖处。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热气。
“你一直是这样想的?”
低沉的嗓音,不辨喜怒,这正是他日常的作风。那只在她发心缓缓摩挲的手掌,仿佛是流连不已,又仿佛下一秒就将运气于掌心,一掌拍碎她的天灵盖,令她脑浆四溅。
倾城闭了闭眼。
所以她才讨厌现在的日子。
无论宫九在床笫之间多么顺从听话、任她打骂,无论他送她多少礼物,满足她的多少要求,归根结底,自己仍不过是这个男人的一件玩物,不需要投入感情的玩物。连见一个风旻,都要小心翼翼地同他解释半天。
她讨厌这样。
倦极的心灵在长途跋涉后仍不见曙光,疲惫不堪的灵魂终于支撑不住。她极轻地叹了口气,这声叹息里充满厌倦和漠然,如同终于开始逐渐凋零枯死的牡丹。
“是。”倾城答道。
宫九生生僵在那里。
他的手掌按在她的发心,毫不费力就可以杀死她,尸体是永远不会逃跑的,她将永远也不会再张口找他要什么自由。当然,他的手掌也可以顺着她的发丝一路抚摸到脸颊,疯狂亲吻她柔软的唇瓣,恳求她不要走,告诉她自己谁都不稀罕。
她就在他的手心下,柔顺地低头俯身,姿态是从未有过的谦恭。但是,但是她的背脊却还是挺得笔直,笔直又高傲,仿佛没有人可以压断它,正如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宫九最终什么也没有做。
他只是缓缓收回了那只手掌。
“很好。”
伴随着短得可怜的两个字,那双黑靴转了方向,在她的视线里渐渐远去,远去。最后,它和它的主任一起走进了那座临泉轩,沙曼的临泉轩。
倾城轻轻舒了口气,发觉双腿没骨气地有些软,她不得不扶着旁边的树干才站了起来。望了望那座紧闭的轩门,她不愿细想心中复杂的思潮,更加不愿多做停留,她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扶着回廊栏杆快步离去,一面走一面吩咐着:“来人,备马车!”
都说了今天是个令人烦恼的日子。
今天,她还要上山去的。
临泉轩里干干净净,只一榻,一桌,一椅,和一个女人。
一个只着一层薄纱的女人。
她漆黑柔软的长发顺着薄纱披散下来,随着她扭头的动作微微波动,就像是黑夜中的海浪。看见宫九,她的表情微微有些惊讶,不自在地解释:“她说我应该这样穿。”
沙曼毕竟还是一个少女,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少女,鲜嫩,但青涩。
宫九的目光在她薄纱中若隐若现的光果身体上滑过。
几乎完美的身体,她的发育已经很好,修长的身材线条柔和,全身都散发着一种无法抗拒的魅力。见他打量自己,沙曼并不十分惧怕,抿了抿唇,问道:“是你买下的我?”
“那么,我便是你的人了。”沙曼笑了笑,从桌上拿起一条长鞭。
宫九的眼神忽地一厉,那是倾城惯用的长鞭,他永远也不会认错。
长鞭一甩,清脆的响声,沙曼白皙的藕臂随之舒展开来,带出优雅的弧度。宫九那双冷酷如刀的眼睛令她的手微微一抖,但很快就镇定如常。
沙曼真是个胆大的少女。她敢于凝视面前这个长身玉立的英俊男人,那双猫一般的眼睛里闪动着海水般的碧光,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懒散之意,她歪头浅笑道:“她说你会喜欢我用这个。”
“啪!”
突然一声脆生生的鞭响,柔韧度极好的长鞭在宫九的衣裳上撕裂出一道裂痕,洁白如大理石的胸肌上立即泛起一道红痕。
疼痛,和快/感。
身体的感觉绝对不会骗人。
原来换了谁,只要用这条鞭子,结果都是一样的吗?
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悲凉的情绪,宫九的下颌无意识地咬紧,嘴唇被他咬得泛白,袖中的拳头捏得死紧,他的眼神灰败而黯然。
但是第二声鞭响迟迟没有落下。
睁眼,见面前的少女眼神迟疑,他缓缓闭上双眼,沙哑着嗓音,命令她:“继续。”
既然都一样,那便继续好了。
“啪!”
“啪!”
“啪!”
清脆的鞭响一声又一声响起,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疼痛的痕迹。沙曼的控制力道和方向并不如那个人完美,虽然青涩,却很有力道,虎虎生风。
宫九闭上眼,眼前一片黑暗。
他熟悉这条鞭子的触感,熟悉它的每一寸地方,熟悉它的主人的气味,沾染在这条鞭子上的她的气味,萦绕着他,轻轻浅浅,若有若无,却那样让他欲罢不能。
眼睛睁开一条细细的缝,在不甚清楚的视野中,对面站着的那个女人有和她一样窈窕修长的身形,海藻般的美丽长发,她们看起来是如此相似。
或许面前的女人就是她吧。
没错,一定就是她,就是倾城在用她的鞭子一遍遍地抽打自己,因为她知道他最喜欢她对自己这样做,她清楚怎样才能让他达到巅峰。
他甘于在她的鞭下呻/吟嗷叫,甘于亲吻她的脚趾向她求饶,甘于让她控制自己的身体、控制自己的一切感觉和意志。
倾城,倾城,倾城。
默念着这个名字,控制不住的快/感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但在沙曼看来,这个在长鞭抽打之下变得呼吸急促、面色潮红、兴奋不已的男人,是如此的令人反胃。
有节奏的鞭响忽地顿住一秒。
“还要……继续吗?”略微迟疑的女音响起,慵懒而动听,但却如晴天炸响的一声惊雷,蓦地让宫九从幻/想中惊醒。
倾城,倾城,倾城!
倾城呢!
她是谁!
为什么不是倾城!
宫九猛地睁眼,两根手指截住劈空而来的长鞭,他冷冷地看着对面的女人,冷冷地问:“你是谁?”
“我是沙……”
声音戛然而止。
少女没有将那个“曼”字吐出口,而且她永远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因为抓住长鞭另一端的男人,用灌注真力的鞭子直直插入她的心脏,因为速度过快,鲜血过了一会才汩汩冒出。沙曼平静地躺倒在血泊之中,长发披散,她什么也不知道,她依然和活着的时候一样美丽。
宫九轻轻松开鞭子的一端。在转身离去的刹那,他漠然地扫了一眼少女的尸体,自语道:“脏。”
作者有话要说: 等更的大家挨个么么哒!
我就是如此的不喜欢沙曼,对不住了陆小凤,你的媳妇很多年前就挂掉了╮(╯▽╰)╭
这一章我停停写写搞了一天,结果还是没有写到宫九吃醋,果然废话太多剧情太慢了~~~~(>_<)~~~~
过两天走,9号回来的时候会在晋江机场转机,哈哈哈我可是在晋江转机的女人!
☆、第 7 章
山上的风景是安静的。
这片山头是赵家祖坟所在,几百年的家族,到了如今只余她一人。和风水好的其他先人陵墓不同,赵家的最后三代人皆葬在一处较平坦的山坡,墓碑林立,一块挨着一块,黑压压的如同碑林。当年她凭一己之力,仓促将族人下葬,连选址也来不及,这些墓碑还是后来做姑姑攒了余钱,每年几块几块的请人刻的。
今日是家族的忌日。
点燃冥纸的火堆,倾城将一页页的阴币撕下焚烧,送与另一个世界的族人享用。
“爷爷,近来身体可好?奶奶脾气大,你多让着她点啊。”
“娘,天气暖和了,女儿送钱给你买几块好布,给爹和大哥二哥做几身漂亮的新衣裳。”
“二姨,你最喜欢首饰胭脂,我给你多送点儿钱当私房好不好?”
倾城一面烧钱一面念叨,直到每个墓碑前都燃起火堆的烟雾。
就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她点着烟杆里的烟叶,烟气飘散,她独自靠在树干上眺望远方。
每年今日,她都会来此祭拜。几乎无人知道今天是她家族的忌日,当然,她也从来没有和宫九说过。
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吧。
鞋履踩在干枯的落叶上,发出沙沙声,有人从山坡的那一头走来。
倾城回头,她知道这人自然不可能是宫九,要说谁会在今天来到这里,想来也只有他了。
红人馆主提着竹篮越过坡来,将篮中的香三炷三炷地点燃,挨个插于墓碑前。倾城静静和他一起做完这一切,方才道:“馆主,你不必过来的。”
男人笑着抬手摸了摸她的发丝,眸中是如水的温柔:“我不用来么?每年你都不记得带香,今年也是一样。”
他的视线转到倾城手中那支细长的雕花玉嘴烟杆,眉头轻皱,责备:“你又把它拿出来了?”
“最近有些烦嘛,”倾城讪讪一笑,拍了拍身边松软的枯树叶堆,“你既然来了,便陪倾城坐坐?”
山中气温略低,山下花朵已凋,山上却正是槐花盛开的时节。茂密的树盖上一串串漂亮洁白的槐花缀着,偶尔飘落几朵,落在倾城的手心里,好一番幽雅的意趣。
轻嗅这从手心散发出的淡淡清香,倾城慢慢道:“馆主,或许明年我便不在这里了,若是忌日赶不回来,烦你为我家人上几炷香。”
红人馆主的脸上划过一丝黯然,他问:“你要随他去往何处?”
倾城摇了摇头,转头朝他一笑:“不是我随他去哪里,而是我自己想去哪儿便去哪儿。我不高兴伺候他了,这也不成么?”
馆主愣了一愣,欣喜而急切地问:“他……肯放你走?”
见他如此表现,倾城以为他在为自己高兴,淡笑道:“不放又如何,横竖我累了。我不高兴做一个人的玩物,他又能奈我何?”说起宫九,心底忽然涌出无限的疲惫和悲凉,她禁不住想靠在馆主的肩膀上寻求一丝支持,叹息道:“馆主,当日我离开的时候,你让我好好过日子,我却不明白这句话的涵义。如今,倾城才算是明白些了。”
好好过日子,不在乎富贵荣华,只求自在开心。
红人馆主伸手轻抚她的发丝,快乐又温柔地提出建议:“小城,不若我陪你一起走,如何?”
他看着她长大,成熟,知道她的罪籍难除。他早已脱离倌人的身份,有那么多的钱,去何处逍遥快活不好,偏偏要窝在清平里做一个小倌馆主。
——便是因为她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