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巷口的那对狗男女-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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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1
吃完年夜饭,我无聊调着电视,卷毛漫不经心地在我边上坐下,剥了个花生扔进嘴里,用“待会有空,一起去趟超市买果汁”的口气对我说,“挑个日子,我们把婚结了吧。”
“噗……”我这前途似锦大好青春差点葬送在一口果粒橙上。
我顺过气,拎开卷毛那只还拍着我的背的爪子,“你晚上酒喝多啦?说什么胡话呢?”
卷毛却是一脸寡淡的样子,连笑容都没了,“你今年多大了?”
“……你转移什么话题呢?”
“问你你就答。”卷毛难得对我冷脸,“说。”
“……”我吓了一跳,扒扒手指头,不情不愿地开口,“恩……过了今晚十二点,姐姐就有二十五了。”我嘟囔,“跟白痴一样的岁数。”
卷毛点点头,似是夸奖般的拍了拍我的脑袋,“那我多大了?”
我沉默地看了卷毛半晌,站起来朝厨房里忙活的老妈喊,“妈,咱家蜂蜜放哪了,卷毛喝醉了。”
我妈没搭理我,倒是身边的卷毛一个用力将我拽了下来,口气颇为严肃,“回答!”
用“不可救药”的眼神瞥了卷毛一眼,我有气无力的说,“好哥哥,你不就比我大了三个月么?我二十五,你说你几岁?”
卷毛这才和颜悦色起来,唇角微微上扬着,凑到我面前,用那双似是含春的眼睛直勾勾望着我,“既然二十五了,那我们就结婚了吧。”
这是哪门子因果关系?
我心头一跳,放下手里的瓜子,盘腿坐在沙发上,一挪一挪地正面面对他,“我说,凭什么二十五了我们就得结婚,而且,咱俩……是那种谈婚论嫁的关系么?”
从娘胎里出来,我就跟卷毛混在一起,抢过同一条尿布,分过同一瓶牛奶,小时候不懂男女授受不亲的时候还经常待一个木盆里洗澡。我和卷毛的关系,可以谈天谈地谈诗词歌赋,就是没有那根谈婚论嫁的神经。
卷毛也盘腿坐在我对面,脸上神情淡淡的,“我们做过约定。”
我偏头回想,“有吗?”
卷毛点点头,“我们说过,到了二十五的时候,男未婚,女未嫁,就凑合凑合在一起过日子算了。”
……这的确像是我说的话。
但是……我挠挠头,“卷毛,你也没相好的?”
卷毛耸耸肩,“反正世上的女人一样讨厌,挑挑拣拣,还不如找一个自己看得顺眼的。”
卷毛微笑着朝我眨眼,我白他一眼,“那真是谢谢您看小的我顺眼啊。”
说话间,老爸就端着水果拼盘走了过来,看见电视上正放春晚,忙不迭就坐了下来。
卷毛这装腔作势的货,居然屁颠颠地走过去给我爸端茶倒水,还笑眯眯地给他揉肩。
好家伙,比我这个贴心小棉袄和贴心啊,你干脆直接变身成暖宝宝得了。
卷毛一边给老爸送去一片橙子,一边随意的说,“爸,您说举办婚礼,是在大酒店里好,还是去挑个教堂?我和木头的婚纱照,要拍海景吗?”
我爸喜滋滋地盯着电视里头的美女主持人,慢条斯理吃完了一片橙子,才回过神,“啊?小合你刚刚说了什么?”
卷毛乖巧听话地重复了一遍。
话音刚落,我爸手里的橙子皮就啪嗒掉在了地上,呆着一张脸结结巴巴地说,“小、小合啊,你……你是什么时候被小木残害了的?”
我差点被呛死。
这是个爱女如命的慈祥父亲该说的话么?
“木头没残害我,是我自己乐意的。”卷毛孝顺地给我爸递上一杯茶,“爸,咱们去看看黄历,挑个日子吧?”
瞧这一口一个爸喊的热乎的。
我鄙夷地瞪着卷毛,正想喷他,我妈就拎着我妹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在谈什么呢?”我妈甩白眼的力道比我狠多了,“死老头子,你瞎乐呵什么,酒喝多了?”
小妹依旧对老爸投去一抹同情的眼神。
我爸笑呵呵的,拉过我妈坐下,“刚刚在和小合谈结婚的事呢!”
我妈听后也笑了起来,“哟,小合终于定下来了?哪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瞧我们小合,有鼻子有眼的。”
这不是废话么,没鼻子没眼的那是人么?
卷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是小木。”
我妈“恩?”了一声。
“……妈。”卷毛甜甜的喊,与他那副懒懒散散的样貌极不相符,自说自话着,“我和小木,决定过段时间就结婚了。”
我从沙发上跳起来,“你胡扯什么,我什么时候决定了!”
卷毛眨着死鱼眼,一脸委屈受伤的自下仰视我。
我妈嘴里念叨着“小合你可要冷静点,这疯丫头娶不得娶不得呀”的劝卷毛。
我爸恨不得让我妈闭嘴,“老婆你少说点,这是多好的机会把小木送出去,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感情我是一人见人厌的祸害?
我们四人就这样感情丰富地互相看着,直到小妹凉飕飕冒出一句,“卷毛哥这下可算是完成心愿了。”
我皱皱眉,瞪向小妹,“你这话什么意思?”
这死丫头竟是不看我一眼,吃着果肉果冻,贼贼朝卷毛投去一笑,“对不对呀,卷毛哥。”
卷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就低下头去,用指尖抚着额头。
老爸老妈也对视一眼,不再咋咋呼呼的,居然认真地低声商量起来,“那婚礼到底走西式还是传统?”
卷毛一听,立刻喜滋滋地凑上去搭话。
我坐在沙发角上,气结。
搞什么玩意,大过年的,又不是清明,各个都跟鬼附身一样神神叨叨的。
按照以往惯例,卷毛的大年夜都是在我家过,看完晚会后就在客房住下,一睡到天亮。
今晚例外,过了十二点,连鞭炮都放过了,卷毛和两位老人家都不睡觉,凑在电脑跟前跟打了鸡血似的查结婚资料。
我打了一个哈欠,也不管他们抽风,就一个人回到了房间。
不一会小妹也进来了,我们两人熄灯,躺在床上,反常的没有聊天。
快要入睡时,我听见小妹幽幽叹了口气,“卷毛哥,可真是倒霉啊。”
我强打起精神,问,“为什么这么说?”
“你都忘了和他这么重要的约定了,还不倒霉么?”小妹踹了我一脚,“姐,当初可是你提议的呢,怎么能忘了。”
我对小妹的责备纳闷不已,想要问清楚,但抵挡不住困意,歪头睡了过去。
论起样貌,卷毛其实是颇受女生关注的类型。
亚麻色的自然卷慵懒,五官立体,还有点混血的味道,不易搭话,体格高大,走起路来却是懒懒散散的样子,微驼着背,双手插在口袋里。每次见了他走路,我都恨不得上去踹上他一脚,看他摔倒的时候舍不舍得掏出手来。
饶是我从小见惯了卷毛上厕所面目狰狞蹲大号的场面,也时常会被他的侧脸秒杀。
女生们爱死了他那副懒散,吊儿郎当,目中无人的样子。
而我作为和他最亲密的异性,自然被作为攻击对象,承受了不少外界白眼和蔑视。
只不过卷毛的眼里向来放不进其他女生,而我又不是被欺负了就忍气吞声的类型,直到大三,也没有敢因为想要独占卷毛,色心发作而找我单挑的女孩子。
罗昕无疑是倾心于卷毛的女孩子中,最出众的一个。
她长相甜美温婉,即使穿着牛仔裤和帆布鞋,也能走出民国时期大家闺秀的体态。我曾背地里和舍友无数次地羡慕嫉妒恨过她,但在她不知不觉插到了我和卷毛中之后,我就再也不会背地里对她指指点点的了。
很明显,卷毛不排斥罗昕。
而我作为卷毛的好哥们好闺蜜,当然不可能在这种关键时刻,给卷毛丢脸。
罗昕是个好女孩,我一直这么认为。她成绩优异,不骄不躁,还有一股现代女生少有的沉静气质。纵然卷毛对她依旧是不冷不热的态度,但没有明确地表示出不耐烦,已经是不小程度上的认可了。
卷毛身边,有个阴魂不散的我,而罗昕身后,自然也有个青梅竹马的骑士。
童话故事里,骑士都是深情不悔地守护着公主,万死不辞的。可过了一段时间,那个骑士,竟然跑过来,向我告白。
我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遇见纪非贤的场面。
周三中午下了课,我刚走出教学楼,就接到了卷毛的电话。
电话那头,他懒洋洋的声音还带着点回声,“我在三楼厕所,没带纸。”
我合上电话,长长叹了一口气,让同行的朋友先去食堂,才折回教学楼。
一边爬楼,我一边想,对卷毛而言,我或许只是一个便携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自动卷纸机。
他每次上厕所的时候都不带纸,我任劳任怨了这么多年,真想诅咒他哪天因为蹲的太久双腿发麻而摔死在厕所里,被人发现的时候还光着屁股!
伴随着心头怒火,窝在掌心中的面纸逐渐变形,等爬到了三楼,气冲冲来到男厕门前,我没吱一声,就踹开门,气势汹汹地冲了进去。
正想咆哮,就傻住了。
在上午四节课后的安静教学楼,本该空无一人的男厕里,居然反常的站了一排小便的男生。
他们显然被我一脸“好想太监了你”的表情吓到,瞪圆了眼怔怔看我了许久,才恐慌地惊叫一声,仓惶拉起拉链,“非、非礼啊!”
我尴尬地站在门边,扯了扯唇角,“哈、哈哈,别怕啊,小弟弟们……”
听我这么说,那些男生哭得更厉害了,捂着他们的宝贝,红着脸如疾风般从我身边飞跑了出去。
我矗立在空无一人的,整洁干净的,空气中还留有腥臊气味的男厕所中,久久不能言语。
丢脸的同时又有些欣慰。
能够在同一时间目睹这么多男性生。殖器后还一脸淡定的我,果然有大家风范。
“……噗……”
我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丝窃笑,一听就是卷毛的声线。
怒火攻心下,我抬脚踹开了那单间小门,“臭卷毛,你还笑!都是你害的!”
我气得浑身发抖脸颊发烫,胸中积攒了数十万字的骂人词汇。
而被我踢开了的小门内,蹲在厕所上的,是一脸坏相,不笑像流氓,微微一笑,简直有黑手党气质的,陌生男性。
竟然不是卷毛。
此时那个男生正仰起头,目不转睛的瞪视着我,手里还攥了几张纸巾。
我突然有一种“好想不顾一切就这样撞死在墙上”的冲动。
一阵清风吹来,腥臊味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令人掩鼻的臭味。
隔壁的小门,在我和陌生男子默默对视时,幽幽地,“吱呀”一声,被温柔地推开了。
“……夏木,你想让我蹲到世界毁灭么?”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新坑需要大家的爱心浇灌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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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2
每次想到和纪非贤的相遇,我脑中都会蹦出“颜面无存”“以头抢地”或是“欲哭无泪”几个词。
自那以后,我再也不给忘了带厕纸的卷毛擦屁股,任他在教学楼尽头的厕所里被风吹干。
大概由于我是第一个目睹了他成年以后上大号姿态的缘故,在那次男厕巧遇,并了解了我就是罗昕口中严合的青梅竹马之后,相处不过两个礼拜,纪非贤就来向我告白。
纪非贤家世不错,为人爽朗,花钱也大方,只是面容太过霸气,惹得周围同学都怯懦地躲着他。
而纪非贤向我告白的时候,也是如此。
虽然在女生宿舍楼底下差人用蜡烛摆了爱心图案,请了专业乐队前来唱情歌,自己也捧了一大束火红玫瑰,可火光映衬下,只让他那张本来就凶神恶煞的脸,变得更加宛如夜叉。
这么盛大夸张的场面,竟是一个敢来看热闹的人都没有。连前来想要维持秩序的保安大叔都被纪非贤漫不经心的一个眼神,给吓跑了。
我时常取笑纪非贤,明明是个散财童子,却成了收保护费的小流氓。
那晚是大二放暑假前的一个礼拜,我和卷毛刚从家赶回学校,还没来得及放下一包零食,远远地就看见了立在女生宿舍楼下,活像来讨债的纪非贤。
“……呃……你们家,要破产了?”
卷毛不动声色地站在一边,我清清嗓门,强笑着,“哈、哈哈,你、你不会要真的该行做黑社会老大吧?
黄晕灯光,烛光摇曳下,纪非贤眉头抖了抖,定定看了我许久,才赌气一般,将手中的玫瑰粗鲁地塞到了我的怀里。
“做我女朋友。”
到底长了一张黑社会的脸,连求爱,都是用“明晚给我做了那个臭小子”的口气。
我茫然地接住玫瑰,下意识要回头向卷毛求助,可还未转身,就被纪非贤捏住了下巴。
然后嘴唇就被强。暴了。
下巴生疼,唇瓣接触到的温度却是暖暖的。
原来潇洒男孩气如我,被人吻了,也是会有心跳如雷的反应的。
可和卷毛相处了二十年,对待异性,我多少有超出常人的抵抗力。
纪非贤的喜欢来的太过莫名,我除非脑袋被子弹打了,才会真的相信,他这样一个家世优渥,见惯了上流社会名媛的少爷,会看上我。
所以那晚告白的结果是,被我用蛮力推开的纪非贤,非但没有得到我对交往的认可,反而被我推到在地,并且悲剧地躺在了蜡烛爱心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