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有学识的无知-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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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称为“自我运动着的数”，并且说，同一和差异在世界灵魂之中是一样的。他们也认为仅仅是数使世界灵魂区别于人的灵魂；恰如人的灵魂关联着人，世界灵魂则关联着宇宙，因为他们相信、一切灵魂都来源于世界灵魂，并把世界灵魂作为他们的归宿而回到世界灵魂，只要它们的恶行不挡住它们的路。
柏拉图派的这一理论对于许多基督教徒是可以接受的。特别是从上帝之中没有差异、没有“殊异性”的事实出发，以及从石头的本质不同于人的本质这一事实出发，他们论证说，这些各不相同的本质，以现存不同事物呈现的范型，一定有一个后于上帝，但先干事物本身的存在，因为理性先干事物，特别是在统管诸世界的上帝意念中；这样一些各不相同的本质是诸事物的不可毁坏的理念，存在于世界灵魂之中。他们甚至主张世界灵魂和一切事物的理念是这样地相同，以致在世界灵魂中一切的理念就构成它的实质，虽然他们自己也承认，这是非常不容易捉摸和解释的。
为了捍卫他们自己的见解，他们求助于《圣经》，例如，“上帝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①，那么，如果光不是天然就事先存在于真理之中的，为什么上帝会说“要有光”呢？如果它没有这样一种先行的存在性，为什么当它一旦在时间中被造了出来，便被称为光，而不是叫做任何别的什么呢？他们还引证了许多类似的经文来肯定他们的理论。
由于逍遥学派的哲学家们认为大自然的作为便是智能的作为，他们拒绝承认这些范型的存在；如果他们认为那个智能并非上帝，那么，我当然认为他们是错误的。事实上，如果在那个智能之中没有理念，还能给运动规定什么目的呢？如果在时间中将被授予存在的事物有其理念，那个理念也就是运动的理由；这样的理念也不可能从那还没有在时间中存在的事物中抽象出来。因此，如果有一个不是从抽象中得到的理念，那末，那当然就是并非从事物中得来的，而是它们的范型的理念，就如柏拉图派哲学家们所主张的那样。因此，对于柏拉图派哲学家们，诸事物的理由或本质虽然互不相同，却都与智能本身相等同，而且事实上形成了一个单纯的智能，它把一切本质都包含在其自身之中；例如，人的本质和石头的本质是两种不同的本质；但是人性，像“白”的性质为一个白色的客体所分沾那样为人分沾的人性，则与智能的本性相符合地在智能之中有着一个理念性的存在，而在人这个事物本身之中它又有着一个真实的存在。除此以外，它没有别的存在。因此，并没有关于两种不同的人性的问题：即柏拉图所说的人性和享有一种分开的或不同的存在的人性；存在样态是不同的，但它是同一个相同的存在物，它在智能小的存在先干在质料中的存在——不是时间上的先在而是性质上的先在——正如理性天然地先于事物一样。
柏拉图学派哲学家们的论证的确是中肯的，而且很有根据。亚里士多德对它们的反驳远远不是很有根据的，因为他的攻击不很对得准他们的学说的实质，而是更多地针对其文字表达。我们可以依靠那个有学识的无知看出真理在哪一方面。因为我们已经证明，单纯的极大是超出我们所能捉摸的；因此，没有什么不是上帝的绝对潜在或绝对形式或行动；离开了上帝，任何事物就都是有限的；只有一个唯一的诸形式之形式，一个唯一的诸真理之真理，并且，在极大中，圆之真理与方之真理没有区别。因此，仅仅在它们的有限状态中，诸事物的形式才是各不相同的；在绝对中，它们不是众多的扣各不相同的，而是一体的；这个一体就是上帝的“道”。因此，世界灵魂必然是与从中获得一种限制的质料共同存在的；它并不是像一个离开事物或可与事物分离的心智那样独立存在着。如果我们把心智看成是没有一切潜在性的，那末，我们所想的就是上帝的心智，因为只有它才是纯粹的行动。那么，范型由于有各种不同而具众多性，那就是荒谬的，因为每一个范型对于照它摹印出来的诸客体就是无限真实范型；但是，无限的真理只能有一个。独一的无限范型是所需的一切，并且仅此一个就已足够。在其中，一切事物可说是按秩序排列好的，而一切本质，不论是多么互不相同，却在其中最适当地被划一了，即是说，无限本质本身完全没有任何程度差异和区别，既是完全圆的本质，也是四边形的本质以及一切其他形体的本质，这从无限的线这个例子中就能加以了解了。
当我们思考诸事物的多样性时，我们便困惑于不知怎样去理解一切事物共同的唯一绝对单纯本质也就是各个特殊事物的特定本质；可是，我们又明明知道它必定是这样的，因为有学识的无知已经向我们指明，在上帝之中，同一性就是多样化。由于看到一切事物之本质的多样化是一个最真实的事情，我们就从这一事实的绝对真理而把握到一切事物的那个独一绝对真实本质，那也就是无限真理本身。因此，当我们说，上帝已经创造了各不相同的本质——人的本质不同于石头的本质——就各个事物来说，这些差异是真实的，但就造物主来说则不然。例如，我们在数中也有与此相同的东西，就其本身来说是一个东西的三元基数便是不受程度影响的绝对单纯本质或缘由；就绝对单纯本质与不同事物之关系来说，多样性与差别是存在的。三角形中三个角的三位一体本质，质抖的本质，形式的本质以及处于一个实质之中的复合物的本质全都是不同的；同样，母亲、父亲和儿子的本质，三个人和三个驴子的本质也都是不同的。那末，柏拉图主义者们把普遍的必然性看成是低于造物主的一个心智，那他们是完全错误的；普遍的必然性乃是上帝的“道”，是在神性上与圣父同等的圣子，他被称为逻各斯和缘由，因为他是一切事物为什么存在的缘由。所以柏拉图学派关于各种形式的各种影象的理论必须完全否定，因为只有一个无限的诸形式的形式，一切形式都是它的影象，就象我们已经说明了的那样。
因此，对于这些论点，我们必须牢牢掌握。事实上，世界灵魂必须被看成是一个把一切形式都包含在它自身之中的普遍形式：可是它在诸事物中只有一个缩影化了的现实存在，它在每一事物中并都是那个事物的缩影化形式，就像我们前面讲到宇宙时所说的那样。因此，一切事物的动力因、形式因和目的因就是上帝，上帝借着那浊一的“道”创造一切事物，不论它们是多么各不相同；每一个被造之物都由上帝的这个创造行动而得到它的存在，并由于这一理由而成为有限的。在被造之物与造物主之间有一个无限。唯独上帝是绝对的，其他一切都是有限的。
因此，在绝对的和有限的之间没有一个中和，即像那些把世界灵魂看成心智，其存在后于上帝，但先于有限世界存在的人们所想像的那样。只有当灵魂是被当作某种绝对的东西来看待，在其中一切事物的形式都是现实的，那才可以把上帝称为世界的灵魂和心智。因为哲学家们对上帝的“道”和绝对极大缺乏足够清楚的观念，所以他们想在绝对必然性的发展中找到一个不受任何限制的心智，灵魂和必然性。
因此，诸形式只是在“道”中以及在事物中才是现实的，在“道”中，它们就是“道”本身，而在事物中，它们是有限的。那些具有一种被迫的悟性性质的形式，由于其悟性性质，它们较为独立一些：可是仍旧还是有限的，例如，悟性就是这样的，按照亚里士多德所说的，悟性的作为就是借着概念来进行认识。关于这点，我们还要在《猜想篇》中有所论述。这里，我们对世界灵魂的研究应该够了。
①见《圣经？创世记》第1章、3节。——译者
第十章 宇宙精神
有些人认为，影响到质料与形式间联系的运动是一种介于质料与形式之间的精神，遍布于整个太空、星球和地上的事物。因为天穹的运动不是一种环绕运转①，而只是从东到西，他们称它为阿特罗波斯，也可说是不可改变者：又因为诸行星是环绕的，而且有一种相反于天穹的从西到东的运动，他们给它命名为克娄透②，即环转；最后，因为地球上的事物被偶然性所支配，他们把它称为拉基西斯③或命运。
行星的运动似乎是从第一运动发展而来的，而暂时的、地上的事物的运动则是行星运动的一种发展。就和收成蕴藏于种子之中一样，事件的原因是潜在于地上事物之中的，这就导致他们得出结论，那些像包含在一个线团中那样包含于世界灵魂之中的事物，由于这一类运动而伸展出来，并被加以延伸。哲学家们用雕刻家想把石头雕成一个石像为例子来说明这一点。在雕刻家的心智中有一个雕像形式的观念，通过他所操作的工具，就造出一个以他的观念为范型的雕像现实形式；他们认为世界心智或世界灵魂以同样的方式，在它里面含有诸事物的范型，这些范型被运动所物质化。他们主张，这种运动和世界灵魂一样遍布于一切事物之中。他们认为，很像机遇（fatum）是在机运（fatumin）的行动与行为中的一个发展一样，在天substantia穹中，行星中和尘世事物中的这种运动也是机运的一个发展，因为一件事物的存在就是由那个运动或精神具体决定的。
他们肯定这种联系的精神同时从质料和世界灵魂中产生出来。事实上，从质料要受取一个形式的天然趋势中进发出一种欲求：它欲求一个形式就像恶欲求善，缺乏欲求占有一样。形式也有一个欲求——即欲求现实化；但是由于它不是它自己的存在，而且它不是上帝，因而它的存在不能是绝对的，于是，它为了成为有限的存在而下降到质料中。换句话说，当质料向着成为现实而高攀上去时，形式便俯就下来限制、完善和规定质料。因此，从上升与下降就发生了把它们两者联系起来的运动。潜在与行动就是借助于这个运动而联系起来的，因为作为中介的运动本身，是从可被推动的质料和一个形式性的施动者当中迸发出来的。
那么，这就是那遍布于整个宇宙及其一切部分之中，并且被命名为大自然的有限的精神。因此，大自然可说包纳源出于运动的一切事物。这个运动如何按照适当秩序逐渐从普遍归结到特殊，可以用下列的例子来说明。当我说“上帝存在”时，这句话的说出是由一个运动构成的，而且按照这个确定的秩序；首先，我发出各个字母的读音，然后是各个音节，然后是各个字，最后就是那个句子，虽然这些顺序推进的各阶段并不为耳朵所察觉。同样，运动也按照各个阶段的层次而从普遍下降到特殊，在那里，运动为暂时的或自然的秩序所限制。这个运动或精神是从上帝的精神那里降下来的，上帝则用运动本身使一切事物运动。因此，正如在一个谈话者那里，有一个从他发出并形成一个句子的气息或精神，就如我们已经谈到过的那样是一个精神的上帝，也就是一切运动都从那里下降的那一位。真理本身告诉我们：“不是①你们自己说话，乃是你们的父的灵在你们里面说话。”对于一切其他活动与运转也部必须这样来讲。
因此，这个被造出来的精神，就是这样的一种精神，没有它就没有“一”，没有它就什么事物都不可能自存。它充斥整个大地：靠着它，整个世界及其所含的一切就自然而然成为它们互相联系地所处的样子，这样，借助于这种精神，潜在就寓于行动之中，而行动也通过这种精神寓于潜在之中。这是一种爱的运动，这种爱把一切事物都联结为一体，结果使一切事物共同形成一个统一的宇宙。事实上，一切事物都是个别地被推动到恰正成为它们所是的那个样子；它们也不会同样恰当地成为另一事物，因为它们就是它们以可能的最好方式所是的东西。可是，每一事物同时也以它们各自的特有方式，直接地或间接地参预井限制一切其他事物的运动：各种元素参与并限制诸天体的运动，各种元素和一切肢体参与并限制心脏的运动，结果宇宙就是一个统一体。由于这种运动，诸事物都以可能的最好方式而存在；这个运动的目的是为了事物本身的保存，或者通过两性的结合而保存它们的物种，因为，虽然个体的性别是规定了的和分开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