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劫良缘:嫁给东厂都督-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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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起独自一人坐在帐内看了两个时辰的兵书后,将几位还留守在彬州城内的将领都招进了营帐内,一起商谈举兵反攻北齐一事。
几个将领进了帐内看着在主位上坐着的陆淮起,都有些惶恐不安,这其中之前那个逃兵将领也在内。
营帐中间摆着的是彬州内外的地形模拟的沙盘,他们进来后,便各自站在了沙盘的两边,看着沙盘垂头不语。
从那沙盘上就可看出,彬州险要的地形,这里两面环山,易守难攻。
北齐的军队之所以一直盘踞在外,迟迟攻不进来,便是因为他们若想要攻入彬州,首先就要爬过一座高山才能看到西梁的军队,而那座山的山头早已被彬州内的军队给占领了,只要北齐人一爬上那座山,上面便会马上砸过来一轮滚石,并且除了要小心上面的滚石,他们还要分出心来,担心后方会不会遭人突袭。
是以这么些天来,彬州这里的留守将士虽少,却也抵挡住了虎视眈眈的北齐大军。
陆淮起从他们进来后,也一直没有言语,将那些将领们各异的神色收入眼底后,他神色一片淡漠,看不出喜怒。
当眸光扫到那一直盯着沙盘入神的逃兵将领之时,他忽然开口问道,“徐赦,看了这么久,你对于举兵反攻一事可有什么想法?”这么说着,他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顿时让整个营帐之内充斥着一种浓重的压迫感,他语气平常,“若真有什么好的策略,不妨就说出来,让大家也都听听。如今北齐大军压境,正是紧急的时候,这时就不必多拘着自个儿了,有什么意见就都说出来。”
看了看沙盘旁呆站着的几人,他道,“这话既是说给徐赦的,也是说给在这的各位听的。”
那几人都是一脸惶恐,而徐赦猛然抬头,又看了几眼那沙盘上的地形,才像是思索了一会,斟酌着说道,“回九千岁,末将以为北齐大军在城外一直想攻进城内,却又没法顺着这里的大山进来,”他指了指沙盘上彬州边上的那座高山,停了停才又说道,“我们已经占据了这个山头,他们近日来是难以攻上来的,而我们现在又多了您带来的精锐部队,我想咱们现在完全可以留一部分人守城,而剩下的大军则出城迎战。”
徐赦说到这里,似乎有些愤慨,“这么些天来,那北齐军的统帅薛粲一直在彬州外叫嚣辱骂我们西梁大军是败军之将,软弱无能之辈,大伙们早憋了一肚子的火,现下有了底气,也可出去好好出了这口子恶气,也让他们北齐军瞧瞧我们西梁军的厉害!”
这话听起来很是鼓舞人心,剩下的那些个将领都抬了头看了他一眼,心里暗道,这个徐赦平时看着没什么胆色,后来看着彬州守不住了,还做了逃兵,没想到现在居然还能说出这样让人心神一振的话出来。
怎么做了逃兵之后,反而还添了不少的血气?当时他们都曾鄙夷过这个率先做了逃兵的徐赦,义愤填膺之时,也曾怒骂过其胆小如鼠,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如今竟又归队,还是被陆淮起带回来的,难不成他真的只是一时糊涂,现在又迷途知返了。
他们不知道,徐赦当时在陆淮起面前可是带着所有人去主动讨了五十军棍的重罚以证忠心的。
其他小兵皆是五十军棍,而他这个首领将军则是领了一百军棍。
幸好军中带了贾甄所制的金疮药,不然打了那么多的军棍,不死也残了。
徐赦说完那番振奋人心的话之后,见帐内一片安静,他有些讪讪的闭了嘴,脸上带着些羞愧。
陆淮起没有在意他的脸色,却是对他的那番话摇了摇头,以他们现在的兵力,对上外边那黑压压的北齐大军,还是没有太大的胜算,这种话实在有些大言不惭了。
“以我们现在的兵力还难以做到和北齐的军队相抗衡,如今不可硬拼,只宜智取,你们可有什么好的计策?”
陆淮起这话一出,徐赦便低头不言了,而剩余的那几人偷瞥了他一眼,心里都有些轻蔑。
不过,眼下不是理会这些无关紧要之事的时候,最重要的还是尽快商讨出应敌之策。
待月上三更之时,陆淮起终于想出了一条计策。
“彬州之内留守三分之一的兵力,而剩余的三分之二的兵力,则分为两拨,从两边绕过這座高山,从边侧包抄北齐军,将他们的兵力分散,再逐个击破。”陆淮起指着沙盘上的地形,将最终的作战策略确定下来。
几个将领听了命,相继出了营帐。
徐赦回到了自己的帐内,坐了下来,想着方才陆淮起说的话,他默默的笑了笑,眼神里透着些古怪。
拿了纸笔,他提笔飞快的在纸上写了几行字,将墨都吹干了,他赶紧让人偷偷的把那张纸送了出去。
那信不是送往什么别的地方,而就是送给了彬州外面的薛粲的大营里。
送消息的人一走,徐赦往床上一躺,脸上有些得意。
这彬州根本就是没有希望再守住了,他陆淮起就算是当朝九千岁,那也是没有通天的本事,让他们这溃散的兵力和外面的北齐大军相抗。
北齐军势如猛虎,早晚他们的铁蹄会杀向整个西梁。
他徐赦从来都是信奉者识时务者为俊杰,那些愚忠之人以为自己是一腔的爱国热血,丹心赤诚,可在他眼里,那就是愚蠢!
他早早的就率兵归降了薛粲,薛粲承诺,只要自己帮他办事,将陆淮起给引入陷阱,那将来等陆淮起一死,他们北齐大军成了事,一定会少不了他的好处。
想到将来说不定有一天,他也可以捞一个一品大官做做,一想到这个,他简直做梦都要笑醒,老天真是厚待他!
第二日,陆淮起将彬州城内的军务都打点好了之后,就领着一众部队绕过了高山,准备从北齐军队的后方突袭。
看着远处北齐大军的营帐,陆淮起勒马停下,觉着隐隐的有些不对。
宁迟和秦信也心里有些不安,那边的军队看着太安静了些,有点不对劲的感觉。
陆淮起眼睛眯了起来,这看着倒像是敞开了大门迎着他们过来似的。
抬了抬手,他让军队暂时先停着,前面情况不明,这是时不可贸然前行。要知道,行军打仗最忌讳的就是冒进,因为一时不察,可能就会落入敌军的陷阱。
宁迟看着北齐大军那边,越看是越不对劲,他这么想,陆淮起就更是如此了。
一声令下,让军队先行撤回,再作观望。
后面的军队中,有些人暗自纳闷,怎么一大早的过来,现在却突然说要撤回,真是搞不懂这九千岁是怎么想的。
但尽管如此,军令如山,他们无论心中是何想法,都还是要依令行事,速速撤回的。
可没等他们纳闷多久,他们就明白了陆淮起为何要让他们撤回了。
因为,后面来了一众黑甲铁骑军,正是北齐大军,而他们的南面也来了一群气势汹汹的北齐大军。
他们被包围了。
陆淮起眉头紧锁,看着两面踏着滚滚的尘土而来的北齐大军,他心一沉,他中了敌军的圈套了。军中必然是出了叛徒。
心念电转之间,他想到了徐赦。
是了,那个那么巧就出现在他赶往彬州路上的逃兵将领,他大意了。
薛粲带着后面黑压压的黑甲军,看着陷入了他包围圈之中的陆淮起,嘴角勾起,眼神里流露出阴险的光芒。
任你陆淮起在西梁如何呼风唤雨只手遮天,到了这边关战场,也还是成了我薛粲的手下败将!
他十二岁便从军,跟着大军队伍在战场上厮杀,踏着战士淋漓的鲜血和尸骨前行,战场就是他叱诧风云的地方,在这里,没人能斗得过他。
陆淮起领着手下的军队到了一处险要的山崖边上,看着后面深不可见的山崖,陆淮起心中有些沉重,如若今天整个军队葬身于此,那便是他的责任。
薛粲勒马停下,笑看着陆淮起,他扬了扬下巴,不无得意的道,“陆淮起,西梁的九千岁,你说你不好好的呆在梁京城,享你的荣华富贵和高官厚禄,跑到这不毛之地的边关来作甚么,这一不留神啊,就会血流成河性命不保的,您说说,平白的来受这份罪干什么,还拖累了这么许多的人。”他摇了摇头,“啧啧,真是……害人害己!”
说到这,他手一抬,便示意身后的弓箭手朝他们放箭。
瞬时间,一阵阵黑雨似的墨箭朝着陆淮起他们泼洒而来。陆淮起和那一众将士们都抽出刀剑来将箭羽击落,可对方人多势众,弓箭手轮番上阵,黑色的箭矢细密的接连射了过来,有些人渐渐就难以招架,中箭而死。
突然间,一只箭矢穿透着风声,以凌厉不可挡之势朝着陆淮起射过来。
宁迟见此,忙闪身过去,帮陆淮起击落那箭,可紧接着却又一记冷箭刺中了他的背,他身子一歪,本就靠近悬崖,这下便一下子掉了下去。
紧要时刻,陆淮起忙伸手抓住了他。
第238章 后会有期
山崖边上吹起阵阵山风,陆淮起的玄色大氅迎风鼓起,他伸出手将宁迟的手臂抓住。
薛粲悠然的坐在马背上,看着这一幕,他眉头一扬,笑得讽刺又讥嘲,“呵,真是让我感动啊,没想到身居高位的陆九千岁也是这么个重情重义的人!”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手上也没闲着,方才那一箭便是他射的,眼下看着没能射中陆淮起,反而被他身边那个下属给挡住了,他心中有些不痛快,看了眼那已经掉了山崖,却还被陆淮起抓住的宁迟,他眼神一阴,拉起弓箭对着宁迟又射出了迅疾的一箭。
陆淮起正要将宁迟拉上来,耳边却听到一阵猛烈的风声,他眼神冷了下来,是那薛粲又放冷箭了。
他忙抬剑将那一箭给击落,可他一手还拉着宁迟,另一手还要腾出来去应付那些冷箭,那里就是那么轻松,况且他之前还受过伤。
宁迟看着皱眉,却又难以帮上主子的忙,那个薛粲的箭术十分狠辣,力道极重,一箭射中,便深入白骨,剧烈的疼痛让人不可动弹。他练武多年,这种霸道的箭术也是少见。
薛粲见陆淮起在这种艰难的情况下还能接住他的箭,他眉毛渐渐的压了下来,脸色有些阴森冷酷。
拿着弓箭的手使上了十二分的力气,他眼神阴鸷的盯着陆淮起,连发了三箭,箭矢破空朝着陆淮起的后背飞射了过来。
听到箭矢迅猛迫近的声音,陆淮起眸光一沉,抬剑将箭矢都砍断,可紧接着又是三箭射了过来,不仅如此,出了薛粲之外,那些黑甲军也杀了过来。
在这样几重的攻击之下,陆淮起终是应接不住,宁迟见此,脸上划过一抹重色,他手上使力睁开了陆淮起的手,身子向下落去。
陆淮起脸色一紧,不由往前一步,而身后又是三支箭飞射而来,他在空中几个旋身躲过,手臂却也被一支箭狠狠的擦了过去,当即留下一道不算浅的血痕。已是如此惊险,身下却已是万丈悬崖,他眼神沉重,一手抓上了崖壁,另一手却也及时的抓住了宁迟。
宁迟震惊的望着陆淮起,动了动嘴,却是没说出一句话。
薛粲看他如此凶险万分的样子,慢悠悠的阴笑起来,下了马背着手朝着崖边走过去,看到陆淮起之后,他站定了脚步,从上而下的俯视着陆淮起,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之色。
“陆九千岁,啧啧,都已经受了伤,还这么硬撑着作甚?还不如现在就宣布归降于我北齐,然后再好好的求我拉你上去,说不准我还会同意救你一命!”
陆淮起听着他这番得意洋洋的言论,眯起眼睛笑得轻蔑傲然,“不过是北齐皇室的一条走狗,也值得你这么自得?你可真是容易满足,你以为高君慎是什么人,那个老狐狸,一旦他得了西梁,得了整个天下之后,像你这样的走狗小人,还不是一杯鸩酒一卷草席了结狗命。”说完,他不以为意的笑起来,望着薛粲的眼中满是蔑然。
薛粲听着他话里的贬义,还有那不吉的断言,他眼神越来越阴冷,他蓦地也笑了,摇摇头,有些遗憾的说道,“陆淮起,枉你做了这么久的权臣,却还这么不识时务,这么的愚蠢,这种时候,竟还要激怒我。”他状似痛心的长叹一声,“既然你这么不惜命,那我也只好成全了你!”
几乎这句话还未落地,他就已经抽出了腰侧的长剑,对着崖壁边的陆淮起就狠狠的刺了下去。
那一刺正中陆淮起的手臂,他受着如此剧痛却一声没吭,眼睛里有些血红之色,他盯着薛粲露出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咱们还会再见的,倒是必定又是另一番光景,薛粲!”
说着,他对着宁迟笑了笑,“对不住了。”宁迟知道他这话里的意思,他眼神坚定的摇摇头,做下属的能和主子一同赴死也是至高无上的的殊荣。
况且,他不认为主子这次会真那么容易就死了。
陆淮起说完那话,他手一松,整个人朝着身下的万丈深渊坠落下去。
薛粲直起腰来,冷漠的看着陆淮起的身影被崖壁间的云雾吞没,他鹰哞里满是阴沉。
“临死还那般大放厥词,呵,陆淮起,再怎么样,你也不过是我手下的败将亡魂,掉下这山崖,你最终也就是尸骨无存的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