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悍-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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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少主有令,他也不敢不从啊,要是没有他做托儿,胡老板的这台戏怎么能唱得这么精彩!
第二天,冯淑嘉特地吩咐车夫绕路从胡记香料行经过时,只听来往的行人都在议论昨天的事情
——中山伯御下不严,家宅不睦,继室和原配嫡子互生龃龉,生怨已久。继室狠毒,妄图借由元宵节花灯会几乎每年都会发生的火灾,杀害原配嫡子,让自己所出之子取而代之。幸得老天怜见,原配嫡子逃出生天,又终于在今日真相大白。
冯淑嘉坐在马车里,听见那些断断续续的议论,心中惊讶,中山伯既然今日能选择弃妻保子,那为何不论前世今生,他待李景一直都是听之任之或是和斥责罚呢?
真是让人费解。
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汾阳王对于李景胆敢算计贞慧郡主这件事情的愤怒。若不是汾阳王的坚持和施压,中山伯又怎么肯将崔氏推出来替李景挡灾,平息他的怒气呢?
要知道,李景是嫡长子,又担着世子爷的身份,他的一举一动固然代表着中山伯的脸面,但是难道崔氏作为继室,犯了这样的大错,中山伯脸上就好看了?
冯淑嘉犹自出神的时候,就听白氏在第一旁满是怒气难消地叹息道:“这样的人家,真是……”
冯淑嘉知道白氏是想起了冯淑颖和李景的纠缠不清,心中不快,便温声劝慰道:“好歹堂姐没嫁去这样的人家,不是吗?”
否则以后有得麻烦了。
白氏深以为然,长叹一声,看着冯淑嘉日渐长开娇容,心想,以后挑女婿,一定要把别人的身家背景、家庭环境、亲戚朋友,等等,都得打听得清清楚楚了,可不能糊里糊涂地就把女儿给嫁出去了!
而此时的中山伯府,松鹤堂里,崔氏面对着前来押送她的粗使婆子,一面愤怒地打砸东西躲避,一面歇斯底里地尖叫道:“凭什么?!你们凭什么让我给那个小畜生平祸?!我可是堂堂中山伯夫人,我看你们谁敢动我!”
她听到消息的时候,原本还以为能够借机彻底将李景踩在脚下,拱自己的儿子李曜上位,谁知道在家里坐着横祸都能飞上门来,当初那场让李景解除禁足耀武扬威的那把火,竟然成了她派人放的了,目的就是为了烧死李景!
没错,她是恨不得李景去死,好给李曜腾位不假,但是她怎么会那么傻,不在家里自己的地盘上动手,却派人跑到外头去纵火?!
第一百四十章 买断(一更)
“我看你们谁敢动我?!”崔氏眼珠子暴突殷红,尖声叫着,将博古架上的汝窑美人觚狠狠地砸向上来捉她的粗使婆子。
花瓶砸在婆子身上,又砸落在地,碎瓷片飞溅得到处都是,和着先前砸碎的东西,只见满目狼藉。
粗使婆子为难地看向中山伯,不知该怎么办。
毕竟,崔氏是当家夫人,以前又很是得中山伯欢心,她们也不敢强行动手,怕崔氏万一将来再次得势之后,会找她们秋后算账。
中山伯眼底闪过不舍和歉疚,但是很快便坚硬如铁、淡漠如冰,沉声吩咐道:“夫人总是这样骄纵……你们还不快点帮夫人冷静下来?这样疯疯癫癫的,再闯出这次这样的弥天大祸来该怎么办?还是请佛祖帮忙清心平欲吧!”
粗使婆子见中山伯发了话,立刻一拥而上,拿胳膊的拿胳膊,搂后腰的搂后腰,很快就让发狠乱蹬乱扒的崔氏挣扎不得,只能厉声尖叫:“贱人,走开!走开……”
中山伯想着还在前厅里待着的汾阳王府的大总管,心头一阵烦闷,怒喝道:“夫人得了失心疯,你们也傻了不是?还不快拿帕子堵上!”
一个粗使婆子忙拿出自己油腻腻的帕子,揉吧揉吧团成一团,一手捏住崔氏的下颚,一手将帕子用力地塞了进去。
崔氏被用力塞进来的帕子还有那上头的味道熏得差点作呕,不由自主地弯下腰身,一阵干呕。
粗使婆子趁机拿出粗绳来,将崔氏五花大绑,这才松了一口气,伸手擦干净额上的汗珠子。
这人要是死命挣扎起来,还真是难对付,别看崔氏平时养尊处优、娇娇弱弱的,这一发狠起来,她们几个大力的婆子差点控制不住!
崔氏见大势已去,中山伯铁了心要用她来给李景抵罪,顿时萎颓在地,低低地呜咽,一双眼睛蒙上水雾,哀哀地看向中山伯。
中山伯心头一软,然而想到前厅名义上来拜访,实则是来监行的汾阳王府的大管事,立刻又逼着自己硬下心肠,对崔氏叹道:“夫人放心去吧……庵堂里的一切供应,都不会短了的,你不过是换个地方住罢了,就当清心养性了……还有曜儿,你也不用担心,我是做父亲的,还能短了他不成……”
崔氏中山伯提起儿子,立刻又激动起来,努力想要上前去,可惜她被绑得结结实实,嘴巴又被堵上,只能低低地呜咽哀求。
她一点都不相信中山伯会好好照顾李曜的话,先夫人去世之前,中山伯也是这样安抚承诺她的,但是看看,等她嫁进中山伯府,李景过得又是什么日子?
李景好歹还有个世子的名头在,李曜可是什么都没有,其中艰难可想而知。
而中山伯既然在此时保下了李景,那就更不可能再重新请封世子的,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亲自把把柄递给汾阳王吗。
她的曜儿啊……
崔氏大急,想要再求,然而中山伯已经摆手让粗使婆子将她塞进小轿,赶紧送走,免得前厅那位监行的管事等得着了急。
崔氏绝望悲咽,蓦地想起先头夫人去世时,是不是也和她是一样的心情……
中山伯现在可无心再去心疼崔氏的眼泪,待抬着崔氏的小轿一走,他立刻抬脚上前,匆忙赶去了前厅。
现在最重要的,是汾阳王的谅解。
清晖园外,李魏紫立在小径上,看着上了锁的大门,泪珠子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她那个善良可爱的胞弟,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冷血无情、阴狠自私的模样?就是为了搭上贞慧郡主,或者说是为了傍上汾阳王,竟然敢趁乱点燃花灯彩楼,置那么多人的性命于不顾?
她真是不敢相信!
当汾阳王府的大管事上门责问,当崔氏在她跟前讽刺挖苦时,她觉得自己震惊到脑子都一片空白,脑海里只是反复地回荡着一句话——那不是李景!
可是,那样的弥天大祸,又确确实实是李景一时贪心犯下的错……
她不敢想象,面对汾阳王府的追究责难,李景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所以她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去和崔氏争嘴,而是奔向前厅书房,向中山伯求救。
那总是她和李景的父亲,不会就这样抛弃李景不管的。
可是,她想错了,在利益权衡面前,他们的生身父亲,也不愿意冒着风险,保下李景。
无可奈何之际,她只有去求寿阳公主。
迎接她的,是一顿恨铁不成钢的责骂。
然而骂过之后,寿阳公主还是无奈地许诺:“你起来吧,这件事情我会交代下去的,就当是,全了你我这些年的情分了。”
一句话,买断了两人这些年的情分。
李魏紫知道,李景这次闯的祸实在是太大了,惹上不能惹的权臣,还狠毒地致那么多人受伤,甚至可能失去生命,就是最得圣宠的寿阳公主出面斡旋,只怕也要费几分气力。
寿阳公主这是怕李景将来再犯浑,闯下更大的祸来,所以提前了断关系,免得受她的牵累。
李魏紫跪伏下去,重重地给寿阳公主叩首谢恩:“多谢公主!”
寿阳公主叹息一声,亲自扶了李魏紫起来,低声道:“我也只能帮你们姐弟到这里了……”
寿阳公主写了两封书信,一封送去汾阳府,一封送到中山伯府。
李魏紫并不知道信件的内容,但是当中山伯决定以崔氏抵罪时,她蓦地明白寿阳公主那句“只能帮你们姐弟到这里了”是什么意思——替李景脱罪,借势扳倒崔氏,让他们姐弟俩生活得更轻松自在一些。
李魏紫看着紧闭的大门,心中默默叹了一句:“景弟,姐姐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三月初六,是她和林泽早已定下的婚期,等她嫁进累世清贵的林家之后,就成了别人家的小媳妇,哪里还有精力和机会时时回家帮扶李景。
希望李景能够吃一堑,长一智,未来脚踏实地,好好地努力,不要再让她和九泉之下的母亲失望。
第一百四十一章 对上(二更)
彩霞街上,冯家成衣铺子里,张掌柜引着白氏和冯淑嘉检验着改造的结果。
整个铺子分成上下两层,一层阔大的柜台上摆放着各类布帛锦缎,品类齐全,色彩多样;柜台后和一侧的墙面上疏朗地挂着一些成衣,男女分墙,质地款式分类。
白氏仔细看了看,多是一些家常款式,布料也多是寻常,除了布置得更加疏朗宜人、井然有序,和先前并没有多大分别。
这是冯淑嘉的意思,自家店铺以前做的都是寻常人家的生意,如果突然间全部都换上华服锦衣,极容易造成旧的客源流失,而新的客源未至,中间出现断层,以致生意萧条,开张不利。
白氏转了一圈,觉得最有特色的便是那架重新整修过的楼梯,确切地说,应该是楼梯旁的墙面上挂的各式成衣。
这些成衣并不是随便乱挂的,而是按照成衣的材质、花色、和款式,由下而上,越来越上乘、明丽和新颖精致,最顶端挂着的,正是冯淑嘉亲自画的图样,用金陵织金云锦裁制而成的大袖襦裳,端庄贵气,与众不同。
就是白氏看了,也忍不住想要上去取下来,在身上试一试。
“我们去楼上看看。”白氏兴致勃勃,一楼和楼梯旁的景致已经让她惊喜万分了,不知道二楼的特设贵宾厅又是怎样的光景!
冯淑嘉抿唇笑道:“好。”
说着,小心翼翼地挽住白氏,一路往楼上行去。
之前她很多整修的细节都没有告诉白氏,要的就是这效果。能够吸引白氏好奇不已、兴味盎然地往上一观,自然也能吸引别的贵府夫人。
等到客源逐渐从寻常人家变作权贵之家,她就只管安心在家里画图样,等收钱好了。
张掌柜在前头引路,冯淑嘉缠着白氏在身后跟随,何妈妈抱着冯援紧缀在后,后面是腊梅、采露并张小二等人。
一路行上去,不仅白氏,就是何妈妈等人也都露出欣喜好奇的目光来。
女人对于漂亮的衣服,天生没有什么抵抗力。
一路行到楼梯顶端,白氏定睛看着那套金陵织金云锦裁制的大袖襦裳,久久不能回神。
冯淑嘉笑道:“这件母亲现在穿起来不太合适。母亲要是真的喜欢,回头我就照着这个款式,将腰身放得宽再一些……”
冯淑嘉还没有说完,白氏就笑着打断她:“我哪里就这么着急了……不过,等到秋天,你倒是可以试着让人做一件来。”
等到秋天,白氏肚子里的孩子就出生了,也出了月子,身材也应该慢慢地恢复了,正适合穿这样的大袖襦裳,既显得人纤秾合度、身子窈窕,也能显出十分庄重高华来。
冯淑嘉笑着应声,说:“好”。
一行人到得楼上,只见格局同一楼很相似,不同的仅仅是多了两间小隔间,隔间旁各有一面大半人高的铜镜,而墙面上挂的衣服也更加精致新巧,且全是女装——只是时间仓促,用料上并不比那套金陵织金云锦的大袖襦裳更上乘。
白氏之前听冯淑嘉讲过这格局,好奇上前推开小隔间的门,看着里面干净整洁的墙壁上楔着两只挂钩,不由地好奇道:“这就是换试衣服的地方?”
冯淑嘉笑着点头道:“二楼都是剪裁合度的衣裙,若是大略地在身上比一比,或者只是拿尺寸量一量,难免有些微不合适的地方。
而且这上头的衣裙价格又贵,即便是有钱人家,只怕也不愿意买回一件不太合适的,留着挂在墙上看。有这小隔间,买之前先试一试,也省得来回调换的麻烦。”
白氏点点头,合上门,低头见冯援正趴在旁边那面大半人高的铜镜上,做鬼脸,不由地笑了起来。
有了这换试衣裙的小隔间,再有这大半人高的映照铜镜,冯家的成衣铺子就敢说在彩霞街上独树一帜了。
“这二楼只卖女装吗?”白氏一面打量着四面墙上挂着的各式成衣,一面问道。
冯淑嘉点点头,笑道:“不仅二楼,就是一楼,过段时间铺子上了正轨,也要专卖女装的。所以,还要请母亲帮忙掌掌眼,挑选一个合适的女掌柜和几个机灵的女小二来。”
时人虽然较前朝开放,但依旧讲求男女之大防,贵家女眷的衣衫裙袄多是忧府中绣娘缝制,就是偶有在外采买,也多是寻了铺子的裁缝到家里量身选料,做好了再送到府上。
她们既然要开门做贵家女眷的成衣生意,自然要保证她们的清净不受侵扰。
白氏惊讶,眼神下意识地瞟向跟上来的张掌柜和张小二叔侄俩。
她知道冯淑嘉这样安排是合适的,可要是整间铺子全部都要专卖女装的话,那这叔侄俩可就不能再继续留在铺子里了。
不过,怎么二人没有一点不悦和惊慌之色呢?
冯淑嘉明白白氏的忧虑,笑道:“母亲,有专卖女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