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悍-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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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氏点点头,挥退二人:“行了,自己去牛嬷嬷那里领罚吧!”
两人再次叩首谢恩,躬身退了出去。
“你们两个啊,这次也太调皮了!”白氏皱眉,对着两个孩子好一番训诫,直到两人都乖乖地认错,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她这才朗声喊了丫鬟婆子进来。
“颖姑娘不方便劳动身子,你们去抬顶软轿过来,将她送去风荷院。”白氏吩咐。
腊梅上前笑道:“不用夫人吩咐,奴婢已经让人抬了轿子过来,这会儿正在院子里候着呢。”
白氏脸上这才见了一丝笑容,笑叹道:“除了乳娘,就数你跟我最贴心!”
腊梅掩唇笑了,一面扶起白氏,一面冲冯淑嘉笑道:“奴婢可不敢当!跟夫人最贴心的,当然是我们姑娘才对!”
白氏回头,就见女儿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眼睛***就像是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奶狗儿似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止住脚步,回身摸摸冯淑嘉的脑袋,笑叹一句:“你啊……都是大姑娘了,可不许再像以前一样,总是躲在母亲怀里哭鼻子了。”
说着,白氏指着被婆子背在背上,正向乖巧地她辞行的冯淑颖劝教:“你得多多像你堂姐学习,举止文静,端庄娴雅,这才是候府千金该有的仪度。”
冯淑颖羞涩一笑,谦逊道:“婶娘谬赞了。嘉妹天真烂漫、质朴纯良,也很好呢!”
说着,还挑眉对冯淑嘉一笑,眨眨眼睛,似是赞扬,又像是好姐妹之间的亲昵,惹得白氏又是一通夸赞。
前世,冯淑嘉也是这么认为的,后来才知道,那笑是挑衅,是不屑,是挑唆,让她误以为母亲偏心,只爱冯淑颖不爱她,渐渐地和母亲越行越远,直到最后悔不当初。
可是,今生,她不会再上当。
“母亲说的对,我以后会好好地向堂姐学习的!”冯淑嘉笑容灿烂,眼睛成了两弯新月,露出编贝似的皓齿。
她会好好地学习冯淑颖的狠辣歹毒,将前世受过的苦难悉数奉还!
冯淑颖浑身一寒,只觉得那两只眼睛似乎成了锋利的弯刀,直直地向她飞射过来,那皓齿上闪烁的全是嗜血的冷光,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身下的婆子双臂一紧,提醒道:“颖姑娘,您扶稳了诶!”
冯淑颖轻轻摇头,赶走脑海里那一刹那的错觉,攀紧了身下的婆子,她可不要再跌伤了身子,她还要快快康复,想法子去见李景一面呢!
至于冯淑嘉这个蠢货,怎么可能会有那么犀利的眼神,肃杀的杀气,一定是她忧心双腿和李景,一时恍惚,这才出现了错觉。
冯淑颖坐上软轿,看大丫鬟念秋亲自放下轿帘,悄悄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口气才吐了一半,她就听到屋子里的冯淑嘉天真无邪地对白氏交底儿:“母亲,这次我扭伤了脚踝,堂姐特地央求了中山伯世子来帮忙。虽然最后采薇她们及时赶到,没用上中山伯世子,但是既然堂姐承了人家的情,咱们武安侯府总不好不还吧!
哦,对了,还有,那个中山伯世子后来还帮堂姐瞧腿伤了呢,仔细体贴的,瞧着是个心善的人……”
冯淑颖觉得自己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里,差点憋死过去。
冯淑嘉这个蠢货,这话是能这么当众说的吗?!
她凭什么去央求中山伯世子帮忙?!她又为什么会接受中山伯世子帮忙瞧腿伤?!
就凭她红口白牙地搬出武威侯府吗?!就凭当时情况紧急顾不上男女大防吗?!
那冯淑嘉怎么会自己包扎脚踝的?!
白氏只要一细想,肯定能从中发现端倪的!
不行!
她现在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应对,一定不能被白氏喊住,趁着冯淑嘉还在啰嗦,她得赶紧离开,争取时间想出对策才是!
冯淑颖拿定主意,急忙催促软轿外的念秋:“我腿有些疼,快些回去歇着吧。”
语气鲜见的急促慌张。
软轿外的念秋一怔,这才飞快地应了一声,催促抬轿子的婆子再走快一些。
第八章 有何事
冯淑嘉听着屋外急促远去的脚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前世她年幼无知,着了李景和冯淑颖的道儿,被李景伪装的俊朗温柔所欺骗,心中又恐又羞,在冯淑颖的劝说之下,对白氏隐瞒实情,还不许采薇她们泄露秘密。
初初长成的少女,性子难免有些叛逆,心里总觉得自己是与众不同的,对于“欺瞒”父母这种事情,总是一面不安愧疚着,一面继续偷偷地渴望着这样的刺激。
更别提此时还有人在一旁居心叵测,刻意诱导了。
冯淑颖当初就是抓住了她内心的恐惧羞怯、叛逆刺激,替李景穿针引线。
一来二去,她竟然愚蠢得真为李景而倾心,觉得那样温良醇厚又痴情于她的少年实在是难得,以至于后来不顾父母的告诫,一意孤行,嫁入中山伯府。
这一世,她一定要让冯淑颖也好好地尝一尝,她当初的惊慌恐惧!
还有李景那只中山狼,她也绝不会轻易放过!
白氏早就被女儿的话给惊住了,这会儿哪里还有工夫去看冯淑嘉是何神情,她张口想要喊住冯淑颖,又觉得童真童言的,她特地去问了反而不好,一时在原地踌躇。
腊梅在一旁劝说:“夫人不用着急,兴许正巧碰上的呢。那荔山又不是哪一个人的……”
就是赋予山名的荔山居士,也从来不宣称荔山是他的私人所有。
冯淑嘉点头力证:“是的,堂姐当时就说,她和中山伯世子是偶然碰上的。”
腊梅冲冯淑嘉点头夸赞,然而一颗心还没来得及放下,就听冯淑嘉就又补了一句:“堂姐说她见我扭伤脚踝,心里着急,就忘了采薇她们还在八角亭里等着,乱奔乱撞之下,就遇到了进山赏景的中山伯世子。”
腊梅心里哀嚎,一个劲儿地给冯淑嘉使眼色。
冯淑嘉不解,腊梅作为母亲的乳妹,前世对母亲忠心耿耿,后来武安侯府阖府蒙冤被诛,她甚至还以身殉主,让人唏嘘赞佩。
这样忠心耿耿的腊梅,今生又为何会阻止她状告冯淑颖呢?
冯淑嘉捉摸不透,也不敢再多说,默默地住了口。
白氏这会儿反倒冷静下来,也不着急走了,重新在冯淑嘉身边坐下,催促她道:“今天的事情,你好好地跟我说了。”
冯淑颖一向沉稳端庄,何至于见到冯淑嘉扭伤了脚踝,就心神慌乱得连丫鬟婆子就候在八角亭都给忘了,满山乱撞。
冯淑嘉没有开口,悄悄地看了一眼腊梅。
她此番话是要“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借着冯淑颖平日里苦心经营的端庄沉稳的形象,引起白氏的猜疑。但有腊梅警示在先,她现在反而不敢随意开口了。
可是冯淑嘉刚错开眼,白氏就开口了:“你不用看她。”
又对腊梅说:“你也不要阻拦她。”
腊梅无奈,摊手叹道:“夫人都发话了,奴婢就是想拦也拦不住啊!只是,夫人千万不要动怒伤身……”
“你放心。”白氏只说了三个字,一脸平静。
腊梅无法,只得退后侍立,脸上满是担忧。
冯淑嘉不知道这对主仆打什么哑谜,见白氏转头催促她,只得将荔山上的事情粗略地提了提:
“过几日就是母亲的生辰,我想着母亲平日里最爱荔山居士的文迹,所以就想去荔山探访居士仙踪,看能不能有缘讨得居士的文墨篆刻为母亲庆生。
怕打扰居士清修,于是我就留了采薇她们在八角亭等候,只和堂姐两人去荔山深处探访。
然后走着走着,我突然跌了一跤,脚踝脱臼,疼得厉害,堂姐就忙去喊人。
这之后堂姐就带着中山伯世子来了,还有他之前乘坐赏景的竹轿。
堂姐扶我上竹轿的时候,大概是没有站稳,突然摔倒了,我又正好砸在堂姐腿上……
两个人伤了腿脚,却只有一顶竹轿,急难时想起采薇她们就在八角亭候着,于是就差遣了一个轿夫传信。
等采薇她们来了,我们就坐上自家软轿,辞别中山伯世子归家来了。”
冯淑嘉不敢说得太详细,更不敢在此时揭露冯淑颖和李景的jian情,生怕惹得白氏大动肝火。
心里却在飞快地回忆,当年此时,家中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惹得腊梅如此担心白氏生气。
却是无果。
只能向腊梅示意询问。
腊梅轻轻地摇摇头,拿眼神示意正在蹙眉深思的白氏。
冯淑嘉了然,默默地收回视线。
“在这之前,你们曾见过中山伯世子吗?”白氏突然出声询问。
冯淑嘉摇摇头,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没有见过。”
前世这个时候,她确实是第一次见到李景。
至于冯淑颖,只怕早就和李景滚到一起了吧!
白氏眼底闪过一道寒光,对上女儿时却已然是一派如常慈爱:“嘉儿说的对,做人就该知恩图报。虽然这回中山伯世子没有帮到你们什么,但是该表达的谢意咱们还是不能漏掉的。”
冯淑嘉只管点头,心里却在盘算得借机寻腊梅问一问,她为何怕母亲生气。
“好了,你这一天又是受伤又是惊吓的,也该累了,早早地躺下歇会儿吧。母亲去看看你堂姐怎么样了。”白氏摸摸女儿的额头,起身辞别。
“母亲慢走。”冯淑嘉乖巧地送别。
白氏欣慰地点点头,对腊梅感叹:“嘉儿今日倒是懂事许多。”
腊梅笑道:“姑娘哪一日不懂事了?瞧夫人这话说的!”
冯淑嘉就忙在一旁点头凑趣,稍显生疏地撒娇:“就是就是!我哪一日不懂事了?!”
面上在娇笑,心里却泪如泉涌,这样和母亲撒娇的情形,她前世半生求而不得,没想到老天却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她何其有幸!
这一世,她一定会阻止阖家覆灭的悲剧,不让父亲蒙冤,不让家人枉死!
神挡杀神,佛挡诛佛!
白氏见状哈哈大笑,眉间稍解,指着女儿和腊梅笑叹道:“瞧瞧,果真是个不经夸的!”
腊梅松了口气,陪笑应着。
第九章 只是个别扭的小姑娘
一出芷荷院,白氏就收敛起笑容,眉目间一片清肃,冷声吩咐:“我们去风荷院。”
说着话,人已经当先一步拐向风荷院。
腊梅无法,只得急忙跟上,搀住白氏,一再小声关切提醒:“夫人您慢点……小心脚下……”
等到了风荷院,白氏的心情也平静不少。
冯淑颖到底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又不是自己所出,有些话她这个做婶娘的可以委婉地劝诫,却不能像面对女儿时一样直言不讳。
白氏将满心的失望和怒气一压再压,生怕吓到了冯淑颖,但是她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竟然会吃了个闭门羹。
“夫人,颖姑娘说她累极倦极,一回屋就打发了我们出来,和衣睡了。”念秋一听说白氏过来,立刻迎了上去,躬身应答。
白氏脚步一顿,眉尖儿微蹙。
念秋悄悄地握紧拳头,身姿愈发地恭顺了。
颖姑娘今日反常得很,先前芷荷院的那些话她也听到了一些,心中不由地惴惴。
夫人宽厚慈善,却一向治家甚严,若是颖姑娘真的犯了那样的大错,那她这个做大丫鬟定然难辞其咎。
念秋这样想着,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白氏却只是凝伫片刻,交代了几句尽心伺候的话,就转身离去了。
念秋一路恭敬地将白氏送出了风荷院,待人走远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到院子里,将一众丫鬟婆子都叫过来敲打一番:“如今两位姑娘都意外受了伤,夫人正心疼得紧,你们可不许在这个时候再添乱。尽心当值,别让我听到谁在背后嚼舌根子!”
事关两位姑娘的清誉,夫人惩治起来,绝不会手软。
念秋一向严肃公正,在风荷院一众丫鬟婆子面前很有威严,她说的话,甚少有人敢违背。
众人齐齐应诺。
念秋点点头,挥散大家,自己则朝内室看了看,青纱帐幔之后,只隐约见锦被隆起。
但愿,芷荷院的那些话都不过是天真的童言童语吧。
念秋轻叹一声,掩上门,悄悄退了出去。
深秋的傍晚,凉意渐起,就连那西天燃烧的晚霞,橘红金灿之上似乎也镀了一层薄冰,凝滞微寒,不见平日的热闹。
芷荷院里的冯淑嘉,此时正看着那个蹒跚奔过来的小家伙儿,眼泪再一次落了下来。
这就是她的弟弟啊,一个活泼调皮胖乎乎的小肉团子,鲜活,生动,而不是那具躺在血泊里的冰冷的尸体。
紧跟在后面的乳娘何氏,一见冯淑嘉脸上似喜似悲,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滚落下来,顿时心中一紧,慌忙上前抱住冯援,心中一阵忐忑。
她怎么就忘了,姑娘一向不大喜欢小世子。
虽然这次是姑娘命采露亲自来抱请的小世子,但是她看姑娘那神情,总觉得心中有些惴惴。
冯援正奔跑得起劲,眼见着就要奔到长姐的身边了,突然被乳娘拦腰抱起,顿时不高兴地挣扎起来,指着冯淑嘉一个劲儿地叫喊:“姐姐!姐姐!”
冯淑嘉被冯援这一喊喊回了神,来不及抹去眼泪,立刻招手:“何妈妈你拦着援弟做什么?快快放他过来!”
一脸慈爱,就像是每一个见到幼弟的长姐一般。
何妈妈虽然忐忑,却不得不将怀里的孩子放到地上,看着他欢欢喜喜地奔向床榻边,强笑道:“奴婢是怕小世子跑得太快,跌倒了。”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