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悍-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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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急赤白脸地狡辩道:“贱婢胡说!我根本就没有同她合谋!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好心救了贵府的姑娘,并且给送回来的!你们不要血口喷人!”
“哦?”白氏挑眉,冷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倒要问一问,世子爷是于何时在何处解救的颖儿?”
李景梗直着脖子答道:“昨夜,密云县。”
“那可不对。”白氏轻轻地摇摇头,道,“颖儿可是前两日,在密云县西南的昌河县山林失踪的。”
“我怎么会知道她是何时,又是在哪里失踪的!”李景强自狡辩,“我只是恰巧在密云县救了她罢。你们总不能因为我好心救了她,就故意栽赃陷害!”
“是吗?”白氏冷笑一声,“到底是实情,还是栽赃陷害,把那些‘贼人’提审,一切不就都清楚了吗?”
说罢,白氏看也不看惊慌失措的李景,转头吩咐张护院:“张护院,麻烦你将那些贼人都押到顺天府去,交给府尹大人审问。无知宵小竟敢劫掠大梁战神武安侯的侄女,我看他们是不想活了!”
李景闻言顿时急出了一身汗,听白氏的语气是要以势压人,那些人都是收钱办事的,从不讲什么江湖道义,到时候只怕连板子都还没有挨,就将他给供出来了!
等事情闹大了,他就更难脱身了。
“等等!”在理智反应过来之前,李景已经冲口而出。
“怎么,难不成世子爷还想说,那些贼人或许是我提前安排好的,就是要用来陷害你的不成?”白氏冷笑,讥讪道,“您可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亲自从他们从他们手中‘解救’了颖儿,您难道连他们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楚?”
李景嗫嚅半晌,虚弱地辩解道:“当时天黑,他们又蒙着面,我确实没怎么看清楚……”
“天黑?”白氏冷笑,“那我倒想要问一问世子爷,您为何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到离着京城百余里的密云县山林去?是为了吟赏风月吗?现在可是月初,新月才如线,山林里更是漆黑一片,可没有什么好月色可欣赏。”
满满的冷嘲热讽。
李景恼羞成怒,昂头怒目:“本世子何时去哪里,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汇报!”
白氏不以为意,轻笑一声,意味深长地说道:“世子爷说的对,您是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汇报您的行踪。但是,我想中山伯夫人会很感兴趣的。”
中山伯夫人崔氏恼恨李景挡了他儿子李曜的路,随时都等着揪李景的小辫子,这在京城的权贵之间并不是什么秘密。
“你?!”李景的眼睛几乎喷出火来,可是他却不敢再招惹白氏发怒。
这件事情若是让崔氏那个老虔婆知道了,她肯定会大做文章,借机将世子之位夺走,给李曜那个杂碎的!
李景心头起伏不定,一双眼睛恨意满满,又无可奈何。
“那么世子爷,咱们现在可以好好地谈一谈了吗?”白氏气定神闲,如一只戏弄老鼠的猫儿,温和而又危险,随时都可能亮出藏在肉垫里的利爪。
李景咬咬牙,心中激烈斗争了许久,最终无奈地屈服了:“夫人想谈什么?”
“当然是谈一谈你和颖儿事情。”白氏冷笑道,“拐带闺中少女,总得给个说法吧。”
“我没有拐她!”李景猛地抬头,眼睛里怒火滔天。
白氏才懒得跟这样的人生气呢,只见她眉目一肃,冷然道:“哦?原来是我说错了……那,就是劫迫咯?”
要不是有张护院押着,李景这会儿肯定暴跳如雷了。
劫迫?
就冯淑颖这个乡野村姑?
呵呵……
他有这功夫,还不如去劫迫冯淑嘉!不管妻族会不会恨他,好歹也能捞个武安侯嫡长女婿当当,在京城中风光风光!
“我没有!”李景怒道,“什么情况夫人您难道不清楚?”
“我还真不清楚。”白氏摊摊手,冷笑道,“不过,我想,中山伯和中山伯夫人或许会很清楚。”
“你什么意思?!”李景一愣,旋即目眦欲裂。
说了半晌,白氏早就将事情捅到了父亲和崔氏面前,那还在这个审个什么劲儿?耍他好玩吗!
第七十二章 鸡飞蛋打(四更)
“当然不好玩儿!”
李景只听外头响起清脆的女声,他这才知道愤怒惊慌之下,自己无意识地说出了心声。
转头看过去时,只见一身鹅黄裙衫的冯淑嘉正肃容走了进来,夕阳的余辉洒在她的身上,可爱娇俏之中,别添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圣洁,映衬得身边衣衫不整形容憔悴的冯淑颖,愈发地鄙俗不堪,让人心烦了。
而在她的身后,被夕阳的余光晕染得面目模糊不清的,正是他的父亲——中山伯李承宗,还有他的死对头崔氏。
“父亲!”李景失声尖叫。
有了双方家长的介入,事情很快得到了圆满的解决。
李景被勒令禁足,不得允许不许再出门。
冯淑颖身份本就差李景许多,如今又做出了与人淫奔这等丑事,品行有亏,自然事不能嫁给李景做世子夫人,但是武安侯府也绝不容许自家侄女与人做妾,丢了身份。
两厢协定之下,中山伯府负责出面封住知情人的嘴,并且给予了冯淑颖极为丰厚的补偿。
而中山伯夫人崔氏,亲自向白氏赔礼道歉,好话说了一箩筐,将李景骂得是狗血淋头,只求白氏别因此就将她这个无辜的继母也给恨上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既然李景自己作死,和武安侯府这样的实力新贵对上了,那她不好好地运作一番,简直都对不起上天特地掉下来的馅饼。
白氏坦然受了崔氏礼数周全的道歉,但对于崔氏明里暗里的示好结交,却统统一笑绕过去了。
崔氏并不气馁,反正李景做的那些混账事和她又没有关系,如果可能,她不介意再痛踩李景几脚给白氏出气。来日方长,只要白氏不因此就将中山伯府列入拒绝往来的名单,她就有信心和白氏搭上关系。
李魏紫得知实情之后,一路疾奔到清晖园,打骂了崔氏派来看守的小厮婆子,直接踹门进去,抱着李景,眼泪哗哗地往下流,怎么也止不住。
看着不过一天,就憔悴颓废得不成样子的李景,李魏紫又是生气又是失望又是心疼的,拿拳头轻锤了李景几下之后,哽咽责备道:“你怎么就这样糊涂呵……母亲用命换来的世子之位,姐姐拼命地维护保全,你自己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呵……”
李景梗直着脖子,眼底有着浓浓的恨意,口中不服气咒骂道:“我就是因为太过于珍惜这个世子之位,知道母亲的痛苦,姐姐的不容易,所以才要吊住冯淑颖,图谋冯淑嘉,好报复崔氏这个贱人……”
啪!
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就挨了李魏紫重重的一巴掌。
这是李魏紫第一次打李景,她待李景一直都是温柔关切的,即使偶有责备,也是轻声细语,循循善诱,从不曾这样暴力直率过。
李景愣愣地抬起头,手抚上印着鲜红五指的半边脸,满眼的惊诧和难以置信。
李魏紫看看李景,又看着自己因为用力过度而红彤彤的手掌,一时也愣住了,她竟然打了李景,打了自母亲去世之后,她一直捧在心尖尖上,拿命去疼爱保护的亲弟弟!
可是,她又不得不打。
犯了这样的大错,李景竟然还一脸的不以为然,自以为有理,不知悔改,她若是不打醒他,日后他还不知道会闯下什么样的弥天大祸呢!
到时候,可就不是赔礼道歉能够解决的了。
“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李魏紫痛心疾首,“就为了保住你的世子之位,你就去勾引人家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利用人家对你的爱慕,利用姐姐对你的疼爱,去设计陷害堂堂武安侯的嫡长女?!现在东窗事发了,你还不知悔改,自以为有功无过?!景行,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父母当初在给李景起名字的时候,寄予了多大的厚望啊!
可是看看现在的李景,阴狠狡诈,为了利益,无所不用其极,简直成了彻头彻尾的小人,哪里还有一点中山伯世子的威仪和气度!
只怕母亲知道了,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心瞑目吧。
她那个善良正直、勤勉向上的弟弟,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呢……
李魏紫想着想着,不禁悲从心来,跌坐在椅子上,捂脸哀恸悲泣。
李景见状,心底愧疚且愤愤,咬牙暗恨,那些将痛苦加诸他们姐弟身上的人,早晚有一日,他会让他们十倍奉还!
武安侯府里,白氏再次将冯淑颖送上了马车,不过这一次,她再也没有了前次相送的温声叮嘱,而是客气且疏离地说:“一路顺风。那些钱财都是中山伯府赔给你的,你带着傍身,日后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拿清白名声换回来的钱财,留在武安侯府,她都嫌脏了自己的地儿!
冯淑颖当即就掩面失声痛哭起来,比起上次的耐心安抚劝慰,这一回,白氏竟是连再接她回京的客气话也不愿意说了。
往后,她和京城是彻底地无缘了……
除了一个好听雅致的名字,除了那一车的金银财物,她和五年前来京时一样,又变成了那个低微粗鄙的乡野村姑,此时就能望见日后一生的劳苦和艰辛。
其实,冯淑颖猜错了,除了名字和财物,她和五年前来京时并不一样。
至少,曾经那双健壮的大长腿,骨断刚合之时,可经不住这么多的往来奔波。
原本隐隐的疼痛,在她回到郴州乡下山南村,被迫下地劳作时,突然间就变得痛入骨髓,双腿再也站立不起来。
在最初的关切之后,大家都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不过下地拔个草而已,一双腿就疼得起不了身了?真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在京城好吃好喝地住了几年,就忘了自己是谁了,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了!”
被迫上交财物,双腿也彻底废了,面对刻薄势力的长嫂当家作主的恶劣环境,冯淑颖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日日夜夜以泪洗面,只能依赖短暂而美好的京中生活的回忆,来支撑自己苟延残喘。
第七十三章 这都是天赋!(一更)
郴州山南村发生的一切,没有影响到千里之外的京城分毫。
武安侯府里,白氏正着人将风荷院的匾额换下,换成了得宜居。
言行举止,咸得其宜。
冯淑嘉看着新换的匾额,墨底沉稳,楷体方正遒劲,一看就给人一种正大堂皇之感,哪里还有一点旧日匾额“风荷院”的纤巧多姿,风情万种。
看来,白氏这回是真的被冯淑颖私下结交外男以至于私奔的行为给吓到了。
冯淑嘉想到前世,白氏甚至还因为她不懂事气丢了肚子里的孩子,顿时愧悔丛生,几乎压得她喘不过起来。
那个时候,白氏肯定恨极了她的不懂事,又为她的将来担心坏了吧……
白氏抬头凝视许久,很满意新的匾额,转身对冯淑嘉感叹:“颖儿初到京城时,还不识字,等认得几个字了,她却不一点都不爱读《烈女传》《女诫》《女训》《女史箴》《女论语》这些正道典籍,偏偏喜欢吟赏风月,玩弄诗词。
等搬入武安侯府,选定的宅院之后,她又说什么‘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写尽了古今荷之神理韵致,既有随风翩跹的袅娜多姿,又有坚挺向上的风骨韧劲,还正好应了原来那一池荷塘的景致,便为自己的居所起名为‘风荷院’。
可谁知到头来,她只学会了荷的搔首弄姿、妩媚多情,却没有习得荷的半点风骨韧劲、昂扬向上……”
话语里有着深深的不满,也有一丝遗憾。
白氏身为秀才独女,母亲又去世得早,所以从小言行规矩约束都较为松散,看了许多书,有《烈女传》《女诫》《女训》《女史箴》《女论语》这些训诫典籍,也有词话本子,诗词名曲,甚至还有四书五经、科考文章。
她不仅自己爱读书,也十分爱才惜才,所以对于冯淑颖于诗词一道的聪慧颖悟还是很欣赏的。
只可惜,冯淑颖学诗弄诗之前,没有先学会立身处世的德行节操,所以反而为诗词中的情爱所诱,堕入迷障,久而不得出,最终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冯淑嘉在一旁温顺地听着,她知道白氏与其说是感叹冯淑颖‘一见诗词误终生’,不如说是借机教训警戒她,言行举止不得有丝毫差池,所以都一一乖巧地受了。
而且在她看来,吟赏风月,玩弄诗词,那都是高枕无忧之后的事情,在目前这种群狼环伺、敌情不明的情况下,她宁愿相信拳头的力量!
“我可是将《烈女传》《女诫》《女训》《女史箴》《女论语》这些都女训女诫都背得滚瓜烂熟了!”冯淑嘉抬起下巴,故作骄傲自得,逗白氏开心。
孕妇最忌劳神伤思,可不能长久地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否则,既伤了自己的身体,也于肚子里的胎儿不利。
“母亲可不相信你这话!”白氏嘴里这样说,面上却开怀许多,笑道,“就你那个性子,能耐得住这些训诫典籍的‘枯燥无味’,沉下心来诵读?”
不过是不忍见她伤怀,要逗她开心罢了。
女儿如此体贴孝顺,白氏心中甚感欣慰。
冯淑嘉一挑眉,故作委屈不满,出口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