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闺记-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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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拉了拉六儿她娘的衣裳,“现在人已经死了,还说这么多干什么……”
那哭泣的妇人也狠狠地抬起头来,盯着六儿她娘看了一眼,满脸哀求地道:“死者为大,大姐有什么话,还是等到离开我朱家再说罢。”
经她这般一说,旁边的妇人也开始指责起六儿的娘来。
她这才想起来,民间有一种说法,说水里有水鬼之类的东西,不仅会蛊惑人跳河,还会以最快的速度夺了对方的命,让她做水鬼代替自己,然后前面的那个水鬼就可以去投胎了。
朱小兰跳河的时候选的就是这么个位置,人人都相信她已经死了,所以根本没人愿意听小六儿的娘再说些什么。
可小六儿的娘却没有放弃,继续道:“朱小娘子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我亲眼看到过的,脸色很好,根本不是青紫色的,我怀疑朱太太认错人了,将别的小娘子错当成了兰心县主!”
朱太太苦笑着摇了摇头,“是小兰。”说着将那白布拉开,将尸体的手拉了出来,“她这指甲,是我昨天才用凤仙花帮她染过的,上面的花钿也是我贴上去的,等一会儿大姐们帮她换衣裳,就会发现她腰上有个铜钱大小的胎记。”说着又似悲凉地看了小六儿她娘一眼,“我自己生下来的女儿,我会不认得?”
又人妇人开口道:“是啊,是啊,死者为大,就算有什么仇什么怨,也不该在种场合闹起来。”
一副当小六儿的娘是来找碴的模样。
小六儿的娘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了,只得回去将这件事情禀告给了王琳芝。
王琳芝也怀疑那妇人之前已经将人给换了,可现在朱小兰的娘一口确认死者就是自己的女儿,她便只能让人继续盯着之前那宅子。
过了两三天,得到禀告,“有婆子出来买过菜,除此之外,大门很少开。”
王琳芝闻言,越发坚信朱小兰就在里面。
可朱家却一副坚信女儿已经死了的模样,第二天便办了葬礼,买了口薄棺材寻了块地方将人给埋了。
京城里开始到处风言风语,说顾钺克死了朱小兰。
王琳芝便将自己的猜疑告诉了向夫人。
向夫人倒是想得开,“随他们折腾去,若想瞎编,就算二郎在京他们也能编些事情出来,不外是觉得我儿力气大,将来能挣到军功,想借着亲事来拿捏他罢了。”
王琳芝心里却明白,向夫人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顾家没有绝对的把握,如何敢和刘太后和毛家同时对上?
况且顾家也不愿意娶朱小兰,就让她这么“死”了,倒省了退亲一事了。
对向夫人来说,巴不得看到如此情形。
“过一阵子,等有了新的话题,就没人记得这件事了。”王琳芝安慰她道。
向夫人朝她点点头,“我猜,毛家必定给了朱家不少好处。那朱太太……我怀疑根本不是公主,或者根本就只是个冒牌货。可就是不知道太后到底愿意相信她还是相信顾家了。”说着又语重心长地拍了拍王琳芝的肩膀,“这事你别插手了,毛家能凭着家奴的身份混到今天的地位,不要脸的手段多了去,别让他们沾着你。”
小姑娘家,惹上地痞流氓,舆论稍微偏一下,绝对能传出桃色的流言蜚语,顾夫人将王琳芝当成女儿一般看待,不希望她在这上头吃亏。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事情总有大白于天下的那一天,我倒要看看毛家如何收场!”向夫人说道。
正文 168 希冀
王琳芝觉得,真想将朱小兰从那偏僻的宅子里逼出来,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直接放一把火就好了。
但这个时候将朱小兰逼出来,倒是太便宜了这个蠢材了。因为毛卫周确实在朱小兰被救上来之后就真的离开京城了,不然柔嘉也不会这么理直气壮的当着那么多人指责王琳芝去讨好凤香了。
“继续盯着,就让她不见天日的在那里躲着,看到毛卫周再进那宅子,再想把法将他们的事公布于众。”
她前世遭受过背叛,所以对这样的人打心底里厌恶,但凡见到这样的人和事,不让他们吃些亏,总觉得意难平。
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柔嘉。
虽然王琳芝已经当着许多的人的面,宣布对柔嘉割袍断义,但私心里却希望柔嘉冷静下来的时候,能够查一查毛卫周和朱小兰的事情。若是抓住了这个把柄,绝对可以很轻松地找到昌盛帝退了这门亲事,并且还可以让毛家哑口无言。
不看僧面看佛面,毕竟宁王夫妇的人品很好,和清阳公主的关系也不错。据说清阳公主当初嫁人时睿宗皇帝已经不在了,嫁妆全是几个哥哥们凑份子凑出来的,然而他们和清阳公主并非一母同胞。能这般对待在当时并不得宠的阿娘,王琳芝心里实在是很感激。
将心比心,她希望柔嘉的亲事也能和顺。
春日万物生发,京城平添了几件喜事,大皇子的亲事已经订了下来,就在今年的三月二十六,二皇子的亲事订在九月二十。
清阳公主现在一看到成亲的,就想到了自家的孩子们,长子王慎远已经快到了及冠的年纪,定下的儿媳薛清云各方面也很不错,便让李嬷嬷带了重礼去张家,拜托张夫人去催薛家。
薛家上下自然是极舍不得薛清云的,更兼薛大娘子也是今年的婚期。
张夫人:“您俩家离得这般近,公主已经交待过了,云娘过去之后,就和王大公子住在国公府,也不立规矩,必定将她当成亲闺女一般待着。”
说完之后,又说起小谨言和清阳公主中毒之事,“这事赶早不赶晚,早些治好,也省得大家都跟着担心。”
张夫人催婚用的说辞是清阳公主要带小谨言去治病,可又牵挂着大儿子的亲事,要替他张罗了成亲之事,才能放心的走。
“到时候,大公子留在京城,还要靠薛家多多照顾。”
抬头嫁女儿,低头娶媳妇。
清阳公主将姿态放得这般低,薛夫人就有些不好意思往后拖了,万一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机,王家岂不是要怪在女儿身上?
况且清阳公主在京城的风评不错,除了护短、看重女儿王琳芝以外,几乎没有别的让人指责的地方。
薛夫人对清阳公主更看重女儿颇有微词,但薛老夫人却不以为然,等张夫人走了悄悄地告诉儿媳,“琅琊郡主表面上在京城里不显,但你回过头想想,王皇后和吴惠妃斗了这么多年,五年之前可有占到上风的时候?可自从王大娘子揍了凤香公主一顿之后,不仅她自己被封了郡主,而且王家父子也跟着起来了,王皇后如今虽然依然无宠,但凤香公主那府上你也是去过的,比起清阳公主的府上如何?”
薛夫人虽然有些不爱思考问题,可经过婆婆这么一点拨也反应过来,“凤香公主的府上虽然占地比清阳公主的府上要大多,但里面却没有几样贵重的东西。您是想说……吴惠妃母女失宠了?”
薛老夫人笑起来,“咱们皇上啊……早些年我看着还好,有几分明君的风范,但是现在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看看吴家现在那副样子……怕就怕狗急跳墙!”
这也是薛家急于选中王家联姻最重要的理由了。
薛夫人咬牙道:“那下次张夫人再来,咱们就同意了吧。”
薛老夫人微微颔首,“让云娘到了王家之后,有事多和小姑商量,能陛下如此看重的人,除了她只怕再没别人了。”
能在王皇后无宠的情况下,让她的娘家依然盛宠不衰,这样的人,无论她表现出来怎么样,实际上都不是一个可以让人忽视的角色。
薛夫人并非傻子,只前不过是没深想罢了,如今有了婆婆的提醒,马上反应过来,“是,之前云娘给琅琊郡主做伴读的时候,我就告诫过她,一切要以郡主为重。”
但凡做母亲的人,任何时候最先考虑到的总是自己的儿女。
人人都有私心,她也不能免俗,不自觉的就生出了攀比的心理。
薛老夫人也不点破,只是殷殷切切地交待道:“吴惠妃能被陛下专宠这么多年,必定有旁人所比拟不上的地方,薛家此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万不可因小而失大。”
薛夫人觉得婆婆有些危言耸听,可到底没敢反驳,而是恭敬地应了一声,“儿媳会交待云娘,遇事多听小姑的意见。
老太太积威甚重,薛夫人就算心里反对,但行事的时候,却不自觉地照着婆婆的交待进行。
况且王琳芝现在隐隐有压着凤香和永福之势,就算为了大女儿和家里,她也会时常叮嘱小女儿和对方处理好关系。
等到张夫人再来薛家,挑了三个好日子让薛夫人选,来年二月十八,九月十八,十二月初二。
次月二月十八不免耽误了清阳公主去西哉的时间,十二月初二又太冷,唯有九月十八,不冷不热的金秋,刚好合适。
薛夫人选了九月十八。
两家人对这个日子都很满意,开始极积地筹备起亲事来。
不过,这都是长辈们的事情,王琳芝是不用操心的,她每天仍旧去鹤鸣轩读书。
薛清云本来是有些不好意的,可想到成了亲的永福公主仍在学堂,心里便慢慢放轻松了。
柔嘉的亲事也订了下来,时间比薛清云要早一些,定在九月初十。
没办法,正月里要忙着过年,一般人家过了二月二才算过完年,所以正月也有成亲的,不过并不多。
二月、三月都有好日子,但毛家显然不想抢了皇子们的风头,要知道两位皇子成过亲之后,还会抬侧妃进门,虽然比娶正妻的规格要低一些,但仍旧是一件大事。
四月、五月、六月、七月、十月,都是大周朝不能成亲的日子。
四和“死”谐音,五月是恶月,六月一年已经过了一半,很有可能会成半路夫妻,七月有七夕和中元节,没有父母希望女儿过七仙女那样的生活,十月有下元节。
唯有八月,据说是土地公的生辰,一般人家是不会选这样的时间成亲的,怕自己这个媳妇是帮土地公娶回来的,不过也有人不忌讳,之前大皇子被延迟之前的好日子就订在八月,真正的龙子凤孙自然是不怕这些。
这个日子也是清阳公主亲自带着王琳芝到大慈恩寺找不空大师算出来的,有佛祖保佑。
王琳芝虔诚地在大雄宝殿中上香,拜所有的菩萨,祈祷哥哥和未来的嫂嫂能齐眉举案,白首偕老。
正文 169 寻死
很快到了大皇子成亲的日子,皇帝给足了薛家脸面,特意亲临了酒席,虽然呆的时间不长,但也算是难得的殊荣了。
更让人意外的事,新驸马陆阳春竟然志得意满地跟在昌盛帝的身边。
女儿太不争气,新婚之夜竟然让自己的丈夫见了血光,而且当着双方父母的面陆阳春还主动将事情揽在自己身上,昌盛帝这个做岳丈的也觉得对不起东床快婿,不免就想着要提携他一下。
哪想几番见驾面君之后,皇帝觉得陆阳春武功和文采皆很优异,一下子起了惜才之心,便提拔他做了羽林卫的长史,虽然只是从六品,但却时时可以见到皇上。
一时之间,康乐伯府又变得灸手可热起来。
大皇子成亲,王琳芝自然也参加了婚宴,虽然女眷和百官设宴的地方相隔很远,但宴席还没有结束她便从高谈阔论的柔嘉郡主口中听到了这个消息。
“有能力的人,早晚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可惜只有凤香公主才能慧眼识英,发现这样的人才!”说着又意有所指的瞥了王琳芝一眼,“不像有些人,自己心思歹毒,不被人喜欢,就希望全天下过得和她一般惨。”
很多想巴结吴氏母女的人纷纷应和。
王琳芝端起面前的酒,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向坐在自己右侧的永福笑起来,“也不知魏驸马过得如何,早知如此殿下应该将他的头上也磕个紫包出来。”
经她这么一说,众人都想到了凤香公主大婚那天陆阳春头上出现大包的事情来,有些人憋不住,差点笑出声,可又是在宴席上,只得忍着,可哪里忍得住,差点被呛到了。
凤香当时正剥了只虾仁丢到嘴里,听到王琳芝提起这件事,自然是大怒,正欲站起来指责对方,可她实在是太激动了,以至虾仁卡在了喉中,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差点连眼泪都噎出来了,只得匆匆离席。
众人看在眼中,越发觉得陆阳春当日碰到头的事是夫妻被凤香公主打出来的,心里都觉得陆阳春窝囊,但碍于凤香公主的身份,没一个人议论这件事。
于是,热闹的婚宴一下子静了下来,大家都默默地吃起菜来。
王琳芝浑然不觉。
她不过是说了实话罢了。
别人受得住,柔嘉却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王琳芝道:“你到底知不知尊卑贵贱,敢当着这么多人议论公主!”
王琳芝淡淡地看她一眼,“我这不叫议论公主,是在和永福姐姐话家常罢了。若论尊卑,今天是太子和太子妃的好日子,你若想找事,最好换个时间和地方。另外,请容许我提醒你,我们已经割袍断义了,若是没事请不要打扰我。”
就算这话说得重,也是柔嘉自找的。
王琳芝说完,也不理会她涨红的脸,开始享受起眼前的美食来。
柔嘉站那里走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