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良为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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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菊眯着眼欣赏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的——手,那是一双骨节分明而修长白皙的手,即使手中端着的是一个破木茶杯,可是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欣赏一幅高大上的名家之画。她再低头看看自己的手,骨节分明?跟竹节似的,能不分明么?白皙?也不记得到底是哪一次着了阎王那老头的道,白得像搓过面粉一样……
“我说小兮兮,你爹娘放心让你一个人出来吗?”
谢君兮听到顾菊的称呼,眉头蹙紧,然而最终什么也没有说,任身旁的人继续唱独角戏。
被人无视了的顾菊完全没有被无视的自觉,依旧自顾自地说道:“现在这世道啊,真是越来越不好混了,看你也就十七八岁,要不是武功还不错,凭你的姿色要么被人抢去做小爷,要么就会被人贩子拐去卖了。”
顾菊仰头一口喝尽杯里的茶水,感叹了声“好茶”之后,还想开口说些什么,谢君兮突然站起身,打断了她的话:“你不是急着赶路吗?如果喝完了就快点走吧。”说完,也不等顾菊反应,转身走出茶店。
“哎,等等我和阿毛啊!”
谢君兮纵使受了伤,脚下也是健步如飞,顾菊骑上她的宝贝驴——阿毛,紧追慢赶也只勉强跟得上他。明明看他闲庭逸步一样,可偏偏走起来,却像使了凌波微步一样,让顾菊好一阵后悔自己没有跟着阎王老头学好轻功。不,以谢君兮这水平,估计阎王老头还赶不上他呢!
谢君兮瞥了眼已经追上来的、骑在驴背上的顾菊,语气淡淡地说:“此地离京州还有一天的路程,这又是小路,只怕还需要加快点脚步。”
“我记得前面好像有个小镇的。”
“那不是小镇,是齐州。”谢君兮纠正道。
顾菊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这人,还真能钻牛角尖。对她来说,能落个脚让她休整休整就行,她可不想就这么狼狈地回顾府呢!
便宜爹爹是世家出身,顾家又是个大家族,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也不知道美人娘亲在那里面过得怎么样,会不会跟电视剧里那样,斗得你死我活。阎王老头说找人保护她,也不知道他找的是什么人,幸好这三年都没出什么事。这次回府,她得准备准备,否则,丢了她的面子不要紧,要是给美人娘亲丢脸了,那可就让人小瞧了去!
想到此,顾菊朝谢君兮得意一笑:“谁说我急着赶路来着?我有三个月的时间去京州呢,可以好好玩玩了!”
谢君兮脚下一顿,停下回头疑惑道:“三个月?不是三天吗?”
“什么三天?这是三个月好不好?!”顾菊拉紧缰绳,伸出刚才比给他看的手势,三个指头,不是三个月又是什么?
谢君兮的眼神里瞬间风云变幻,看得顾菊心里毛毛的,连胯下的阿毛都感受到了,不停地踢踏着腿,哼嗤哼嗤个没完。“你不会耍赖吧?长这么漂亮,耍赖可不大好哦~”
谢君兮双手背在身后,眼神幽深地盯着顾菊。良久,才开口:“哦?那就三个月,一切都听你的。”
齐州,是京州的北边的一个城镇,煊朝有话盛传:齐州防御,可攘外又可安内。
它距离京州只需一个时辰的路程,城里的精兵只有皇帝的手喻才能调动。这些精兵不仅可以使北方的匈奴不敢南下进犯煊朝,更可以使京州城内的皇帝稳坐龙椅,高枕无忧。
这样一个充满重金属味道的城市,却也有它温婉的一面。齐州有一大户人家,名姓顾。齐州顾氏家族,一直以来都是以仁义之面出现在世人面前,更有当今的太傅顾伯宴,主张为民请命,待人宽厚温和,有一代儒臣之风范。
当然,这些信息,顾菊一早便已知晓,而她,也不可能回顾家老宅。
“两位客官,里面请,住店还是吃饭啊?”
“都要。”
“好嘞!”
顾菊将宝贝阿毛交给小二,一边朝大堂里走,一边回头对小二大声叮嘱道:“我家阿毛只吃草,不吃粮食,一吃粮食就会拉稀,你一会儿千万别拿粮食喂他。还有,让它单独一间棚子,不然伤着别人的坐骑可别找我赔钱啊!”
此时客栈的大堂里坐着好几桌客人,听到顾菊粗俗的话语,不禁纷纷皱起眉头,就连门口的小二也露出了鄙夷的神情。只有始作俑者依然旁若无人地点完菜后,挑了处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见谢君兮拿打量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她忍不住摸了把自己的脸。
“我脸上没花吧?”
谢君兮摇了摇头。
顾菊的眼神在他脸上溜了一圈后,轻轻笑道:“幸好给你易了容,不然走哪都是焦点!”
谢君兮不置可否,只是嘴角微微勾起:“有些人即使不易容,走哪都是焦点。”
“你这是在说我?”顾菊挑眉环顾了一周,旁边的人不约而同地撇开脸,但也有那么几个人对着她指指点点,毫不掩饰对她的嫌恶。“你怎么就知道他们看的是我?”
的确,即便易容成一张大众脸,谢君兮还是那么吸引人,前面普通,后面诱人,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背影美男?这不,邻桌的几个女子就频频往他们这儿望来,不是暗送秋波又是什么?就是可惜,谢君兮跟个木头一样,连个眼角也不分给人家,看得一旁的顾菊都心塞了。
“二位客官久等了,这是你们的饭菜。”
顾菊闻言,立马将谢君兮抛到脑后,双眼放光地望着接二连三端上桌面的菜色,随后拿连连招呼谢君兮:“来来来,动手动手,都是自己人,别客气啊!”
说着,也不等谢君兮回应,自己一把抓起筷子,狼吞虎咽了起来。
不能怪她的吃相不好,她被困在深山老林里,天天不是毒蛇就是毒蜘蛛什么的,餐餐不是防着弹指醉就是防着忘魂盅,药力一次比一次下得重,吃到后来,顾菊一度以为自己失去了味觉。现在难得解放了,她怎么舍得浪费时间浪费生命?何况,她特意一早打听好了,这家客栈里的菜,是齐州城里最好的一家。
看着完全无视自己的顾菊,想到那句“自己人”,谢君兮眼底闪过一丝连他自己也未觉察出的笑意……
正当两人同桌异梦的时候,一束刀光掠过,疾速朝他飞来,谢君兮双眼一凛,没作他想,伸手就将还在忙着吃的顾菊摁在桌上,而他的脸颊险险侧过,“叮呤”一声,冰冷的触感擦着他的皮肤,直没入他身后的墙壁深处。
再回头,只见原先坐在他们邻桌的两个女子皆换了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飞身朝他们扑了过来。谢君兮正想拉着顾菊躲开,却发觉她被自己刚才的那一摁,竟然把她的脑袋摁在那盘松仁玉米里!看着那张滑稽的脸,他正想笑,却听到她濒临暴走边缘的话语——
“谢、君、兮、你、找、死!”
☆、010 以后姑奶奶我罩你
010以后姑奶奶我罩你
刺杀的人共有五人,两个魁梧莽汉,两个身形窈窕出手却狠辣的女子,还有一个手执铁扇擅使暗器的青年。五人不论是进攻还是退守,都训练有素、行动有序,谢君兮伤势还没痊愈,又要护着不会武的顾菊,行动处处受到限制。
“呀个呸,谢君兮,姑奶奶我告诉你,这笔帐我迟早会跟你算的!”顾菊躲在谢君兮身后的桌子下面一手拿着破布衣衫擦着自己的脸蛋,一边破口大骂,丝毫不担心谢君兮能不能应付过来。
执扇青年扫了眼桌下的顾菊,似有所悟,与其他四人对视一眼后,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便再次攻上。但是攻其右方的执扇青年使了个虚招,而后猛地朝顾菊凌利地射出一柄扇骨。就在此时,觉察他意图的谢君兮侧身挡下,利器直穿胸而过,一声闷哼,谢君兮重重地摔落在地,嘴中吐出一口黑血,当场昏了过去。
顾菊惊愕地看着这一幕,她伸出的手还没来得及扶住他……
呆愣片刻后,她随即掀桌站起,怒吼道:“你们真是欺人太甚了!连我的人也敢伤!姑奶奶我灭了你们——”
五人愣在原地,莫名其妙地看着刚才还胆小地躲在桌子下面不敢出来的人盛气凌人地伸出双手,在他们还没反应时,一阵股橙色的烟雾忽然缠上他们。正当几人疑惑之际,他们突然感觉自己身子一软,全身无力,情不自禁地纷纷摊倒在地。
“咣啷——”执扇青年手中扇面掉落在地,他惊恐道:“为什么我会没有内力了?”
其中一个青衫女子也有气无力道:“我也是。”
“哼!一定是这个小妮子在搞鬼!”
顾菊扶起谢君兮,并塞了颗药丸在他嘴里,听到他们的话回头不客气道:“就许你们来杀我们,不许我回敬你们?没要你们的命,我已经够仁慈了!放心吧,你们中的毒,要不了你们的命!”
幸好谢君兮的伤在肩窝处,没有伤到筋脉。只是他原先的伤势本来就没有好,现在又有了外伤,这于他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想要好全了,还得休养上一段时间。
青衫女子见顾菊细心地帮谢君兮包扎伤口,不禁说道:“姑娘,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我们要杀的,是他而已。你如果解了我们的毒,我们就放你一条生路。”
她身旁的杏色女子也应和道:“是啊是啊,姑娘,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我劝你还是快些离开他吧!”
顾菊凑上前,伸手挑起青衫女子的下巴,挑眉道:“我不管他以前是什么人,从现在开始,他就是姑奶奶我的人,我的人,我罩了!你们明白?”没等女子回答,她又朝一旁的执扇青年说,“你这把扇子倒是漂亮得很,可惜可惜,这上面的毒太小儿科了!”
执扇青年不懂什么叫“小儿科”,却能听得出顾菊绝不是在夸奖自己。何况,刚才她使毒时,他们几人甚至没看到她是怎么出手的。而这毒,也并不像是江湖中常见的软筋散之类的毒。
她,究竟是什么人?
“啊!”一声惨叫从客栈中传出,惊得路过的行人纷纷逃窜。
“这是还给你的!”
“五弟!”四人惊呼,骇然地看着顾菊刺穿执扇青年的琵琶骨,鲜血顺着扇骨,滴落在地上。
“在官府的人来到之前,你们快点给我滚,否则,我就让你们永远留在这里!”
五人恨恨地瞪着顾菊,两个莽汉几欲挣扎起来报执扇青年的仇,被青衫女子拦下。
“姑娘,你迟早会后悔的!”
“是吗?那咱们就走着瞧!”几人跌跌撞撞地离开,顾菊拍了拍手,叹道,“终于清静了!”
“不,还没有。”
顾菊转身,这才发现谢君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清醒了。目光清越,遥遥望着她,那眼中似乎多了些什么。
她不明所以,甩了甩头,笑道:“你的抵抗力果然强悍,我还以为你要一个时辰才能醒过来呢!”
谢君兮狭长的眼微微上扬,说:“身为顾女侠的人,必须自强不息。”
顾菊哈哈一笑。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人不由得对视一眼,让他们不清静的人来了!
“什么人扰乱城中安宁?还不乖乖给本大人出来!”
人还没看到,就听到一个公鸡嗓的声音。随后,两列身着橙色兵服外罩玄镪铠甲的衙役脚步一致地跑进客栈,看到顾菊和谢君兮后,纷纷将手中的长戟指向两人。
顾菊习惯性举起双手,无辜地瞪圆了眼等着从门外姗姗来迟的主角。
孙大斌今天心情特别糟糕,一大早起来,就听到下人回报自己的当铺古芳斋前段时间买回来的翡翠扳指是假的!那玩意儿花了他五千两白银啊!正四处找那个卖主时,又听到这边的客云来有人打架,连忙火急火撩地往这边赶。虽然这个职位是靠着舅舅弄来的,可这里毕竟是齐州,耳目众多,要是不当好职,只怕连这么一个小小职位都别想保住。眼下,还是先快些处理完这事,再去找那个骗子吧!
“什么人在此闹事,还不快点滚出来?”
“大人,坏人已经逃走了,我们都是无辜的啊!”
孙大斌抬头,见客栈正中央亭亭玉立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眼波流转,顾盼生情,看得他呆怔了一下。这时,一阵咳嗽声将他的神志拉回,原来这姑娘身后还斜靠着一个人。
“你是齐州府伊师爷的侄子孙大斌?”
孙大斌闻言,挺了挺壮硕的胸膛,大声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能直呼本大人的姓名?”
谢君兮冷冷一笑:“你上个月是不是娶了一房妾室?”
孙大斌大惊,瞪着他道:“怎么?我娶个小妾也要跟你报告?”
“那就免了,我没这空闲。只是,你的那名小妾的身份倘若被你舅舅知晓……”谢君兮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孙大斌连忙打断,原本的怒容也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意:“呃,原来坏人已经走了啊,我知道了知道了,放心,有我在,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的!”说罢,扬起手吆喝道,“咱们快追,别让那些人跑了!”
顾菊保持着双手举起状,看着孙大斌匆匆跑来,又匆匆离去,感叹着自己这大半天的波折。
“没想到一句话就被你摆平了,真是省了我不少心啊!”
谢君兮扶着墙壁,颇为吃力地支撑起身子,朝她悠然一笑:“这个孙大斌欺善怕恶,不好对付。”
“是吗?可是,你们这里不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