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不可挡-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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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有一点,四老爷这人太过重感情,这不能说是不好,毕竟他重感情,对夫妻情份也看得重,可是对于这个家的人和事,他总是一让再让,次次相让的结果就是别人都当他好人,一个好欺负的人,有什么都要来沾沾便宜。
“既然家里不愿出这个钱来请先生,那就从我的嫁妆里来出,反正当初几妯娌里我妆奁是最多的,自从来了老家后,就交给兄长在打理,如今生意做得好,赚了不少,正好帮婉姐儿请个女先生和绣娘,束修就由我自己来出好了,这样一来也堵了别人的嘴。”
四老爷的些犹豫,“这样一来,怕是娘会埋怨你吧?”
四太太心中一暖,笑道:“没事,我皮实,被埋汰两句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婉儿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家只会以为我想借此生些事端,等知道钱是走我房里的帐时,肯定巴不得息事宁人的。”
四老爷这才点头,靠着四太太方向移了移,“等你跟娘说完,我再去哄哄他老人家,正好我在宝瑞阁给你定了套头面,到时候送枝给娘,她老人家一高兴肯定不会怪你了。”
四太太好气的推了推,“又拿了我的东西去哄娘,你若想哄,自个再买去,那簪子我自己送娘去。”
四老爷粘了上来,“为夫不是看夫人眼界高,只京城宝瑞阁的首饰才用嘛,我这也是想借花献佛呢。”
四太太这才抿着嘴笑了起来。暗下决心,女儿好起来后就好好拘着学学东西,可不能就这样给玩闹废了。想起自己做闺女的时候,母亲可是请了三个先生在家里住下来的,虽说自己天份一般没学出什么样子来,可是,眼界见识上来了,虽然跟京城里的大户闺阁不能比,可在甑府,四妯娌里能跟她一别苗头的也就三房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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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意楼里,甄婉怡再次意识清醒过来时天色已经昏暗,耳旁响起一阵阵轰鸣声,脑袋仿若浮光掠影般闪过一幕幕,似梦非梦。
半晌才睁开眼睛,还是粉红的帐幔,大红的棉被,坐在床边一丈距离的粉衣绿裳的女子,还是没有变化。
“九小姐,您醒来了。”惊喜又小心的声音传来,那女子放下手里的针线蒌子,快速的靠了过来。
“九小姐,您头还疼不疼,药一直温着,奴婢先侍候您用点粥再喝药行吗?”
甄婉怡皱着眉头,耳旁的声音传来直接响在了脑里,轰鸣阵阵,仿若置身于漫天雷海一般。再也忍不住的呻呤出来,“水。”
映月忙扶起甄婉怡,旁边的小丫鬟带度递上杯子,映月握了一会,感觉水温正好合适才喂给了甄婉怡。
“九小姐,您现在怎么样了?要不要奴婢去请大夫过来?”
甄婉怡摇了摇头,感觉到空荡荡的胃里一直在叫啸,吐出一个字来,“粥。”
映月高兴的用大迎枕惦在甑婉怡背后,“奴婢这就给九小姐端来。”
映月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工夫就提着一个食盒进来,“大夫让九小姐进些清淡的流食,所以只有白粥,明儿奴婢再问问大夫,看能不能做呢肉粥,今儿就委屈小姐了。”
又是长长的一段话,直吵得甄婉怡头痛欲裂,闭着眼睛用手隔着纱布按了按快要爆炸的太阳穴,“疼,安静。”
映月愣了愣,随即放轻了手脚,整个内室只有轻轻的呼吸声可闻,这样才让甄婉怡的眉头松了下来。
喝了粥了喂了药,甄婉怡还来不及细细打量就昏昏睡去。
映月唤了另一个丫鬟守在床边,自己加了件斗篷往寒香院禀报去了。
四太太听说女儿醒来就要来探望,又被映月挡住。
“四太太,九小姐吃了药已经睡下,奴婢就是来跟您说一声,省得您一直惦记晚上休息不好。”
四太太定住身子,“那小姐可有说什么?”
“没说什么,好像头疼着呢,听不得声音,奴婢就点宁息香,这会已经睡熟了。”
四太太点点头,“那九小姐可就交给你了,你以后就在九小姐身边侍候,映月你可是我从京城里带出来的人,九小姐要是再出什么事儿可不要怪我不给你留情面了。”
映月忙跪下,“四太太放心,奴婢一定尽心尽力照顾九小姐,不会再让九小姐受伤了。”
四太太退下手腕上的一只绞丝金镯,套上映月的手腕,“映月,你是我身边的一等丫鬟,到婉儿身边只能做二等丫鬟,那月例里我每月再补你五百文,侍候好了九小姐,我不会亏待你的。”
映月瞌了个头,“四太太,奴婢打小就跟着您,从粗使丫鬟做到现在都是太太抬举奴婢才有今天,如今您将九小姐交给奴婢,奴婢就是舍了这条命也会保护好九小姐的。”
“好映月,九小姐就交给您照看了。”
☆、第六章 请 安
春雪消融,暖风吹过,绿意染上了树稍,但清早还是寒意甚浓。长康院厅堂早早的就坐着一身穿紫色夹袄的妇人在那里等着。
“二太太,大太太正在里间服侍老太太起身,您先坐会,喝口茶。”
二太太微微欠了欠身,“陈嬷嬷客气了,老太太那里虽说有大嫂在,可也离不开你,你就先去忙吧,我在这里等着老太太就是。”心里却把大太太一顿臭骂,明知道她这几天不招老太太待见,每日都早早的来就为了在老太太面前表现表现。可她到好,自己才来了两天,她就眼巴巴的赶过来了,成心的来这么早,这不是想显摆自己的地位,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老太太的侄女似的。
心里一肚子的火,嘴角却携着温和的笑意,娴静的端坐在那里慢慢的品着去年的陈茶。
半碗茶快见了底的时候,才见身着大红湖绸对襟袄儿的大太太搀着一老太太走了出来,二太太忙上前行礼,“给母亲请安,请大嫂安,大嫂今个儿可真早。”
大太太扶着老太太在罗汉床上坐下,又递上一个暖炉,才直起身子捋了捋整齐的头发,慢悠悠的笑道:“侍候母亲本是我们做儿媳的本份,前两日让二弟妹劳累了,今日怎么好再麻烦你。”
二太太脸上的笑意一僵,手中的锦帕绞成一团。既然侍候老太太是做儿媳的本份,怎么到她面前就成了麻烦她呢,早知道她们姑侄俩看不上他们二房,不就是因为二老爷是庶出的吗?
看着身着素绒绣牡丹花纹锦袄,歪在褐色大迎枕的老太太,头上的银灰抹额正中的拇指大的蓝宝石,泛着幽静冰冷的光芒,衬着从没正眼瞧过自己的银盘般的脸,高傲一词就是老太太给自己最深的印像,而这副神情她在嫡母身上也见得最多。
“看大嫂说的,都是一家人,我来侍候母亲也是应尽的本份不是。”
大太太认真打量了一眼二太太,又是一身素色半新不旧的衣裳,如果没有记错这衣裳应该是前年置的吧。穿成这样好像二房穷得连主母置办衣裳的钱都没有似的,这不是明晃晃的打自己的脸吗?
“看二弟妹说的,只是想着平日里二弟妹极少进母亲内室过,怕是母亲的习惯还不大懂,我这做大嫂的就来帮二弟妹打打下手了。”潜在词就是她这个打下手的都来,二太太才来,可见说侍候老太太都是嘴上的,要不才两天时间怎么就坚持不了了呢?
二太太咬着嘴,畏畏缩缩的看着大太太,“大嫂,您这话说的,我也是看平日里母亲都是卯正起身,生怕来早了扰了母亲好眠呢,大嫂这般一说,好似我多不孝,不愿侍候母亲似的。”
说着眼中就含上了泪水,委屈的看向老太太,“母亲,你可得给儿媳做主啊,自从嫁进了甑家,儿媳可是兢兢业业,孝敬公婆,侍候相公,抚养子女一样都没落下,只看我家老爷的子嗣,四儿四女,阖府就我们房的人丁最为兴旺了。”
这话一说完,大太太就黑了脸,瞪了二太太一眼,忙捧着茶水递给老太太,说到子嗣上头,就算老太太是自己的亲姑母,大房只有一儿一女确实是府里人丁最少的,也是她在府里最说上话的地方了。
老太太先是看了大太太一眼,才懒懒的接过茶杯,放在身旁的案几上,“老二媳妇,你大嫂也没说什么,只是关心关心你罢了。”转头对着站在左手边的陈嬷嬷道:“老四媳妇今儿怎么还没来的,去迎迎,她那处最远了。”
陈嬷嬷笑道:“唉,四太太怕是顺路去了九小姐那里一趟,奴婢这就去迎迎。”
还没出隔间,就听到外头碧玉的声音传来,“请四太太安。”接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门帘就被打起,露出一张玉脸,螓首蛾眉,硕人敖敖,忙上前请安,转头笑道:“老太太,您这嘴还真是神了,刚说到四太太,四太太这就出现了。”
四太太上前请安道:“儿媳来晚了,请母亲见谅。”
老太太让陈嬷嬷扶起四太太,“刚儿婉姐儿那过来吧,可有见好些。”
四太太轻轻点头,“谢母亲挂怀,婉儿已经清醒过来了,只是听不得吵,一点点声音就头痛欲裂,几天就瘦了一大圈。”
老太太忙安慰道:“这可怜见的,大难已过必有后福,你也别太过担心了。以后让身边的婆子丫鬟仔细点儿,多敲打敲。”
四太太按了按眼角,“遵母亲教导,我已经重新给婉儿身边安排了人,以后映月就跟着婉儿侍候了。”
老太太点点头,“映月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大丫鬟,去照顾九姐儿你也可以放心了。只是去九姐儿身边当差,可就降成了二等丫鬟了,这……”
大太太打着哈哈,笑道:“母亲,映月可是四弟妹从京城带回来的,在身边也调教了好几年了,可今正是她报效主子的时候,就算降成了二等丫鬟也是主子给的恩典,她还敢去计较这个不成。”
四太太似笑非笑的眼着大太太,直到大太太移转视线,才道:“大嫂不用担心,映月是我一手带来的,自然听我的,就是降成二等丫鬟,一个月少了五百文的月例也不敢计较的。”
二太太眼珠子在老太太、大太太和四太太脸上转了个遍,用帕子挡着嘴笑了笑,道:“四弟妹最是大方不过的,就连带出来的丫鬟也没个小家子气的,一个月五百文说不要就不要。”
大太太脸色一僵,看着老太太紧紧的嘴角,咽下了快到嘴边的话,反正只要那钱不是从公中走就行。
四太太略带嘲讽的看向二太太,“二嫂真是瞧着我这是什么都好,就连八丫头也是,看我家婉儿也是什么都好的。”
真说得二太太脸色大变,文怡不就是眼红九丫头的新衣才动手去扯的,结果就推得九丫头摔下了如意跺,头都破了。看四太太这态度,这梁子怕是不易解开了,这可怎么是好,老爷可说了,这四房是家里最有钱的主了,可得罪不起。
☆、第七章 话 题
陈嬷嬷看着冷下来的场面,忙给站在落地罩旁的碧玉使了个眼色,碧玉就带着人在宴席处摆好早膳,老太太在三个儿媳的服侍下用完了早膳,才又重新落坐。
碧玉带着丫鬟上了茶水,大太太率先说道:“还是母亲这里的茶水纯厚。”
二太太喝了一口,就嘴一撇,不知道这去年的陈茶她怎么就喝出纯厚的口感来的,一点茶叶银子也要抠下来。
四太太只将茶杯凑近嘴边探了探就放下,这茶放在她娘家都是分给下人喝的,“再过些时日这雨前茶就可以了上市了,也有新茶来换换口味了。”
大太太轻拂杯盖的手顿了顿,看了老太太一眼,才道:“这雨前茶可是有价无市的,我听我家老爷说都要提前半年才能定到,去年老爷定茶的时候就晚了,只定到些毛峰和铁观音,再等段时间,我们多定些普洱,换着季喝。”
四太太笑道:“哦,那今年的茶到是定得多一些,大嫂,这定下来的毛峰可是黄贡山的?铁观音可是安溪的?红茶要定呢的话最好去定武岩的。”
这话一落,大太太的脸是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半晌才道:“这都是大老爷在外面联系的,我一个内宅妇人怎么知道哪里的毛峰是不是黄贡山,铁观音是不是安溪的呢?再说那武岩的红茶可比沚水的红茶贵上两倍,我们一大家子这么多张嘴要嚼用,哪能用得起那样的好茶。再说现如今这战乱还没平息下来,物价也一年比一年涨得厉害,眼看着去年收的租子用去了大半,这才刚刚及春呢,哪能乱花销?总不能这么一大家子为了喝茶不吃不穿不用吧?”
四太太慢悠悠的笑了一声,不知道黄贡山和安溪,却知道武岩的红茶要比沚水的贵得多,这大太太是自个聪明了呢,还是把其他人都当成傻子了。
“大嫂,这黄贡山、安溪、武岩和沚水都在南边,离我们不远呢。再说如今太子的军队都打到衍中去了,正是南北货运不通,茶叶卖不出去正价低的时候。再说我们家的地多,去年风调雨顺,粮食价格又高,此消彼长的,如果今年都吃不上一等品质的好茶,那大嫂掌家的日子只怕我们都指望不上了吧。”
说完看了一眼没什么动静的老太太,又添了一把火,“父亲喝红茶可最爱武岩的呢,去年那里正打着战,府里没买上,父亲去知府家做客还嘴馋了一回,在我家四爷面眼说了一嘴,最后累着四爷托我娘家舅子送了一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