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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给六扇门大佬递烟-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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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李言玄来说,谋反就是救母后的唯一的道路,见徐有凤也提出了合理的条件,就答应与他合作。
蒲山一行,由傅成璧作为交换使者,朝中曾与老侯爷有过故交的将士们虽不能贸贸然出动兵马,但也派了人在暗中掩护;而段崇则更不必说,盘踞在京城的江湖势力可以说是竭尽全力地援随而来。
加上文宣帝一直对徐氏余孽忧患于心,如今见有机会将他们一举歼灭,当然派出不少京中守卫围剿蒲山。
临京皇城内防卫空虚,正是李言玄逼宫的大好时机。
虽然这种交易对于徐有凤一方来说,要冒着极大的风险。但是前几次与大周士兵的交手,单九震所布下的尸阵、网阵都教他看到了横扫千军、以一敌百之势,所以他才放下心来。
怎料单九震现在竟要临阵倒戈?徐有凤定下心思想了想原因,想来单九震必是想要谋得更高的权位,才会作出此番行径。他心中虽恨单九震卑鄙,但为了之后计划顺利不得不先安抚她们。
徐有凤说:“这次虽不能说服段崇谋反,但你我两方联手,仍能趁着京中大乱、鹬蚌相争之时,给他们致命一击!那明日登基为皇的人就是朕,届时九娘想要甚么,朕就许给你甚么。”
单九震仰头笑了几声,手指一张一合,徐有凤猛觉颈间一凉,紧接着袭上刺痛。
“蠢货。”
这一声嗤笑讥讽,如同毒蛇吐着信子,令徐有凤脑中炸开一阵空茫。
作者有话要说:
段崇:老虎不发威,你们还真当我只会炸小黄鱼了。
傅成璧:……等等,这不是我的段怂!


第71章 风筝
奔腾声如风雷呼啸; 杀机四荡,直从密林深处席卷而来。
漾着寒光的剑在夜色中熠熠照人,段崇冷狷的黑眸一定; 抬手握拳; 一队人马全部狠拽马缰,将奔势扯停。
段崇望着前方黑幽幽的长路,蓦地跌出一个黑影; 浑身鲜血淋漓; 失去支撑的身体倒在马前。
单九震和夜罗刹骑马走上前,与段崇对峙而立。
单九震说:“九娘把这条狗送给你。”
地上徐有凤喉咙中发出“嗬嗬”的呜声; 艰难地抬起异瞳看向段崇。他立在马上,犹如云端神人; 黑眸中浩瀚无垠,荡着细波; 仿佛情绪中有一丝丝轻澜,就足以掀起惊涛骇浪。
“如果你见到那个小丫头受过何等轻辱; 就知即便剜去他一双眼睛,都不足为惜。”单九震将那柄从傅成璧身上搜罗出来的匕首扔给他,“你应该不会忘记; 九娘是怎么教你折杀一个人的。”
段崇一把接住; 牢牢地握在手中。
单九震阴恻恻地笑着看向段崇; 很期待他接下来的举动。
他冷凝着眸,还记得傅成璧方才的模样,连唇都没有一丝血色; 是自生来就有三分笑意的眼睛当中全是泪水,浑身止不住地哆嗦着扑过来,贴在他怀中哭出了声。
段崇将骄霜剑收回鞘中,横起光色泛寒的匕刃,犹若擒了一弯如钩新月。
徐有凤极力仰着脸,露出痛苦的神情,嘴巴微张像是要说些甚么,像是哑了,又说不出来。
段崇握着刀匕的手越收越紧……
——怎么这样凶巴巴的呀?
娇嗔一样的埋怨回响在耳畔,令他阖上眼帘,听见风声细细,犹若呢喃。段崇蓦地松了松手,低眉垂眸,眼中似有深不见底的晦暗。
半晌,匕刃好似箭矢,雷厉没入徐有凤的后背,位置不偏不倚,正中心器要害。徐有凤闷声痛哼,喷涌的血液以可见的速度濡透了他墨绿色的衣袍,他疼至抽搐,呃呃乱叫。
单九震挑起眉,冷笑地看了段崇一眼,“准头还行,也狠,就是不够狠了。”
说他狠,是因为这一刀下去,只会让徐有凤流血不止,在最后的关头慢慢熬着,意志清楚地沉浸在死亡的恐惧当中,无法摆脱;说他不够狠,到底还是用了一击致命的招式,徐有凤也算得个痛快了。
段崇似是对单九震视而不见,抬眸看向夜罗刹:“将《宝鹤图》交出来。”
夜罗刹看了单九震一眼,得到允许后,从马鞍袋中抽出画轴扔给段崇。
段崇展开看过,确定是原画无疑。
单九震瞧着他说:“不管你曾做过甚么,你始终是我儿子。九娘好心提醒你一句,即刻率兵回京看看罢,想必宫中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不知道那个让你效忠的皇上是否还活着。”
段崇闻言目色一沉,千头百绪在脑海中浑转。得意的笑在单九震眼中越蓄越多,段崇一时如醍醐灌顶,狠挽住马缰,调转头,破雾拨云,带着人飞快地往下山的方向奔去。
徐有凤趴在地上,鼻间钻进了尘土,他太熟悉这种卑微的味道。
周围静谧上片刻,远远地,有清脆的马蹄声,从与段崇反方向的东面而来,渐行渐近。那人身披银灰色的风袍,几近闲漫地走出湿沉的雾气,肩膀凝上一层白冷的霜。
徐有凤教两个人从地上架起来,被迫抬起下巴看向来者。
单九震和夜罗刹恭敬地垂首,分退两侧,让出一条道来。来者脸上带着半张鎏金的鹰头面具,露出很是俊秀的下巴,薄唇带着轻轻讥嘲。
“还没死?”他声音很凉,凉得人骨子发寒。
单九震回答:“早晚而已。”
他摘下面具,清隽的面容中透着温雅的书卷气,然黑眸长眉却透出森森冷意,正是李元钧。
“既然碰了不该碰的,看了不该看的,那就先废了他一双手……”他俯身,微眯着眼审视着徐有凤那只异于常人的瞳仁,片刻,他继续道,“再剜了他这只眼睛。”
见到李元钧,纵然徐有凤再愚钝,也一切都明白了过来。
如果说段崇将他送入不见底的深渊,而李元钧则将他重新拖回人世间,尝尽了最极致的痛苦。骨节碎裂的脆响在静谧的树林中清晰可辨,徐有凤痛得嘶哑乱叫,喉咙却发不出清亮的哀嚎。
腥热的血淌了一地。
徐有凤犹若浸在殷殷血泊当中,左眼眶血糊糊的一片空洞。那一抹青蓝色,如若玻璃球骨碌碌地滚到掉在地上。
李元钧望着地上的血人,唇边起了一分讥笑,“忍冬倒有些灵气,可惜你配不上。”
血的鲜艳,将眼瞳衬得愈发透亮,似乎折射出淡淡的日光。
“她说很漂亮……”徐有凤看着那只青蓝色的眼球,哑得只能发出轻微又破碎的气声。
李元钧扬了扬眉,难得肯将目光完全落在徐有凤身上,又听他说了一句,“没有骗我……”
——好漂亮。
记忆深处,实在太过遥远。
他已经好久都没有想过从前的事,自从徐氏部众渗透到中原以后,他一心想让这锦绣江山匍匐在自己的脚下,再没有想起过关外的日子。无论是好的,还是不好的,他都不愿记起。
在看见这只眼睛的时候,他才想起来,关外初春的天空也是这样的青蓝色,万里无云,澄净如镜。
少女一瀑乌黑的长发,腰肢柔软纤细,不是关外摧人黄沙所铸就的风姿,而是江南柔风裁剪出来的身条。温思敏最喜欢塞外的春天,除了风更烈一些,很像故国旧都。
她采了不知名的野花,点缀在草环上,笑声如阵阵银铃,在旷远的草原上荡来荡去。徐有凤眼睛上朦胧的白纱似化作云海,她就似隔在雾端的美人,遥不可及。
温信衡帮着她放起了风筝,又转去不远处的武场上练剑。
关外制作风筝的技艺不如中原,线易断,风筝不能放得很高,但关外的苍穹却广阔无垠,虽不能飞得高,却能任意徜徉。
风筝模样既不是燕子,也不是鸳鸯,而是彩翼凤凰,绮丽无匹。
温思敏也不嫌脏,拎着裙子陪徐有凤坐在草坡上。不复细润的手却很温柔地牵扯着风筝线,身子却悄悄地靠到了徐有凤的旁边。
徐有凤刚刚从武场练完箭术,很是疲累,倒在坡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教一阵细痒弄醒时,他睁开眼就看见温思敏月盘一样的脸。他下意识惊了惊心,目光顿时涣散开来,手已经作势去摸藏在靴中防身的薄刃。
“原来太子哥哥瞎了的眼睛竟是这样的?”她却是先发了声。
自温思敏真正懂事起,梁朝就亡了,她对异瞳族人没有任何概念。在天真无邪的孩子当中,对这样一双眼睛的第一反应并非是充满贵贱阶级的认知,而是在于这双眼睛本身。
她就呆愣愣地望着他那只青蓝色的眼睛,倒映着同样颜色的天空,遨游的凤凰落在他的瞳眸当中,下一刻就要飞出来似的。
她喃喃了一句,“好漂亮……”
徐有凤一愣,触及冰寒的手僵住。
别说其他人,就连徐有凤自己从来都不会觉得这一只怪瞳能与“漂亮”扯上关系。自他被赋予这不同色的瞳眸开始,就注定他生来即为奴隶。
在许多时候,他拿起过弯钩一样刀,几欲下决心想将它剜掉。他想着哪怕是残了、瞎了,也比做一个卑贱的奴隶要好。
可温思敏似乎却还觉自己的言辞不足以形容这样的漂亮,又补充了一句:“像壁画上神龙的眼睛。”
徐有凤动作滞涩地捡起掉落的白纱,好好地系在眼睛上。许久,他抿了抿唇,对温思敏说:“不许告诉任何人。”
“为甚么?”她问。
徐有凤想了想,低声同她讲:“如果让别人知道我拥有一只龙的眼睛,他们一定会伤害我。”
“连大哥也不能说吗?”
“大哥知道了,也会有危险。这件事只有你知道,你要替我保守好这个秘密。”徐有凤循循善诱道。
温思敏忙着点头,很是坚定地说:“我绝不会告诉第二个人的。以后我会像大哥一样,保护好太子哥哥,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温思敏当时年少,不识爱恨,连她自己都说不出个为甚么来,就这样向着关外的苍天发了誓言。
她发誓一定要好好保护这一双眼睛。
这个世上只有她一人知道,她的太子哥哥是龙神转世。日后他若能复位,必能护佑天下百姓,也会让那些流亡关外的梁朝后人过上最幸福最安稳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傅成璧:很好,你要记住,你这只手不是用来杀人的,而是用来做饭的!
段崇:……想吃甚么就直说。
傅成璧:我们的口号是!小馄饨!小黄鱼!小饺子!


第72章 私会
是夜; 太子李言玄逼宫谋反。
长金郡主的夫婿孟副将,黄昏时分到御书房与文宣帝论边疆巡防,晚间又陪圣上小酌几杯; 晚间没赶得及在宫门大闭前出宫; 便依旨宿在了巡夜值房当中。
李言玄起兵逼宫之时,孟副将惊醒,听动静觉出不妙; 急忙赶去护驾。
他指挥部分禁卫军; 拼死守在文宣帝的寝殿外。煌煌火光,映得半片皇宫的天都红了; 寝殿前外兵刃交响,厮杀不断。
文宣帝盘腿坐在龙榻上; 身上穿着明黄的亵衣愈显身影单薄。他没有遇乱时候的惊慌,很是平静地坐着; 手里捻着一串佛珠,眸子里是明澈的冰冷和痛苦。
不久; 宰相沈鸿儒率兵来宫中救驾,加上段崇急遣回京的兵力,与孟副将打了个前后夹击。
沈鸿儒和段崇等人赶到寝殿前时; 孟副将已失手将太子李言玄刺伤; 伤在致命之处; 鲜血很快漫了半身。
李言玄死前拼着最后一口气,还在朝寝殿嘶声喊着“父皇”,可文宣帝没有出来; 直到他气绝身亡,文宣帝没有再见太子最后一面。
沈鸿儒在外跪下接旨,文宣帝令他全盘接手后事,废黜太子,剥除李氏宗籍。
这场风波刚刚掀起一层波浪,就教沈鸿儒使手段强压了下去。关于皇宫中血流成河一夜的猜测甚至都没有传出谣言的机会,沈鸿儒就给敲下定局——太子因失德被废。
太子死后,废后也于冷宫中自缢身亡。
惠贵妃出家,皇后自尽,太子谋逆,一连串的打击接踵而至,文宣帝旧病越发沉重,断断续续小一个月都不见好。
因他病着,剿清前朝余孽一事并没有特别封赏。沈鸿儒在龙体欠安期间辅佐政务,不论是围剿前朝余孽,还是平定皇宫判断,皆按照惯例,一一论功行赏。
不过文宣帝些微好转后,谁的功都没记上,倒是傅成璧来宫中陪七皇子顽儿的时候,教他撞见,等离宫时,文宣帝特意赏了傅成璧一副翡翠镯子。名贵倒不名贵,不过这镯子是惠贵妃的旧物。
消息在宫闱中传开后,人人揣测圣意,大都觉得傅成璧很有可能还会做回从前的长宁公主。
这一赏不打紧,各路官家夫人陆陆续续带着礼登门拜访,武安侯府可就热闹起来了。
傅成璧应接不暇,玉壶更是积了一肚子的怨气。她见这些夫人们这会子倒赶着来溜须拍马了,早些时候自家姑娘被传是灾星不祥的时候,也没见着她们肯来露个面。
玉壶这厢到府门口迎几位夫人进去,却一眼撞上巷头立着的段崇。
她赶忙吩咐下人给几位夫人引路,迎到段崇的面前,疑而问道:“段大人?您来了,怎么也不知会一声?”
玉壶低头看见段崇一手拎着条肥鲤鱼,一手掂着个小笼子;笼子是罩着布的,瞧不见里头是甚么,却是鲤鱼外头都已大干,想必已在这日头底下等许久了。
段崇顿了顿,一点儿都不脸红地说:“路过。”
“侯府地偏,附近也没个菜市的,又是在酒花儿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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