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六扇门大佬递烟-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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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这样有起了小脾气,段崇才觉得更自在些,哼笑道:“也不知谁笑谁。”
傅成璧有些窘迫,抬头瞧见他明朗的眸间漾着笑,心潭中仿佛有一枚小石子猛地砸入,震得心腔都微微颤了一下。
她有些慌乱,轻轻福了福身,道:“段大人趁热喝过药,就好好休息罢。天色也晚了些,我不便在此久留。”
段崇轻“啊”了一声,显得有些茫然无措。傅成璧疑道:“段大人还有甚么要说的吗?”
“没,没有。”段崇想起来信鹰离开前的嘱托,又道,“我送你回府。”
傅成璧莞尔一笑:“不必劳烦了,轿子就在巷里候着。”
“傅姑娘。”
段崇或许是烧得发晕,才这样逾礼地捉住她的手腕。傅成璧轻蹙着眉,只觉得他手心灼热得惊人,她心下的慌乱和悸动也越来越深。
她想要挣开,可他却紧握着不肯松手。
“段大人?”
傅成璧眼看着他耳边的红晕一路延伸到颈后,仿佛比方才烧得更加厉害了。
他声音低哑又模糊,说着:“你要不要……”
“甚么呀?”傅成璧有些听不清。
蓦地,院外传来一声“笃笃笃”的敲门声,急促又有力,“段大人,段大人你在家吗?”
段崇梗在喉咙的话如沉石般重重地掉了回去。他一下松开了手,傅成璧得以脱手,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与他扯开距离。
段崇阖了阖眼,当真觉得自己是烧糊涂了,恨不能打自己几巴掌好好清醒清醒。
傅成璧只不过对他有所感激,才会做出如此举动,至于煎药,也不过是出于对他伤势的担忧和关心,他怎能如此唐突?实非君子之为。
他忙道了歉,转而前去开门。
来者是沈鸿儒身边的小厮,模样很着急,说道:“沈相那边出了事,请段大人过去一趟。”
段崇见他神色慌张,约莫是攸关性命的,沉声道:“好。”
傅成璧跟了出来,正巧听见他们说话,见段崇欲走,忙道:“大人不然喝了药再走?”
这小厮见是傅成璧,惊讶地瞪圆了眼珠子。
甚么时候,段崇的家里居然还能出现女人了!
从前来过多少次说亲的老妖精,都教这阎王爷打回了原形。从此,以京城为中心,方圆十里内的媒婆都不敢再来他这段宅,而这方小院就再没见过有女人踏足。
段崇反应不如之前敏锐,顿了顿,才说:“不碍事。沈相很少派人来,应当是有急事,我先去看看。”
傅成璧见他神容中难得出现几分焦灼,无辞再劝,只好默下声来。
段崇将她送上轿子,目送着轿子稳当当地抬离了酒花儿巷,之后就随小厮赶往了宰相府。
傅成璧回到侯府后,心里总挂着段崇那碗没喝下的药,又想起这些时日还未将巫蛊一案的案卷整理完,就穿上官袍,准备到六扇门中去。
她令玉壶再熬了一碗解热的药汁,装到诸葛碗里,同带去六扇门。
值房中,白玉瓷瓶里渐渐枯萎下来的梅花已经换上了嫩黄色的迎春。
玉壶晓得她要整理卷宗,就抱着昭昭到别处撒野了。
她独自坐在书案前,望着空茫茫的宣纸,却连提笔的心思都没有。
眼前一会儿是和段崇共撑一把纸伞,慢慢走在雨中的时候;一会儿是环山园中,教他覆压逼仄在假山上的时候;一会儿又是在团团的烟雾当中,段崇轻轻环住她的时候……
她越想,心就怦怦跳得越厉害。
她是喜欢过人的,她骗不得自己,瞒不住自己,她晓得这是甚么样的感觉,比谁都要明白。
可是一转想到前世段崇最后的结局,心脏就一点一点被恐惧压到冰冷的渊底。
她没有再想,将心思再放回到案卷上。
其实这个案子拖延至今,期间如此波澜起伏、复杂多变,皆是因涉案人员的目的各有不同。
苗教一方面想要扩张自己的势力,一方面也以此打击道教;韩仁锋则想要保住新京人在临京的地位,成就大业,留名千古;而皇后则利用他们打击惠贵妃,获取圣宠。
三方目的大相径庭,却因惠贵妃,抑或着说是因向家,联合到了一起。
前世惠贵妃失宠,七皇子病故,便是这三方势力绞杀的结果。如果这世不是段崇先找出了真相,瓦解他们的阴谋,想必他们母子二人的结局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好在现在是皇后失势,被打入了冷宫……
思及此,傅成璧心下一惊。
好在?真得是“好在”吗?不是惠贵妃,就是皇后,那么太子又会如何?
一方是皇后和太子,一方是惠贵妃、向家和七皇子。无论谁成谁败,只要入了这个局,总有一方要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前世,惠贵妃削发为尼,皇后宠冠六宫,连太子也越来越在国事上担以大任。
但在此没多久,皇后以厌胜之术残害妃嫔一事就被宫女揭发,太子也在国是政策上出现了极大的失误,皇后、太子接连被废。
因此事涉及宫闱秘闻以及朝中政事,傅成璧难得知其中细节。但能够知道的就是,就算在巫蛊案中成为胜利者的皇后和太子,都未能走得长远。
没了李言恪,毁了太子,文宣帝余下的皇子中皆是平庸之才,难当大任。
为了大周的千秋万代,亦是为了顺应百姓和朝中官员的拥戴,文宣帝在重病时立下遗旨,将皇位传于睿王李元钧。因此,文宣帝病故后,李元钧名正言顺地登上了大周国祚。
李元钧……
这一切究竟是偶然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还是他就是这个设计棋局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傅成璧:我虽然喜欢你,但我不能害你。
段崇:我虽然喜欢你,可是我不说。
傅&段:……绝了,绝了。
第三卷 风筝误
第44章 刺杀
傅成璧整理完案宗; 已是夜深,前头不见段崇回六扇门,只想着或许他办完事之后就回府休息了; 于是傅成璧就在值房内室中睡下了。
夤夜时分; 昭昭趴在傅成璧身侧睡得正香,灵敏的小耳朵听见外头的响动,突然就醒了过来。它一醒; 也不教傅成璧好睡; 爬到她的胸脯上就是一顿狂舞乱叫。
傅成璧被闹醒后,也再睡不着; 关于李元钧的事总盘桓她的脑海当中,挥之不去。她索性不再睡了; 简单穿上衣裳。
睡在一旁榻上的玉壶,迷迷糊糊地醒来; 含混地问道:“姑娘要去哪儿?”
傅成璧柔声说:“侬睡罢,我带昭昭去外头走一走就回来。”
玉壶困得不轻; 打着呵欠应了一声,翻过身去又陷入睡梦中。
等出去后,傅成璧见门中又重新掌起了灯; 一片彻明; 一问才知是段崇回了六扇门。
傅成璧心下疑问; 难不成他是一直忙到现在?她先回去将玉壶唤醒,让她起身将汤药热一热,端到段崇的值房中去。
傅成璧则提了灯笼去找段崇; 正好问问沈相的事。
她来时,裴云英和杨世忠也都在,两人脸上都带着深深的倦怠,许也是才睡着就被揪到这里了。
这厢傅成璧提着灯笼,推开半掩的门,昭昭一下就溜了进来。
它先是冲着段崇去的,这猛一睡醒就是有精神,两下一蹬一跳就爬上去,坐在他的腿上,求好似的朝他喵喵叫了两声。它的确有好长一段没见过段崇了,这样子看来是想得紧。
段崇还染着风寒,只拍了拍它的脑袋,就将他拎给了裴云英。
傅成璧轻轻抬起眉,看向段崇:“大人一直在忙沈相的事?期间喝过药了么?”
段崇抿着发干的唇,摇头算作应答。
杨世忠听了,急问道:“喝药?你病着了?我就看你脸色不大好!你说你这生病了就好好养着呗,到处乱跑甚么呢?”
他的脸色的确不好,脸上冒着潮红,可唇却烧得发白,额头也不断出虚汗,身如热炭,可风一吹就觉得浑身发冷。
傅成璧转身离开,去催了催玉壶温药,又沏了一壶雪梨膏水。
这厢裴云英抱着昭昭,沉声问他:“到底是出了甚么事?”
“沈相遇刺。”
段崇已经哑得快说不出话来,这声音,包括他说出的内容,都让在场的所有人皱起了眉。
杨世忠上前给他倒了一杯水。裴云英则问:“可有性命之忧?”
段崇摇了摇头,能够不说话的地方就不发出声音。
裴云英再问:“查出刺杀的人是谁了么?”
段崇再摇了摇头,“伤在腹部,已经醒了。沈相不让对外声张,你们二人这些天乔装进入相府,去保护他。”
杨世忠听他这声音实在难受,将水递给他,忙说道:“行了,你今儿早休息罢。我们先去相府看看情况,等你好了再管这些事也不迟。”
段崇实在觉得已经快挺不住了,只得先点了点头。
玉壶端着药和雪梨膏水,跟在傅成璧身后,正见出来的杨、裴二人。
杨世忠眉头紧聚,对傅成璧抱拳道:“魁君情况不大好,请傅姑娘多关照关照。”
“应该的,”傅成璧说,“两位大人先忙。”
两人齐道声谢,就往相府去了。傅成璧进来,正好与追出来的段崇撞上,傅成璧问他:“段大人,你又要做甚么去?”
段崇有些难以发声,“还有事,要找云英。”
“天大的事?”
段崇摇头否认。傅成璧推了推他的胸膛,说:“既不是天大的事,侬先考虑考虑自己的事,好伐?”
她力气不大,可段崇忙着躲避她柔软的手,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玉壶笑着走进来,将木盘放下,说着:“段大人,趁热先将药喝了。半夜出出汗,明日就好了,再去跑案子也不晚的。”
段崇有些拘窘,脸上愈红,可是也很规正地坐下了。昭昭却不安分,跳到桌上来,对着一碗苦药一碗甜汤虎视眈眈,似乎就想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尝两口。
玉壶忙将它抱走,对傅成璧说,“这小东西晚上来精神了,少不了闹腾段大人,我将它带下去。”
傅成璧点头,令她带好昭昭,困了就去睡。玉壶机灵的眼珠子在她和段崇之间转了转,抿住唇边儿的笑,躬身领命。
等都退下,傅成璧绕坐到在段崇的对面,将罐中的雪梨膏盛出来晾着。药汁则是温的,不烫口,她盯着段崇仰头灌下,尽数喝得干净。
傅成璧问:“苦伐?”
段崇轻蹙着眉,只觉这药苦得舌根都僵麻了。
傅成璧轻笑起来:“怎么,段大人不是说自己不怕苦的呀?看来这没了甘草的药汁儿,还是能制住你的。”
段崇:“……”她简直就是公报私仇。
她特意叮嘱玉壶不许在药中加去苦的甘草,就是为了这一遭,如此正能欺负他没法开口说话,简直乐极了。
段崇傅成璧托腮,脸上扬起明艳艳的笑意,弯着眼睛看向段崇。她笑声像是轻冰相碰那般清脆,仿佛能一点一点祛除他身上近乎沸腾的火热。
傅成璧又将雪梨膏水推到他的面前,再道:“喝点这个,嘴巴好受些。”
她说甚么,段崇就做甚么。这膏水的味道很是清甜,入喉后,喉咙间烧灼的干涩一点一点滋润起来,终于是舒服了些。
傅成璧再问:“今天沈相是怎么了?”
她记得段崇有说过,沈相曾是他的老师,想来他一定是急坏了,才会这么不顾着自己的身体跑前跑后的。
她问起,段崇就将沈鸿儒遇刺的事简单说了。
沈鸿儒昨日午后在品香楼设宴,散席后就起了轿子回府。从品香楼到相府,要经过一条长长的巷道。
结果就是在这个巷子里,一群蒙面的刺客从天而降,将巷头、巷尾堵得死死的,指名道姓要取沈鸿儒的项上人头。
沈鸿儒的轿夫都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暗卫,对上这群刺客本也不惧,奈何对方来势汹汹,也难占优势,一群人拼命才杀出一条血路,才将沈鸿儒带出这方死地。
期间,沈鸿儒于纷乱中腹部中了一刀,好在伤口不深,未能及要害。但沈鸿儒的身体本就不大好,这番流了许多血,体力不支,昏迷过去。
所以那小厮才慌慌张张地去请段崇,他唯恐那些刺客不得手,再度杀到相府来,所以希望段崇能够派人来好好保护沈相。
但沈鸿儒醒来后,看到段崇并不开心,并且一再嘱咐他切勿将他遇刺的事声张出去。
傅成璧问:“为甚么不许声张呢?若此事闹得沸沸扬扬,那些刺客肯定不敢在风口浪尖上再度对沈相不利才是。”
段崇说:“不知道。”
傅成璧轻叹口气,只道:“罢了,既然有裴大人和杨大人,想必他们也再生不起甚么事了。”她起身,继续说:“段大人早睡,晚上盖好被子,出汗也要忍着,翌日应当就会好许多。”
段崇只觉她这语气像极了在哄小孩子,脸色一下涨得很红。好一会儿,他别别扭扭地闷声回道:“我知道!”
傅成璧又笑起来,杵着桌子,轻轻俯向段崇,“我也只有全说清楚了,才晓得侬到底知道不知道呀,是伐?”
她轻盈的呼吸含着香气,明明淡得几不可闻,却极具攻略性地侵入他的鼻端,继而化成一团邪火,在他内府熊熊焚烧起来,焚成灰烬。
“……”段崇掐着掌心,往后挪了一下凳子。
见他退避,傅成璧轻扬起眉,暗责自己貌似欺负得有些过头,便不再打趣他,缓缓立起了身。
“告辞。”她说。
傅成璧走后,段崇才轻步跟到门口,藏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