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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你又忘记我名字了-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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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易被这话一噎,手还撑着无处安放,萧凉从前最喜欢的就是白色,他的衣服几乎都是白色的。
“大哥,你身上的这身从前也是这个模样。”
萧凉不语,心中却是突然想起,这身衣服似乎从前确实是白色,若不是白易提醒,他都忘记了,原来他曾经喜欢这么丑的颜色。
“都扔了,换些别的来。”
“大哥想要什么样的。”
萧凉沉思了片刻也没想出什么,白易看他一身红色俊朗无比,不如……
“红色吧,大哥穿红色很好看。”
萧凉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不过,今天还要让大哥委屈一下了,天黑了,山下村落的店铺都打烊了。”
萧凉无比头痛地看着白易又将那身衣服从地上捡起来,拍了拍灰尘递给他,“我去给大哥打水,大哥沐浴后再换上吧。”
没等萧凉回答,白易已经出去了,那身衣服又落在他手上,萧凉眉角抽搐,几欲将它扔出去,最后还是忍了忍,将它扔在了桌上。
萧凉泡在浴桶中,就干坐着,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屏风后传来白易走来走去的声音,忽而,脚步声逼近,萧凉指尖的水随着手飞出,凝成冰棱,止在白眉心前半寸。
“出去。”萧凉眼神冷冽,似要将人目化成石。
冰棱摔在地上,碎成了几截,化成了水珠,白易还站在原地,将手中白衣挂在屏风上,“我就在外面,大哥有事叫我。”
白易站在屏风后,脑中满是萧凉的模样,那一身的伤痕,仅是一眼,便足以让人触目惊心,白日里穿着衣服只觉衣着简陋,如今却是真正的心疼。
萧凉知道白易就在屏风后,扬声问道,“你那头发是怎么回事,这么丑。”
白易用手梳了梳发尾,“是有些丑,大哥若是不喜欢我就去剪了它。”
“罢了,你去外面吧。”
白易闻言出了屋子,去了院中。
今夜月光似乎比往常都要明亮些,白易紧握着掌心,过去的伤害他无法弥补,如今只能加倍对他好。
萧凉洗完后咬了咬牙将那身白色的衣服穿上了,不过眼中的妖邪之气生生将那白色道袍穿出了风流的味道。
他能感觉到白易在看他,却不愿意出来,他也懒得将人拉出来,免了尴尬。
萧凉回到房间就躺上了床,不去想白易睡在哪里,满心以为他该是睡不着的,没想到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阳光影影绰绰透过竹叶映在地上,萧凉双手抱着胸背靠着门边,眼前浮现出两个白色衣服的小人,在院中练剑,其中一个高一些的总是拿着木剑敲那个矮的的头,还时不时纠正他的姿势,很是有趣。
眼前的一切被一颗明晃晃的脑袋打断了,只见一个小光头穿着一身麻布衣衫,手里拖着一袭红色锦袍走到萧凉面前。
“大哥醒了啊。”
萧凉看着小光头一抬头,竟然是白易,正想问他为何将头发剃光,出口前却是已经明白,是因为昨晚那句话。
白易低着头的样子很是恭顺,像一只温顺的绵羊,萧凉的视线在他那光洁的头上多停留了几秒,白易听不到回答,疑惑地抬头看了一眼。
“这个样子比昨天顺眼多了。”
白易忽然笑了,“大哥还是快将衣服换了吧,莫要再打趣我。”
萧凉也不接话茬,将白易手中的衣裳拿进了屋。
白易站在门外摸了摸自己的头,唇角浮现出一丝笑意,本欲将院中石桌上的棋收了,看到迟迟未落的那一子,还是止住了自己的手。
竹院外,一群着装奇异的人吵吵闹闹地找了上来。
“兄弟,尊主可是在里面?”
白易怔愣着点了点头,那些人得到肯定就要往里走,正要踏过去,一节青竹在空中削成几节插在了他们的脚尖前。
打头的几个人被吓得不轻,纷纷后退了几步,对着前方俯首,“尊主。”
“不许踏进这里。”萧凉一身红衣利落出萃,纤细的腰身显得极为高挑,发带高高扎起,举手投足像是火焰中曳动的妖精,但他的眼神却叫人不寒而栗,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腰间那块血玉,丝绦参差不齐,被火灼烧的痕迹犹在,这让白易又想起了他的满身伤痕。
“是,尊主。”一群吵吵闹闹的人瞬间肃静了几分。
“下去吧。”
“这……这……”领头的一位穿着形同乞丐的老儿犹豫说到,似乎有事。
“有什么话就说,磨蹭什么?”
“尊主,咱们不是该向天界宣战吗?兄弟们干待着也没事干啊。”
“是啊是啊……”
看得出这个老儿应当是个有本事的,不然也不敢领着这些人前来,堂而皇之地说出宣战这种事。
“没事干?你们也不看看自己,蓬头垢面,污秽不堪,打上天界也不怕被人笑话是哪来的叫花子,将自己弄体面了再来见我。”
下面一群人听得头头是道,正要离开下山去换身衣服,这种事情简单得很。
“不准去偷去抢,不准大打出手,不准滋生事端。”
萧凉这一命令可让下面的人都犯了难,他们这些年在炼狱中什么都没学会,就只有一身蛮力和至今还没能熟练驾驭的魔气,这可怎么是好,门口议论纷纷,萧凉却面不改色。
“你们中有不少以前是做神仙的,对信奉自己的百姓怎么一点怜爱之心也没有。”萧凉慢慢走近他们,脸上有的不是对人们的关怀,而是揶揄讽刺。
“人生来就是要仰仗我们的,他们的东西自然也就是我们的。”后方一个不知名的人说道。
萧凉冷哼一声,“你们自己想办法,七天之内,我不想再看见你们这幅样子,你们若是敢滋生事端,就如同这节竹子。”
萧凉说着将门口插在地上的一截竹子拔起,手轻轻一捏,尽数化成了灰。
众人的心随着竹子的消失抖了三抖,还心存侥幸的人也熄了这个念头。
“是……”
众人离开后,萧凉才将周身凌厉的气势收了几分,转头看着一直看向这边的小光头。
“怕了?”
“没有。”白易摇了摇头,一颗明晃晃的脑袋在阳光的反射下晃着萧凉的眼睛。
“你还是带个帽子吧。”萧凉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竟还补充了一句,“天冷了。”
白易无语望天,正是酷暑,哪里冷了,不过还是听话地去翻了翻箱子,实在找不到,就拿了一条白巾,将自己的头包住。
要说昨日前的白易可谓是仙风道骨,今日单是看背影就像个小厮,看正面,就是个落魄人家的公子家道中落做了小厮,不过他也不介意,只要是大哥喜欢的,怎样都可以。
萧凉闲来无事,整个山上他是最闲的那个,有人供着好吃好喝的,不像那些人,还得被他踢出去打扮得像样点。
萧凉走到院内的石桌前,桌上有一局棋,萧凉执起白子随手一放,白易走过来正好瞧见了,“大哥棋艺还是如此精湛。”
“哼,真正的高手不是我等可以睥睨的。”
“大哥教训的是。”
萧凉想起白易昨晚一直不在,竹院有哪些东西他不清楚,但也记得只一个住房,不知他昨天睡在哪里。
“你昨晚睡在哪?”
“一夜未眠。”
“为何?”




第101章 宿世之谈酒
“为何?”
因为害怕今日所见皆为幻影,因为害怕他会不辞而别。
他看得出萧凉对他还是生分更多,好在他还记得一些,迟早要让他都想起来的。
萧凉见白易迟迟不答话,心中猜测是他占了房间,所以才……
可这本来也是他的房间,难不成还能两个人一起睡吗?那以前他们是怎么睡得,萧凉仔细回忆,那时的白易似乎还是个半大的少年,睡觉却是个不安稳的,时常半夜将他蹬醒,这么说,他们从前确实是睡的一张床。
萧凉脸色微变,白易猜到了他的想法,顺势而上,“我看大哥睡得香甜,便没有去打扰。”
“你可以再……”收拾一个房间。
萧凉话未说出口,就听白易说道,“大哥,我们还同从前那样就好,你太拘束了。”
萧凉冷了冷脸色,“我想一个人睡。”
“好,那我便在床边打地铺,不碍事的。”
萧凉张了张口还是没能说出让他离开,有些话他只是习惯了不留神便说出了口,但白易有心招架,他也辩驳不过。
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熟悉而又陌生,似真似幻,就连眼前的人也一样,他不是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走出炼狱,也不是忘记了这个弟弟,只是内心深处一直认为不会有一个人将他记得那么久,就算有也早就化成了黄沙一抔。
五百年的地狱生涯,早将他曾经的一切抹去,他的一切在那五百年里变了,白易是一个变数,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怎样对他,似乎什么都变了,又似乎一切都没变。
“你自己决定,夜半不要随意走动,我的剑不长眼。”
“嗯。”白易听到萧凉关心自己,心中一暖,他的大哥依旧是他的大哥,永远不会变,总有一天,他们之间会像从前那般没有隔阂。

白易将褥子铺好躺下,正正挨着萧凉的床榻,萧凉要上床就必须从褥子上踩过去,可是白易已经睡下了,萧凉看了一眼,犹豫了会,还是将鞋子脱下,同白易摆放在一侧,踏在白易褥子的边缘上了床。
萧凉躺下后,一弹指将烛火熄灭,房间内多了一个人的呼吸,反而睡不着了。
忽而,萧凉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他们是魔,与常人不同,根本不需要睡眠。
只是现在已经盖上了被子,难道掀开被子坐起来修炼,还是算了。
萧凉闭上眼又睁开,闭上眼又睁开,如此反复,连带着房内的空气也躁动不安,萧凉将被子蒙在头上,没过多久,就因为燥热又将被子掀开,翻了个身。
侧身看向床下,黑暗中白易正盯着他看,萧凉被这突如其来的目光吓了一跳。
“大哥睡不着吗?”
“我是魔,不需要睡觉。”萧凉才不会说是因为房间多了一个人所以才睡不着。
“大哥昨日可是睡得香甜,一觉到了日上三竿。”
“你想说什么?”
“既然大哥睡不着,我们去院里喝酒吧。”白易坐起,一双眼眸奕奕有神。
萧凉没有反对,看白易起身出了门也跟了出去,白易在竹院的角落挖出一坛酒,将上面的土抹去,打开了密封已久的坛盖。
“这酒放了多少年了?”萧凉是个不会喝酒的人,白易亦然,故而两人喝酒也只喝口味恬淡的罗浮春。不过,再淡的酒,时间一长,也会变得浓烈。
“五百年的罗浮春,大哥,我二人今日可有口福了。”
萧凉咽了口唾沫,似有些害怕之意,不过夜色蒙蒙,倒也没叫白易看见。
“真的要喝?”
“一醉解……唔,醉了才好入睡。”白易刚从被子里爬起来,没有带头巾,月光下,他眼中的光泛滥地如同那颗光洁的脑袋,更多的是狐狸一般的狡黠。
萧凉下了狠心,那就喝吧。
白易将石桌上的黑白棋收回棋盒,将酒坛放在桌上,拿出两只大碗,给两人面前各放了一个,再拎起酒坛给两人倒上。
“怎可如此……”
“怎么了?”
萧凉习惯地想将大碗换成玉杯,不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五百年前,他教白易读书写字,礼义廉耻,从没教过如此喝法,想来五百年已过,变化的又怎么可能只有他一个,思绪停留在这里,萧凉感到有些胸闷,心头十分不舒服。
“没什么,喝吧。”萧凉脸色不好,率先拿起一碗酒就要干下,白易拦也不及,眼睁睁看着萧凉脸色大变,一口烈酒卡在喉中咳嗽不止。
白易拍着萧凉的后背,“都说了是五百年的烈酒,大哥为何如此心急……”
萧凉被酒辣的说不出话,眼泪都呛了出来,没空理会白易的数落。
白易去厨房端了些水出来,喂给萧凉,萧凉这才好些,不过脸色依旧被烈酒烫地通红。
白易看到眼前此景,噗嗤一声笑了,萧凉有些怒气,隐忍不发。
“大哥的酒量倒与以前一般无二。”
“说得好像你能千杯不醉一样。”萧凉语气中带着些小性子,连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
“我能,大哥尽可试试。”
“好啊。”萧凉右手转向厨房,大大小小一摞碗从厨房飞出,挨个落在了桌上,萧凉端起酒坛,将这些碗一个个满上。
“我一个人喝多没意思,我们来点乐子。”
“哦?有什么法子道来一听。”
“我们一人说一件对方的糗事,谁说错了,就来一碗。”
“好啊。”萧凉想也不想便答应了,白易小时候的糗事着实不少。
“我先来。”白易面上带着些许兴奋,也夹杂着些许怀念,“大哥刚上山的时候,不会盖房子,用竹子围着架了一圈就做了房子,既不遮风又不遮雨,有一天突然雷风大作,房子一下就塌了,后来还是第二天找山下的木匠上来做的,木匠将大哥数落了许久,眼中的鄙夷险些化为利剑。”
萧凉想起是有这么一件事,那时年少轻狂,一个人就敢出家门,在街上还捡了这么一个小拖油瓶,他记得那一日房子倒塌,压伤了白易的腿,大雨倾盆,他不敢带着白易乱走,就背着他找了个山洞,裹着他睡了一夜,第二日白易还是得了风寒,无奈之下,他只能带着白易去山下的小镇找大夫,顺道找了个木匠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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