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贵娇-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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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夷葭走到床架旁边的角落,蹲了下来。
前面是两个髹了漆的红木箱子。
这是她之前从偏院搬过来的箱子,下面那个是云姨娘的,上面那个是她的。
箱子里有一大半都是卓夷葭生前之物。里面有些奇怪的东西,正因为奇怪,她便没有毁弃。当然也没有留在偏院。
卓夷葭打开红箱子,将上面的几件自己的东西拿了出来,蒹葭灯也在其中。又将箱子里的一些玩物拿了出来,露出下面一圈圈白色细丝柔缎。
卓夷葭将细丝柔缎拿了出来。扶了扶,冰如肌肤的柔腻让她深思。
之前她拾掇的时候,也曾纳闷过为何卓夷葭会有雪丝锦锻。但当时只以为是卓家主子赏赐并未做他想。
现在深思之下才发现不对!雪丝锦锻,卓家是不会有的。不仅卓家,连皇宫都没有。
她当年有半匹,还是先生给她的,并未说出处。
卓夷葭看着一圈圈的布匹,下面还有雪丝锦锻做的指尖大小的,如顶针般的小布环。
卓夷葭拿起布环,套到手上。
十指十布环,恰好嵌上卓夷葭的指尖。
“原来是这样。。。。。。”卓夷葭恍然的轻声呢喃。
她的雪丝锦锻,因为只有半匹,做衣服也不够,就一直放在寝殿里不再过问。
原来是这样的用法。
怪不得师傅只给她一点,怪不得卓夷葭的手落到琴上如着了魔一般熟练,怪不得那么熟练的手指腹却柔软无茧。
所以,真正的卓夷葭,云姨娘,和先生有牵扯?还是有其他她不知道的事情。。。
“呵,都说你是傻子。原来傻的是她们。”卓夷葭看着十指上的锦锻布环,低声自言自语。
卓夷葭似乎想到了什么,放下缎子在刚刚拿出来的东西里翻找。
并未找到其他有用的东西。
卓夷葭又将下面的红木箱子拿出来。说不定那个箱子里还能找到一些线索。毕竟,她在云姨娘的箱子里看到了琴谱,古琴谱。
严格地说,应该是古殇琴谱。
要不然怎么会大老远从偏院将云姨娘的东西搬过来?留念想的话不过是哄丫鬟的幌子。
卓夷葭将箱子里的几本书拿了出来,摊开看了一眼,然后将拿起其中一半泛黄破旧的书。
翻开看起里面的殇琴曲谱。
所谓殇琴曲,是不同于普通琴曲。以琴作剑,以音作招,杀人于无形。
这是一本残曲,只有一半琴谱,书面已经破旧的看不清琴名。
卓夷葭知道,这是《楚歌》。
因为剩下的一半在师傅那里。
卓夷葭又将其他的曲谱看了一遍,又翻了一遍东西,确定没有自己要找的东西了,才把刚刚拿出的东西放回去,只留下十指布环和那盏蒹葭灯,盖上箱子。
卓夷葭将布环戴上十指,提上蒹葭灯,走出房间,坐到房檐下的伏羲琴前。
将蒹葭灯放在一旁,坐定之后,卓夷葭带着布环的指尖扫过琴弦,轻声潺潺流出,比之前自己弹得顺手多了。
一曲下来,卓夷葭有些喘气,还要多练呢……
卓夷葭又抬起双手,看着指尖的雪丝锦缎布环,我是为了报仇,你呢,又是为何……
院子栅栏外有一棵广玉兰树的叶子,紧靠着院子,落叶纷纷,一阵风卷起。
卓夷葭坐在凳子上微微出神,就这样看着外面的北风,看着外面练武场里的武动的人影,良久。
也不知过了多久,红姗抱着一捧热乎乎的糍粑饼子走到了院子。
“小姐,快吃,热乎着呢。”红姗走到卓夷葭旁边蹲下,将手里的糍粑饼子递了过去。
“办好了?”卓夷葭接过饼子吹了吹。
“嗯,三娘让我来回话,说都妥了。”红姗声音压低了些,说着便看到卓夷葭旁边的蒹葭灯,“小姐你把这灯取出来干嘛。”
红姗将灯提起来,灯下面缀着的银铃叮声作响。
卓夷葭转头看了眼蒹葭灯,“你把它挂起来,听着她的声音心里静的下来。”
“好。”红姗应了一声,从屋内搬出高板凳将蒹葭灯挂在了房檐。
叮…叮…叮叮……
一串银铃的声音传出。
卓夷葭望着挂灯的红姗,“挂好了我们去祖母那边一趟。”
“好,我快些,这就好。”红姗高举着手踮起脚应声。
房檐高,红姗个子高挑,也踮起脚挂了几次都没有挂上去。
凳子有些摇晃好不容易挂上了灯,红姗刚想吐出一口气,踮起的脚尖一歪,一个趔趄就倒了下去,“啊呀!”
卓夷葭见状,手往伏羲琴上一扫,一阵琴音流出,伴随着一阵风挥起一旁的软垫子托住了掉下来的红姗。
红姗掉到一旁的软垫子上,没有摔倒,后怕的抚着心口呼了几口气,手才撑住身子准备起来。
一撑,才反应过来身下的是个软垫子,“咦”一声,“这垫子怎么跑到我屁股下面去了?”
卓夷葭没有答话,问道,“摔倒了吗?”
红姗摇摇头,“没有。”说着起身拿起垫子,自言自语的喃喃,“我刚刚记得这垫子好像没在这里呀。”
红姗将手中的垫子放到一旁。
“挂好了就走吧。”卓夷葭起身,对着后面放垫子的红姗说道。
“嗯,我去给小姐拿个披风。”
卓家小姐出门得有长辈的允许,高氏今日要和卓夷涵交代入宫事物,没空见她。她就去华太君那里求个出门的令。
第五十六章 千金闺相见
院子里冷飕飕的,入了冬以来早晚的风的来的勤。
红姗紧了紧衣领。
卓夷葭走进锦华院。
门帘旁的丫鬟看到来人,走到里面通报。
过了一会儿又出了来,“太君让四小姐进去。”丫鬟说着打起来帘子。
卓夷葭抬脚走进。
“祖母。”卓夷葭走道前面福了福,向着上面坐着的华太君唤道。
“嗯。”华太君看向走进来的小女孩,拿下了正衔在嘴里的烟壶。
“这么冷的天你来作何。”华太君说着往桌角磕了磕手中的翡翠烟壶,上面镶嵌的玛瑙石随着磕在桌角发出沉闷的声音。
卓夷葭停了停,她不知道原来卓家华太君是吃烟的。
很快反应过来,卓夷葭心思回道自己来的目的上,直率道,“明天我想出门。”
卓夷涵之前交代她在华太君面前不要拐弯抹角
“出门?”华太君问道,“出门作何?”
“大姐出嫁,我想去给她找料子做两件衣服。”
“你大姐是入宫,一切朝冠、金顶、嫁衣锻褂子自有礼部按制采办,你做个什么衣服。”华太君坐在上面,看着下面的卓夷葭皱眉。将手中的烟壶递给一旁的曹嬷嬷。
她很少在别人面前吃烟的。
“礼部采办按宫制,但没有我了解大姐的喜好。就当是我给大姐做的嫁礼。”卓夷葭不闻华太君的冷漠,淡定的回道。
卓家子女被华太君堵了还没有敢继续说下去的。华太君看着下面站着不受自己一丝影响的卓夷葭,没有说话。
屋内一阵安静。
过了会儿,华太君缓缓开口,“要去就去吧。替我也给她挑些好玩意儿。我给她的她也不一定喜欢,你既然知道她喜欢什么,就买。银子直接去账房领,就说我的令。”
说着往曹嬷嬷挥了挥手,曹嬷嬷上前递了一个鲤鱼形的白玉给卓夷葭。
卓夷葭接过玉,玉不大,卓夷葭拿在掌心里看了看,然后抬头看向华太君。
华太君看着下面拿着玉端详,却没有情绪的女孩,看不出悲喜。这么淡然,她是不知道这是什么?
“这是卓家的钱玉,可以在账房里取钱用。一个月五百两的支销。你哥哥姐姐们都有。”华太君说着,眼神认真的看着卓夷葭的表情。
卓夷葭闻言,眼神一晃,有些惊讶。
给了她这个玩意儿。算不算开始正眼看她这个孙女了?好像倒也不错。不过这玉,卓夷葭看着手里的玉,好像没什么用。说少的她还有青铃和陈三娘打理的钱庄。
除了眼里听到钱玉的一丝惊讶,好像真的没有一点欣喜。为什么会没有欣喜呢?
“嗯,等我用完了还给祖母。”卓夷葭将鲤鱼玉递给后面站着的红姗,抬头看着华太君说道。
“不用了,你拿着吧。”华太君回道。她刚刚是准备让她用完交给曹嬷嬷的。但现在她自己说出来,反而就想让她留着用了。
“嗯。”卓夷葭也不推脱,给她就收下。
“早些回去吧,陪陪你大姐。礼部的人到了就不方便说话了。”华太君说道。
“是。”卓夷葭福了福,向后面退了出去。
卓夷葭出去没有去卓夷涵那边,只是回了自己的院子,抱出那把掉了漆的琴练。
次日,腊月廿二十四,卓夷葭拿着背着琴盒,拿着鲤鱼玉到账房里换了五百两现银。有出处的银子要方便些。用自己的,到是没有限制,可容易让人起疑。
拿着银子,坐上了备好的马车出去。
新年要到了,做衣服的自然也比平日多了许多。卓夷葭戴上面纱下了车。
站到千金闺门口的时候,千金闺一楼到二楼都是熙熙攘攘,人满为患。
站在千金闺门口的青铃,在人群中很快看到了刚下马车的卓夷葭,眼疾手快的上前。
“小姐,我在这儿。”青铃人还没有近,便低低的呼了一声。
卓夷葭转头看向青铃,在青铃的带领下,走了进去。
千金闺一楼是达官贵人选的绫罗绸缎,二楼左边的货柜里放的是有钱也不一定买的到的稀贵布匹,右边是量身的几间私房。
卓夷葭看了眼货柜外面放着的朱紫地云龙织金妆花锻,跟着青铃上了楼。
青铃领着卓夷葭直接上了三楼,上了三楼就是楼梯胖就是往下的窗户,上了楼梯,对面是一间房,旁边还有两间,绕过楼梯后面,还有一间。
青铃带着卓夷葭走进楼梯后面的房间。
守门的丫鬟见青铃,打开了房门。
卓夷葭跟着青铃走了进去。
一进去,只见一面大大的桑丝绣屏,卓夷葭绕过绣屏,便看到里面站着的三个人。
最前面的是满春楼的陈三娘,旁边的是长须瘦高的中年男子,眼神有些沉,看起来精明算计。稍后面一些垂手站着的是一个约莫及冠之年的男子,剑眉星目,表情有些类似卓夷葭的冷冽。
卓夷葭走进去,陈三娘向着卓夷葭低头,轻唤“主子。”
身后的青铃关上门,卓夷葭走到中间的桌子旁,将背着的琴刚在桌子上,然后坐下。
“三娘你替我引荐一下。”卓夷葭看了旁边的两个人,转头对陈三娘说道。
“是。”陈三娘应道,然后指着旁边中年男子,对着卓夷葭正要说话,便被一旁的中年男子打断,“既然都是自己人,还是让我们自己来给主子说吧。”说着中年男子往卓夷葭行了一个礼,“小的是千金闺掌柜晏如意。掌管南商朝的最大的布匹运营机构。除了京城,淮川。辽北、上安等地都有我们的店面。”
卓夷葭点点头,然后看向站在一旁垂手而立的男子,“你呢?”
男子抬头看了眼卓夷葭,顿了顿,没有回答,而是开口反问道,“听闻姑娘赏雪诗会为二皇子夺得魁首,敢问姑娘是用何曲?”
声音低沉,不卑不吭。
卓夷葭看着前面的沉稳自若的男子,开口轻声回道,“你爷爷写的《将军令》。”
男子一愣,看着卓夷葭没有说话。卓夷葭道,“那是我跟赵谷翊的交易,你不要多想。”顿了顿,卓夷葭继续说道,“伏羲琴是先生给我的嫁妆,我不可能放在别人手里污了它。有了赵谷翊做掩护,我拿先生的伏羲琴就顺理成章了。”
卓夷葭说完,男子撩起衣袍下摆,跪了下去,“属下前太师之孙郭卞,见过公主!”
第五十七章 呆愣的青玲
郭卞在之前已经听过陈三娘的话,但他的身份不比陈三娘她们,尽管只是无用的试探,他还是想让心里有底。
只是没想到公主真的会给他解释。
卓夷葭看着郭卞,轻声道,“浮生堂的淳耳,那就只是淳耳,没有其他身份。这里也没有公主。”
男子闻言一愣。
“起来吧。”卓夷葭说道。
“谢主子。”男子改了口。
红姗安安静静的站在卓夷葭的后面,卓夷葭扫了一眼屋里包括青铃在内的四人,开口吩咐四人,“都坐下说正事吧。”
“主子,这是你之前吩咐我打的玉佩。”陈三娘坐下之后,将一旁的梨花木盒推到卓夷葭的面前。
卓夷葭拿过木盒打开,拿起里面的其中一块仔细端详了一会儿。
“不错。”卓夷葭轻声说道。玉佩上兰花的暗号做的很好,她画的那株兰花看似普通,其实兰花的七点花蕊按照按照七星阵排列。
这几枚做的都不错。
卓夷葭将龙首的玉佩揣进自己的怀里,然后拿出五枚龙尾月牙形玉佩,一个给了管钱铺的青铃,一个给了满春楼的陈三娘,一个给了千金闺的晏如意,一个给了浮生堂的淳耳。
还有一个,卓夷葭盯着手里最后一枚月牙形玉佩,递给陈三娘,“把这枚玉佩给北凉。”
“是。”陈三娘接过玉佩应道。
四人将手里的玉佩揣进怀里。
“红姗你去外面等我。”卓夷葭侧头对着红姗吩咐道。
“是。”红姗退了出去。
屋内一阵安静。
“你们都知道我的身世了吧。”卓夷葭看着坐在前面的几人。
“我们知道,我给青铃姑娘提过一些,但没有主子的令,也不敢说太多。”陈三娘倒上一杯茶递给卓夷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