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贵娇-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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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些心酸。就像是多年前突然看到父皇鬓边的几根白发一般。她最是见不得身边至亲人面老去,春风却依旧的感觉。
北凉看着她,笑了笑,只问道:“你近来可好?”
“自然。”卓夷葭点点头,顺手解开自己有些散乱的头发,重新束起来。边束边道:“有三娘他她们护着我,且我也不是个好欺的主,自然过得想怎么顺心,就怎么顺心。”
“那就好。”北凉点点头。
“那你呢,护南军那边如何了?”卓夷葭看着北凉,束好头发放下手。
“一直按着你的命令,不敢懈怠。”北凉看着卓夷葭回道:“仍然在青州操练,晏掌柜和青玲管着金矿,所有配备的兵器也是精良器械。”
卓夷葭听着,点点头,又偏过头看着北凉:“是你在带兵么?”
闻言,北凉看着卓夷葭,过了一会儿,才摇摇头:“北笙在带。”
北笙是孤儿,也曾经从军,一次战役后伤重险些亡命,被前禁军大统领胡序沉救了下来,后来认了义子,就成了北笙的义弟。后来被胡统领调到京城禁军,成了北凉的手下,后来也是禁军的高级将领之一。
对于他带禁军,卓夷葭并不担忧,只是皱起眉头,看向北凉:“你呢?”说着,顿了顿,又问道:“我听说去年年底你去了江晋一趟?”
“北笙目前就一件事,那就是操练兵士。相比之下,自然是他更合适。至于我,”北笙看着卓夷葭,敛了敛眼:“我还有诸多事要忙。”
“跟你去江晋有关么?”卓夷葭看着北凉,想也不想就问道。
收到三娘的信的时候,她还在西齐。她并未给北凉下达过去江晋的命令,但是她也确定,不管北凉做什么,定然不会害她。那些日子正值三国交战,江晋和淮川那边也是打的火热,所以收到信那会儿她担心了许久,生怕北凉会被战事祸及。
北凉闻言,抬眼看向她,过了十几息的时辰,才点点头,又吸了口气,转开了头,看着一旁的花树,道:“我查到我的生世了。”
卓夷葭一愣,看着北凉呆了呆,回过神来。看着北凉小声的问道:“跟江晋有关么?”
北凉看着卓夷葭,点点头。
“难怪了。”卓夷葭说着,偏开头,呼了一口气。没有再问。
以北凉的性子,若是想告诉她,必然早已说明白。如此一问一答,大概也是又难言的地方。她虽担心北凉,但也尊重他。
“那回头我抽时间去青州看看北笙跟军队。”卓夷葭说着,又回过头,看向北凉:“对了,你知晓军中的情势么?”
“虽然我要查我自己的事,可也不会放下京城这边。比起我,你更重要。”北凉转身,往一旁的石凳子走去,一边应声。说着,往凳子上坐下:“京城这边孙家为时已不多了,你准备如何做?”
卓夷葭也跟着北凉走到一边的凳子上坐下,右手放在石桌上:“孙家早该铲了。只是……没想到孙云舟会斡旋这般久。”
“孙云舟比你想的智谋的多。”北凉微微转头,看着屋子里端着茶水走来的三娘。待三娘走到跟前,放茶水时,忽道:“三娘以为呢?”
第四百七三章 再等
三娘手里正搁着的杯子一顿,抬头看了眼北凉,又转头看向卓夷葭:“主子在临邑城跟孙云舟交过手,应该不至于这么看轻。”
“倒不是看轻。”卓夷葭一边接过三娘递来的茶,一边道:“只是太久没将他放在眼里了。”
三娘将手里的茶递向一旁的北凉,嘴里说道:“孙云舟固然是个大才,可也难以力挽狂澜。孙家的情势已定,属下收到河西那边传来的密信了,郑大人他们已经拿到了证据。不日就会启程回京。到时候,孙家也就回天乏力了。”
“孙家一倒,我们就有能里搏一把了。”北凉接过三娘的话说着。
三娘点点头:“按照如今的情景,世子那边掌握这朝廷的动静,我们这边掌握了军队。若是一争,胜算不小。”
“不行。”卓夷葭说着,放下手里的杯子:“没了孙相又如何,那一位,本来就不是被架空的主。他手里还有实权,兵部虽然是我们的人,但却是掌控在他手里的。且,京中还有卓家。卓家如今的态度还未阐明。”
说着,卓夷葭顿了顿。而后摇摇头:“现在还不能动手。再等。”
“主子,我们所图之事本就是万分凶险。有胜算,就有失算。那位虽然有实权,但若是一旦举兵,以我们这边掌握的势力,必然能控制他能调动的人。且卓家虽没有挑明态度,但卓家大房是怀荣王府的人,就算是看在宫中那位娘娘的份上,不举兵。那也定然不会跟世子站在对立面。”三娘站在石桌旁,皱着眉说的有些急。
现在开始准备,一旦孙相跟江相定罪。随着内阁主事的大变,加上孙相门生在朝廷的影响力,京城必然乱成一团。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开,毋庸置疑是动手的最好时机。
卓夷葭听着三娘的话,没有出声。想了想,转头看向北凉:“你觉得呢?”
“三娘说的的确如是。”北凉放下手中的杯子,看向卓夷葭道:“孙相跟江相一旦定罪,判刑那些日子,就是我们举兵的最好时机。否则一旦等这大乱过了,朝中开始重新提拔选擢官员,其中必然又有那位的心腹,要动,就不是好时机了。不然,就还要等。”
北凉说着,话停了停,又道:“娥皇,等这个机会,你已经等了整整九年。”
而他们,已经等了十四年。
听着北凉的话,卓夷葭转过头。抬头看了一眼有这星星点点的夜空:“已经等了九年,也不在乎多等几年。我一向定力很好。”
这个时机就最近几年来说,的确是最好的时机。但却不是她要的最好时机。
闻言,北凉跟三娘两人对视一眼,回过头没有多言。
主子,只有一个。
卓夷葭也不在多说,只是转头看向北凉:“如今江相跟孙相被架空,内阁之中仅剩文相主持大局。但孙相还未曾拉拢来,之后我跟赵凤曜商量的头一件事,就是文相。”
一旁的三娘点点头,转头看着卓夷葭道:“不过……文相跟我们的交集很少,为人也是有些战战兢兢的。举兵这样的大事,他不一定好说话。”
“我来想办法解决。”卓夷葭看着三娘,安抚道。
北凉坐在一旁,看着卓夷葭,闻言问道:“文相为人胆怯却不好拿捏,你要如何下手?”
卓夷葭沉吟片刻,看向北凉道:“我准备试试卓家。”
“卓家?”北凉挑眉,有些不明白卓夷葭的意思:“卓家跟文家在朝中许少交集,你的意思是?”
北凉边说,边伸出手在卓夷葭旁边扇了扇。虽是暮春时分,但户外花草旁边,却有蚊虫烦扰。北凉一边问着,一边伸手在卓夷葭旁边赶着蚊虫。
一旁的三娘转身,对着不远处候着的喜儿比了个手势。
卓夷葭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事,也未曾察觉身旁人的异样。
“准确的说,应该是卓家大房。文相孙然与孙家鲜少有往来,但文相夫人跟卓家大房的高氏私底下却是要好的手帕交。”卓夷葭看着北凉回道。
一旁站着的三娘闻言,接道:“文相性子懦,若是文夫人能说句话,说不定有大用处。且如此,卓家大房跟文家可以一举两得。”
“我是觉着从卓家大夫人那里下手最好。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要如何说服卓夫人。就是兰贵妃了。她是皇妃,说是她出手阻拦……不好说。”卓夷葭说着,脸上有些沉重。
卓家她是说不准的,卓家大房却还是有机会的。只是最担心的,其一便是兰贵妃。她是不想伤害兰贵妃的。
一旁的三娘看着卓夷葭,闻言,眉头皱了皱。犹豫着张开嘴,旁边的喜儿已经递着一把蒲扇过来。三娘住嘴,将扇子接过,走到卓夷葭旁边,轻轻的打起来。想了想,还是小声开口道:“其实属下觉着,若是主子担心的是兰贵妃,倒是不一定的。”
卓夷葭挑眉,转头看向三娘,面上带着疑惑。
三娘看着卓夷葭,一边打扇,一边道:“有些宫闱之事,我少有禀报主子。因未有证据,却也不敢妄言。”
卓夷葭看着三娘,回过头,看了眼北凉,抬头看了看已经深的天色:“罢了,回头再细说。今儿天色已晚。还有一件事儿。”
说着,卓夷葭转头看向北凉:“我想问问,你义父胡序沉统领呢?”
第四百七四章 重生
北凉回过头,看着卓夷葭,鬓发被晚风吹的有一两丝散落。
一旁的三娘,佝着身子为卓夷葭轻轻的打着扇,微微转头,目光迟疑的扫过北凉的脸上,脸上带着沉重。
卓夷葭亦是察觉,她看着面前一眼不发的北凉,又转头看了眼身旁站着,有些肃穆的三娘,皱起了眉头:“你们这是怎么了?”
三娘复而抬头,再看北凉一眼,未答。
“义父,多年前就去了。”北凉说着,头微微垂下,面上的情绪敛在微弱的灯火之下,让人看不清。
卓夷葭皱起眉头深了深,看着北凉道:“怎么会?!我记得当年胡统领在事发之前,就去找你了。如今你都好好活着,他怎会去?”
胡统领曾是父皇得力的手下之一,为人方正不阿,且当年认养了北凉为义子,耗尽心力教他成人。他当年是禁军大统领,对皇城禁军内部的关系矛盾以及制度自然是最为了解。说起来,卓夷葭的计划之中,却是需要这样一个人的。
如今皇城禁军,是她们最大的阻碍。
卓夷葭问出之后,三娘和北凉都没有答话。一时间三人之间变得沉默起来。
卓夷葭皱着的眉头没有松开,只是转头看向三娘:“三娘,你来说。”
“主子,这……”三娘闻言,变得犹豫起来。她抬头看来眼北凉,犹豫着,吞吞吐吐。
“什么事儿值当你俩儿这般吞吞吐吐的结巴?”卓夷葭看着三娘和北凉的样子,心里愈发疑惑。也跟着沉重起来。
三娘依旧没有说话,目光扫过北凉之后,就埋下头去,沉默的打着扇。
北凉抬头,看着卓夷葭。张了张嘴,声音轻,却带着沉重:“义父的死,跟你有关。”
卓夷葭静静的眸子倏的张大,她偏头看着北凉,先是疑惑,看着北凉一脸的肃穆和深沉,瞪着的眼睛慢慢的眯了眯,复而张开,定定的看着北凉,开口后声音有些重:“总不会,、……跟我的生有关么?”
说到最后,卓夷葭的声音轻的被晚风一吹就散了去似得。
北凉看着她,点点头。
卓夷葭忽而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说明白些。”
她不是有多心疼胡序沉,而是知晓自己的命,可能是别人的命抵来的时候,那种负罪感。作为皇族公主的一种负罪感。
一旁的三娘抬眼看了卓夷葭一眼,道:“罢了,主子还是不要听罢。知晓就够了。”
“不,说罢。我要听。”卓夷葭想也不想的打断了三娘的话,再睁开眼看向北凉的时候,眼里已经没有了疑惑:“北凉,你讲。”
人是为她而死,那她总要知晓他是如何死的。
北凉看着卓夷葭,别过头,站起身子,往旁边走开一步,转过身背着两人,缓缓开口道:“十四年前,庆王造反。此前一段时间义父被先皇派出京城。再后来,庆王逼宫弑兄。次年,先皇嫡公主病殁。淳耳先生受懿旨进宫,在先皇后的协助下,取得先皇嫡公主三魂。欲以巫术重生。补上六魄之后,由白灵老人施巫,起重魂之术。重魂之术,需年长半甲子的八字太岁相合壮年精血为引,以魂祭天。很巧的是,义父八字太岁便合。”
一番话说话,周围雅雀寂静,没有人说话。只有黄桷兰下的蟋蟀不停的叫着。
北凉说着,回过头,看着卓夷葭:“因为是邪术,要重生你,必然要触怒天意。须得有精血一滴为引才行。”
卓夷葭怔怔的看着前方,听着北凉讲完,好一会儿才道:“可是我听淳耳说过,认得精血有三滴,胡统领不是只用了一滴么?”
白灵老人是淳耳的师父,她不懂巫术,却也听淳耳听过。一滴精血,怎么就要了胡统领的命呢。
三娘抬头看了眼说着话的北凉,皱了皱眉,又松开,转头看向卓夷葭补充道:“主子有所不知,除了精血之外,胡统领还用了自己的魂魄。他是战场上厮杀出来的人,魂魄是军魂,招魂之术万分凶险,一旦有小鬼干扰,就会反噬,你跟胡统领都有危险。只有军魂为鬼将护卫,才能保证巫术成。只是……”
三娘说着,顿了顿,又叹了口气:“只是如此,巫术之后,身为鬼将的魂魄就要飞散。胡统领他……”
声音戛然而止,谁也没再说话。
卓夷葭双手撑在石桌上,目光看着桌上的大理石花纹,眼眶有些红。她没有言语。
重生之后这十几年,她从未问过,也从未想过,原来她的生,建立在无辜者的死之上。听过之后,一时间心里头堵得慌。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良久,卓夷葭抬起头,看向北凉,声音有些哑:“所以我的三魂,就在胡统领魂飞魄散下重生了,且是多年后重生在我亲表妹身上。顺便挤走了我表妹的魂魄。”
虽然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