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不轨-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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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还记得他在医院握着她的手,眼眶充血的红,却含笑回答她幼稚的惶问:你怎么会死?你可是无敌的凹凸曼。
那样的他已不知在岁月中离去多远了。
回。他用的是“回”字,可见在那片生养他的土地上,已没有了他留恋的东西。
而有些事,他一向不爱听人提及劝告。她低低的叹了口气,手指微动,只能以温柔的心情真诚恭喜他,这个占据了她几乎整个青春记忆的男人:祝你们幸福,程观越。
不知那些过往经年的伤痕他需要多久才能磨平,但她相信时间的力量。
关掉邮箱网页时,才发觉MSN里的好友头像已在电脑右下方跳动许久。一看头像便知是谁,点开,被气笑。
禽兽:怎么这么晚?
禽兽:程蔓,你不守妇道。
秦师兄果然神通广大,即使隔了大半个太平洋也能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
Vine:'愤怒表情'
禽兽:我只是担心你。
禽兽:你那边应该快深夜了吧,怎么才回来?有没有喝酒?
禽兽:离钟群远一点,他对你心有不轨。
程蔓本不想搭理他,可看到最后一条还是没沉住气,心有不轨,到底谁才心有不轨?指尖如飞轻轻敲下一行字。
Vine: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钟师兄人很好,你不要诋毁他。
禽兽:'微笑表情'
然后是数分钟的沉默。
禽兽:有人威胁我的地位,你说我该做点什么才好?'微笑表情'
Vine:别说奇怪的话。
对话框里的仿宋体看似很淡定。
禽兽:嗯,听老婆的。
系统:您已将您的好友'禽兽'移入黑名单。
又过了几天,忙完了手头上导师布置的作业,她致电给钟群,约好下午在费城艺术博物馆门口见。
因是周末,又恰逢毕加索画展,博物馆门外人流攒动。
暖阳灼目,希腊式的高大建筑在蓝天衬托下显得壮丽耀眼。程蔓刚下巴士,就见车道前方一抹火红骤停,不消半会,副驾驶座下来一个东方男子,一身严肃的黑西装好似刚从重要场合离开,身高在来往的西方人之中并不显特别高大,却站得挺拔优雅。
她叫了一声,挥了挥手,那厢也看到了她,向她一笑,低头对敞篷车里的金发女人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快步朝她走来。
“抱歉,我迟到了。”
程蔓摇摇头,露齿一笑:“没有,我习惯提前十分钟到,其实你来早了。” 眼角余光看见那金发女人朝这边望了眼,之后又钻入车内,绝尘而去。
钟群扬扬眉:“我以为在约会中迟到是女人的专利。”
“那多耽搁事啊。”程蔓皱眉,又道,“再说,我们又不是约会,师兄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说吗?不如我们先进去,边走边聊?”
钟群被她的直奔主题整得一愣,侧眉,直视她,有些无奈道:“程蔓,有没有说过你……嗯,”话尾顿住,他思虑斟酌了许久,苦恼的开口,“有点不解风情。”
凭票进了大门,程蔓听言抬头看了看他,白皙清秀的脸庞,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一双漆黑滚圆的眸子里有乌亮的光,内里波光荡漾,干净清亮如不知世事的豆蔻少女,钟群心头又是一阵微动,正欲开口再说点什么——
“学长,我们就直接挑明了说吧,”她语气里有微不可闻的尴尬与不好意思,却还是坦诚道,“嗯,虽然没定下来……但我现在没办法和别人谈恋爱……”
现代人的速食爱情她也见得不少,所以钟群对她的态度,她看在眼里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钟群看出她的不自然,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追问,说:“我知道。”
程蔓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他的笑容清淡内敛,牵起眼角细细的纹路,连那原本严谨肃穆的一身西服都让这笑柔和几分。的确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程蔓挪开视线,理智的拒绝此等美色诱惑。心中不无感慨,这样静水流深,又不失真诚的男人才是她最初想要的吧,若是早点认识这个人,说不定也没后面这么多破事了。但转念一想,当年她眼里心里只有程观越,其他男人都是浮云都不如的存在,这位钟师兄的性格又是不温不火过分绅士,就算早点相遇,两人大概也没戏。
世事难料。
“还在Q大读书时,你和秦市长儿子的那段我略有耳闻,前段时间子秋也提到过,你现在……”欲言又止,没再说下去。
程蔓思绪正乱七八糟的游离,让钟群一番话猛地拉回心神,暗暗嘲笑自己的天真,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如果”是世界上大概是最没用的词了。虽然知道对方不知自己的想法,但仍有些不自在,最后还是落落大方的笑着点了点头,心中不免感激他话中的保留。
钟群止了话尾,笑笑:“我明白了。”
与聪明人交朋友就是这点好。
费城艺术博物馆今日画展爆满,世界各地的游客慕名而来,毕加索名画展出中心不远处,程蔓停在一幅闻名遐迩的画前,钟群买饮料回来,递给她一瓶矿泉水,顺着她视线看去,映入眼中的是梵高的《向日葵》,笑了:“今天我们运气不错,大家都去看毕加索了,平时这里都是挤满人的,西方人的块头又大,我们想要瞻仰一下这位英雄的大作还真不容易。”
程蔓被他自嘲的调侃逗得嘿嘿偷笑,问道:“师兄,你以前来过?”
钟群嗯了声,回答:“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当初对这幅只在书本中介绍过的名画很向往,所以一直想要来亲眼看看,最后也没有失望。”
程蔓怔怔地望着面前的画。大片大片嚣张的明黄,绚烂又压抑。
她模糊想起了曾在杂志中看过的一句话:梵高是个骄傲的天才,他无法接受命运的不公带给他的任何屈辱与难堪,也不愿让世人瞧见、嘲笑他的落魄,终选择了最沉默最决绝的方式以求解脱。身后名从来不是他所想要的,他仅仅是希望保留最后那点卑微的骄傲。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就不说啥了,家里事情紧急,比预期闹得还严重,没心思找地方上网。旷课良久的某人回来了。今天10点50分前会四更,明天两更。
、时光深处【第二更
忽然手机响起来,掏出一看,屏幕上闪动的名字让她额角青筋一阵抽动,本想不接,触及钟群疑惑的眼神,扯起嘴角勉强向他一笑,走开了点接电话。
“程蔓,你现在在费城艺术博物馆?”口气中有隐隐的笑意。
瞬间,她心脏提到嗓子眼,下意识在人群中转了几转:“啊,啊,你……”
“别看了,我乖乖呆在中国等你回来呢。”那边笑意很浓,竟是将她的心思猜得分毫不差,没等她详问,他又说,“我不是故意破坏约定给你打电话的,你拉我进黑名单,我联系不上你。是你违约在先。”
恶人先告状。
程蔓恨恨咬牙了一番,才道:“是你满嘴胡言乱语。”
那头慢条斯理:“哦?我哪里胡言乱语了?你说来听听,我改。”
“……你心里明白。”
“你不说我怎么会明白?”似对她的恼羞成怒毫无知觉,不知死活的某人继续撩拨。
她气得双颊通红,死性不改的家伙!想不通当初她是脑子发热还是怎么着,居然会答应他的条件。一言不发正欲挂断,彼端又轻笑了声,清淡的语气中透着一丝焦躁,他道:
“逗逗你就生气了?那我可怎么办啊?喜欢的姑娘太讨别人喜欢,我担心被人惦记上了不松口。”
程蔓立刻就怔在那里,很本能的脱口而出,“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又不会红杏出墙。”话音落了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耳根隐隐发起热来。
果然,秦准低声笑了,狡黠如得了食的馋猫,那声音透过漫长的电磁波传入她耳内,清越又喑哑:“嗯,有这种所有权觉悟就好。”
挂了电话,她走回钟群身边,脸上还有点热,抱歉道:“久等了。”
“没事,”钟群指了指展厅外的露天咖啡厅,微笑提议,“我们去那里坐坐吧。”
“好。”一直在默默等待他进入正题的程蔓点点头,心里松了口气。虽然尚不知钟学长到底想告诉她什么,可见他与适才完全不同的郑重其事的神色,大约确实是很重要的内容,令她长久缺乏的好奇心也慢慢浮了出来。
两人选了靠近草地的位置,午后阳光越过遮阳的落地伞,懒洋洋的斜照过来,不远处草坪上的巨大铜雕下,一群白鸽扑腾着翅膀朝万里无云的天空飞去。
叫了两杯蓝山,付了服务生小费,西装革履的钟群双手在桌上交叠,放松而不失优雅的姿态秒杀了不少路人眼球。他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程蔓,我想冒昧问你一个问题,你对……秦准了解多少?”
她愣了一下,嘴边笑意敛去,微微的皱起眉头,嗫嚅道,“我……”顿了几顿,她摇摇头,口腔微苦,尴尬道,“很少,几乎不了解。”当年与他在一起,她从没听他谈及他的家庭,除了知道他有一个姐姐以外,就连他是S市市长儿子这件事,也是透过旁人之口才得知。“学长,你知道些什么?”
“对不起,我无意触到你的伤心事。”钟群面露抱歉,程蔓赶紧摆手说没关系,他微微笑了笑,并未直面她的问题,温和的眼睛直直注视她,说道,“说起来我与你算是老乡,我祖籍虽在B市,但从我爷爷那辈就已经搬到L市,回国后我与好友合伙开了家律师事务所……”
听他略提到事务所的情况,程蔓有些讶异,这家律师事务所她听过,这几年L市当地赫赫有名。似乎有些东西要破土而出,心里没由来的一紧,她抿着嘴唇问道:“这和秦准有什么关系?”
钟群调侃她:“这么着急?”
程蔓脸一垮:“师兄……”
他笑了下,不再逗她,重归肃穆:“我该和你道歉……我对你隐瞒了一些事,其实前些时候我到B市,一来是为了参加子秋的婚礼,二来是接受了委托,秘密调查秦准的财务状况与回国后的动向。”
“几个月前,L市的地产大王林旺明猝死在家中,医院给的说法是脑溢血中风,抢救不及,但据我的委托人所说,此事没有这么简单。林旺明去世后,家族旁系并未获得多少遗产,反倒是他的外孙秦准,归国不久就获得公司45%股份及其他不动产80%,而我们的调查资料显示,林旺明早年因不满女儿林美冉嫁入秦家,登报与林美冉断绝父女关系,声明不承认她所生孩子的继承权;7年前,林美冉一人回到L市,半个月后去世,死因不明,当时舆论不一,但很快就被压了下去,并没有闹大。”
“照理说,林旺明即使念及血缘,也不会将大部分遗产都留给多年不见的外孙……”
“师兄,”程蔓苍白着脸色打断他,“如果你想要说的就是这些,我认为,我已经没有听下去的必要了。”
她指间收紧,无意识的握住杯子,轻声的说:“他不是那样的人,我知道。”
钟群敛下眼中的黯光,拿起桌上的咖啡饮了口,半晌说:“很抱歉。”
“你没有错。”程蔓低着头,几乎没有了与他交谈的欲望,小声道,“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必须承认,最初想要接近你,确实存了点其他想法,想从你身上获取有用的信息。但现在我对你有好感,所以不想再对你有所隐瞒,当然,这些也不算什么机密。”钟群坦然望住她,嘴角有淡淡的安抚弧度,“而且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找到秦准违法的证据,所以如你所说,这或许只是场误会。”
她忽然就沉默了下来。两人之间安静得只剩下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午后柔柔的风吹得落地伞柄哐哐的响,不远处的大道上,法国梧桐树的叶子在阳光中轻轻的摇曳,撒下满地斑驳光影。偶尔有一两片不听话挣脱了树枝的怀抱,随风旋了几旋,缓缓下落。
七年前……
心脏被这三字微微撞了一下,回忆中那人与现实的秦准慢慢重合在了一起。她闭上眼睛,终于忆起那埋在时光深处的点滴往事。
那年寒假,L市的人民广场正热闹的放烟花,他到L市来找她,半撒娇半赖皮的逼她请客吃肯德基;她带着他穿过那条幽深弯曲的小巷子,地面石板斑驳不平,深鸽灰的天空点缀着几粒寂寥的星子,他懒洋洋的跟在她身边,一路闲唠嗑乱找茬惹她万分不悦,瞪他一眼,却见他黑眸幽亮,眉目神采奕奕透着股傲然贵气,叫人一个不留神就要被吸去魂魄。她后来还感叹过,若是放在古代,他一身轻裘白衣,手执锦扇,眼含桃花的笑盈盈冲人一望,那又是怎样的光景。
当时以及那以后,他从未表露过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她与他的距离,那么近,又那么的远。后来他一脸平静提出分手,丢下一句累了然后悄无声息的远走他乡,余下她一人苦思冥想到底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而如今,物是人非已经掩盖了过去的真相,也不知道在揭开之后,一切是否都已在岁月中变得无法预测。
良久,她定定看向钟群,语气里有点迷茫与难过:“学长,你不用在我身上下功夫了,他什么也没对我说过。”
她有些想通了,之前她为何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