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迦牟尼佛传-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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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陀!她们已经把头发都剃去了,像是要作比丘尼的样子,我知道佛陀的教团中没有比丘尼的制度,但她们说,佛陀拒绝她们,她们也不肯回去,我看她们实在可怜得很。”
“我也可怜她们,但我更可怜一切众生,更要正法永传,无论怎么样你还是去回绝她们好。”
“别人都可以回绝她,但对方是佛陀的姨母,有辛苦抚育佛陀的恩德,我是怎样也不忍心去拒绝她们,假使佛陀一定要拒绝的话,可能会发生很不幸的后果!”
“我也不能忘怀她的恩德,但是我的僧团中,是不能让女人加入!”
阿难见到佛陀这么坚决的不允诺,而且佛陀反覆的申说僧团中不能让女人加入的理由,阿难低头沉思,不敢再向佛陀有所表示。但她又想到摩诃波阇波提夫人以及那可怜的五百女人,她们的愁容,她们的哭声,而且自己承诺他们尽心向佛陀要求,他不能不再向佛陀说道:
“佛陀!你说僧团中不让女人加入,难道佛陀的教法中有男女的区别吗?”
佛陀耐心的向阿难解释道:
“阿难!我的教法中没有男女的区别,当初我才成道时就说过一切众生皆可以成佛的话,佛法是不拣别任何人的。我不但说男女应该平等,而且我更说一切众生都是平等。不过,虽然是这么说,你也知道我的教法仍是以人类为本。在人为本的立场说,无论是男子或女人,修功德、智慧、自利利人、断除烦恼,都是一样可以证得圣果的。当我在祇园精舍说法的时候,波斯匿王和末利王妃的爱女胜鬘夫人,她修学我指示的教法,她能说非常深奥、圆满、究竟的法理,妙慧童女只有八岁,她了解我的教法也并不亚于别人。我在第一年传道的时候,我就接受耶舍母亲的皈依,做在家的优婆夷弟子。
“阿难,你要知道修学我的教法,不一定要出家,就是我所现的出家相,这也不过是适应时代文明而权巧的示现,这并不是我佛陀的真实相。当然我也知道像姨母这样的女子出家,将来一定能成为有德的大丈夫,证得尊贵的圣果,不过是为着未来的教法,开放女子加入僧团的例子,好像良田中生长了稗草,是会伤害收获的,想到这里,所以我不能允许女人出家!”
阿难聆听佛陀说后,顶礼流泪说道:
“佛陀!难道你忍心见她们白白的死去,而不伸出援救之手吗?”
佛陀很感到难以应付,佛陀知道这是众缘和共业的关系,世间上没有清净常住不坏的法,佛陀沉默一会,像是不得已的向阿难说道:
“实在是没有办法,你去叫她们来吧!”
佛陀的慈命一出,阿难擦干眼泪,欢喜得急急忙忙的出去传报这个喜讯。
佛陀用沉默的眼光看阿难走后,跟平常不一样,佛陀像是有一个挂心。
五百个女人,听说佛陀准予接见他们,欢欢喜喜的由摩诃波阇波提夫人领先,来拜见佛陀。她们虽然细语低声的说话,但那声音中是旁若无人的样子。
当摩诃波阇波提夫人等五百女人参见佛陀的时候,知道佛陀的心的人只有舍利弗、目犍连、大迦叶等数人,他们苦着脸皱着眉,另外的人都很欢喜很高兴。
摩诃波阇波提夫人等五百女人跪在佛陀的座前,顶礼说道:
“慈悲的佛陀,我们像游子回到故乡,像盲人见到光明,谢谢你,我们没有比佛陀允许我们出家的事再高兴。”
“你们要加入我的教团出家,必须要奉行八个条件!”
“无论什么条件,我们都会遵守,敬请佛陀放心。”
佛陀威严的讲说八敬法道:
“第一、做比丘尼的应当依止比丘求受具足戒。
“第二、做比丘尼的应于每月月半往比丘众所,依其布萨,受其教诫。
“第三、做比丘尼的应当往比丘众所,受雨安居,若住所附近无比丘,比丘尼不得受夏座。
“第四、做比丘尼的不得举比丘之罪,说其过失,比丘得检举比丘尼之过。
“第五、做比丘尼的若犯诽谤罪时,应于半月内,在二部众中自行请罪。
“第六、做比丘尼的求受具足大戒虽至百岁,应当要向始受具足比丘,恭敬顶礼,承事合掌。
“第七、做比丘尼的安居以后,得于比丘之前,自说比丘尼不相应行或见或闻或疑三事。
“第八、做比丘尼的若有问于比丘,比丘不听,比丘尼不得问。”
佛陀说完八敬法后,又再叮咛摩诃波阇波提等五百女人道:
“你们对我这尊师重道的八敬法,一定要尽形寿的奉行,假若有所毁犯,你们固然失去清净的梵行,我的正法也会将因此而紊乱。此八敬法,犹如农夫作堤,预防水患,我也是为防止正法变成浊流。你们如能誓愿奉行,我今听许于正法律中受具足戒出家学道。”
摩诃波阇波提夫人听后,恭谨的答道:
“佛陀!我们好像年轻美貌的女子,头戴华鬘,两手维护着,我们一定欢喜这样来奉行佛陀的教法。”
佛陀虽听到摩诃波阇波提夫人这样说,心中并没有表示什么高兴。
摩诃波阇波提夫人等出家以后的不久,一天,有一年轻的比丘请问佛陀道:
“佛陀!像摩诃波阇波提夫人等的五百女人出家,她们剃发染衣,现出僧相,我们可以不把她看作女人,但对社会上的那些妇女,我们应该抱持一种什么态度对待她们呢?”
佛陀回答道:
“最好是能避开她们,不要看她们;假使不能避开的话,要像没有看到她们,不要讲话;假若不能不讲话,对她们讲话一定要有纯洁的心,要想到自己已经出家,好像污泥中的莲花,虽然污秽,但莲花毕竟是清净无垢的。世间是罪恶的渊薮,应该要让身心清净无垢的来生活其中。见到年老的女人时,要把她当母亲看待;见到年轻的女人时,要把她当姊妹看待。
“在人间最强大的就是烦恼色欲的力,最可怖畏的也是烦恼色欲的力,人要想战胜烦恼色欲的话,那就得要用诚实忍耐的弓,锐利智慧的箭,头戴正思和正念的盔,身披无我的甲,方能战胜烦恼五欲的世间。
“学道的男子,沉迷于美丽的女人;学道的女人,醉心于英俊的男子,淫欲就会关闭人们的智慧心,对于真理就不易明白。
“生在这个世间上的女人,无论在走路的时候,站立的时候,坐着的时候,睡眠的时候,都希望别人注视她的姿势。她们画眉争姘,薰衣竞俏,一切都像花瓶似的为了给别人观赏。别人赞扬的是衣履美观,其实与她并无关系,她也引为欢喜荣耀。有时她们让人家画像,有时从人家面前经过,都想用自己的魅力能囚缚对方,她们对不动心的僧侣,也是同样有如此企图!
“生在这个世间上的男人,无论见到什么女人,他也欢喜看上几眼,他们的眼睛好像就是专为看女人而生长的。女人的一句话,能使他生命和名誉都愿付之一炬,做一切事情好像也是为女人而才做的。你问我关于学道的人,应当怎样来守身安心,应用甚么态度来对待女人,那么我再告诉你,你务必记好:
“女人的眼泪,女人的微笑,要看做和敌人一样;女人俯下去的姿势,垂下去的手腕,要看做是收魂摄魄的铁钩;女人的秀发,化装的面容,要看做是捆缚人的铁链。谨慎管制自己的心,不要允许心放肆!”
讲这话的佛陀,也知道教团中有比丘尼加入的结果,但这已成为事实,无论怎样,谁也不能违背事实的。
不久,耶输陀罗也加入摩诃波阇波提夫人的比丘尼教团中出家了。
耶输陀罗出家这一回事,佛陀的心中并没有和过去一样的不高兴,他像把心上的一个很重的包袱放下一般。佛陀不是不知道人情的人,而是知道得过多人情的人。
第卅三章制戒的因缘
第卅三章制戒的因缘
佛陀的弟子群中,有着种种不同的人物。假若把佛陀的弟子,一律要求他们都具备圣贤的条件,这是错误的想法。佛弟子终究是佛弟子,他们并不是佛陀,自有种种贤愚不肖的分别。
佛陀的教化越广,信奉皈依的人越多,尤以僧团中的份子复杂,自是意料中的事情。
当佛陀在毗舍离国狝猴河边的重阁讲堂说法的时候,迦兰陀村有一位长者因为有事带领他的儿子名叫须提那的到重阁讲堂的附近来,他闻知佛陀正在重阁讲堂说法,因此就顺便带领他的孩子前去听闻佛陀的说法。
他的儿子须提那听完佛陀的话后,深受感动,想要依照佛陀的戒法,脱去恩爱的束缚,远离烦闷和执着,让生命像虚空那么自由,让生活像碧波那么清净,所以当佛陀说完法后,他就向佛陀提出出家的要求。
佛陀注目看看他说道:
“你的发心很好,不过,你应该要征求你双亲的许可,方能在我的僧团中得度;假若你已经结婚,你还要得到你妻子的同意。”
须提那听佛陀这么说后,没有办法,只得回到家中,要求父母听许他出家,但是须提那是独生子,他的父母就生养他一个,无论如何,也不允许他出家,并且须提那是有妻室的人,他的父母总叫他不要再有出家的念头。
可是,须提那出家的念头非常坚固,梦寐之间,他都在想着出家的事,最后,他甚至以绝食来要挟他的父母,他说如不准许他出家,他就绝食饿死。
是须提那绝食到第六天的时候,父母见到爱子不进饮食,实在不忍心,因此请来很多亲戚朋友劝说须提那放弃出家的念头,但须提那总把这些话当为耳边一阵风,他根本就没有听到。
请来的亲戚朋友们,看到须提那这样继续绝食下去,一定会饿死,他们反过来为须提那劝说他的父母。他们说让须提那出家可以保全他的生命,仍然是自己的儿子,不然,无谓的死去,实在很是可惜。他的父母和他的妻子听了亲戚朋友劝谏以后,无可奈何的只得允许承认他出家,须提那就很欢喜的去出家作佛陀的弟子。
佛陀的僧团中,对于须提那出家的意志这么坚决,大家都非常佩服,就在须提那出家的不久以后,毗舍离的全国忽然遭遇到饥馑之年,因此比丘们托钵乞食就成了严重的问题。
须提那此刻不由自主的想起他的故乡,他的故乡迦兰陀村是一个有名的产物丰富的地区,他想把比丘们带去自己的故乡,藉此机会能让父母供养同学比丘们,在他以为是再好没有的事。
须提那带领一群比丘回到故乡迦兰陀村的时候,父母闻讯之下,欢喜异常,他们请求须提那务要抽空回家一次。
离开和合的僧团,独自的回到家里去,须提那为这个问题踌躇起来。他后来想起听说佛陀当初也回王宫访问过父王,现在他回家探访双亲,当然也是寻常的事。同时,他也想到能够回家一次,双亲一定很欢喜以更多的食物供养给同学的师兄师弟。
因此须提那就决定归家,家中的父母闻讯大喜,特别叫须提那的妻子化装,要她打扮得像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并教她一些甜蜜的言词,以便能打动须提那的心。
须提那归家以后,全家所有的人都加倍的奉承,须提那已经离家很久,他意外的感到家庭的温暖,家人的亲切,终于他又给家庭的恩爱束缚起来。
他和佛陀不一样,他不能和佛陀相比,佛陀是有修行的解脱的超人,佛陀是远离荣辱的观念,佛陀的心是不会为声色的外境诱惑。当初佛陀回宫的时候,父王的慈爱,耶输陀罗的美貌温柔,佛陀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现在须提那给家人的奉承,不知不觉的生起荣耀的心来,他经过了一段长久时间的禁欲生活,他终于禁不住妻子那温柔多情的诱惑。
他的妻子柔媚的坐在须提那身旁细声娇语的说道:
“贤夫!你的出家学道,并不是甚么不好的事,但是,你应该想到你我还没有孩子,将来谁来继承宗嗣呢?而且父母见到我们没有为他们添一孙儿,心中怎不烦闷不安呢?自从你离家以后,我孤衾独宿,想到你我当初的恩爱,往往从初更流着泪坐到天明。有时,夜阑人静,明月照进窗来,想到你出家过那寂寞枯燥的生活,我不能陪伴在你的身旁,侍候你的一切,我就感到我没有能善尽妻子的责任。人间的快乐,是没有再超过夫妻的恩爱,你如果能一方面出家学道,一方面再享受夫妻间的恩爱之乐,那多么的好呢?为了我们家族的宗嗣,为了我们需要一个孩子继承财产权,你当然懂得你心爱的妻子的苦心。”
须提那禁不起他妻子这些甜言蜜语的挑拨,结果,他的心被摇动。为着生育孩子,他做了淫欲的奴隶,妻子的俘虏,因此犯下波罗夷罪。
须提那事后也很后悔,一失足成千古恨,他怨怪自己没有坚决的意志,不能控制住奔放的情感。事后他回到僧团中的时候,已失去本有的精神,大家都知道他被女色诱惑,因此责难就纷纷而来,甚至有人就把此事报告佛陀。
佛陀把须提那叫到座前,问道:
“须提那!你要照实说,你出家以后,是不是又再和妻子同宿了?”
须提那老实的回答佛陀说: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