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规模奇迹-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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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店前的看板可没有写着让人先幻想再进去。
自取式的食堂里空空荡荡的。坐席和桌子中间的空隙大得让人随意都能穿过去。没有干劲的店员随口说了一句“欢迎光临”。我们走进去,拿上浅黄色的餐盘。
大学也有类似的店,那可是够古老的了。据说我父母上大学的时候就有了。因为是自取式,所以价格很便宜。一碗咖喱只要200日元,再加块炸猪排不过280日元。现在隔壁虽然多了一家拉面馆,但依旧人气不减。
学校里面七个食堂中,最有人气的就是这个古老的店铺。而且其他新开的地方几乎没有什么人,据说近期都要拆掉了。一部分学生可能会抗议吧,但都是徒劳,大学又不是为了学生开的。
店里的走道是L字形,拿好饭菜。她在我前面,拿上了炖鱼和炸竹轮放在盘子上。果然她和外表一样,是喜欢和食的。妄想又进一步发展,达到了想象她穿着和服的阶段。我到底对她产生了多少次一见钟情了呢?
只要见到她,想象到她,迷上她的程度就会被刷新。虽然很想告诉她,但肯定会惹她不开心,那样之前铺垫的半步进展就会全部泡汤了。于是我闭上嘴,跟着她走到结账的地方。看来我也在学习着怎么和她交往。
我的餐盘里总共480日元,她是430日元。就食物的内容而言还是挺便宜的。
“我来付。”
就在她拿出钱包的时候,我试着问问她。她瞪了我一眼,哼了一声。
“用不着。”
然后连我的分也一起付了。我正准备给她钱, “不用了,算我请你” 她没收,还像扒开小狗抱着的前爪一样随意挥了挥手。
“你都出了美术馆的门票了,这个算我的。还加上刚才那块石头。”
“啊。”
我试着不接受她的说法,但出人意料地很难保持不释然的状态。就在我抱着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的时候,她已经走到了座位上。于是我只能说一句“谢谢”,然后接受了下来。
突然她抬起头,瞪着我。“差点忘了,禁止条款。”
“诶?”
“禁止一起吃饭……才对。”
“那——”她的语气似乎没有那么自信,我也回想着,首先从记载着禁止条款的活页纸的存在开始,慢慢地想起来。
好像的确是有这么一条,所以才苦思冥想了一番约会的内容。她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结果付了钱才想起来,一脸困扰的样子。
但是,那好像是有面对面之类的条件才对。
“总之,你不要那么安逸地坐在椅子上。”
她转过身,背朝桌子。唔……这下麻烦了。
“那,轮流吃吧。一个人吃完另一个人再吃。”
这样就不算一起吃饭了。只是碰巧一个人在吃饭的时候另一个人在一旁看着而已。喝茶应该是可以的,但那实在是多余的事情。
我想她应该不会掀了盘子走人吧。“好吧”,她不情愿地坐下,和我面对面,放下盘子,用手杵着脸。她先吃会比较好吧,食物还热腾腾的。她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用意,拿上筷子,“那我先吃了。”
拿着筷子的手又增添了一层魅力,那触感肯定十分柔软吹弹可破。我只能做着肯定的想象,这么想和那双手连在一起,莫非我是手指控?
唔……我回想起至今遇到过的女孩子,啊啊,大概是的吧。
她用筷子夹着炖鱼,然后停了下来。眼球转了一圈捕捉到我。
“被你看着我真是难以入口。”
“那可真辛苦。”
“背靠背。”
“好吧。”我习惯了,于是把背靠背解释为信赖的证明。
这么一想就完全没有恶意了,只有满脸的幸福。
背对着吃饭的她,面朝墙。
店员对我们投来奇异的目光,我微笑着。不过对方脸上的肌肉有些抽搐,看来不是奇异而是特异,要这样我可没办法回应呢。
“你喜欢鱼?”我面朝墙问她。
“最喜欢鱼鲜类,你呢?”
“我喜欢鸡肉,鱼一般般吧。”
“哼,果然我们兴趣不合。”
“不能完全一致,不就是和别人在一起的有趣之处吗?”
“明明脑子那么笨,舌头倒挺滑。你是不是根本不经大脑的?”
正是如此,她和妹妹的见解相同。
我想象着她正在吃什么,尽管实物就在身后,但却不得不从想象绕远路。她在吃鱼,时而吃一下竹轮,配上味噌汁和泡菜下饭。反复如此,仅此而已。想象中的她没有停下,几乎没有咀嚼地大口吞咽,不一会儿就吃完了。
啊啊,对了,她要是噎到的话,给她沏茶吧。我站起来,去店铺角落的茶壶倒了两杯金黄色的液体,拿了一杯给她。
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她吃饭的速度挺慢的。鱼肉似乎才吃了一口,她伸手拿过杯子,“你还挺照顾人的”,扭捏地道了谢。
之后我们就没有再说话,我只能老实等着她吃完。
“我吃完了。”说完,一声双手合十的声音,我回过头。她似乎根本没有做做回头运动的心思,喝完茶便一声不吭地背对我。不过我也没有什么要说的。
我们共进了这并非没有交集却异常寂寞的午餐。妹妹家里蹲的时候在自己的房间里一个人吃饭,是不是也是这种心情呢?也许寂寞可以减肥吧,我便接受了这种方式。
“你和你妹妹关系好吗?”
这次轮到她开启话题了。我把夹起来的藕条放在碗里,想了想。
“怎么说呢,我也不太清楚别家的兄妹到底是什么样的,大概比普通要好一点吧。”
“普通是什么程度?”
“不吵架,也不特别爱在一起聊天之类的。”
“你只是说氛围吧,那不就是不太关心的程度,‘普通’也是这种意思吗?”
她像追问我一样丢出许多问号。和我的对话如此上心还是挺少见的。但她又很快回到了原来拒人于外的态度。
“如果那就是‘普通’的话,也挺好的。我和你的关系也就一直是‘普通’吧。”
先不管这些家常话。
似乎她也不是独生子吧?我问了一下,她的后脑稍稍往前点了点。
“有一个哥哥。”
“你和你哥哥关系好吗?”
如同社交辞令一样反问她。
“唔……曾经有一段时间关系很差,最近也还好,但又变差了。”
她用手在空中比划着,如同心电图一般。
“很差……是经常吵架吗?”
“如果吵架是指单方面让人生气发火的话,那也算吧。”
她的回答勾起了我的兴趣,但就此中断。等了半天也没有再继续下去。
现场的气氛也不适合问她,我也清楚我们的关系还没有亲密到能了解她家关系的程度。
于是又陷入了沉默。背对着对方很难进行对话,如同电话一样。不知不觉中,持续的沉默让人厌烦,我想赶紧吃完,虽然有些噎着,但最后一碗汤一口气咽下去就好了。
那余韵便是带着点咳嗽,我模仿她双手合十。
“多谢款待,下次我请你。”
“你说什么鬼话,不许一起吃饭。这次是例外。”
“那……请你做别的。”“有石头就足够了。”
她又是半开玩笑一般回答我,站了起来,先离开了小店。店员依旧没什么气力地说着“谢谢惠顾”,目送她离开。
总算要去美术馆了。但这次又不能像上次一样,自己跑到外面去捉蝴蝶。
我跟着她离开了坐席,看了看窗外的云。
虽然早上起来就阴沉沉的,但现在更是一副即将瓢泼大雨的模样,我不禁吸了一口冷气。
“哎呀,今天也还是要下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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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啪嗒,撑开的伞上想起了雨水跳动的声音。我走出去,视野变得昏暗,自然似乎被瓢泼大雨石化了一般褪色。
和塑料伞上啪嗒啪嗒的声音一起,脚下也啪嗒啪嗒的。但是,地面的那一边却缺乏精彩,果然人工是比不上自然的。我痛感视野的宽广和自己不胜脚力。
我已经很难再挺直背撑直腰了。“唔啊……”要是每天早上晚上都要乘电车通勤的话,那我会坚持几天就开始呼号叫惨呢?我的左脑开始了预测的游戏。结果一个“三天打鱼”的熟语切进了神经元之中。
我维持着不算健康的前驱姿态,下意识地挪动着脚步。无条件的,我不想摔倒,也想像父母关心我的时候一样想着雨能不能停下,于是带着一丝怨恨的心情仰望着天空。抬头看见的地方也不是太吉利,就像屋漏偏逢连夜雨一般更加沮丧了。
说起来,作为监视对象的他的妹妹在哪里呢?通过手机拿到了她的相片(同时也还交换到了他的邮件地址,Yeah!),除去身为同性的嫉妒以后,应该称之为“黑发美人”比较合适吧。不愧是他的妹妹,瓜田里面是长不出萝卜的。
只是眼神比较险恶,所以很多漂亮的地方都白费了。就好像在小河边看着反射回来的绚烂阳光和春意,观赏着河里游来游去的可爱鱼儿,却突然从上游飘来一根大木头把整个风景都搞砸了一样。照片本身,拍摄的角度是看着侧面,似乎在拒绝拍照,也许也有一些影响吧。
这张脸,以前在他的公寓里见过。就是“走错房间”的那个女的。再次看看,似乎是哥哥能一见钟情的类型。眼球附近十分有特点,要发现她似乎并不困难。
我站在路的正中间,看着伞和人来来往往。因为下雨,所以没有那种优雅漫步或综合和和气气阔步行走的人。但……唔,细细品读人群的流动,大概是走到里面的那个建筑去。我躲着从混凝土的屋檐上滴下来的水,朝着那边走去。
到达的地方是一个外观挺新的、十分清洁的建筑。如同把豆腐竖着放,然后在冷冻室里冻了两天一般。入口附近有一些吸着烟,似乎有些后悔来到这里的一脸无聊的男男女女,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不知道说什么。我俯下身子,因为年龄差不多,不知为何有一些退缩。
在高中的时候我就试图远离那些不良(或者说看起来不良)的少年少女。特别是染了一部分红毛然后把剩下的剃成莫西干的同班同学,实在是有意识地进行回避。那些人也许本性不坏,也许也隐藏着对动物亲切相对的温柔性格,但要到达这些隐藏的部分,实在是要经过太多荆棘。
远处不知道是谁,用麦克风喊出的声音盖过了雨声。我被这唐突的歌声吓了一大跳,根本没有欣赏的余裕,径自逃进了建筑内。
建筑内到处都是高照度的点灯,充满了扫去外面雨云的光亮。光如同一只大掌盖住我,让我的眼皮直跳。如同将电动玩具扔进笼子里的仓鼠一样,我失去了冷静。因为我在家里也极少开灯。
屋内没有刚才那充满热情的歌声,但附近似乎在打雷,轰鸣声响彻撕裂了寂静。
想要逃离喧闹,想要回到昏暗之中,我如同一只蛞蝓一样在走廊走着。虽然慢吞吞的,但也不忘了寻找他妹妹在哪儿,如同寻找迷路小狗的志愿者一样四处张望。
走廊的墙上段用柠檬奶油色(小说中经常用奶油色来描写,但是我希望他们能说清楚到底是什么奶油,我家本地的小豆奶油可是挺少见的),刻画着某种纹样,让人不经意被吸引过去。
“哇,是电视——”
虽然不是电视黎明期的小孩子,但还是被眼前这块巨大的液晶屏幕折服而感叹。
家里也有电视,似乎是在这个没有什么体育设施的地方用来培养我对“外面”的独自认知而购买的吧。
光线汇聚成群,一个一个,三三两两组合起来,于是单独的光也可以作为复数的光吧。电视下面没有别人,也许常客们都看惯了这台电视。
这群人可真奢侈,我像一个对饱餐时代感到愤慨的中年大叔一样愤慨起来。不过这愤怒两秒就软化了,不一会儿,就盯上了画面里的新闻速报。
“噢噢!”
对报道的内容不由得喊出声音,太吃惊了。
是连我这个家里蹲都知道的有名女歌手自杀,在电视里面不停重复着画面。
☆、第五章 绘画世界的背面
“以前我在那边的公园捉过蝴蝶。”
我手一指,在“旁边”的她兴致寥寥地瞥了一眼。“哦”,她应了一声,握紧了伞柄。她准备的是一般蓝色的折叠伞,在有的地方还被称为蝙蝠伞。伞上轻轻弹跳的雨声,就好像我的心脏跳动一样。
真是至高无上的幸福,她现在允许我站在她旁边了。
在美术馆的大门前,她生着气,不满地闭着眼睛,但她依旧没有强推开我,也没有挥手让我保持距离,而且在同一个伞下,也就是所谓的情侣伞吧。
从现在起要过着每天祈雨的日子了。
时间回到五分钟前。我们从食堂出来,在路上发现开始下雨的时候,“这下糟了”我没有准备伞就出门,挠着脸。
“那可真麻烦了”她顺着我的话接下去,从包里拿出一把折叠伞。看着她不会被雨滴淋湿,我松了一口气,从食堂的雨篷下面来到路上,毫不在意地走出来。
“真的没有伞?”
“嗯,我以为要是下雨的话在路上买一把就好了,没想到这里这么偏。”
“这样,你小心不要感冒了。”
“我也想嘛,但是怎么注意嘛。美术馆附近应该没有便利店才对。”
“要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