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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我的小规模奇迹-第22部分

小说: 我的小规模奇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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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她站在车站外面,穿着黑色的衣服,和平时一样,心情不爽。
我和她一起,绕远离开时钟台前混杂的人群来到电梯下面的墙边。这里只有几个女学生,休息日还穿着校服。
想要重新调整气氛,于是再次对着她。淡妆、白鞋、绿色的精巧首饰配上手提包。和在学校时的她到底有什么区别呢?我仔细地努力地寻找她魅力的不同之处。
表情依旧,眯着的三白眼和鲜艳紧闭的嘴唇,微红的脸颊。
大概是因为她生气了,从她的脸上只能观察到愤怒,让我的寻找变得无限困难。
也许解释为一年四季冷如坚冰会比较简单吧。
“那个,总之……我,没有迟到吧?”
我难得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钟,约好的时间是十点半,现在短针还没有到十点。两个人都从好的意义上无视了严守时间的规则。
“要是只说遵守规定的时间的话,你倒是没有迟到。”
这婉转的说法可真妙。但言辞并不是十分强硬。看起来她应该没有生气。也许她的严肃表情下,维持不耐烦的样子是为了让人难以读取自己的内心,另一方面,本来寄宿于表情的感情被其他部分分担委托了。
行动和声音倒是没有任何伪装,十分坦率。注意到这一点以后,她的可爱之处又牵引住了我的思虑。
她的态度看起来十分成熟,但从本质上说,也许和我妹妹一样还保留了许多小孩子气的部分。
此外,“胸部”也不输常人,真的有量,体积还是挺大的。
“但是还是要对不起,我比你来得晚。”
道歉,坦率地低头,这样她的心情应该会比较好。
“不用在意。要是你比我先到才比较可怕。”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不耐烦地抠着手指甲。我曾经想开玩笑问她“一直痒吗?”,但她本人似乎并没有这种自觉。
“那你为什么这么早就来了?”
“我搞错约好的时间了。”
看着时钟台,她不情不愿地说道。
“这样”,她明明看起来不应该会犯这种错误。
“这种事有什么所谓。你真的要去美术馆?”
她撩起了后面的头发,不耐烦地问我。在周围嘈杂的喧闹和电车的公告中间,她的音量很容易就被淹没了,但说出来的话却一字一句传达到我的耳朵里。看来我还是对她有特别的意识。除此之外我找不到任何理由。
“去啊,和你在一起就很开心了。”
都到了这里,她应该不会说要回去吧。
“那只是你吧,我和自己在一起又不会开心。”
大步向前,她似乎想要和我保持距离,加快了脚步。
“你怎么生气了呀?”我没有补充一句“今天也”。
“和你在休息日汇合一起行动,就让人生气。”
真是根源上的问题。于是我只能放弃话题,笑着跟在她旁边。
“喂喂!”
她横着眼睛提醒我,于是我后退了一步。接着水平伸过来一只右手,向后摆了摆,我就跟随她的指示。和平时一样,要踩着她的影子都十分困难。
“休息日的话,能不能特别放松一下限制?”
“要是对休息日那么优待,平常天岂不是可怜死了?”
“原来如此——”
我明白她的意思,于是老实地往后退。
“对了,去美术馆的话要不要去这一家?”
我拿出门票放在她面前。
“昨天妹妹给我的,虽然有点远,但是我知道地方。”
她瞥了一眼门票。“唔”,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还有妹妹啊。”
“嗯,有的,别人都说长得和我挺像的。”
“那可真是噩梦,随便去哪里都可以了。要是能和你去不同的美术馆,我会更加赞成的。”
“你又说笑了。”
“你可不要这么随便。”
撅着嘴,她对我的态度表示不屑。她什么时候能对我采取随和的态度呢?我妄想着自己有一天能和她发展到那种关系,微笑着看着她。
她有回应就很不错了,我十分开心,但她没有回头。
我们排在没几个人的队伍后面,买了车票,走进车站。她的脚步干净利索,看来是知道要坐哪一趟车到哪一站才能去美术馆。
“你去过这个美术馆?”
我看着她的背影问道。“是的。”她没有回头,头发晃了晃。
“以前和人一起去的。”
“是么……”
“当时真是憋死了。而且他在一旁讲解那些作品,闷得不行。”
她回过头,一脸苦涩的样子,似乎在表示对当时的愤慨。是和她一起去的,也就是交往过的人,是她喜欢过的人。我的感受实在是比较复杂,恐怕我和她想的意思有些区别,只是她的表情一直都是那样。
男朋友呀——当然她也可能有,但是说出来的感觉就有一些微妙。以前我在交往的时候提起前女友的事情,结果似乎惹到了对方。
“明明我没有问,结果他还要跟我说,真是痛苦,就像学校上课一样。”
“哎呀,不过我不会的。我根本不知道艺术家的名字。”
“真是没有资格去美术馆的两个人呢。”
她笑了笑,好想把这个笑容拍下来。结果她转过身开始上楼梯,我也跟在她后面两个台阶的距离追了上去。
站台上可以看到电子公告牌,橙色的文字闪着光,告诉我们不久之后,普通列车将会到达五号月台。看来真是正巧。
快速列车已经进站等着乘客,不过它不会停在目的地。
“我也去过这个美术馆,是和家里人一起去的。”
我站在八号车厢的停车位置,从她的斜后方说道。
“你家……给人的影响都是头脑十分飘逸的人呢?”
“没有啦,大家都很踏实的,就是我和家人性格不太一样。”
“是么?莫非只有你没有血缘关系?”
“这个我也想过的,但是长得像,所以应该不是吧。”
“……根本没必要去考虑这种可能性吧。”
她站在旁边,哼了一声。似乎被她的声音吸引,列车进站了。
休息天依旧乘客极少的普通列车到来。我们赶紧上去,背靠背站在车厢中间。电车没有吊环,坐席也基本都是空的,五秒钟以后突然觉得这幅景象十分滑稽。于是我问了问她的意见。
“知道了,那换个样子。”
在正要发动的列车中,她移动着步子坐到座位上。那里是四个人的座位两两相对,而她却指着背后那两个普通的双人座。原来如此,于是我坐在那里,依旧背靠背。
我期待的座位是不是就是这样的呢?我对此抱有一些小小的疑问,但坐下以后就安下心来。嘎达嘎达,列车的声音响着,我俩摇晃了起来。
背靠背,坐在车上。虽然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过这种景象,但隐约能感到这幅构图的故事性。同时,不纯洁的心象也开始萌发,不过那并不是不道德的灰色。
“今天你也带着刀?”背后,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传来问题。
“嗯,你要看吗?”
“给我看看。”
意料之外的肯定回答,有些意料之外的失望。我还以为她开玩笑的。
从包里把手帕包裹的小刀拿出来,放在从背后座位伸过来的手中。她要是突然改变主意,朝我的胸口狠狠刺一刀,也许就死翘翘了吧。我一边想象着,一边观察她的动静。她疑惑地细细看着小刀,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视线,或者注意到了也毫不在意。
用手抹了抹刀口,视线中似乎带有一些沉思。一眼看上去像是要睡着的样子,但换个角度看又似乎很满足。只是摸了摸小刀,有什么可满足的?
“你捡到的?”
“对,在家附近。现在我很感谢它。”
“感谢?”
“因为有了它,我才能和你交往嘛。”
把它当护身符的作用真正发挥了出来。不过真是奇妙的缘分。看着刀刃劣化的程度,它应该被仍在排水沟里多年没有被发现,只是我偶然参加了一次清扫活动,发现了,捡起来。这就是命运吧!好像又有点太夸张了,也就是算一次奇缘吧。
“……也许吧。”她小声同意了我的意见。十分坦率,我有些吃惊。
“要是有个万一,你准备用它来保护我?”
她又一字一句地提醒了一次契约的内容。
“当然。”
“那好,我期待一下,大概期待的程度就在中头彩之下好了。”
“你真的喜欢刀具吗?”
似乎的确很快的带过一句,不过我当时以为那是一种掩饰自己感情的行为。
到底有几分真实性呢?
“对,我就是喜欢。”她抬起头,看着对面无人的坐席。
眼睛深处闪闪发光,但眼睑却要掩饰什么一般,闭了起来。
接着,她又用指甲触摸着刀腹。
“因为,我是看着飞溅的血液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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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车摇啊摇。嗯?还是我在摇啊摇?还是都在摇?
电车摇晃着,里面的我也在摇晃着,这才是正确的说法。中午吃得太多,午休的时候还去踢足球,结果胃剧烈的摇动,里面的东西也跟着摇动起来,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那可难受死了,特别是头球。头撞到球的瞬间,震动从头盖骨一直传播到胃肠底部。“唔呕——”然后就引起了这种症状。
要是形容得太污秽,搞不好我宝贵的粉丝就会从一个人消灭成零了。而且还和现在的状况没有关系。那现在的状况呢……对,就是我在电车里面。
我趁关门的时候冲进了电车,就跟跳上了充满爱意的夜间汽车一样。找到最后一排坐下,低着头。听着胸前反弹回来的规律的呼吸声,自己冷静地断定差不多该睡着了。为什么交通工具这么让人充满了睡意呢?也许是因为摇摇晃晃的车子本身,不过我在什么地方都很困……宇宙飞船地球号上大概都是这样吧。但飞去火星的载人火箭明年就要升空了,会怎样改变我们这些地球居民的生活呢?偶尔我还会认真地想一想这些颇不现实的事情。
往下看看,帽子和刘海挡住了一半的视线。另一半,是鞋子。从坐席上离开的,又或者安静地收拢的鞋子,鞋尖五颜六色,凑成一群。
我喜欢鞋子。打工面试的时候扯的谎话到底有几分真实呢?我对穿着的鞋子没有多大兴趣,但发呆的时候却对那些群生的、没人穿的鞋子一眼望去,似乎那些鞋子自个儿就走了起来,来到我的心里。
我的内心没有跃动,我可没有那种体力和精神。但是在跳动。我渴望着要把它描绘下来,所以才握起了铅笔,学习了素描,拿上了画笔。
观察鞋子的距离是最关键的,也是最微妙的。要把握那伸手却不能及的微妙距离感,除了技术以外,还需要强烈的对鞋子的绘画欲望。
结果,虽然我已经放弃了绘画,但现在还残留着一些习惯……算了,我也不后悔。发生过的许多事情都一个个消溶下去,现在放弃本身也成为了希望,从后面推动着我。
鞋子不能自己选择行走的道路。走哪条路都是穿鞋的人选好的,不能不走。难道它们就没有不安吗?对我而言,无知本身就十分可怕了。
例如,他人的痛苦比自己的痛苦更让人恐惧。不光是痛苦,正因为有想象的余地,才会被各种各样的感情所牵引,用来填补想象的空间,从而变得多愁善感。有时会做梦,有时会绝望。例外也许就像哥哥那样不会对无知特别在意,有自己判断标准的人吧。
他人的痛苦难以理解,所以可怕。感情和事物通过媒介之后特别难以传达到内心。电视里一个遥远的国度的导弹掉了下来,我也不会觉得有多少痛苦,但是会觉得恐惧。
我时不时还认为,挟持人质也就是因为同样的道理吧。电视剧里经常有犯人挟持人质,绑架了某个女孩,我常常会对这类的行动产生一些疑问。犯人用凶器顶在女子的要害上进行威胁,可一旦真的下了杀手就一切终了。只要警察毫不犹豫地冲进去抓住他或者射杀他就可以了。总之人质是不能死的,直接无视人质的存在突入进去,杀死女子的意义也就不复存在。
所以如果这样像,毫无顾虑地攻击犯人也是行得通的,但多数情况下人质却又有扯警察后腿的作用。这可真是不可思议,于是更加疑惑了。
对于别人痛苦的恐惧,时常让人怯懦。因为无知,因为无法捉摸。
要是别人的痛苦都能直接传为自己的感受,人们就会互相远离,跑到内心无法传递的距离上去生活吧……好像某个短篇连载小说这么说过。
那是在妈妈的书房里的一本旧书。题名已经忘记了,所以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要是有人有些什么印象,可以写好明信片,用意念发送给我。
鞋子们越来越长,真是了不起。就像心胸宽广的男子汉一样。不,也许有的更像女孩子。日本国民多数外出的人都穿着鞋子。在这里看到的无数鞋子当然也在其中。
鞋子运载着我们,我们的脚也在运载着鞋子。
现在我也许就成了他的鞋子。
真切地期望着能送他到学校前。
……咦?
说起来,这辆电车有这么多人吗?
“……唔……啊……”
我微微睁开眼睛。什么嘛,原来是梦……唔……
再一次,进入了梦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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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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