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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骨相+番外 作者:轻微崽子(晋江2014-09-03完结)-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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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生扯着嘴哭喊——
  “谢大哥——”
  梳妆打扮完毕,又在小厨房吃过早饭,方才入前厅去找她爹,阮千千没想到的是,前厅里正来着客,还是不速之客。
  一身家臣打扮的,不是田冲是谁,好在阮千千的衣服角只在屏风边上打个转,人没走出去。
  听了一会儿屏风脚,阮千千明白了,端木朝华想见她,遣田冲来,田冲也不是头一回来,大概当日听侍卫说她去过,就已经来了一次,现在这次,是奉王爷的命令。
  阮暮秋为官多年,在官场上惯常滚爬的手段就是圆润不露锋芒,才稳坐工部尚书的位子直至今日,要把田冲挡回去并非难事。
  只田冲说,“王爷的命令,在下也很为难,若阮小姐不去,奴才恐怕还要来叨扰。”
  “请便。”阮暮秋不甚在意地喝着茶。
  “打扰大人了,”转身迈步的田冲想起一事,恭敬道,“阮尚书近几日进出门庭,若见到王府的下人,请不要见怪。这也是王爷吩咐的,要时时留意尚书大人的安全。”
  阮暮秋吹了吹胡子,目光在田冲的背上几乎烧出个洞来,人一走马上火烧屁|股地跳起来,嘴里絮絮叨叨,“怎么办啊,怎么办……这不是软禁吗!监视朝廷重臣……”正转得起劲,猛然间听见女儿的声音。
  “爹……”
  不对,女儿还在睡觉才对,阮尚书自我催眠,又坐回椅中。
  阮千千只得走到他面前,跪在阮尚书膝前。阮暮秋这才看清,跪在面前的果然是自家女儿,赶忙去扶。
  “快起身,怎么一早就来跪我,爹爹我健康长寿得很,现在还用不上你跪。”
  起身以后,她嗫嚅道,“劳爹爹费心。”
  “说什么傻话,正当是我费心的时候。”阮暮秋说,“我想在你身上多操点心,你别学你二娘来拦着,我就觉得你二娘心思不正,当爹的为女儿操劳不正是应当么?日后爹老了,还望着你能膝下行孝,可不是白操心的。”
  听阮暮秋已有老态的声音,阮千千忽觉,多的话确实不必再说。爹爹现在所做的事,一半是为她,另一半恐怕是为娘亲。
  父女二人上慈下孝的话说到一半,下人来报又有人求见。
  阮暮秋不耐烦起来,“安亲王府的人就打发了去。”
  谁知下人出去片刻又来报说不是安亲王府的人。
  阮千千怔了怔,这时候一顶黑纱的轿子已经抬进来,走的不是正门,抬轿四人踏着阮府屋顶,足不沾尘地落在庭中。
  轿帘门掀开,走出来一身白纱的女子,正是宝云无疑,只颧骨浮着不寻常的红,嫣嫣然然地捧着一只箱子,走下轿来。
  “阮姑娘,公子让我来兑现银子,还要兑给你一个人。”

  ☆、一双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
  轿子撤去了,阮家门庭洞开,朱门高槛后头,走出来的那个人,让阮千千惊呼出声——
  “师兄……”
  素白衣衫,高额轩昂,乌发上束着的是绿玉。林少庭眼中只看得到师妹一人,缓步而行,直至走到她面前。
  阮千千恍如身处梦中,会在这样的情形下重逢,全然出乎她的意料,嘴唇嗫嚅,“师兄……”下一刻扑进他怀里,是撕是咬是捶是打,怒道,“在京城怎么不来见我,你怎么才来见我,臭师兄,师父呢?你有没有好好照顾师父他老人家。”本来是骂林少庭的,谁知把自己的眼泪鼻涕逗弄出来了。
  林少庭身后空空如也,阮千千奇怪道,“师父怎么没来?”
  垂目看怀里的人哭花的脸,林少庭只觉一颗心也是麻也是喜,一时没听清她问话,指腹拭去她脸上稀落的泪水。
  阮千千抽抽鼻子,“你擦个什么劲,我又没哭,才不是担心你们。我是风太大眼睛不舒服!”
  林少庭哭笑不得,“是。”
  阮千千回头从宝云手上接过彩漆的匣子,沉甸甸的,解锁开盖瞟了一眼,是银子无疑,说,“银子和人我都收下了,你可以回去向你家公子回话了。”
  宝云并未立时就走。
  “怎么?还有别的事?”
  “公子让我问你一事。”
  “什么事?”
  “阮姑娘的娘亲,就是那位如花大娘,姑娘可知道你娘究竟是做什么的?”宝云垂着眉眼,表情淡静没有什么情绪。
  “这和你家公子有关系么?”阮千千不答反问。
  “和公子无关,但和姑娘你有关,公子说不能袖手。”
  阮千千抿唇而笑,“你家公子好奇怪,你回去转告他,既然是与他无关的事,还是让他袖手的好,何况我不想知道。”
  说完阮千千本要去拉林少庭入府,却只听“刺啦”一声,无人看清怎么一回事,只见宝云的半截衣袖被撕开,露出小半截藕白色的手臂。
  阮千千撇撇嘴,似乎嫌麻烦,但耐着性子对抬轿的四人道,“宝云姑娘的衣服破了,这么回去太失礼,我带她去我屋里换件衣服,你们稍等片刻。”又拉住林少庭的袖子,撒娇道,“师兄陪我爹爹稍坐,等送客人走了,我还有体己话要和你说。”
  宝云随着阮千千消失在屏风后头。
  抬轿四人彷如行尸走肉木胎泥塑,各自低头垂手。
  林少庭坐下就有人奉茶,他对阮暮秋点头致礼,“又要在伯父府上打扰了。”
  “哪里。”阮暮秋一面喝茶,一面打量他,目光说是意味深长也不为过。
  刚进屋子,阮千千的手就搁在宝云额头上探了探,眼色不好,问,“怎么烧得这样厉害?”
  宝云不语,合上门,一双素手搭在肩上,剥落下纤云一般的轻薄衣衫。
  阮千千倒抽一口凉气,姑娘家的背上,带血的肉皮翻起,比先前看到的更加红肿了,阮千千怒道,“白妈妈又罚你了?不对,你家公子又罚你了?”
  伺候洛秀林的婢女们身份都不低,能够处罚她们的,仅仅是看上去斯文静雅的洛秀林而已。
  “嗯,你走之后,又罚了一次。”
  “我让师弟给你拣些药,你烧得这么厉害,回去若病倒了,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这么想着,阮千千向门口去,被宝云叫住了。
  “公子让罚的,怎么可以擅自医治,会好的,自小到大,我受过比这严重多的伤,不都捱过来了么?”宝云脸上无悲无喜,缓缓把衣服系好,说,“我这就回去了,你专门让我送东西来,公子已经起疑。我和姑娘萍水相逢,姑娘肯施以援手是姑娘的善心,宝云会永远记得。但这都是我的命,我不怨。”
  阮千千想了想,洛秀林身边的美貌婢女不少,但从宝云受罚一事来看,这人并非什么心慈手软之辈。现在她确实可以让谢非青给宝云治伤,但说不定会带给宝云更大的灾难。于是作罢,又说起别的事,“你家公子和我师兄认识?”
  宝云说,“林公子到北朔京城以后,都是在为公子办事,你莫非不知?”见阮千千脸上的疑惑,宝云决定多加一把火,“此事至少有三四年之久,不知为何林公子竟未告诉你,况且,林公子经手的事,与阮姑娘的爹有干。”
  “我爹?”
  “阮尚书坐镇工部,掌管北朔朝廷大小工程,我家公子多年行商四国,来往不少。”
  “这和师兄有什么关系?”阮千千奇怪道。
  谁知宝云却拿半幅袖子遮了脸,说,“多的我就不便说了,姑娘多加留意,自然会有发现。”
  阮千千呆愣半晌,外头已经有人在催宝云,无奈之下只能匆匆忙为宝云换上自己的衣裳,送她体面地离开。
  午膳时厨子做了一桌好菜,摆在厅堂里,阮尚书,二姨娘,阮千千,谢非青抱起长生让其坐在身边,林少庭挨着阮千千坐了。
  吃饭的时候,长生一直面色不善地盯着林少庭,又见阮千千给他夹菜,长生板着脸,每当一筷子菜夹到林少庭碗里,长生就不满地拿筷子敲碗道,“我也要。”
  一顿饭吃得分外不痛快,忙着给人夹菜去了。阮千千只好搁了筷子盛汤小口喝着,等一桌子人都吃得差不多,才放下汤就着几个小菜把饭吃了。
  随后谢非青哄着长生去睡午觉,阮千千拐带自家师兄到房里,斟上三杯茶,谢非青也诓完长生过来了,局促地站着。
  “站着做什么,师兄也不是外人,我是你师姐,我师兄也就是你师兄。”
  林少庭不解地蹙眉,“师姐?”
  阮千千拉谢非青挨着林少庭坐了,解释道,“这是谢非青,在南楚的时候他救了我一命,我收他做师弟了,本想等师父来了跟他禀报的,谁知师父没来。”
  谢非青迎着林少庭的眼,低声道,“师兄……”
  林少庭哭笑不得,对谢非青道,“先不忙叫我师兄,这丫头净胡闹,还要禀过师父再作决断。”
  谢非青并未计较,端起茶杯,一口热茶下了肚,浑身发热。
  “你别担心,我有法子让师父答应收你为徒。”阮千千拍胸脯保证道。
  林少庭给她泼冷水,“师父不在北朔,我看你怎么有办法让师父答应。”
  “啊?”
  “师父跟离琰走了。”
  阮千千一口茶喷在桌上,叫起来,“国师把师父绑走了?那你怎么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师父有难,做徒弟的怎么可以袖手旁观……”
  打断阮千千的絮絮叨叨,林少庭缓缓说,“师父是自己跟着他走的。”
  阮千千更加不明白了,诺诺道,“师父心仪的师娘不是安亲王么,虽已亡故,但死人向来比活人有竞争力……”话还没说完,脑门上就挨了一记。
  “你想到哪里去了。”林少庭瞪她一眼,扭头懒得看这个满脑子不知道想什么的师妹,说起花山公跟着国师大人走了的前因后果。
  这事本来不好说,因为林少庭也只知道个大概。
  那时候国师大人夜夜在后院摆酒,后来接管朝务也必定夜夜回府。
  有那么一天晚上,月皎如霜雪地挂在天上打瞌睡,国师大人摆的酒终于等来了望眼欲穿的客人。
  林少庭只知道花山公那天晚上并未回房,说是去和国师大人喝酒,出门前还说,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当时林少庭已经歇下,想师父和国师是师兄弟,想必有很多旧事要叙,做徒弟的对这些事是不应该有好奇心的,索性就睡了。
  谁知第二天一早醒来,师父不在屋里,被子也未曾铺开过。显然是一夜未归,至于这一夜未归这里又归了何处,就不好说。
  林少庭收拾齐整去院中找自己师父,还没走到国师住的院子,就给人拦住了。
  拦住他的人是赵谦,赵谦说,国师大人和自家师父去云游四海了,让林少庭不用找了,还说国师大人吩咐若林少庭想住,在府上住多久都行,若不想,盘缠只管从启天监拿,想去哪里自己去。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一句话。
  不用管你家师父去了哪里,自回自家自找自妈就对了。
  伴随着袅袅茶香,茶水热了一壶又第二壶,喝到一半的时候林少庭说完了。
  谢非青不认得花山公,自然没有发言权。阮千千盯着师兄的下巴,出了神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又一杯的茶,好半天才消化下去这个事实——
  “师父和国师共度良宵之后被国师大人绑架了?”
  “也不是,国师大人要绑师父还是不大可能的。”林少庭分析道,“应该是师父自己愿意跟着离琰走的。”
  阮千千拧眉,“师父丢下你,和国师走了?”
  林少庭点点头。
  “为什么?你是他徒弟啊!做师父的怎么可以把徒弟独自丢在异国他乡自己跑了呢!”
  “国师是师父的师弟,论起来比和我们亲……”林少庭看看阮千千,又道,“就像我们师兄妹的关系肯定比和师父亲一样。”
  阮千千没听出来弦外之音,自顾自又想了一想,问二位师兄师弟道,“等等,我还有一个想法,你们说,会不会是,师父和国师共度良宵之后,春心萌动,觉得当我们的师父我们又不肯陪着他十分无趣,索性和师弟携手江湖浪迹天涯百年好合去了?”
  ……
  两个男人忍不住静默半晌,方才不约而同道,“那两个都是男子。”
  “也是……”阮千千方才松下来的眉头,又紧了紧,“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千里之外的某处村落。
  “阿嚏。”花山公按住自己的鼻子揉了揉。
  “我就说昨夜那被子太薄,看,喝杯茶暖暖。”绝色无双的男子递过去满满一碗的茶。
  “不妨事。”云年脸上红了一红。
  薄暮青山中一群飞鸟掠过。

  ☆、戏园子(上)

  事实证明田冲作为安亲王府总管具备一切小强品质。
  第一天,走正门拜访阮尚书。
  第二天,走侧门拜访阮尚书。
  第三天,走后门拜访阮尚书。
  第四天,爬墙拜访的当然不是阮尚书,落入后院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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