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之殇-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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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写作就是从这里起步的。尽管初一、初二时也曾信手写过一些诗,不过净是些打油诗或者说是自由诗吧!没有一定的韵味。而接触过的现代诗比较少,外国诗歌又勾不起我的兴致,这回表姐送我的诗集帮了我的大忙,毕竟汪国真是当代的诗坛王子,他的诗一定十分优秀吧!
当别的伙伴都在街道上跑着玩时,我却藏在家里翻阅汪国真的诗集。这一翻不要紧,立马引起了我极大的阅读兴趣;汪国真的诗写的真是太好了,太符合我的心意了!我深深被这本《年轻的潮》吸引住了,连奶奶喊我吃饭都没听见。小妹怜玉迈着轻盈的步伐溜到我的身后,伸手夺我的书嚷道:哥,你看的啥书呀?竟然这么入迷!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换作平时,我肯定要狠狠地教训她一顿,这次却兴奋地说,小妹,可别瞎扯,我看的是大大的好书,乃是当代最著名的诗人出的诗集呀!怜玉歪着头,用手翻开《年轻的潮》。我以为她要读汪国真的诗,急忙过去想为她推荐几首,谁知这小妮子竟是在看人家的照片!我拍拍她的麻花辨子,笑着问:小妹,汪国真长得怎样?是不是挺英俊呢?怜玉把小嘴一撇,乐了,哥,你知道什么叫酷吗?就他这样?还没有刘德华长得帅呢?闻听此言,气得我用手指直点她的头,小年纪纪,知道什么叫好呀?人家汪国真是大诗人,被少男少女称为“缪斯最钟爱的男人”,还获得了文坛白马王子的美称,他刘德华算什么呀!只不过是卖唱的罢了。
嗬,就因为我说刘德华几句,怜玉竟鼓起了小嘴,她生气地嚷道,不准你诽谤我的偶像!不然,我就要痛骂你的汪国真啦!小妹的架式令我大笑不已,我连连道歉道,好,好,是哥哥不对,哥哥不该胡说你的偶像。当然,临吃饭时我还不忘了补上一句,小妹呀!你现在还小,还看不懂诗,等你上中学了,就明白汪国真是如何的不起了!为了印证我是不是骗她,小妹吃过饭连忙把大妹拉进屋里,去瞧《年轻的潮》去了。毕竟大妹自影是在镇三中上学的,虽说是初一,可也懂得不少,她看后客观地告诉小妹,这诗写的太好了,汪国真不亏为中国诗坛的白马王子!后来,自影还主动找到我说,哥,我想看看《年轻的潮》,汪国真有几首诗写得特别棒,我想抄在日记本上。没问题,随便看,只要别弄破了就行,我十分欣赏地对大妹交代道。
初二走亲戚时,我懒得去,就让大妹小妹随母亲去了。父亲闲着没事,出去找人推牌九了。爷爷也和几个老头,坐在门前的坑沿边吸烟边聊天,只有奶奶在厨房里忙个不停。我坐在屋里,望着桌上的寒假作业直发呆。语文、代数等练习册都已填完了,唯有英语还是一片空白。不知怎地,我对ABC这玩意提不起兴趣,怎么学都不会。母亲曾告诉我说,以前有个中国人叫黄啥啥,英语考试时在卷子上写了句“我是中国人,绝不学外文”,而得到领袖的赏识及大众的赞扬。还有位“白卷英雄”叫什么铁生,更让我佩服向往极了。为什么我溪子清就碰不上那好时候呀?年代一变,一切也随之改变;改革开放的新风,吹遍了大江南北、吹响了五湖四海,洋文洋物洋人又再次涌向国门。幸也,悲也,唯有历史知道。尽管我没有遇到父辈们推荐上大学的好事,也没有遇到什么交白卷成英雄的时代,可我遇到了邓小平总书记,遇到了凭自己真本事上大学的好契机,更重要的遇到了一个可以让人自由呼吸自由思想自由言说自由生活的大环境。这绝对是我溪子清的幸运,若不然,我连一点成为大师的可能都没有了,甚至连搞文学创作的自由都不会有。
不想那么多了,怎么把英语作业完成,才是当务之事。思来想去,我只能找别人的抄了,没办法,谁让自己对外文一窍不通呢。找谁的作业呢?在我们家周围,也就慧茹、冰雁二人是初三学生,其他的同级人诸如文方、利安啦,他们住得都太远。要说,慧茹家离俺家最近,找她是最方便也最好不过的了;但是,我的步伐竟迈向了冰雁家。穿过几个胡同,我来到了冰雁家的院前。不知咋地,我忽然心速急剧加快,有股莫名的慌乱与骚动,止步不敢进人家的大门了。脑瓜一转,我转身跑到冰雁家的墙边处,伸着脖子往里面观望。通过稀稀松松的砖缝,我终于瞧清院里了,见她家的大人都不在,只有靠墙的小屋开敞着门。我知道那就是冰雁的房间,于是扯着喉咙大声喊:雁子,雁子。。。。。。
一会儿,从小屋里忽地跑出一个披肩长发的少女,边行边应道,谁呀,来了,来了!出来一瞧是我,她乐呵呵地问,怎么不进门呀,有啥可怯的?用得着在墙外鬼鬼祟祟嘛!冰雁这一句话,让我顷刻满脸通红,不好意思地答道,不是怕你,我是怕你家的狗。看来我的反应还挺快的,因为冰雁家的门口处确实拴着一条大黑狗。我这么一句诙谐的妙答,竟然换来冰雁的一阵夸奖,她哈哈大笑,你还挺幽默的,没想到变化这么快,与小时的子清快成两个人啦!看来搞诗歌写作的大文人就是与我们小女子不一样啊。。。。。。她的恭维与赞美,反而让我更加不好意思了。于是,我赶紧转换话题道,小雁,你的英语作业做得怎样了?她柳眉一挑,微作怒样叱啧我道:嗨,你刚喊我什么呢?没大没小的。。。。。。
闻听这话,我知道自己忘了辈分,连忙改口道:对不起,小姑,请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你比我大比我高的份上就救救我吧,我的英语现在还只字未做呢。看我可怜巴巴的样子,冰雁转怒为喜道,好吧,见你承认错误比较积极,我就帮你一次,不过你也得把你的语文作业拿来交换,我想看看自己做的对不对。我十分高兴地说,没问题,我马上就回去给你拿。冰雁瞅我那激动的样子,笑哧连连地说,别那么麻烦了,还是你还我作业时再捎来吧!她的话其实正说到我心坎上,我自是连连应称说好。就这样,冰雁进屋把英语作业拿了出来,我双手尊敬地接好,说了好几声谢谢方转身告辞。
临近中午时,我家来了客人,是小姑及她的两个女孩,老大舒欣,老二舒琴。奶奶看看小姑,嘴就开始唠叨开了,你看看,让欣儿与琴儿穿得这么薄,冻着了怎么办呀?还有,你怎么不把幸儿也带来呀!这个小外孙十分听我的话,你们却一直藏着不让我见。。。。。。小姑出嫁早,十八岁就嫁到了外乡,她前两胎都是女孩,幸儿是她结婚十三年后才生下的小孩,今年已三岁了。一旁的爷爷插嘴道,你呀,真是越老越糊涂,越不耐烦人,也不想想三岁的娃娃大冷天路这么远能来得了吗?小姑怕他们二老吵起来,赶紧从中把他们分开,扯着奶奶去做饭去了。而舒欣和舒琴,喊着我非去屋里打扑克不可。舒欣和我同龄,可能生月比我早一月吧,而舒琴大小和大妹差不多,也在上初一。
我望望四个人的桌子,对拿着扑克的舒琴说,小丫头,就你最爱打牌,可人手不够呀!一旁的舒欣说,子清,不如你去大舅家喊喊金枝兄妹或是到三妗家喊喊延火吧!表姐的话让我一惊,不知为何我竟然害怕提到自己的叔伯们。其实从表姐的话中读者可能就会发现问题,怎么她称了大舅之后称三妗而不称作三舅呢?博爱慈善万能的上帝呀!原谅我这个叙事不清、语无伦次的蹩脚信徒吧!因为我只顾忏悔自身的恶与罪,而忘记了解说家族的状况。不过,请你允许我先把我们打扑克的事叙述完再谈我的家族之琐事,好吗?
对于表姐的提意,我冷淡地拒绝道:他们不在家,都去走亲戚了,我们还是听音乐吧。。。。。。舒欣可能也意识到了什么,就对小表妹说,是呀,小琴,我们听刘德华的歌曲吧!就这样,瞬时的尴尬随之消失了,我也兴冲冲地把自己用零花钱买来的磁带们找给她们两个。那天中午,我们家的气氛还比较活跃,小表妹舒琴边吃边唱的样子,逗笑了屋里所有的人,我也跟着哈哈笑个不停。
第十章 家族秘密
人与人之间难以沟通的,不是道理,而是心境。萌萌语。
如果不是我们家族发生惨变,可能我还不相信这句话。为什么表姐只说大舅而不提三舅、四舅呢?上帝,我告诉你,乃是因为他们一个死了,一个跑了,都不在家呀!这场悲剧的诞生,让爷爷、奶奶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也让大伯及父亲沉默了许久,甚至连远在他乡的小姑都哭红了眼。
这幕惨变发生在十年前,那时我只有五、六岁,而三叔家的小火也只有三岁多。事情起因是缘于四叔同三叔争一棵大树,后来闹翻了脸,以至到大打出手。年轻力旺、脾气爆躁的四叔事后越想越气,恼羞盛怒之下就拎匕首趁黄昏闯进了三叔家,在相互撕打中把三叔给放那了。当然,四叔可能只是想放三叔的血,出口恶气,并不是想存心整死他。但是,命运难测呀!那一攮子,竟然要了三叔的命。这下可吓坏四叔啦,他是仓促逃窜,甚至连告知家人一声都没有。这一巨变,深深打击了爷爷,也伤了奶奶的心。是呀!白发人送黑发人,称得上是人生一大不幸了!虽说只是死了一个,可等于没了两个儿子啊!
尽管我当时年纪不大,可也懂得是怎么回事。先初心里挺恨四叔的,你这混涨家伙怎么那么狠心,连亲兄的命都敢杀!真是禽兽不如呀!后来听母亲说,你四叔也挺可怜的呀!年纪那么大了还没娶到媳妇,本想把那棵大树卖了好攒钱盖房子的,谁知你三婶非鼓动着你三叔去和他争,因此才发生了不该发生的悲剧。。。。。。这让我对四叔又有了重新的认识,可能他也真是迫不得已吧!让谁身处我四叔的境地,都会不好过的。老大不小了,当老里的也没给多少钱,只能凭自己去挣,可不懂经商,打工又嫌远,院里一棵树吧还有人争着要,你说他心里能好受吗?不能伤天害理不能争一己之利不能谋不义之财不能心黑手辣不择手段等等所谓的大道理人人都懂,可心境呢?又有谁能了解谁的处境与困境呀?果真是道理容易沟通,而心境无人体会啊!
四叔外出几年后,曾悄悄捎来过平安信,告诉爷爷说他已在异乡结婚生子,让二老放他的心,不要牵挂,并忏悔自己对不起三哥等等。因为这消息关系到四叔的安危,所以母亲不时地告诫我一定要保守秘密,千万不要让人家知道你四叔的地方,尤其是公安和你三婶。母亲只所以提三婶,乃是因为这个苦命女人始终不肯原谅四叔,她一心渴盼着警察早点把四叔绳治以法,后来见没有希望了,就叮嘱她的儿子延火,长大了一定要替你老爸报复,让那个溪冬风血债血偿。看来,真如古人所言的那样:“青竹舌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从我们家的血腥惨案中,我深深体悟到生活告诉我们的,往往比书本上告诉我们的要深刻得多。十年过去了,每每想起这幕悲剧,仍让我心灵颤抖不已,那种怕、惧、痛、恐、怵简直是无以形容。不过,三婶纵然有着千般不是,她的守寡精神还是让我敬佩不移的。这点,连我母亲都经常赞叹不已,告诉我长大了娶媳妇就应该找像你三婶这样的。。。。。。每每这时,都气得我直跺脚,用手直推母亲,让她不要再胡说了。为什么呢?因为我恨三婶,觉得要不是她爱在三叔耳边吹枕头风、瞎鼓动,三叔也不会与四叔争东西,更不会白白送了性命。。。。。。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肯原谅三婶,尽管我佩服她的守寡精神,但我这人就是性格固执、恩怨分明,恨归归,爱归爱,佩服归佩服,啥与啥都是独立的,不属一码事儿。一直到事情过去多年后,也就是我第一年上初一时,我方对三婶的成见慢慢消除了。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季,当时大母身体还比较好,所以爷爷、奶奶们都在她们家里吃住。父亲假期去县里培训去了,白天几乎不在家,母亲也总是忙着与几个媳妇们去走村过庄地表演腰鼓和高跷,而妹妹们去姥姥家了,全家里也就剩我这个独杆司令了。有一天我正在家里听录音机,忽然听见院里有人喊我的名字。冲出去一看,竟是三婶,让我挺感到意外的,因为她经常回娘家,很少在我们村居住,而且也很少到我们家来。
稍愣片刻,我连忙喊道:三婶啊,你啥时候回来了,有事嘛!三婶穿着一身洁白的细纱玉衣,似长裙,又似卷裤,反正我也搞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衣服。那时三婶刚三十出头,正是会打扮赶时髦的时候,难怪她着装如此的独特和好看。温柔大方的三婶笑盈盈地对我说,子清呀,你是初中生了,认识字也不算少了,对草书精通不精通呀!闻听这话我一愣,三婶怕我不明白紧接着说,你不知道,我把你小弟送到省城文武学校了,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