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巴马传-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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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会的第二天,奥巴马开始投入到真正的工作中去了。马蒂给了他一长串名单,让奥巴马去采访,了解人们假如组织的原因。这个工作看似简单,但是执行起来有一定的难度。不是每次电话采访都能得到回应,奥巴马想起了外祖父为销售保险而打电话时的场景,这让他内心很抵触。又或者,大部分时间奥巴马会采取晚上登门拜访的方式去调查,但那个时候,人们劳累一天已经非常疲倦了,每当奥巴马敲开一扇门,门内总有人报以怀疑警惕的质问。
经营好一个社区,仅仅研究它的政策制度和发展方向是完全不够的。至少奥巴马是这样感觉的,在奥尔特格尔德花园小区里工作的时候,和一些黑人同事们打交道也是奥巴马的一项经营内容。他被马蒂带去工作的第一天,就结识了一些有趣、奇怪但并不是时时都很好相处的黑人朋友们,例如接触得比较多的是安吉拉、雪莉、莫娜,奥巴马用了大量笔墨把他们写进了自己的自传《我父亲的梦想》一书里。他们让奥巴马感慨良多。可以这样说,奥巴马在经营社区的同时,也在经营着和这些人的复杂情感。
第一次参与社区会议的时候,奥巴马就结识了安吉拉、雪莉、莫娜三个人。她们主动走上前来和奥巴马打招呼,看样子,她们早已经久仰奥巴马的“大名”。社区里的新鲜血液可能让她们萌生了倾诉的欲望,那一天匆忙打过照面以后,安吉拉就表示“稍后我们真的得好好谈一谈。”后来,安吉拉成为了奥巴马工作中的重要伙伴。从她那里,奥巴马总是能听到最真实的建议,当然也有让人不悦的反对意见。
另外一个接触得比较多的,是组织的联合会长之一威尔伯·米尔顿执事。有一次,奥巴马开完会独自去做了公交车,在车上,他遇见了威尔伯·米尔。于是两个人聊了聊各自的往事。威尔伯·米尔顿在芝加哥长大,在越南服过兵役。战后,他在伊利诺伊大陆银行做得风生水起,生活富裕。后来银行进行重组,威尔伯·米尔被解雇,并背负了巨额债务。这成了他生命中的转折点。后来威尔伯·米尔顿转而信奉基督教,加入了西普尔曼的圣凯瑟琳郊区,成了看门人。那时,传播福音就成了他的使命,揭露教会里的伪善面则成了他的工作。通过威尔伯·米尔顿,奥巴马对他即将要为之服务的对象——黑人民众增加了一点了解。威尔伯·米尔说,他经常对黑人民众们说一些他们并不想听,但是正确的话。他觉得黑人们不够虔诚,而自己虽然因为结婚了不能被任命为神职人员,但他确实这些人里最为虔诚的一位。这让奥巴马记起了他曾经分别在穆斯林学校和天主教学校就读时的情景。那时奥巴马尚且年少,不懂得何为虔诚与尊重,总是做一些孩子气的顽皮动作。后来当奥巴马宣布竞选总统时,有人质疑他是穆斯林教徒。实际上,奥巴马只在那家穆斯林学校就读了两年,他对宗教更多的是尊重而非虔诚。
那次在巴士上,威尔伯·米尔顿临下车前,走到车厢前面,对着车厢里的人们说:“在万众一心的情况下我们能做很多事情。继续保持你们现在良好的感觉,直到夺回整个住宅区。”一些人笑了,一些人嘴里不停的说着阿门。而奥巴马清晰的听见了后面一个黑人女孩在对她的同伴说:“我不需要听到关于整个住宅区的事情,姐们。他们说的工作在哪里呢?”
这句话一直被奥巴马记在心里。他后来发现,人们并不是十分重视对于政府的腐败、不和谐的社区生活提出意见。他们只关心自己所从事的工作是否能偿还房屋贷款,供孩子念书。芝加哥是一座被白人抛弃的城市,商店和银行被白人客户遗弃了,市政服务的质量下降了。而黑人却不会从这种糟糕的现状中挑毛病,提意见,他们大多觉得满意,随遇而安。孩子们能够读得起大学,没有流落街头,他们便别无所求。只有在提到未来时,他们才会流露出不安。如果他们的孩子成功了,那么孩子们迟早会搬离这个黑人聚集的地方。如果他们不成功,那么就要呆在原来的地方,过一种得过且过的生活。这个地方总有生活能力欠佳的年轻人陆续搬进来,随之而来的是偷盗事件的频繁发生;住宅同木板钉起来,教堂越来越破败。不良少年聚集在街角,未婚妈妈在毫无专业人员的指导下,给她年幼的孩子喂食薯片。所有这一切灰白颓唐的景色,都证明了一个道理:这个社区的发展根基薄弱,根本无法长久发展。
奥巴马把这些观察与心得写进报告里,交给马蒂。马蒂的评价是:太过抽象。他需要奥巴马能够成功的打探到民众们的灵魂,得到他们的信任,然后建立一个便于操控的组织。虽然这听起来十分势利,让奥巴马沮丧,但他不得不承认,马蒂是对的。他虽然听到了一些真实得近乎残酷的声音,但他还完全无力将这些东西转变成切实有效的行动。
这种失落的情况得到改善,是因为和一位家长的会面。那个家长名叫鲁比·斯泰尔斯,是城市北区的一个办公室经理。她儿子凯尔的好友在一次校园枪击案例受了伤,虽无生命危险,但是鲁比·斯泰尔斯很担心她儿子的安危。类似的事件在当地的发生率直线上升,但警察却对此置若罔闻。奥巴马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他找到了鲁比·斯泰尔斯,并联合其他遭遇到相同情况的家长们,向他们建议说:“不如邀请区行政长官来召开一次社区会议,让社区里的人们可以公开他们所关心的事情。”
所有人都双手赞成。其中一人提议到:“在这个街区有一家浸礼会教堂,在那里,一名男孩被射杀了。那个教堂里有为受人尊敬的雷诺兹牧师,也许他愿意对他的教徒宣告这件事。”于是,奥巴马开始马不停蹄的联系这位雷诺兹牧师,经调查才发现,这位雷诺兹牧师原是当地牧师联盟的主席。有他出面,一切将更加顺利。当雷诺兹听完奥巴马的陈述后,他的反应让奥巴马大为振奋,雷诺兹比他预期中要重视这件事。“各个教会都要联合起来,向社会宣传福音。”第二天,奥巴马便怀着激动万分的心情参加了雷诺兹召开的会议。他发挥了演讲的本领,在会议上慷慨陈词,积极向他们游说自己此行的目的:“如果我们合作,这就将成为解决所有问题的第一步,修缮学校,让社区的人们都有工作……”
就在奥巴马的激情演说快要完美结束时,会场进来了一位名叫史莫斯的牧师。他对奥巴马所工作的社区发展计划协会显然没有太多好感。当他听清楚奥巴马的来意,冷静的说道:“我知道你是也许是好意。但是我们不需要白人、天主教会以及像你的上司马蒂那样的犹太人组织者来解决我们的问题。”奥巴马想辩解,但是被史莫斯打断了:“他们对我们不感兴趣。这么说吧,这个城市大主教的管区被那些铁石心肠的种族主义们控制着。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白人走进这里,认为他们知道什么对我们才是最好的,然后雇佣一群像你这样几乎什么都不知道,能说会道的大学毕业生,而他们想要的是接管。这是一件政治性的时间,那并不是这里的群体要做的事情。”
奥巴马完全懵了。如此言辞犀利的当面批评他还是头一次遭遇,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雷诺兹牧师有点看不过去,清清喉咙,替奥巴马打圆场:“这个人才刚来这里,他只是想要帮忙而已。”
史莫斯告诉奥巴马,他在战斗中选错了阵营。
那一天散会以后,奥巴马发现,没人带走他事先精心准备好的传单。随后的几天,奥巴马再想找雷诺兹牧师谈谈,却怎么也找不到了。但是奥巴马之前和鲁比·斯泰尔斯及一些家长安排好的治安会议还得照常进行。但是因为出师不利,接下里的事情也变得极为坎坷。出席的人数寥寥,只有十多个人,区行政长官团并没有亲临现场,而是派了一名社区官员来顶替。每个几分钟,就会有人闯进会场来询问哪里在进行宾果游戏。奥巴马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组织这些“闯入者”上。这位社区关系官员大讲父母们该如何教育好自己孩子,听得台下那零星的几个民众的脸色越发阴沉。
总之,这是一次失败的会议,简直失败透顶。奥巴马早该看清楚形势的:芝加哥已经两级化了。政客们利用这一点来从中获利。这里有许多教会,许多信仰,但是这些信仰无法集中。虽然大家共同呼吁黑人权利的提高,但内心里,他们仍然信仰各自的神明。黑人们不够团结,这是比白人议员更难对付的事情。政治和宗教有相近的地方,而奥巴马意识到自己还只是个异教徒。他在这座黑人大本营里,无法更好的经营自己的信仰。
(本章完)
第14章 经营社区
两个月过去了,工作毫无进展。奥巴马没有在组织工作方面获得任何成功,他走了不少弯路。直到他接手了一个有关“奥尔特格尔德花园”的项目,事情才有了转机。
奥尔特格尔德花园小区坐落在南部地区的边缘,属于公共房屋建设工程。小区共有两千多间公寓房。但是这里的住户普遍反映,小区目前的状况与它的名称完全相反,一点也不像个公园:小区旁边又一个垃圾掩埋场,一个废水处理厂,还紧挨着高速公路。小区里的住户多是贫穷的黑人,几乎灭有专门的维修工人来为他们修理堵塞了的管道、开裂的房顶和公共厕所。
整个奥尔特格尔德花园小区就像一个巨大的垃圾场。周围有规模庞大的垃圾处理区、污水处理厂、还有绵延了将近一公里的工厂和污水桶。臭味弥漫了奥尔特格尔德花园小区的上空。人们为了高收入,把这个地区变成了充满恶臭的空荡地区。尽管环境恶劣,但这里仍然是众多穷苦黑人的容身之所。但是奥尔特格尔德花园小区问题多数源于年久失修,景色衰败。这里的社区管理、治安问题都不是十分严重。
奥巴马决定,不仅要着手改变这个小区的环境问题,还要改变这里失业率高、缺乏职业培训的状况,改变社区人们悲观厌世的心态和组织者们斗志低密度状态。他在小区内的一个天主教教堂组织了这次会议,却并不成功。会议还没开始,一些负责人就告诉奥巴马,他们已经放弃了。他们强调这个奥巴马本人无关,只是因为他们感到疲倦和受挫,因为他们总是一次次的向自己的邻居们做出承诺,但又什么都做不到。
自从第一次在浸礼会教堂召集会议的失败,奥巴马再没有过成功集会的案例。但是这一次唯一的优势是,奥巴马所要召集的对象是天主教会。八个天主教郊区跨越了几个住宅区,所有的教徒都是黑人,但领导人又都是白人教士。这些白人教士的处境并不好,他们大部分是波兰人后裔或爱尔兰人后裔,但是缺少祖先身上那种澎湃的激情。但是他们比普通的白人要更为仁慈,他们毕业于神学院,准备为穷人服务,治愈种族伤害。但并不是所有黑人都能理解他们的善意,白人迁徙运动大潮中,他们善意的传教布道活动被无情践踏和怀疑。这些怀疑大多来自浸礼会教徒等其他不信任白人的派别。而奥巴马所要做的,就是让这些依然留守的白人教士们重新相信,他以及他所代表的组织会组织宅区的衰退,让他们的灵魂再次找到支持。
但实际上,这些白人教士的士气已经低落到极点了。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希望得到调任,但是苦于没人愿意替代。白人教士尚且如此,普通黑人就更不用说了。奥巴马在来到芝加哥之初所结识的三个黑人女子安吉拉、雪莉、莫娜就是典型代表。但是,士气低落也不能全怪她们,因为她们连自身生活都过得不是十分美好:没有丈夫,独立抚养儿女、没有稳定工作,虽然她们经常参与到社区活动中来,但也不过是因为无聊打发时间而已。她们对生活,对奥尔特格尔德花园小区满怀抱怨。而她们抱怨最多的,是奥巴马的工作伙伴马蒂。她们埋怨他只关心自己的事,因为他导致了之前的一项名为“新工具库”计划的失败。但实际上,马蒂也是受害方,但安吉拉三人并不理会这些。她们对他感到最为心痛的一件事,是马蒂拒绝雇佣她们来执行那个项目。而马蒂认为,这才是让许多社区组织毁灭的原因,“他们开始向政府要钱,雇佣自大但不做事的员工。很快的,他们就成为一个大的赞助性组织,为客户服务。不是为领导人,而是客户服务。”
马蒂比奥巴马更能看清楚形势,因此他的内心也更为强大。哪怕遭到同僚的抨击,他依然能保持高昂的热情。这也是马蒂能成为奥巴马的要好朋友,并在奥巴马竞选总统之时为他出谋划策的一个重要原因。
这之后,马蒂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准备了一次会晤,是和LTV钢铁厂和工会官员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