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之荒石园-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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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那可是用那种野蛮的手法,在左侧的羞处下流地抓了一番呢」
「且、且慢。这件事应该已经作罢了……」
「在圣歌队练习的时候,你的视线只顾竹子和玛尔缇娜·罗塞里尼的身影,这又如何解释?」
这是自讨没趣。看来在礼拜堂听过玛尔缇娜的歌声之后,自己被玛尔缇娜所吸引的事,克洛伊早已心知肚明。克洛伊现在脸上,恐怕正挂着尤为可怕的笑容吧。
「——本周末。我想不管怎么说,你也不会拒绝的」
「…………Oui(是)」
继亨利之后,最近又被克洛伊骑在头上,慧太郎身为男人的尊严已为风中残烛。
可是,现在还有比这更为紧要的问题。逃避现实转移视线也已濒临极限,慧太郎提心吊胆地微微张开眼睛,窥视周围的情况。
是浴场。
不容分说就是浴场。
是货真价实,无需妙语雕琢,完完全全实实在在的浴场。
圣凯萨琳学园的大浴场。又名——『女肉之森』。
当然,周围弥漫着大量的蒸汽,而且欧洲人或许在感觉上对与人赤诚相见有所抵触,大家都用浴巾最低限度地护住了重要部位。但即便如此,这也无法成为慰藉。
一边是四周必定时常发出的尖细欢声。一边是忽而从浴巾下露出的娇艳肌肤。
这些事物所充满的奇妙的甘甜味道,令慧太郎头晕目眩。
恪守时间——话虽如此,但毕竟无法一次应对一个学年的全体学生,所以是轮班交替入浴,现在在场的学生有60人左右。正从孩子向大人转变的思春期特有的绝妙色香,在大小与剧场不相伯仲的大浴场满溢荡漾。
「…………呜呜」
真不是在开玩笑。即便周围的认识因魔法药的效果而被篡改,男人隐藏性别混进女浴室,还是极端精神不正常的勾当。
更何况今天,平时本不在的对象就在自己正后方不远。如果认为这种场景「令人羡慕」「是男人的梦想」,那脑子一定有问题。
「……慧太郎,你懂的吧。敢看这边就跟你绝交哦?」
「……是。不肖秋津慧太郎,将倾尽全力只看前方」
背后传来紧张的声音。当然,这是『敢看这边就和慧太郎一辈子绝交』的意思。
在大理石制的豪华浴池中将身体没过脖子的慧太郎,由于觉得总是闭着眼睛太不自然,无奈之下只好紧盯着嘴里喷出水热的狮子。因为是雄狮子的雕塑,所以看着他能够稍许安下心来。亨利在身后还是老样子抱怨个不停。
「啊啊受不了了,真是糟透了。为什么我要受这种罪……」
「这一定是报应啊。因为你想扔下我一个人去澡堂」
「啰嗦!什么嘛,竟然摆出那种写着『活该』一样的脸!」
「才没有!你根本就看不到吧!?再说我是被连累的,怎么开心得起来啊!」
被强行带到这里来的亨利,现在在克洛伊的监视下,像气球一样趴在浴池的边缘。要说为太郎为什么会知道背对着的她的样子,是因为乳白色的洗澡水中映出了她模糊的身影。当然,无法连细节也看透就是了。
「唔……两位又在说悄悄话。关系不是很好么?」
「咦?啊、不、这是……」
「别说傻话了。你还要我解释多少次?」
亨利以傲然的态度说道。隔着自己从背后传来的声音,语气非常不中听。
「要让我为这种乡下人帮他遮风避雨,我可恕难从命。从已经打开门户的国家专程跑到法国的偏僻地方来留学,想必家境一定很不错吧?」
「你这个人,为什么那么……算了,就算你对富裕阶层存有偏见,至少也应该稍微在社交方面留些余地不是?难得把你带到大浴场来,可你却见人就咬一样对大家嗔目以对,所以才没人愿意靠近你不是么」
诚然。平时会十分自然地向克洛伊周围聚集的学生,今天完全没有动静。大家害怕亨利的眼神,只是远远的围着这边。她们交头接耳的内容,不用说也知道是对亨利的中伤。
「——那态度是怎么回事!就像野兽一样向我们发威!」
「克洛伊大人和慧大人,也别管那种自以为是的人就好了」
「两位都有很强的责任心。克洛伊大人是班长的职责使然,而慧大人则是在搬入宿舍时受过照顾,知恩图报,所以才拼了命的想让她改过自新的」
「可她竟然揣着人家的好意反咬一口!这种行为岂能容忍!」
「……Mlle。法布尔这种人,要是被那个『死神La Mole』杀掉就好了啊」
「不,还是诅咒更解气哦!只要得到『魔书
』,我们也能够……」
后半的发言实在太过了,即便错在亨利,慧太郎还是非常恼火,甚至想对她们说上两句。
而他没有付诸实行的理由有二。一是身为当事者的亨利一边正和克洛伊争执着什么,一边若无其事的用手碰了碰慧太郎的背。慧太郎受到本人的制止,自当无话可说。然后另一点是发言者们的台词中存在着令人在意的部分。
「…………死神?魔书?」
什么意思?——慧太郎眉宇颦蹙。死神听上去有种危险。
亨利或者克洛伊知道些什么么?——慧太郎心想,可是两人正把慧太郎夹在中间展开唇枪舌战,完全不是能够听人说话的状态。
「又、又来!又瞧不起我的胸部了呢,亨雷特!」
「班长,不论多少次我也会说。你那两个肉袋除了能讨男人欢心一无是处,是下流的武器哦。是与你看中的陈腐骑士道豪不搭调的玩意呢」
「下、下流?陈腐!?你、你你、你竟敢在我明前如此大放厥词!虽说你贫瘠不堪,但不要再嫉妒富人!」
「贫……贫瘠!?开什么玩笑,才没有那么贫瘠啊,我的胸部!」
口水战太过激烈,结果两人压不住势头从水中站了起来。因为她们双方都毫不遮掩,刚从克洛伊那放荡的部位移开视线,又直视到亨利那含蓄的部位,心脏快要跳出来了。慧太郎的忍耐力举起了白棋。
逃吧。继续在这里待下去,真的会愤懑而死。
慧太郎留下眼中已经没有周围的两个人,慌慌张张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慧太郎打算先到浴池的正对侧去看看。
由于那里是离出入口最远的位置,没有太多别的学生涉足那里。以前入浴的时候因为总有人在身旁,所以一次也没有到后面去过,对那里多少也有些感兴趣。
「……哎~。为什么关系就那么差呢?」
这指的是亨利和克洛伊。慧太郎丝毫无法理解两人间的争执。
不对,慧太郎知道是亨利不好。可是,克洛伊要是稍稍通融也不错。明明只各退一步就海阔天空了。
「不过,就是因为做不到,所以才说她们合不来就是了」
慧太郎一边摇头,一边在水中前进,没多久到达了浴池的边缘。不出所料,这里几乎看不到其他同学的身影,在水汽的另一头会动的气息,只有寥寥数人。
估计她们也和亨利一样,是无法与周围熟稔的人吧。没有任何人开心地攀谈,所有人都拉开一定距离,专心沐浴。如今也能听到在大约十余米的后方传来那些趁老师不在尽情胡闹的同学们的声音,可唯独这里就好像深更半夜一般鸦雀无声。
慧太郎并不那么爱好孤独,因为这让会让他想起自己是个异邦人。
虽说害怕亨利她们的裸身于是逃了过来,但慧太郎从氛围中直观的感觉到此地不宜久留。身体已经充分的温暖了,等亨利和克洛伊头脑冷却下来后就离开吧。想到这里,慧太郎开始寻找适合停留之所。
「?」
他忽然发现了一个令他在意的身影,在水中停下了脚步。
「玛尔缇娜·罗塞里尼?」
「——谁?」
下意识把名字说了出来,孤零零泡在水中的少女转向慧太郎。从吸收水汽后变得像海藻一样的乌黑长发的缝隙中,露出同样乌黑的双眸,双眸中毫无感情地映出了慧太郎自身。
「啊、这个……抱、抱歉。并没有什么事,只是,不经意就……」
「………………」
慧太郎前言不搭后语的分辩起来,可玛尔缇娜没有作任何反应。她对慧太郎并不是不加理会,而是摆着一副吃惊的表情,凝视着近在眼前的他。
吃惊的表情——总觉得有些意外。
由于清早在礼拜堂第一次目睹她身姿的时候,她基本一直面无表情,本以为她一定是无法将内心反映到脸上的那类人。
「………………………………」
而现在,她的表情确实地变化了。倒不如说,她现在的样子几乎可以叫做愕然。有什么值得那么惊讶的么,玛尔缇娜一直沉默不语,专注地注视着慧太郎。
「啊,莫非是没戴眼镜看不清楚?」
「……不,并不是」
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依旧没有起伏,可惊讶的残渣依旧附着在她的表情上。就像把自己当成非常稀罕的东西——没错,有种目击到了本来不可能存在的特例的那种感觉,慧太郎的心情立刻变得浮躁。
『——一柱擎天』
「嗯?」
慧太郎倾首。她轻轻地嘟嚷了一句什么,可声音太小完全没听见。另外,感觉那也不是法语。
「早晨看到的时候没有察觉到啊」
「???看到了、却没察觉到?……也就是说,就像纳入视野却没有引起注意一样令人费解的情况么?」
「才没有。你傻的么?」
慧太郎被冷言相向,立刻消沉起来。——被讨厌了么?
玛尔缇娜还是老样子盯着慧太郎。她目不转睛,仿佛要把慧太郎的身体盯出洞来的势头。若是直接离开,还是太在意的她那视线的含义,慧太郎提心吊胆的向玛尔缇娜靠近。
「呃~……我可以在你身边么?不行的话我就走」
「随你」
得到了首肯,慧太郎在玛尔缇娜身旁坐了下去。幸好玛尔缇娜身材娇小,一坐下便成了水浸没到下巴的状态,慧太郎无需多加顾虑。当然,对方是女孩子,还是尽量小心不把脸转过去。
于是,玛尔缇娜再次嘟嚷起来。依旧是用不同于法语的其他语言。
『受教了。不过作为一个人来讲怎样就难说了』
『——请问,你从刚才起一直在说什么?受教了是指什么?』
「!?」
玛尔缇娜第二次露出了诧异的表情。感觉再一次遇到了稀罕事,慧太郎吃惊地缩起脖子。这次清楚的听到了内容,所以立刻做出了回应,但似乎是搞砸了。
「抱、抱歉,我懂法语。到不如说,驾轻就熟」
「……是么。『难道其他国家的语言也能说?』」
玛尔缇娜同法语表示认同,又用拉丁语提出问题。所以慧太郎使用后者作答
『我会英语和荷兰语,另外中文也略知一二。啊,当然法语也是』
『身在敞开门户还没多久的国家,竟然通晓数国语言,不简单呢。既然如此——你的家庭中有兰学者对吧?而且还相当优秀』
这次轮到慧太郎张大双眼了。
『抱歉。原来知道兰学者这个词啊。啊,不过,为什么知道我是日本人呢?』
『寄宿学校就是闭锁式小型自治体的典型。只要有人从外界进来,消息自然会传开。据说有一位留学生插进了亨雷特的班上,那就是你吧?』
『啊、嗯。正是如此。本人秋津慧太……秋津慧。今后还请多多关照』
慧太郎在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发觉不对劲。
『……话说,感觉你和刚才不一样了,变得能说了?』
『换用熟悉的语言说起来比较顺口。并不表示我不擅长法语』
『指母语么?可是我听亨利说过,你是撒丁王国出身』
那个国家的公共用语言并不是拉丁语,记得应该是以拉丁语为语源的另一种语言。慧太郎心生疑窦,而玛尔缇娜的黑瞳微微眯起来。这是极为细微的变化。
接着,她没有回答慧太郎的疑问,取而代之说出了截然不同的话
『亨利,也就是亨雷特咯?』
『咦?——啊!』
糟了。完全大意了。竟然在别人面前用『亨利』称呼她了。
『看你这样子,这事似乎要保密呢。犯傻了哦』
『啊、啊~……不、那个,个中有许许多多的内情……』
『放心好了。我知道亨雷特的底细,也知道她在学园里总是孤零零的,最近交到了朋友。不过那个朋友正巧就是你,仅此而已哦』
『? ???』
『你以为一个月前,让吵架的你们重归于好的人是谁?』
吵架?和亨利总是在不停的吵架。究竟是哪一次呢?
『……不明白就算了。不说这个了,还是别用拉丁语交谈了吧』
『咦?为什么?你用拉丁语比较方便吧?』
『行了。你要闲话家常,我奉陪你便是。尽管会稍微违背我的方针』
既然是本人的要求,也不便多言。慧太郎简单的接受,接着换成法语,对能够接近她感到庆幸,于是立刻试着将一直惦记的事情问了出来
「今天早晨的歌,真厉害啊。用陈腐的方式来形容,真是感动得让人起鸡皮疙瘩。你一定在什么地方学习过专业的歌唱方法么?」
「不告诉你」
她音色中的感情很淡薄,可是拒绝的意识斩钉截铁。慧太郎的脸抽搐起来。
「……你不是说会陪我说话么?」
「说过。可我没说要回答你的问题」
「那、那么,唱好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