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贝克汉姆:我的立场-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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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2002赛季早期,球队的状态很不稳定。许多权威把症结归结到弗格森的去留问题。我们听到了各种各样的谣言,比如有一种说法,是弗格森后悔把他退休的消息告诉我们,因为这样使他在队内失去了权威。我可以发自内心地说,这绝不是真的,没有队员希望弗格森离开球队。我们—旦进入每周毫无例外的训练、比赛的赛季生活的时候,教练在次年5 月要离开这件事并不会影响我们什么。这绝对不能成为我们输掉比赛的借口。我的惟一疑虑就是由谁来顶替弗格森。我当时正在和球队谈一份新的合同,我担心我和新教练的关系也许不如和老头子那样好。就算我是个曼联队的支持者,当我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促使我离开伦敦而加盟曼联队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弗格森。甚至关于我未来道路的选择的疑虑也从没有影响过我在曼联的比赛状态。
其实球队当时的不安气氛与夏天失去史蒂夫·麦克拉伦有很大关系。我已经给过史蒂夫·麦克拉伦教练很高的评价。2001年6 月,他离开曼联队成为米德尔斯堡队的主教练。即使当时弗格森要离开曼联,我也不认为史蒂夫会确信他自己将替代弗格森。史蒂夫只是想成为候选入之一。我认为肯定有一些幕后的会议已经做了决定,结果也许很清楚,史蒂夫并不是未来的头号候选人。所以当米德尔斯堡向他发出邀请的时候,没有人会惊讶他的接受。球队的所有入,包括弗格森在内,都祝愿他在米德尔斯堡能工作顺利。在那个赛季里,弗格森仍然土持着每天的训练,他仍旧是球队当之无愧的教练。弗格森并没有因为退休的事而变得松弛,反之他在2001—2002赛季中更加投入。但史蒂夫也确实是名伟大的教练,和他在一起的合作令我感到很愉快,我们在战术上也很合得来。他是我遇到的教练中最善于和队员交流的。他在曼联工作的两年中得到下和在国家队工作时同样的好评。
当然,我在国家队的日子里还有机会和史蒂夫合作,在2002年世界杯之前,他同时担任国家队和米德尔斯堡的工作,我们会在慕尼黑迎战德国队时重新走到一起。那场比赛4 天后,我们将在圣詹姆斯公园球场迎战阿尔巴尼亚。史蒂夫一直在给全队打气。埃利克松也是如此。其实在5 比1 大胜德国队后的周三夜晚,所有入都认为能铁定拿到另外3 分。但我们还是和往常一样地准备着那场比赛。然而事实证明,主场迎战阿尔巴尼亚的比赛比对德国队还要困难。因为我们太疲劳了。大家对我们又有了许多悬而未决的期待(直接小组出线),尤其是看到了在慕尼黑发生的一切之后,便可以这样想,如果我们能在客场以5 比1 击败德国队的话,我们就能击败任何对手。最后我们击败了阿尔巴尼亚,但比分很接近,场面也不很好看。阿尔巴尼亚的队员们早就做好了被淘汰出世界杯决赛圈的准备,他们不用担心失去什么。他们在比赛中时刻保持着充沛的体力。看得出来,他们踢得很开心。而我们却不是。我最想说的就是比赛结果。我们以2 比O 赢得了比赛,拿到了3 分。
接下来的比赛就是在老特拉福德迎战希腊。这是击败阿尔巴尼亚后我们面临的最后一场世界杯外围赛了,当时我们以净胜球的优势领先德国,排在小组第一位。每个人都感到如果我们能在下一周就迎战希腊队,那不会是一场艰难的比赛。尽管我们都很疲劳,但是对自己迎战阿尔巴尼亚时的表现的确很失望,所以我们想在下—场比赛里来重新证明自身的实力。我想如果就在那个周六,我们就如同在俱乐部比赛时那样迎战希腊,我们肯定能获胜。可是赛程安排却是一个月后迎战希腊。接下来的一个月,所有国家队的队员都要竭尽全力为各自的俱乐部比赛。这期间有许多关于一个月后那场比赛的疑问,因为那场比赛可能会左右整个英格兰的夏天。几周过后,国家队重新集结,离与希腊比赛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全队周日在曼彻斯特郊区的马里奥特饭店集合。似乎我们在那里心绪不安地待了好长一段时间,每个人都希望下个周六的那场比赛能早点到来。无论在饭店内还是在训练场,所有的入都在谈论着那场比赛的重要性和英格兰若能直接从小组出线意味着什么。我们能赢吗?平局能确保出线吗?净胜球会是多少?这些问题真让人感到窒息。最重要的在于如果英格兰能击败希腊,则德国队的所有努力都将化为泡影。这就是我们需要全神贯注的那方面。而所有媒体和球迷们似平认为困难的比赛已经过去了,我们已经铁定出线了。
我们还要忍受5 天的精神压力。周六终于到来了,这时候我们感到压力是前所未有的。
我也同样地紧张不安,但我比其他队员有更多的方法来克服这种心理。首先,这场比赛在老特拉福德进行。我最近—次在这个球场以国家队队员的身份出场是在1997年,当时我们迎战南非队,那次我是替补上场的。可现在,2001年10月6 号,我以英格兰队队长的身份在这里比赛。谁又不期盼着那一时刻的到来呢?第二个原因就是英格兰队将身穿全白色球衣进行比赛。在那一周里,球队负责球衣的管理员问我.他是否要请示埃利克松让球队穿上全白色的球衣。曼联队的客场队服、国家队的队服甚至还有皇家马德里的队服都是白色的,于是得出一个结论:我总是喜欢穿白色队服。埃利克松同意了那个方案。我的家人也很期待着比赛的到来。我当时没能预见的就是那个下午,我将会在老特拉福德的运动员通道里遇到一个可爱的小姑娘。
我从父亲那里第一次听说克里斯汀·霍华德这个名字。父亲在电话这样介绍她:“她是个可爱的女孩子,但是身体不很好。她周六和你一起进场,你可要照顾她—下。”
我父亲受了英格兰足总的委托,所以他知道克里斯汀以及弗朗西斯儿童医院的情况,克里斯汀已经为医院募集了很多资金。电话内容就只有这些。周六全队抵达老特拉福德后,我在进更衣室之前先来到运动员通道去田‘克里斯汀。她和她的父母以及两个慈善机构的人正在那里等我。她很耐心地在那里站着,她很矮,但脸上却挂着灿烂的笑容。我甚至最先注意到她的笑容,而不是她背后的须臾不可离身的氧气瓶。我挨着她坐在台阶上,和她聊了几分钟:关于她如何与疾病做斗争,关于她出生后心脏和其他器官的先天性位置错乱。她向我解释,她是如何为弗朗西斯医院募集资金的,她目前就在那听医院接受冶疗。我问她现在是什么感受,在她回答之前,我身后有人说:“你愿意亲他一吗?”
第一次,我见她有点不好意思。但她还是轻轻地亲了我脸颊,然后我们还相互拥抱。这时我该走了,我站起身说:“我们待会儿还会见面,不是吗?过会儿我们一起走进球场。”
克里斯汀回头看了看我,并微笑着点头。我回到了更衣室。我似乎到了个好几英里以外的地方。更衣室里出奇地安静,我花了一两分钟才适应过来。这不太像是英格兰队。
没有入愿意和其他人说话。只有埃利克松说:“我们要确保快速地处理球。”
然而,那恰恰是整个下午全队没有做到的一点。铃声响了,我们比赛的时间到了。在通道里,我找到克里斯汀,拉着她的手。她的手简直小得难以想像,也就刚刚能够握住我的一个手指。她紧紧地抓住我。我问她是不是有点紧张,她回答:“不,没有。”
我只能对她微笑了。
“现在外面有65000 名观众在等着我们,他们都盼着我们能直接进入世界杯,如果你不紧张的话,你就是这里惟一不紧张的人。”
“不,我不紧张。”
她抬头微笑着看着我,这已足够表明她感觉很好。我们一起走进充满着欢呼和阳光的赛场。照相机的镜头都在克里斯汀走向球场中圈的时候对准她。我已用不着再问她感觉如何了。她显得极其优雅和镇定。我真希望英格兰的队员们也能向她那样冷静,她是整个老特拉福德里最冷静的人。她简直太棒了。
从那个下午起,克里斯汀成了我和维多利亚的好朋友。我们尽全力帮她募集资金,但我不希望别人认为这是我们之间全部的交往“克里斯汀总能给人带来惊喜,她身上充满了生命的活力。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你一点都感觉不到地是个重病在身的人,而事实上她每天都在与死神进行搏斗。你应该忽略她的氧气瓶,你应当忽略她的重病。你应该看到她身上的品质,看到她改变他人生活的那种决心,看到她脸上洋溢着的快乐。她是我所认识的最勇敢的人。
我记得在2 阊2 年夏天,在曼彻斯特举行的英联邦运动会上,我手举火炬跑进体育场,将要和克里斯汀‘—起去见英国女王。当我在跑道上奔跑的时候,我总是担心火炬上的火焰会突然灭掉,或者是我运动服的扣子突然脱落,或者我跌倒在跑道上。可当我见到克里斯汀的那一刻起,一切紧张情绪都不见了。就在那一刹那,仿佛整个体育场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入:你看着她的眼睛,她回报给你的就是平静和鼓舞。她的微笑能把你从自己的世界带到她的世界里,她在她自己的世界里大踏步地前进。英格兰队队长?尊敬的女王陛理?看台上数万名的观众?很高兴见到你。我叫克里斯汀·霍华德。
这就是我们走向老特拉福德球场中线时的状态。整个礼拜,我都很烦躁。突然,我脑海里想的事情不再是比赛了。我不再想这个场合是多么的重要,以及我们必须竭尽全力地拿下比赛。我只想知道走在我身旁的克里斯汀感觉是不是还好。她向她遇到的昕有人一一问好。她显得容光焕发。在我的记忆中,那个下午以遇到克里斯汀开始,以我的进球结束。
克里斯汀离开了球场之后,我也开始提醒自己正在这里参加一场必须要赢的比赛。你在开球前不会清楚将要发生什么。开球后,我们发现希腊队真的很难对付。他们踢得很积极认真,尽管他们已经出线无望。我记得他们中的一两个队员试图研究什么战术,虽然他们没说希腊语,我还是听不懂他们在商量什么。他们踢得很出色,而我们却迟迟进入不了状态。队员们显得很紧张,观众们也发现了这一点。比赛越发平淡,似乎我们的队员觉得一个入球就足够了。可麻烦的是,大约半小时后,我发现英格兰队根本没机会破门。10分钟后,灾难发生了:希腊队率先进球了。这是我们松散的防守所致,在上半场剩下的时间里,我们根本找不到比赛的节奏。本来一开始全队想取得胜利以确保直接出线,可现在我们不得不期盼着平局也可能会给我们带来机会。半场休息的时候,埃利克松并没有发火。
“我们需要加快比赛节奏。我们一直在等机会来找我们,而我们真正需要做的是主动去寻找机会。”
果然下半场开始后场面有所改观,但是并不大。队员之间没有交流,我的头脑里也只想着去抢球。我心里很愤怒,对自己愤怒,对正在把我们推向深渊的希腊队愤怒,对我们自己造成的这种局面愤怒。球场里显得那么燥热,那么死气沉沉,英格兰的队员们显得无精打采。我想,指望别人帮助是行不通的,你必须自己改变命运。在那种情况下想一些关于队长责任之类没有用,简单地说,冒险的时候到了。于是如果我在自己的位置上拿不到球,就跑到其他位置去争抢。我记得当时加利·内维尔冲我喊:“你应该站住位置。我们必须保持阵型,不然他们会再度破门的。”
要是在其他比赛里,加利的话也许是对的。但是在那个下午与希腊队的比赛中,我已经不能听加利的话了。我试着带球突破并且造成了对方两次犯规。可就是那样一个下午,无论我怎么努力,踢出的任意球要么偏离球门,要么高出球门。似平所有事情都朝着不利于我们的方向发展,至少截止到下半场前20分钟是这样。希腊人继续保持着攻势并且又一次差点破门,如果他们真的再次得分的话,我们就真的落入深渊了。这时门将尼格尔·马丁把球从禁区里抛给在左边路的我。我敢肯定,当时加利一定在奇怪:他怎么会在那个位置?我带球过了一名防守队员,在对方禁区外10码的角旗附近准备晃过另外一名队员,这时裁判吹希腊队防守犯规,也许那并不是个犯规。可那个角度对于任意球直接射门来讲太偏了。这时泰迪·谢林汉姆准备换下罗比·福勒。就在我等待换入完成的时候,我注意到草皮上有—张红卡片紧挨着皮球,我迅速把它捡起来扔到一旁。当时我太泄气了,以致把麻烦归咎到乱丢垃圾上。这时泰迪慢跑着经过我,他说:“注意我的位置,就注意我的位置。”
我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