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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史通-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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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暗合于古人者,盖不可胜纪。始知流俗之士,难与之言。凡有异同,蓄诸方寸。



及年以“已”通。过一多“而”字。立,言悟日多,常恨时无同好,可与言者。维东海徐坚,晚与之遇,相得甚欢。虽古者伯牙之识钟期,管仲之知鲍叔,
牙、期、管、鲍倒用,有味。不是过也。复有永城朱敬则、沛国刘允济、义旧误作“吴”,兴薛谦光、河南元行冲、陈留吴兢、寿春裴怀古,亦以言议见许,道
术相知。所有榷扬,得尽怀抱。每云:“德不孤,必有邻,四海之内,知我者不过数子而已矣。”



昔仲尼以睿圣明哲,天纵多能,睹史籍之繁文,惧览者之不一。删《诗》为三百篇,约史记以修《春秋》,赞《易》道以黜八索,述《职方》以除九丘,讨
论坟、典,断自唐、虞,以迄于周。其文不刊,为后王法。自兹厥后,史籍逾多,苟非命世大才,孰能刊正其失?嗟予小子,敢当此任!其于史传也,尝欲自班、
马已降,讫于姚、一脱“姚”字。李、令狐、颜、孔诸书,莫不因其旧义,普加厘革。但以无夫子之名,而辄行夫子之事,将恐致一脱“致”字。惊末一作“愚”。
俗,取咎时人,徒有其劳,而莫之见赏。所以每握管叹息,迟回者久之。非欲之而不能,实能之而不敢旧作“欲”,误。



也。



既朝廷有知意恐“音”字乏讹”。者,遂以载笔见推。由是三为史臣,再入东观。原注:则天朝为著作佐郎,转左史。今上初即位,又除著作。长安中,以
本官兼修国史。会迁中书舍人,暂罢其任。神龙元年,又以本官兼修国史,迄今不之改。今之史馆,即古之东观也。每惟皇家受命,多历年所,史官所编,粗惟
纪录。起居、实录之类则有之。至于纪传及志,则皆未有其书。长安中,一作“年”,一作“中年”。会奉诏预修《唐疑当作“国”。



史》。及今上中宗。即位,又敕撰《则天大圣皇后实录》。凡所著述,尝欲行其旧议。而当时同作诸士及监修贵臣,每与其当有“言”字。凿枘相违,龃龉
难入。故其恐当作“有”。所载削,皆与俗浮沉。虽自谓依违苟从,然犹大为史官所嫉。嗟乎!虽任当其职,而吾道不行;见用于时,而美恐当作“善”。志不
遂。“善志”用《左氏》邾黑肱传语。郁怏孤愤,无以寄怀。



必寝而不言,嘿而无述,又恐没世之后,谁知予者?故退而私撰《史通》,以见其志。



昔汉世刘安著书,号曰《淮南子》。其书牢笼天地,博极古今。上自太公,下至商鞅。其错综经纬,自谓兼于数家,无遗力矣。然自《淮南》已后,作者无
绝。一作“绝无”。必商榷而言,则其流又众。盖仲尼既殁,微言不行;史公著书,是非多谬。由是百家诸子,诡说异辞,务为小辨,破彼大道,故扬雄《法言
》生焉。儒者之书,博而寡要,得其糟粕,失其菁华。而流俗鄙夫,贵远贱近,传兹恐当作“转滋”。牴牾,自相欺惑,故王充《论衡》生焉。民者,冥也,冥
然罔知,率彼愚蒙,墙面而视。或讹音鄙句,莫究本源;或守诛胶柱,动多拘忌,故应劭《风俗通》生焉。五常异禀,百行殊执,一作“轨”。能有兼偏,知有
长短。苟随才而任使,则片善不遗,必求备而后用,则举世莫可,故刘劭《人物志》生焉。夫开国承家,立身行事,一文一武,或出或处,虽贤愚壤隔,善恶区
分,苟时无品藻,则理难铨一作“错”,非。综,故陆景《典语》生焉。词人属文,其体非一,譬甘辛殊味,丹素异彩,后来祖述,识昧一讹“殊”。圆通,家
有诋诃,人相掎摭,故刘勰《文心》生焉。



若《史通》之为书也,盖伤当时载笔之士,其义不纯。思欲辨其指归,殚其体统。夫其书虽以史为主,而余波所及,上穷王道,下掞人伦,总括万殊,包吞
千有。自《法言》已降,迄于《文心》而往,固一脱“固”字。以纳诸胸中,曾不■音虿,或误作“虿”。芥者矣。夫其为义也,有与夺焉,有褒贬焉,有鉴诫
焉,一脱此四字。有讽刺焉。其为贯穿者深矣,其为网罗者密矣,其所商略者远矣,其所发明者多矣。盖谈经者恶闻服、杜之嗤,论史者憎言班、马之失。而此
书多讥往哲,喜述前非,获罪于时,固其宜矣。



犹冀知音君子,时有观焉。尼父有云:“罪我者《春秋》,知我者《春秋》。”



抑一脱此六字。斯之谓也。



昔梁征士刘孝标作《叙传》,其自比于冯敬通者有三。而予辄不自揆,亦窃比于扬子云者有四焉。何者?扬雄尝好雕虫小技,老而悔其少作。余幼喜诗赋,
而壮都不为,耻以文士得名,期以述者自命。其似一也。扬雄草《玄》,累年不就,当时闻者,莫不哂其徒劳。余撰《史通》,亦屡移寒暑。悠悠尘俗,共以为
愚。其似二也。扬雄撰《法言》,时人竟尤其妄,故作《解嘲》以酬一讹“训”。之。余著《史通》,见者亦互言其短,故作《释蒙》、《唐书》本传不著。以
拒之。其似三也。扬雄少为范踆、《汉书》作“逡”。刘歆所重,及闻其撰《太玄经》,则嘲以恐盖酱瓿。然刘、范之重雄者,盖贵其文彩若《长扬》、《羽猎
》之流耳。如《太玄》深奥,理难“理难”一作“难以”。探赜。既绝窥逾,故加讥诮。余初好文笔,颇获誉于当时。晚谈史传,遂减价于知己。其似四也。夫
才唯下劣,而迹类先贤。是用铭之于心,持一讹“特”。以自慰。



抑犹有遗恨,惧不似扬雄者有一焉。何者?雄之《玄经》始成,虽为当时所贱,而桓谭以为数百年外,其书必传。其后张衡、陆绩,果以为绝伦参圣。夫以
《史通》方诸《太玄》,今之君山,即徐、坚。朱敬则。等数君是也。后来张、陆,则未之知耳。嗟乎!倘使平子不出,公纪陆绩。不生,将恐此书与粪土同捐,
烟烬俱灭,后之识者,无得而观。此予所以抚卷涟洏,泪尽而继之以血也。



外篇



卷十一史官建置第一



夫人寓形天地,其生也若蜉蝣之在世,如白驹之过隙,发端庸浅。犹且耻当年而功不立,疾没世而名不闻。上起帝王,下穷匹庶,近则朝廷之士,远则山林
之客,凉其于功也,名也,莫不汲汲焉,孜孜焉。夫如是者何哉?



皆以图不朽之事也。何者而称不朽乎?盖书名竹帛而已。向使世无竹帛,时阙史官,虽尧、舜之与桀,纣,伊、周之与莽、卓,夷、惠之与跖、0 ,商、冒
俱弑父者。之与曾、闵,但一作“俱”。一从物化,坟土未干,则善恶不分,妍媸永灭者矣。苟史官不绝,竹帛长存,则其人已亡,音成空寂,而其事如在,皎
同星汉。用使后之学者,坐披囊箧,而神交万古;不出户庭,而穷览千载。见贤而恩齐,见不贤而内自省。若乃《春秋》成而逆子惧,南史至而贼臣书,其记事
载言也则如彼,其劝善惩恶也又如此。由斯而言,则史之为用,其利甚博,乃生人之急务,为国家之要道。有国有家者,其可缺之哉!故备陈其事,编之于后。



盖史之建官,其来尚矣。昔轩辕氏受命,仓颉、沮诵实居其职。至于三代,其数渐繁。案《周官》、《礼记》,有太史、小史、内史、外史、左史、右史之
名。太史掌国之六典,小史掌邦国之志,内史掌书王命,外史掌书使乎四方,左史记言,右史记事。《曲礼》曰:“史载笔,大事书之于策,小事简牍而已。”
《大戴礼》曰:“太子既冠成人,免于保傅,则有司过之史。”



《韩诗外传》云:“据法守职而不敢为非者,太史令也。”斯则史官之作,肇自黄帝,备于周室,名目既多,职务咸异。至于诸侯列国,亦各有史官,求其
位号,一同王者。



至如孔甲、尹逸,名重夏、殷,史佚、倚相,誉高周、楚,晋则伯黡司籍,鲁则丘明受经,此并历代史臣之可得言者。降及战国,史氏无废。盖一无“盖”
字。赵鞅,晋之一大夫尔,一有“犹”字。有直臣书过,操简笔于门下。田文,齐之一公子尔,每坐对宾客,侍史记于屏风。至若秦、赵二主渑池交会,各命其
御史书某年某月鼓瑟、鼓缶。此则《春秋》“君举必书”



之一本“之”字重二。义也。然则作“然而”用。官虽无阙,而书尚有遗,故史臣等差,莫辨其序。案《吕氏春秋》曰:夏太史终古见桀惑乱,载其图法出
奔商。商太《吕览》作“内”。史向挚依《吕览》作“向挚”。旧本作“高挚”,误。见纣迷乱,载其图法出奔周。晋太史屠黍见晋之乱,亦以其图法归周。又
《春秋》晋、齐太史书赵、宣二。崔襄二十五。之弑;郑公孙黑强与于盟,使太史书其名,且曰七子。昭二年,上文所引皆不书年,此三字疑衍。晋韩宣子来聘,
观书于太史氏,见《易象》与《鲁春秋》,曰:“周礼尽在鲁矣。”然则诸史之任,太史其最优乎?至秦有天下,太史令胡母敬作《博学章》。此则自夏迄秦,
斯职无改者矣。



汉兴之世,武帝又置太史公,位在丞相上,以司马谈为之。汉法,天下计书先上太史,副上丞相。叙事如《春秋》。及谈卒,子迁嗣。迁卒,宣帝以其官为
令,行太史公文书而已。寻自古太史之职,虽以一无“以”字。著述为宗,而兼掌历象、日月、阴阳、管窥天器,一作“度”。数。司马迁既殁,后之续《史记
》者,若褚先生、刘向、冯商、扬雄之徒,并以别职来知史务。于是太史之署,非复记言之司。故张衡、单飏、王立、高堂隆等,其当官见称,唯知占候而已。



当王莽代汉,改置柱下五史,秩如御史。听事,侍傍记迹言行,盖效古者动则左史书之,当有“言则右史书之”六字,今缺。此其义也。



汉氏中兴,明帝以班固为兰台令史,诏撰《光武本纪》及诸列传、载记。



又杨子山为郡上计吏,献所作《哀牢传》,为帝所异,征诣兰台。斯则兰台之职,一有“者”字。盖当时著述之所也。自章、和已后,图籍盛于东观。



凡撰汉记,此当有“者”字。相继在乎其中,而都为旧讹“谓”。著作,任著作之务也,时未立著作之名,故“谓”字误。竟无它称。



当魏太和中,始置著作郎,职隶中书,其官即周之左史也。晋元康初,又职隶秘书,著作郎一人,谓之大著作,专掌史任,又置佐著作郎八人。宋、齐已来,
以“佐”名施于“作”下。原注:改佐著作郎为著作佐郎。旧事,佐郎职知博采,正郎资以草传,如正、佐有失,则秘监职思旧讹作“司”。



其忧。其有才堪撰述,学综文史,虽居他官,或兼领著作。亦有虽为秘书监,而仍领著作郎者。若中朝曹魏、西晋,之华侨、陈寿、陆机、束晳,江左专称
东晋。之王隐、虞预、干宝、孙盛,宋之徐爱、苏宝生,梁之沈约、裴子野,斯并史官之尤美,著作之妙选也。而齐、梁二代又置修《隋。志》作“撰”。



史学士,陈氏因循,无所变革,若刘陟、一作“涉”,误。谢昊、顾野王、许善心之类是也。



至若偏隅僭国,夷狄伪朝,求其史官,亦有可言者。案《蜀志》称王崇补东观,许盖掌礼仪。又郤正为秘书郎,广求益部书籍。斯则典校无阙,属辞有所矣。
而陈寿评云“蜀不置史官”者,得非厚诬诸葛乎?别有《曲笔》篇,《内篇》第二十五。言之详矣。吴归命侯旧脱“侯”字。时,有左右二国史之职,薛莹为其
左,华核为其右。又周处自左国史迁东观令。以斯考察,则其班秩可知。伪汉嘉平初,刘聪年号。公师或以太中大夫领左国史,撰其国君臣纪传。前凉张骏时,
刘庆迁儒林郎中常侍,在东苑撰其国书。蜀李义门订本有“李”字,他本无。与西凉二一作“三”,非。朝记事,委之门下。



南凉主乌孤旧作“孙”,误。初定霸基,欲造国纪,以其参军郭旧作“郎”,恐讹。韶为国纪祭酒,使撰录时事。自余伪主,一讹作“事”。多置著作官,
若前赵之和苞,后燕之董统是也。



元魏初称制,即有史臣,杂取他官,不恒或作“常”。厥职。故如崔浩、高闾之徒,唯知知,如御史知杂之“知”。著述,而未列名号。其后始于秘书置著
作局,正郎二人,佐郎四人。其佐三史者,“三史”。一作“参史”,下同,未详。不过一二而已。普泰前废帝元。或讹作“晋秦”。以来。三史稍替,别置修
史局,其职有六人。当代都之时,史臣每上奉王言,下询国俗,兼取工于翻译者,来直或讹“置”。史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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