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媚九小姐-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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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姐姐欺负我。”
柳姨娘把蛋蛋揽到怀里,轻声安慰了几句,又转头看着江雪的脸,并没有表现出强烈的惊诧。江雪忙揭下白玉膜,刚想跟柳姨娘解释,楚易回来了。
“娘,其实我是……我不想骗你,只是……”
“娘、娘,她是慕容玖,不是姐姐。”
柳姨娘握住江雪的手,安慰一笑,轻声说:“娘都听楚掌柜说了,娘知道你有苦衷,不怪你,先吃饭。天儿,去叫你爹进屋吃饭。”
江雪扑到柳姨娘怀里,搂着柳姨娘的肩膀哽咽撒娇。柳姨娘知道她的两重身份,不多问,不多说,也不好奇女儿的所作所为,血脉相连的宽容令江雪有超越亲情的感动。柳姨娘是一个美好恬淡的女子,她性情中的沉静淡泊跟柳姨娘很象。
两个小丫头把饭菜汤食摆上桌,便躬身退下了。饭菜很丰盛,都是柳姨娘的拿手的菜式,也都是江雪爱吃的,而此时江雪却食欲不振。
她们母女与楚易父子同桌吃饭,江雪很尴尬,也很不愤。柳姨娘对蛋蛋照顾得细致入微,对她总有忽略。楚易神色如常,跟柳姨娘简单客气了几句,便埋头吃饭。蛋蛋一边叫爹、一边叫娘,两人对他都很亲切,江雪感觉自己成了局外人。
“你到底是哥哥,还是姐姐?”
“用你管,小毛孩子,讨厌。”
江雪把蛋蛋剥好的虾全夹到自己碗里,津津有味地大吃大嚼。柳姨娘嗔怪她两句,给她剥了几只,放到碗里,又给她夹来几种她爱吃了菜。蛋蛋被斥责,并不气恼,学着柳姨娘的样子剥虾给她吃,反到弄得江雪很不好意思。
“我吃好了,去前院处理一些事,劳烦你照看天儿午睡。”
“没事,你去吧!天儿很听话。”
柳姨娘站起来,拉着蛋蛋送楚易出去,目含笑意,神色喜悦。楚易看了看江雪,想跟她说话,欲言又止,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她一眼。江雪不由皱眉,楚易和柳姨娘言谈举止很默契,而且两人彼此以你我相称,显然关系很熟稔。
难道……
江雪倒吸一口冷气,觉得自己想法可笑,又不由心惊。柳姨娘刚三十岁出头,少妇亦怀春,何况她在沐家只是沐容初诸多妻妾之一,不会卖乖取巧,也不得男人宠爱。她十几岁以陪嫁身份进府,一入候门深似海,从此青春失彩,岁月无光。
女儿养在外宅九年,骨肉分离,好不容易与女儿团娶,却要面对更加残酷的事实。与被逐出府的侮辱、女儿远离的辛酸,她无人倾诉,只能独自忍耐承受。搬到慕容居之后,她替楚易照顾儿子,楚易自然对她也不错,动心很正常。
柳姨娘还年轻,即使有女儿,也不能常守在她身边,她需要一个归宿、一个疼爱她的男人,让她知道一个低微卑贱的生命也有灿烂的春天。
楚易与柳姨娘年龄相差无几,相貌身材都不错,聪明机谨,为人和气,处事能力也不错。一个人带着儿子生活多年,可见生活作风严谨。他们两人若彼此有意倒是一件好事,她也乐于成全,只是楚易身世复杂,不能轻易信任。
“小九,娘看你今天好象没胃口,是不是有不开心的事?”
“没有,我挺好的。”
柳姨娘犹豫片刻,试探着问:“四皇子没跟你一起吗?”
江雪摇了摇头,勉强一笑,说:“娘,我很累,这些事我晚些时候告诉你。”
“好,那你去睡一会儿,晚上娘还给你做好吃的。”
她点头道谢,走出院子,坐在长廊上思量是先问柳姨娘还是先试探楚易。蛋蛋追出来,递给她一包酥糕,说是柳姨娘让他送来的。
江雪接过酥糕,又一把抓住蛋蛋的衣领,很狡猾地说:“去告诉你爹,就说我娘约他到后花园的凉亭见面,要是敢说错一个字,不许你再管我娘叫娘。记住,这件事不许跟我娘说半个字,否则我让小厮把你掉起来打,快去。”
蛋蛋噘着嘴,一脸委屈地看着她,她又一次威逼加利诱之后,蛋蛋才一步三回头地去给楚易传话。江雪拍了拍手,狡黠一笑,快步向凉亭溜去。
她躲到凉亭后面的花丛里,掏出樱花门收集到的有关楚易的信息,又仔细看了一遍。听到脚步声,她偷眼一看,楚易已经坐到凉亭的雕栏上了。
“别藏了,出来吧!”
江雪四下看了看,没有别人,楚易一定看到她了,而且知道她借柳姨娘之名相约。她很懊恼,明明是她想抓楚易现形,现在却被他当成了贼。她愤愤地舒了一口气,摆出一副凛然气势的神态,跳出花丛,大步走向凉亭。
“堂堂西楚怀王竟然在杏林观药房做了几年伙计,我想知道你有何想法?”
“求生活命而已,没有想法。”
楚易语气平淡,并没有因真实身份被发现而恐惧懊恼,他的反映令江雪惊诧。西楚余孽多次刺杀生事,意图复国,是朝廷重点缉拿的要犯。一旦身份泄露,就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楚易为什么不害怕?难道他早有准备?
“前几天在夏水镇诱杀南成远是你策划的?”
“不是,我昨天才听说。”
江雪冷眼看着楚易,想从他脸上看出端倪,或者发现与往常不同的神态。可努力半天,却一无所获。楚易淡然平静,好象江雪在问与他豪不相干的问题。
“你想复国?”
“复国?呵呵。”楚易犹疑皱眉,半晌反问到,“你对我究竟了解多少?”
“也不多,姓名身世尽在掌握。”
楚易掐了掐前额,苦笑叹息,说:“你把你得到的消息说出来,我给你补充。”
江雪犹豫片刻,冲他甩了甩手中的密信,说:“楚怀秋,三十七岁,西楚亡国皇帝楚怀仁胞弟,西楚建国封怀王,文韬武略,才貌俱佳,颇有贤名。”
“就这些?”
“这些还不够吗?这些消息传到朝廷官府,判你们父子死罪绰绰有余。”
楚易摇了摇头,说:“没人能判我死罪,除非定罪的人一点也不了解西楚。”
“哦?那不防说来听听,也让我多了解一些。”
江雪对楚易其人其事兴趣大增,他自身条件不错,值得柳姨娘托付终身。他有西楚皇族的身份,如果肯坦诚相见,江雪倒有意帮他一把。
凭慕容商会的财力,颠覆和重建一个国家都不困难,关键是她冒着破财丢命的危险参与到国家争端中,会得到何种好处?如果柳姨娘能成为皇后,她就是开国公主,尊贵无比,到那时候,南成远、南宇沧都不会入她的法眼了。
“你不了解西楚何时建国、何时灭国,也不了解我的生平履历,你知道的太过笼统。”楚易顿了顿,又说:“西楚前身原是吴国,十八年前,吴国上将军楚怀仁弑君自立。兵变之日正是我与吴国公主大婚三天的回门之期,那一夜,尸骨成山,血可漂橹。西楚建国之后,我被封怀王,被妻子和兄长双双猜忌,苦不堪言。我本想带妻子隐居避世,过平淡的日子,却被妄加反叛的罪名。从西楚到江东,被追杀了十余年,直到我到了京城,西楚也濒临灭国,才终止了逃亡的恶梦。我本有四个儿女,现在只剩了天儿一个,还在被追杀时落下了残疾。”
楚易神色平静,语气淡漠,眼底却有泪花充溢。十几年岁月轮转,东躲西藏、饥寒交迫的日子历历在目。即使恶梦终止,他侥幸存活,也难以抚平他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悲恸和剧痛。他能以平淡的语气诉说如此不幸遭遇,可见心胸豁达。
之前,她把楚易想像成隐藏在慕容商会内部,指挥西楚余孽刺杀反叛的幕后黑手。没想到楚易的经历如此险恶艰难,令人心酸动容。
江雪眨了眨眼睛,哀叹一笑,强忍内心震撼。赫赫皇权之下,堆积着多少无名白骨?威威金銮之风,又有多少鲜血铸就?楚氏灭吴国,正值新婚之期,南成远灭西楚,不也以迎娶楚泠淋为借口吗?喜尽悲来,恶梦开端,似乎只在转眼间。
“你想复国?”
楚易摇头苦笑,很淡定地说:“我无国可复。”
“你想复国就跟我直说,商会可以给你提供财力支持,只是我有个条件。”
“条件你可以提,复国我没想过,我只想带着天儿过安定的日子,不想再让他饱受流离之苦。漓儿总想让我复国,我劝过好多次,她总是一意孤行,迟早会害人害己。慕容商会树大招风,这种话以后千万别再跟任何人说起,明白吗?”
“明白。”
江雪郑重点头,楚易语重心长,很象一个慈爱的长者,令她感念。她一味低调忍耐,就是害怕慕容商会树大招风,她多年心血,或许会毁之一旦。可此时,她一反常态,总想高调张扬,心底不时会萌生出辉煌风光、死而无憾的想法。
“你有什么条件?不防跟我直说。”
“我没条件,跟你开玩笑而已。如果你真想复国,我会帮你,我现在想倾尽慕容商会所有,做一件轰轰烈烈的事,让世人瞩目。从来到这个世界,我忍耐了太多,我觉得再忍下去,我的身体会爆炸,精神会崩溃,总之,会不得好死。”
楚易点头一笑,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轻轻拍了拍江雪的肩膀,说:“有些事只是想想而已,随便说说也行,却不能轻易去做。人生世间,谁都想恣意而为,不用忍耐,没有顾虑,可往往事与愿违。这段日子,常听你娘说起你,你的承受力和忍耐力令我叹服,你还年轻,没必要压抑禁固自己,想做什么就去做。”
江雪点点头,冲楚易感激宽慰一笑,说:“我知道,谢谢你。”
“你连日赶路,舟车劳顿,去休息吧!”
“我确实很累,想去休息,唉!有件事我想跟你说,可是却不知道怎么说。”
“等你想好怎么说,再说也不迟。”
“好,哎!楚掌柜,你妻子去逝很多年了吧?”
楚易怔了怔,说:“我的第一任妻子被杀十几年了,天儿的母亲是我的第二任妻子,在我们从江东逃往京城的路上被杀,也有六年了。”
“噢!呵呵,其实你可以……呵呵,等我想好再跟你说。”
“好,你尽快去休息吧!”
江雪躺在床上,又困又累,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跟楚易一番畅谈,她心里涌动着怪怪的暖意。楚易各方面都不错,是做继父(她早当沐容初死了)的最佳人选,可怎么跟楚易把话挑明呢?还是先问过柳姨娘,听听母亲的意思。
她一觉睡醒,脑海里简单梳理了诸多杂事,也罗列出简单的计划。她把罗掌柜叫到花厅,详细了解了慕容商会这段时间的经营状况以及叶家和朝廷的动向。
得知慕容商会经营有方,各家店铺盈利稳定,尤其是庄园,又迎来了一个丰收年,从户部租种的土地都喜获高产,今年几个庄园的收益要比往年翻几番,江雪很高兴。她当即吩咐罗掌柜给李三娘等庄园管事备下重奖,慕容商会其他掌柜管事连同伙计、小厮、院丁、护卫人人有赏。罗掌柜连声道谢,喜不自胜。
这几个月,叶家内部一片混乱,京城情况相对稳定。叶傲深居简出,叶家在京城的生意无法与慕容商会抗衡,凡有竞争的生意都会回避。
去年,运往漠北的百万担粮食凭空消失,郝琳达向慕容商会求助,无奈商会能力有限。直到现在,漠北缺粮的状况仍未缓解,粮食价格持续攀升。北梁统治下的游牧民族多次侵犯南日皇朝边境,掠夺粮食,渐渐演变成两国之间的对峙。
难怪皇上让南成远主理兵部,又不惜屈尊,摆全副銮驾迎他进京。原来北梁犯边,很可能又要打仗,现今朝堂,能带兵打仗的人将帅之材除南成远再无二人。江雪隐隐担心,南成远是纵横天下的慷慨男儿,却难敌锋火刀兵屠戮。
“这段时间有郝琳达的消息吗?”
“没有,自那次拒绝她买粮的要求之后,就没再收到漠北的信件。”
“今年粮食高产,能卖到漠北最好,价格也高。”
“一旦打仗,朝廷就不会再给漠北供粮。”
“我明白,你试着给郝琳达写封信,询问情况,并跟她表明我们有粮要卖。”
“属下明白。”
她跟罗掌柜谈完,批阅回复了信件,处理了一些杂事,又找一些掌柜管事简单了解了商会的情况。感觉腹中饥饿,才去找柳姨娘,商量晚上吃什么。
柳姨娘正教蛋蛋读书写字,神态安详慈和,对蛋蛋百般宠爱,比生母犹甚。江雪撇了撇嘴,又妒又羡,抓着蛋蛋的嫩脸,狠狠揉捏了一番。
江雪把蛋蛋打发走,想跟柳姨娘说楚易的事,犹豫半晌,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她把她和南宇沧的事告诉了柳姨娘,又说起在江东和齐越见闻经历。柳姨娘没说什么,眼底充斥着悲愤无奈。长叹几声,把她揽在怀里,轻声安慰。
躺在柳姨娘怀里,仔细看着母亲,发现她的气色容貌比以前好了很多。江雪有意跟她说起楚易,柳姨娘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眼角眉稍浮现喜气,略带着娇憨羞涩。饱经沧桑的少妇心怀春意,比二八少女更有风情韵味。
江雪决定先听听柳姨娘的想法,再决定怎么跟楚易去提。她刚要开口,就见小丫头慌慌张张跑进屋,院子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哭喊求救声。柳姨娘母女慌忙来到门外,看到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