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虹-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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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纵身向自修罗殿掠去,我不担心自己成了活靶子,哥哥和徐叔叔自会掩护我的。
果然,我方起身,就听端州兵忽地发出一阵呐喊:“公主回来了,杀西夷贼人。”
战场总是如棋局,一子动而全盘动,倚天岭周围开始沸腾。
混乱的时候总是容易找到空隙,我有惊无险地接近了修罗殿。祁龙派了一小队士兵七八个人跟着我,领头一人轻功极好,我怀疑也是暗卫出身,却没空问他。
与岭上的热闹不同,修罗殿那地下入口却是一片死寂,入口是开着的。这个季节多雨,为防雨水灌入地下通道,陶庄主曾提醒大伙儿进出时这口子都得关上,赤魅殿后那个出口也是如此。
只是地道里很清净,有杂踏的脚印,却没有人。从修罗殿到赤魅殿的路上,每道门都是关着的,好在,开门的方法也是早就知道的。但当我走到赤魅殿深处的那个地下大厅时,却发现厅里倒了不少人,我一具具地去翻,大多数是小门派的,也有留和庄和素衣门的人,我所熟悉的都不在内,我暗暗地透了一口气。
正此时,却听到左面通往殿外人质居所的石阶上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我身后那士兵首领“噌”地拔出佩刀喝问道:“什么人?!”
话声未落,有暗器破空的声音传来,直朝那小头领而去,我甩出疾影,觑那暗器来处抽去,那暗器失了准点,射向石壁,“叮”的一声,掉落在地,却是一把飞刀。
再看那石阶上下来几人,行动迅速,悄无声息。
我看到当先一人的脸,吃了一惊,却是认识的,正是跟在易戈身边的齐夷。
他看到我也是一惊,却有喜色泛出,道:“公主,你果然没事?是王爷找到你了么?”
我急道:“齐夷,你怎么在这里?你没有跟着易戈么?”
他点了点头:“进了那道门后,少主遣我出来,在此守着。不放人出来。”
我有些吃惊:“什么?为什么不放人出来?”
他道:“少主在昨日进地道前的布置是不放外人进地道,但后来却改了主意,进了那道门后将信物给我,托我今日午时后出来寻公主,将信物交还。但令我在午时前不要放任何人出去,有逃出来的便斩杀。”说着便递过来两样东西,果然是那颗蓝宝石和那块蓝水晶。
“那他呢?进最后一道门的有多少人?”
“约略有三十余人,白马庄、南风堡、欧阳世家、伐门、留和庄、素衣门皆有人入内。”
“那门里有什么?”
“齐夷不知。但少主还有一句话要齐夷传给公主。”他看了我的腰一眼道:“那个玉佩是公主府暗卫的令牌,此后公主若用到,只需要举佩,自有人应。”
我顺着他的眼光往下看,那块玉佩,是刻着莲耦和鱼的那半圆形玉佩,那时从易戈手中扯过后我顺手塞在腰间,去来春的路上差点滑出来掉了,我便将它系在腰带上与香木球作了一处。
可是,听他传的话,怎么有那么一点不祥之感:“公主府暗卫不是驸马管着的么?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不打算出来了?”
齐夷道:“少主未说,属下不知。”
我的心里有悲怆泛上来:“齐夷,不用守在这里了,我要进去寻他,你们愿意跟着便跟着,如果不愿意,可以在此等着,但不要出去,外面翻天了。”
齐夷道:“自然是跟着公主。”
我扭开了那桌腹内的机关,墙上的暗门轰然而开,冲鼻而来的是血腥之气。
夜明珠的光芒暗暗地照耀着阴森的通道,走过这个通道,方是那藏书库。然而这条走道上却是堆积了若干具尸体,有的头朝向藏书库,而有的则是头朝向通道,象是逃跑间被人从后面杀死。
那藏书库中亦是一片狼籍,架子七歪八倒,其上的书有大半被推到地上。而地下倒着几人,早已断了气。我走上前将仆倒在地的尸身翻了过来,都不认识。其中一人衣襟中还露出一本书,想来是抢了一本,但又与人争夺,结果被杀,而杀他之人想必也是死了。
我摇了摇头,继续朝里走。寻到了那堵墙,上下摸了一下,果然有一个小小的凹陷。
那块蓝宝石一直握在我的手心,我将它塞了进去,恰巧填好那空,却不知如何开门。
齐夷道:“我瞧少主开门时,后面仿佛是有把手的。”我将墙上的夜明珠抠一颗下来,细细地去照,才发现那块蓝宝石背面刻着的草纹其实是活动的小手柄,将它抠出立起来后,小心地旋转,果然便听到墙上有轻脆的“喀啦”声,那墙无声地移了开去。
齐夷忽道:“入门的时候要快些,这门好象是会自动移拢来的。少主先前在门闭合前最后一刻才将属下推出。”
我一愣,再看那门,才开了一半。齐夷先闪身入了内,那里面黑乎乎的,他打亮了火折子,门后通道里方有些亮光。忽然,他喝了一声:“什么人?”
那门又往左移了一些,里面忽然倒出几个人来。
逐虹 第四十五章 相见
有微弱的声音应道:“来者何人?”声音带了几分威严,却是提不起中气。
这声音耳熟,我拔开方才护在我面前的端州兵,定睛一看,倒出来的四五个人却是白向龙、陶望、南聪等人。我大惊,蹲下来察看他们,却见他们身上血迹斑斑,面色暗黑,显见是中了毒。我忙着人将他们扶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要伤到这几位,却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白向龙喘了一口气道:“公主,是欧阳世家,只他们一家带齐了十人,带的人竟然全是西夷兵,开始时我们没有发现,进门后找到一间藏室,入内的人乱了起来,那些人方显端倪。”
我忙问:“那其他人呢?你们又是如何中的毒?”
他吃力地摇头道:“我们都不知是什么时候中的毒,可能是粉未状的漫撒毒,每人中的程度不同,正因为是中了毒,方才不敌。我们这几个门派各自只入了五个人。非儿,他去寻你去了,未曾跟进来,亏得未进来。”
我急道:“那易戈呢?”
陶望在一边答道:“他入内时身边只跟了二三个人,似乎也中了毒,但他们与欧阳家及其他门派的人却是往里去了。我们因为中毒较深,想想还是撤出来,但走到门边,却发现这进门出門都需要钥匙。只能暂时呆在门后。易戈,也是心思深沉的。”
我的心一跳,他也中了毒,那毒一定不是他下的,那他还能支撑多久啊?
我又问:“你们感觉怎样,可以自己出去吗?”
白向龙苦笑摇头:“发现中毒后,经过打斗,毒流经脉,我们虽凭功力将毒逼了一些出来,但清不干净。再加之一日未进食,有些虚脱了。”
我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四颗碧绿的丸子,递给他们:“不知你们中的是何毒,这是我娘制的凝雪丸,可解百毒,你们先压一下也好。不如我让他们扶你们到前面大厅,不那么逼仄烦闷,你们再吐纳一番,可好。只是外面已乱,四国交兵,就先不要出去了。
”
我让齐夷等几人扶他们出去,齐夷脸色却不那么好看,想来他觉得那些人皆是觊觎鬼宫藏宝之人,救他们作甚。
我见此也不勉强,只唤过那一队士兵,让他们出四个人,将白向龙四人扶了出去。
这一会儿功夫,那门早就开到了底,却也未见移拢。我看了一下那插入墙的蓝宝石便明白了,如果钥匙留在其中,这门便不会合拢,拔了,却会自动关上。
我本欲将蓝宝石留在那里,齐夷却道:“不如拔了带入内,万一有不轨之人在我们入内后拔了钥匙,我们便出不来了。”
言之有理,我将蓝宝石拔了出来,那门果然缓缓合拢。
这门后明显是天然溶洞,两边再无任何照明之物,全凭我们手中的火折子。走出一阵子,我闻到血腥气渐浓,脚下也感觉有些粘腻,拿火折子一照,果然前面有细小的血线顺着地势向这边蛇形流来。让齐夷将火折子拿远一些,前面赫然有几人横卧在地。
他们身上有的插着箭,有的插了飞刀,地上也散落着几支箭、几把飞刀,还有算盘珠、飞针什么的。
这通道中竟是设了机关的,我不由住了脚。齐夷道:“机关已发动,未必会再有,否则刚才白庄主与陶庄主他们出来也逃不过。若要保险些,不如从尸身上踩过去。”
我只是从那些尸身中小心地穿过,周边与顶上都没什么动静,估计机关是已发动失效了。但再往前走了一截,我却是迫不得己从尸身上踩过了,那里通道窄小,而尸体却有些多了,那些人身上还软,我过去时提了脚尖,却总感觉仿佛尸堆中会有手伸出攫住我的脚。
走出尸堆才发现,那边上有一个石室,果真是个藏室,里面安放了些大型的玉雕,搬动不易,故而还健在。
再往前却是有了岔路,我却是只冲着血腥气浓郁之处而去。果然,这一路不断地出现尸身,我甚至看到了凤鸣派和留和庄弟子的尸体。虽然一再安慰自己没看到易戈的尸身就是好事,心中却是一分分地慌乱起来。
我往前的脚步有些匆忙,不知不觉中用上了千山飞雪。后面火折子的光芒离我渐渐地远了。
黑暗、血腥,这条通道中似乎只有我一个活人,而长长的通道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再走一段,我手上的火折子光线渐弱,眼看着是要燃尽了。方才一味往前,现在恐惧一点点地袭上心头,我不怕血,不怕打雷,不怕蛇虫鼠蚁,却是怕黑、怕静。
火折子终于喘了最后一口气,无奈地熄灭了。我站在通道中,五识异常敏感,我仿佛是听到了极轻微的脚步声,还有喘息的声音,离我有些近了。我的人有些僵了。
忽想起怀中适才顺来的夜明珠,忙取了出来,有些发颤地将它举起,除了通道边上的几具尸体,并没有任何人。背上有冷汗渐渐沁出,我下意识地喊了几声:“易戈,易戈!”
单薄的声音空洞地在石壁间辗转,听在自己耳中竟有一丝丝的哭音。
忽然,我听到了一阵加重的脚步声,鼻中也闻到了浓郁的血腥气。我不由收了珠子抽出了疾影,暗自戒备着。黑暗中有风声袭向我的左臂,我往后退了一步,急甩疾影,有人闷啍了一声,想是被疾影扫中了,但是那人竟未后退,我的下一鞭尚未抽下,就听一个沙哑的声音急道:“雾宝,是你吗?”
我的疾影再无力举起,一只大手抓住我的右臂将我拉向一个凉凉的怀抱,血腥气中有淡淡的松香味传来,那声音在我头顶激动得有些发颤:“雾宝,真是你?是我呀!”
我的腿似乎支撑不住我的身体了,软软地倚着他。手却伸向他的脸,轻轻一触,粘腻发稠的,是血吧?我一下子挺直了背,却又被他死死地按在怀中,他的另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将它放到自己唇上贴着,又小心地吻着,一边低声唤着:“雾宝,你没事?真好。”
我鼻子一酸,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我再也不管身在何处,伸手搂住他的脖颈呜咽出声:“易戈,你有没有事啊?”
他也不言语,只管俯下身子来,不停地亲吻着我的脸,忽然道:“雾宝,我爱你。”
我的身子猛的一震,抬起头来,只是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这一天他经历了什么,才会方见我便毫不犹豫地说出这句。我伸手摸索着他的脸,捧住了,才小心地踮脚吻了上去,轻轻道:“易戈,我也爱你。”
我听得到他突然加快的心跳,旋即便感觉到他猛地吻住了我的唇,辗转反复。那么用力,用力得身子都有些微颤。
易戈忽然拥紧我往边上一闪,避入通道内一处突出的石壁后。
我方才的来处,亮起了火折子跃动的光线。有脚步声传来,虽轻,但在这空洞的洞穴中依然有着振人的回声。
来的是齐夷和剩下的那几个士兵,易戈牵了我的手走了出去。
齐夷见到易戈,万分激动,惊喜道:“少主,你没事?”
火折子的亮光中,易戈的脸有些疲惫,他说:“折了二个兄弟。我没事。”
我忽然想起白向龙说的他们都中了毒,可是易戈的脸色却不象是中了毒的,只是身上脸上都是血,不知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见我摸他身上,他轻摇头道:“皮肉伤,不碍的,待会我再上金创药便行。”
我的心略安了,疑问这才慢慢浮上来,问他道:“你,你没中毒?进去的这许多人中,只余你一人了么?”
他扶了我的肩道:“我得了解药了。跟进这道门来的三十余人中,跟我走到深处的只有六七人。方才,我听到你叫我,先奔了出来,后面应该还有几人。”
“你得了解药了?那下毒的是欧阳家吧?”
他点了下头道:“是,我拿住了大公子要挟二公子,取了解药。”
“那他们人呢?”
“解药不多,余人中有抢夺拼杀而死的,那欧阳家的两兄弟怕别人追杀,自己入了歧路,情况不知。”
后来我才知道,那歧路并非什么好的去处。
我的手按在他扶我肩的那只手上,道:“那我们走吧。”
他却说:“逐虹尚未见到。”又说:“里面曲曲折折,也不知深几许,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