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李森与索罗斯-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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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她说,“你总是喜欢问那种费时间解释的问题。”
“瞧,玛丽,如果你看一看票面价值,你就会发现在巴林的资产负债表中存在一个五千万英镑的漏洞。”霍斯说。
丽莎和我在一家满是中国捐客的饭店里庆祝中国人的新春佳节。庆祝仪式的最开始是吃中国的传统菜。按照习俗,客人们应将食物抛向空中以迎接新年的到来,但我们桌上的客人却做得过火了,他们不仅将食物抛入空中,然后又用嘴接住,而且衣服上全挂满了这些食物。我们是一些中国朋友的客人,但被特许免除了吃那些十分复杂的中国菜,诸如青蛙囊和牡鹿丸子之类食物,还有一些礼节,而改自己习惯的牛排和薯条,这样我们才没有当众出丑。
就在我们享受这令人惊奇的年夜饭,同时欣赏美妙的装饰和灯光的时候,在ALCO伦敦会议已经开始召开了。ALCO是巴林银行最高级的信誉委员会,它的职责是透过整个业务网路来决定银行的策略和资金的投放水准。会议日程已安排了讨论一月二十六日的那封信。
一九九五年二月二日
“尼克,我是瑞琪儿,”很奇怪,瑞琪儿·杨是财务主管,她从未给我在交易大厅打过电话,“美美在我这儿,她想询问有关七十六亿八千万日元应收票据的情况,她弄不到有关的资料。”
“别着急!”我说,“我已派人正在处理。”其实我们双方都很清楚这种答复等于没有回答。
“尼克,他们想把这件事告诉西蒙。他们定于下个星期完成对帐目的审计工作。”
“我凌晨五点回办公室,”我说,“从现在到五点我正在参加一次聚会。”
我又为自己赢得了好几个小时的时间。
回到办公室后,我将自己与其他捐客互通信件的抽屉翻了几遍,由于曾提到过斯皮尔、李斯与金洛格交易所(SLK)和一次荒唐的场外交易,我找到的材料必须与这些东西沾点边,我知道自己不能忽视这一点。我轻轻地翻动一本活页文件,找出了一封由SLK的理查德·霍根署名的信的原件。SLK是一家小的交易所,专门做期货与期权交易,并且是透过SIMEX做的。我十分幸运地找到一封信的原件,因为我与其他捐客的大多数信件都是透过传真来实现的,这封原件使我弄到了一个真实签名——这种不诚实的做法让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在想些什么了。接着,我开始准备与西蒙。琼斯要进行的面对面的会谈内容。我对场外交易了解不多,但我把赌注下在别人也不了解这种交易这一事实上。我确信西蒙·琼斯不懂场外交易,而且怀疑审计部的那些人是否懂这种交易。
我所要描绘的交易远不同于一般的场外交易——例如在一般的场外交易里是没有期权购买金的。我还想到了一个急需解决的问题,那是我曾经跟美美提到过巴林伦敦总部,假如西蒙·琼斯得知巴林总部参与了此次交易,他一定会给罗恩·贝克尔打电话以询问事情的真相,到那时我就会陷入困境。
我需要掩盖这一点,我必须给西蒙撒一个双重谎言:我必须告诉他自己对审计部提起巴林伦敦总部是在撒谎,其实我做的那笔交易是在SLK与BNP之间进行的。这样西蒙就不会打电话给罗恩·贝克尔了。谎言加谎言,我已经撒了一堆谎言。
只要其中的某一个谎言被戳穿,其他的也就不攻自破了。
我打起精神,拿起电话:
“西蒙我是尼克。我现在想上去和你谈谈有关SLK的事。”
“明天可以吗?我现在正好赶上要去打橡皮球。放一份备忘录在我办公桌上,咱们明天上午七点半再谈。”
我放下电话,感到自己又赢得了十二个小时。也许我应该马上逃跑——赶下一趟的飞机去伦敦,将这一切烦恼统统抛开。但我又怎么说服丽莎和我一起走呢?她可从来没有逃跑的经历。
我坐下来开始写便函,我采用了十种不同的笔迹,到写完的时候我周围扔满了废纸团。这些纸团本应扔在垃圾桶里的,但我毕竟不是迈克尔·乔丹。晚上九点,丽莎来了电话,我告诉她一小时后回家。然后我开始在一页新的空白纸上给西蒙·琼斯写了一份奇特的备忘录,其内容是有关在SLK与BNP之间进行的,导致巴林银行资产负债表上出现五千万美元漏洞的那场虚构的交易。我这样写道:“大量的期权交易是透过SLK与BNP之间的系统进行的。到期成交的期权购买金是透过这一系统来记录的。在这一时期系统未受到冲击。顾客一方到期时成交。掮客一方:没有移动,这是由于持有双方期权的冲击为零——巴林期货新加坡分部没有介入这些交易。付款行为只发生在SLK与BNP之间。
错误出在到期日期的记录上。正确的到期日是十二月三十日,而BNP记录的日期是十二月三日,结果BNP在三月十二日就收到了资金的款值,而资金却是在交易的正式过程收到的。这样错误就没有被改正。因此,对十二月三十日分录的冲销就给我们留下了一张数额达七百七十七万八千日元的应收票据。
由于这种贸易不会产生冲击,故没有进行分派——这是我的过错!后来收到口信:资金将在一九九五年二月二日被偿付,希望在今晚大约十点钟的时候收到书面的确认。”
写到此我停下来想了一会儿。这份备忘录肯定会迷惑住他,甚至连我自己也被它迷惑了。这真是好笑,纯属无稽之谈。
任何一位思路正确的人都不会相信它的,而我因太疲乏而不在乎了。我接下去写道:“很明显,我出了许多的差错,对此我要负全责。但我建议对此事我们应与审计员一块解决,他出示一九九五年二月二日的资金数额发票,以及我们今天晚上将要收到的资产负债平衡的确认书。这样做后希望伦敦总部能够满意。
咱们七点半见。尼克。”
我想西蒙绝看不懂这份备忘录的前半部份,但也不会要我解释。因为他总是自许为这儿头脑反应最快的人。透过承诺钱明天将会到来,我交给了他一很保险索——因为他只想确保钱还在,审计部才会善罢干休。我将这份备忘录放在一堆文件的顶层,就像安放了一颗随时要爆炸的炸弹。
第二天早上我乘电梯上到他的办公室,我不知道要期待什么结果。由于嘴里感到一阵发酸,我上厨房里喝了一杯水。
之后我拐过角落来到西蒙的办公室。令我吃惊的是,他看上去非常的平静,正在阅读自己的邮件。
“橡皮球打得怎么样?”我漫不经心问。
“输给詹姆士了。球只打了一半我那倒霉的膝盖就开始发作了。”
西蒙对每件事都会有解释。他绝不会承认自己是在公平的条件下输给别人的。假如他赢了的话,他会告诉遇到的每一个人。
“现在,尼克,这是怎么回事?”西蒙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手势挥动手中的邮件,之后又把我的那份备忘录浏览了一遍。
天哪!那可是一份连三十秒钟的检验都经不住的备忘录啊!
“西蒙,对不起,”我举起手,模拟投降的姿势,“我没有正确地检查输入电脑中的分录。”
我寻思道:与其说想了解这个问题的确切解释,还不如说他更担心伦敦总部会如何看待这个问题,更何况他平时就不愿让总部找自己的岔。此时他又将便函看了一遍,趁他未发话之前,我迅速地将他草草记下的笔记看了一下。从头到尾我读到这样一些问题:“信誉风险——谁核查的?”、“有无文件的证实?”、“巴林期货新加坡分部(BFs)是否赚到了利润?”在笔记的未了,他写道:“BFS借出一亿一千五百万SGD达两个月!”
这的确是一份可笑的备忘录,西蒙看懂了它!我感到他要就地处决我,而我只有紧张地等待他的处决,西蒙抬起头来,我迫使自己迎接他的目光,同时显出一副道歉和讨好的样子。
“有没有核查信誉风险?谁核查的?”
“没有,”我歉意地说,“我只是想直接做好这笔交易。”
“你这个冒失鬼!有关的书面文件呢?审计员们想要得到一些文件。”
“文件?我有!”我点头说道。
“没有涉及到BFS的利润吧?”
“没有,”我答道,“所以对损益帐户没有影响。”
“那么这七十六亿八千万日元的利息到哪儿去了?我们借给别人达两个月,这可是一大笔利润啊!”
“SLK会付利润的,是他们得到了这笔钱。”
西蒙·琼斯自许为审计员之王。他以前总吹嘘没有什么能够瞒得过他——哪怕是离他很远的事情。他顿了顿,然后将那份备忘录推到他办公室的一角。
“好了,尼克,你能协助审计部一道处理这个问题吗?”
“可以。但我这儿还有个问题,”我故作坦白地说,“我曾告诉过审计部,与SLK交易的不是BNP而是巴林伦敦总部。这样做是为了防止他们问有关信誉风险的各种问题。因此,假如交易的一方是巴林伦敦总部而不是BNP,我们该怎么办?”
“就这样将错就错吧,”西蒙强调说,“这意味着他们在不会询问信誉风险的情况下就会给我们审计结果。我们只需告诉他们信誉风险是伦敦总部的责任。以后会给他们开会作答复的,这事由我来处理好了。”
我终于自由地步出了办公室。我紧张得连气也不敢出一口,直到进了电梯,下到一半路程到十四楼时,才敢大嘘一口气。回到我的办公室时还不到上午八点,时间尚早,市场还未开始进行交易。我在书桌里找到了先前准备好的便函,然后抢在审计部给我来电话之前消失在交易大厅之中。
十点美美来了电话,她刚与西蒙·琼斯谈过话,显然被他为难过:“我需要有关的文件,”她说,“我需要看到三份文件:第一份是关于SLK将归还七十六亿八千万日元的书面承诺;第二份是表明你们明天已收到七十六亿八千万日元银行资产负债表;第三份是伦敦总部的某位负责人,最好是罗恩·贝克尔的便函,该便函能证明他完全知道而且核查过这次交易及其信誉风险。”
我又回去见西蒙·琼斯。
“审计部又在给我施加压力了。”我靠在他办公室的门框上说。
“怎么回事?”
“他们今天就想要有关七十七亿八千万日元的文件,但提供这些文件需要一定的时间。我知道他们想在下周结束审计工作。”
“哼!”西蒙说,“他们明天就想结束,如果他们想要文件,给他们文件好了,别让他们再来纠缠,”“但罗恩·贝克尔的便函,银行清单……”“给他们造好这些文件,让他们早早结束审计,然后统统回家。”
我返回办公室,首先找出那份有理查德·霍根签名的活页文件,然后找出一份有罗恩·贝克尔签名的文件。接着又起草了两分便函,一封来自罗恩·贝克尔,另一封来自理查德·霍根。我必须赶紧做完这些事。
“作为金融成果部的主任,我确认我知道并且同意与SLK进行日经期权的场外交易。”
我又伪造了一封SLK的总裁理查德·霍根写来的一封便函,该便函确认七十七亿八千万日元的差额,并且保证这笔差额将在一九九五年二月二日归还。
我将这些便函交给丽莎,让她替我打出来。
“替我将它们打在普通纸上就行了。”我这样吩咐她道。
由于我们有一些巴林伦敦总部的信,因此很容易就仿制了罗恩的便函。之后我拿出打好的信件,剪掉理查德·霍根那封信的原件上端所印文字和签名,然后将它们粘贴到普通信纸上。下一步要进行影印,这是一项比我原先想像的要难得多的工作。为了使信看上去自然,我在影印机旁一工作就是一个多小时,不久在我周围装不合格品的那个垃圾桶就满了。终于两封签名位置正确,没有任何伪造痕迹的便函诞生了。我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旁,全然不顾那些不知道我在影印什么的女职员的目光,这是因为她们知道我以前从未使用那台影印机。我的办公桌上布满了胶水、剪刀和剪下来的小纸条,看上去就像是小孩刚玩耍过似的。我把所有这些东西放入抽屉,然后用锁锁好,现在我唯一缺少的就是七十六亿八千万日元。
我离开巴林前往自家公寓。在小汽车里我给丽莎打电话。
“你能替我查一查我们花旗银行的客户帐户余额吗?”
我握着电话等着她的查询结果。
“三十四亿五千万日元。”
“交易所的帐户馀额呢?”
“十四亿五千万日元。”
“现在,你好好地听我说。我想要你将七十七亿八千万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