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不淑-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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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理他,当他疯了就好。”欧青谨轻轻地道。赵明韬是一直放不下夏瑞熙吧?可是夏瑞熙呢,因为不爱,所以对方越是纠缠越是厌烦。
夏瑞熙抬起头看向他:“青谨,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从前的事?”
“别动。”欧青谨熟练地将她的头发拢起,绾了一个髻,用金簪固定好:“问你做什么?你从前爱骑马,又调皮。他又不安好心,认识你很正常。再说,你不是摔跤后全都忘了吗?”
“也是啊。”夏瑞熙最喜欢的就是欧青谨这种态度,多宽容啊!都没有穷追猛打那些有的没的破事。他要真问她,她也是没有答案给他的。
欧青谨垂着眼,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只要你别哪天突然想起从前的事来,嫌我不好就行了。”
她想起从前的事来,嫌他不好?夏瑞熙歪了头瞅着他,他表面波澜不惊,宽怀大度,心里其实并不好受,很是忧虑吧?也是,有人总惦记着自己的妻子,哪个男人会好受?他表现得已经很不错了。
夏瑞熙微笑着搂住他的头,语调坚决:“不会,永远都不会。除非你让我失望了,否则,我就是想起一万年前的事来,也不会嫌你不好。”
欧青谨紧紧搂住她的腰,把头埋在她胸前一拱一拱的,贪婪地享受着她的芬芳和柔美,含糊不清地问:“怎样才是让你失望了?”
夏瑞熙固定住他不安分的头:“你知道的啊,何必再来问我?如果你要变了心,我就失望了。”
欧青谨终于有了几分笑意:“你不会,我也不会。”
夏瑞熙霸道地说:“就算我会,也不许你会。”
良儿在外间轻轻敲门:“四爷,夫人,不然奴婢把饭菜送进来,就在房里用了吧?”
欧青谨清了清嗓子,拿眼觑着夏瑞熙:“夫人说了算,是哪里就是哪里。”
“就在屋里吃吧。”夏瑞熙嘻嘻地笑着,自去开了门,一夜无语。
第二日因欧青谨不需要去衙门,二人难得的偷了个闲,赖在床上说闲话,直到良儿来催,说是达儿要寻娘,二人才起了身。
良儿摆午饭时,有人来寻欧青谨,说了一个最新消息。
说是容氏一大早就杀了两个贴身侍女,又去了夏瑞蓓的院子闹事,和赵明韬派在那里守护的人打起来了。
容氏带去的人手太少,打不过,只得离去,才走了没几步,就一头栽倒在地上。她身边的人吓得大哭,蓝黛跑去跪在夏瑞蓓的门前求助。
夏瑞熙命人将容氏抬进去,又去请赵明韬,请大夫。赵明韬根本没有回去,只派了马车,把容氏送回成王府。
将近中午,赵明韬才去了王府,拿了容氏身边的蓝黛等几人的晦气,说是她们撺掇王妃拈酸吃醋,闹事耍泼,大大失了王府的体统。打板子的打板子,撵的撵,竟然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容氏活生生又被气晕了过去。
欧青谨才扒了两口饭,将军府便来人请他过去。欧青谨这一去,又是掌灯时分才回来。
又过了些天,是夏老夫人出殡的日子,夏瑞熙不得不再次出门,临出门时,索性把达儿交给玉姑看着。
这一次,夏瑞熙提高了警惕,揪紧了神经,却没有看见赵明韬出现,也没看见夏瑞蓓,直到送葬的队伍要开拔了,才看见夏瑞蓓的马车缓缓驶来,芳儿过来请夏瑞熙过去:“我们夫人说,她就是一个人,请四夫人过去和她做做伴,说说话。”
夏瑞熙抬眼看向欧青谨,欧青谨点头:“他今天出城去了,不在这里,你去吧。”
夏瑞蓓半躺半靠在车厢里,看见夏瑞熙过来,撑起身子对她微笑:“我还以为你不敢过来了呢。”
“怎么会?”夏瑞熙把手覆在她的小腹上:“怎么样?腿脚没有水肿吧?为何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看?”
夏瑞蓓苦笑道:“能好看得起来吗?”
夏瑞熙沉默片刻:“他喜欢这个孩子吧?”
“好像是很喜欢的,好鱼好肉的供着,三天两天都在请脉,务必就是要保证他这个崽子安稳落地。”夏瑞蓓有些心不在焉,“那日达儿没有哭太久吧?”
“没有。以后我又抱他来陪你玩。”
“不知是哪一天呢?”夏瑞蓓自嘲地笑了笑,疲倦地闭了闭眼:“你回去吧。真对不住,请你过来,却说不上几句话,我就是,想看看你。”
夏瑞熙见她心情似乎极差,原本想安慰她几句,但见她疲倦不堪的样子,也只得告辞离去。
行不多远,就听见身后马儿发出一声嘶吼,有人惊呼起来:“马惊了!快!拉住马,稳住马车!”
芳儿带着哭腔绝望地大声喊:“夫人!夫人!”
夏瑞熙从头凉到脚,缓缓回过头去。
第78章 浑水
刘力子很火大,对着欧青谨不停地骂容氏:“这个婆娘,真是又蠢又疯,这种时候做这样的事,她就算是要做,也得等风头过去,孩子生下来再说。如果是个女孩子,不必浪费精神,若是男孩子,还不会生个病怎么的?真是气死我了。”
欧青谨没有答话,副将周定安低低地咳嗽了一声。
刘力子恍然明白过来,那夏氏到底是欧青谨的妻妹呢,不由尴尬一笑,拍着欧青谨的肩膀:“我是气糊涂了,忘了那是你的妻妹。你别介意。”
欧青谨正色说:“万一这事不是容妃做的呢?”
刘力子眼睛一亮,小心地问:“你是说,这件事,不一定是容王妃做的?是啊,完全有可能是他自己设计,又推到容妃身上去的啊?”他越想越觉得就是赵明韬自己导演的一场戏,目的就是要搅浑水,找借口。
欧青谨但笑不语,这件事情的始末,他心里明白的很。却只打算说一半,掩一半,让刘力子自己去猜,毕竟自己推测出来的所谓“真相”,远比别人直接告诉你“真相”说服力更强。
其实后期赵明韬为了防止容氏报复,对夏瑞蓓的安全措施做得不错。毕竟容氏虽然没了娘子军撑腰,她还是有一定实力的,那个文氏茶庄,并不单纯的只是一个茶庄。它还有一个功能,就是兼做容六公子的情报中转站,这与刘力子那股势力完全不同。
他们希望容氏与赵明韬和平共处,不赞成容氏在西京城里横冲直闯,惹是生非,因而不会答应容氏一般的无理要求。但到了关键时刻,比如容氏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比如有人直接威胁到了容氏的地位,赶在她之前生了儿子,这种问题,他们却是可以想法子婉转地解决一二。
假如夏瑞蓓一直躲在她的府邸里不出来,容氏想通过下药,或是打上门去的方式来报复,难度有点大,总不能赤裸裸的和赵明韬直接叫板下手吧?那样出了事,容家也不好把面子圆过去。
同样的道理,夏瑞蓓要自己动手之后再栽赃,难度也很大,很有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也是她一直迟迟没有用自己备着的花的原因。
所以夏瑞蓓选择了这个机会,在容氏和赵明韬刚刚发生过激烈冲突,容氏又打上门去未遂的情况下,她来给夏老夫人送葬。
第一,送葬的理由很充分,毕竟是自己的亲祖母,不服丧是受身份地位限制,但连葬都不送就说不过去了。夏瑞蓓出现在这样的场合,是在情理之中。
第二,送葬队伍庞大,人多事杂,看热闹的人也很多,各种各样的情况都可能发生,假如容氏不动手,她就自己动手,就算赵明韬查起来,也查不到什么。
而越是查不到蛛丝马迹,所有的矛头越是会指向容氏和她身后的容氏家族。是谁做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这场斗争中,没有谁无辜,有的只是输家和赢家的区别。
欧青谨知道真相,却不代表他要全都告诉刘力子,他要做的,还是要先把夏瑞蓓择出来,再最大限度的利用这件事做文章,加大赵明韬和容氏的不合——
新帝也许会多容忍这个侄子几日,容大帅却不能容忍这样的侮辱和不敬。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下面人给的小鞋,更难穿。
欧青谨静静的看着皱眉沉思的刘力子,等了片刻,对他施了一礼:“内子还在岳家,天色已晚,我要去接她回家。”
刘力子嘿嘿直笑:“去吧。按理这几日你家里事多,该让你休息几日,但事情实在是多,又复杂,所以,你看?”
欧表谨轻轻一笑:“明日我一早就过来。”
“还是你爽性,从来不推三阻四的。”刘力子拍着他的肩头,带了几分亲昵:“我上次给你的建议如何?过几日徐将军要从这里经过,他是奉旨去皇上身边伺候。他上次就盛情邀请你去他那里做事,他可比我厉害多了,你想不想跟他去皇上身边伺候,立更大的功劳?若是想封妻荫子,这可是最好的机会。”
欧青谨垂下眼帘:“谢将军厚爱,故土难离,我所求不多,跟着将军就好。”
刘力子皱眉道:“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贫贱不能夺其志。况你有大才,又出于世家大族,实在不该跟着我这个粗人误了一生。你上次立了那样大的功劳,却也只是得了个从五品。若是跟着老徐,你怎么也能得个正五品。”
欧青谨抬起眼皮,直视刘力子的眼睛:“一下子升了两级,青谨知足了。若是没有将军,青谨恐怕至今仍旧是衣食无着,汲汲营生,父母妻儿受尽委屈的一个白衣而已,又何来今日的安乐?”
刘力子道:“你可想清楚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他叹了口气:“将军就是天下平定了,我出身太低,读书又少,只怕也争不过那群高门大户出来的狠人。”
欧青谨随手拿起面前的茶杯,道:“不管是阿恪的事,还是我家里的事,我从不曾谢过将军。今日便可当着将军发誓,欧表谨若是有半分趋炎附势,见异思迁,为功名富贵而忘根本的想法,当如此杯!”
清脆的响声过后,茶杯落在青砝地上摔得粉碎。
刘力子定定地看了欧青谨一会,哈哈大笑起来:“好,好,我没看错你,从此后,有我刘力子一口饭吃,就有你的。这样,你厚道,做哥哥的也不能不为你考虑。让你那个外甥尚世卿,跟着老徐去!现在仗还没有以前那么难打,那小子是个厉害的,要不了多久就能出头!”欧青谨抱拳深施一礼:“我替世卿谢过将军厚爱。”
“自己人,这么客气干什么?说实在,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多礼。”刘力子没让欧青谨的礼行下去,一把托着他的肘部,转过头对着周定安笑:“安定,以后咱们又多了一个兄弟。”
欧青谨总算是松了口气,刘力子从最初的需要他协助稳定西京城,到生了和他结交的想法,再到今天信任了他,说起来,时间不算长,不过就是五个月的时间而已,但其中,他费的心力和艰辛,却是外人想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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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家老宅里,夏瑞蓓脸色寡白,昏迷不醒地躺在她出阁前睡的床上,孩子没了,但她的命总算是在夏老爷的手里活了下来。
夏老爷和夏夫人知道她性命无虞,便出去忙了,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夏瑞熙守在夏瑞蓓的床边,不停地给她擦去不断冒出的虚汗。
夏瑞蓓身边去送消息的人已经去了很久,赵明韬还没有来。
夏瑞熙很是担心,她听夏瑞蓓说赵明韬很重视这个孩子,没了孩子做护身符,赵明韬还会让夏瑞蓓继续过好日子吗?他会不会怨恨迁怒夏瑞蓓?
王氏在外面喊夏瑞熙:“熙熙,你出来,我有话同你讲。”
夏瑞熙有些不耐:“大伯母有话就进来说,别吵着蓓蓓。”
王氏想跨进屋来,又觉得晦气,终是在门口停住脚:“那个,快点把她送回去吧?总在这里呆着,多晦气啊!”
“把她送回去?”这不是要夏瑞蓓的命吗?夏瑞熙脸都气红了。“大伯母,您操心操得太多了。该送她回去的时候,我爹娘自然会送,这是在我娘家,我爹娘兄弟都没嫌晦气,不劳您操心。”
王氏挥着帕子气哼哼地说:“我怎么能不操心?感情不是你家啊?你们娘俩都蛮会算的,到时候甩手就走了,去住新房子,倒把这样的霉运留给我们。还说都不能说,这是什么道理?”王氏很不满意。因为夏瑞蓓居然在娘家小产了,这真是气死她了。按她的想法,即便是夏瑞蓓来不及回去,也该寻个偏僻的角落解决,怎么能回娘家来呢?这可是会招娘家子女不顺,家道败落的呀!
虽然说这房子现在还是二房住着的,可原来分家的时候就说过,老夫人一去,二房就要搬出去住的。所以这房子说起来,还是她家的,好好的房子,给夏瑞蓓这样一污,是住不得人了。如果不是害怕赵明韬,她死活都不会让人进来。
可是赵明韬现在也还没来……夏瑞蓓该不是失了欢心了吧?如果是这样,可得早点把她赶走,还得问二房要些钱来请人来做法除除秽气才是。
王氏说的也算是实话,夏瑞熙知道古人非常忌讳这个,夏老爷夫妇不见得就不忌讳,但到底,那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她再有许多不是,生死倏关的时候,始终顾不上那许多,舍不得她受罪。当然,也不排除夏夫人的恶作剧,临走前趁机报复王氏的意思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