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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382-回春录-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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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兼治痘 毒重,夹带紫 危证,暨痘 之后余毒内炽,口糜咽腐,目赤神烦诸证。(上本叶氏,参治验。) 
陈蕴泉,陡患昏谵,夤夜乞诊于孟英,脉甚滑数,苔色腻黄,乃平素多痰,兼吸暑热。与清解药一剂, 
化而为疟,脉亦较平。或谓其体弱不宜凉药,须用人参,渠家惶惑,孟英坚持以为不可。盖暑脉颇类乎虚, 
而痰阻于肺,呼吸不调,又与气虚短促者相似。平昔先虚,有病必先去病。况热能伤气,清暑热即所以顾 
元气也。何新之亦赞是议,遂连投白虎加减而愈。 
次年春,因丧外家悲悼,复感温邪,失于整肃,病日以甚,迨孟英自豫章归诊,已不可救药矣。 
李德昌之母,仲夏患感,医诊为湿,辄与燥剂,大便反泻,遂疑高年气陷,改用补土,驯至气逆神昏, 
汗多舌缩,已办后事,始乞诊于孟英,脉洪数无伦,右尺更甚。与大剂∶犀角 石膏 黄芩 黄连 黄柏 
知母 花粉 栀子 石斛 竹叶 莲心 元参 生地之药,另以冷雪水调 
紫雪丹。一昼夜,舌即出齿,而喉舌赤腐,咽水甚痛。乃去三黄(黄连、黄柏、黄芩),加银花、射干、豆 
根,并吹以锡类散,三日后,脉证渐和,稀糜渐受。改授甘凉缓剂,旬日后,得解坚黑矢而愈。 
胡纫秋,于酷热时偶有不适,医用柴、葛、香薷药散之,反恶寒胸痞。更医用枳、朴、槟榔以泻之, 
势日剧。延孟英视之∶自汗不收,肢背极冷,奄奄一息,脉微无神。曰∶禀赋素亏,阳气欲脱,此必误认表证 
使然。予∶救逆汤加(人)参、(黄) 服之渐安,继以补气生津,调理匝月而痊。 
壬寅夏,(某)感受暑湿,误投温散,以致谵语神昏,势濒于危。而肛前囊后之间,溃出腥脓,疮口深 
大。疡科以为悬痈也。敷治罔效。孟英诊曰∶悬痈乃损怯症,成之以渐,今病来迅速,腥秽异常,是身中久 
蕴浓味湿热之毒,挟外受之暑邪,无所宣泄,下注而为此症,切勿敷药,以遏其外走之势。但舌强而紫赤,脉 
细而滑数,客邪炽盛,伏热蕴隆,阴分甚亏,深虞津涸。先予清营之剂,三投而神气渐清,次以凉润阳明,便 
畅而热蠲脓净,改用甘柔滋养,月余溃处肌平。善后参入参、 ,竟得康强如昔。 
金晓耕,发热两旬,医予表散,竟无汗泄。嗣投温补,而大解泄泻,小水不行,口干肌削,势濒于危。 
胡纫秋荐孟英诊之。右寸独见沉数。曰∶暑热锢于肺经耳。予∶白虎(汤)、苇茎(汤)、天水(散)加( 
茯)苓、桔(梗)、杏(仁)、贝(母)为方,服后,头面 疹遍发,密无针缝,明如水晶光,人皆 
危之。孟英曰∶此肺邪得泄也。果肌润热退,泻止知饥。又服甘凉濡润二十余剂, 疹始愈。亦仅见之证也。 

一、内科
湿温
属性:癸卯春,邵秋子令堂,年近六旬,患寒热如疟者久矣。诸医杂治罔效。孟英视之,曰∶此湿邪久蕴,已从 
热化,误投提补,动其肝阳,痰饮因而上逆。与通降之法,寒热即减。而包某谓疟久阴虚,理宜滋养,病家闻之 
近是,遂进首乌、鳖甲等药,渐至脉伏胸痞,呃忒自汗,渴饮不食,颧赤便泄。包某束手,疏生脉散以塞责。 
举家彷徨,再求孟英诊之,曰∶此滋腻阻滞气机,清阳不司旋运,痰饮闭滞隧络,非脱象也。补药不可再进。 
以∶栝蒌薤白(半夏汤)合小陷胸(汤)加竹茹、旋复、贝母、杏仁、紫菀、枇杷叶投之,呃止脉出,大有转 
机。而郑某谓病固属痰,须温热以宣通,勿寒凉而凝遏,病家又惑焉。姜、桂频投,既而唇肿咽痛,不能进 
饮,舌干短硬,难出语言,复请孟英救疗。予犀角地黄汤加元参、知母、银花、竺黄、花粉、胆星、石菖蒲、 
竹沥之类,此第三次生机也。奈狂澜莫障, 
邪说横行,辄以凉药不宜擅服,久病必定元虚。甘言悦耳,遂至升散温补,各逞所能。符咒乩方,罔不遍试。 
延至仲夏, 腐龈糜,唇高数寸,竟成燎原莫救。仍恳孟英设法,乃坚辞不能措手。付局医黄某敷治肿烂, 
日甚而终。 
季秋,顾听泉邀孟英视康康候副转之恙。切其脉∶滑数,而右歇左促。且肝部(左关)间有雀啄,气口( 
右寸)又兼解索。望其面,宛如熏黄,头汗自出,呼吸粗促,似不紧续,坐卧无须臾之宁,便溺涩滞,浑赤极 
臭,心下坚硬拒按,形若覆碗。观其舌色,边紫苔黄,殊不甚干燥。问其所苦,曰∶口渴甜腻、不欲饮食。 
苟一合眼,即气升欲喘,烦躁不能自持、胸中懊 、莫可言状。孟英曰∶此由湿热误补,漫无出路,充斥三焦, 
气机为其阻塞而不流行。蔓延日久,津液为之凝滞而成痰饮。不啻人禽杂处,苗莠同畴,邪正混为一家。医见 
肢冷自汗,不知病由壅闭而然,欲以培正。而邪气方张,得补反为树帜,岂非资寇兵而 盗粮哉?非其类者, 
锄而去之,乃为吃紧之治。听泉曰∶良是也。夏间起病,闻自心悸少寐,杨某以为虚而补之,时尚出差办事。 
暑湿外侵,受而不觉。迨闱差未竣,其病斯发,而诸医之药,总不外乎温补一途,以致愈补愈剧。今 
拟温胆法,待君可否?孟英曰∶脉证多怪,皆属于痰,今胸痞如斯,略无痰吐,盖由痰能阻气,气不能运痰耳。宜 
于温胆(汤)中,加薤白、蒌仁通其胸中之阳;又合以小陷胸(汤),此为治饮痞之圣法。参以栀、豉泄其久 
郁之热以除懊 ;佐以兰草,涤其陈腐之气而醒脾胃。听泉深然之。连投二剂,各恙皆减,脉亦略和。而病者 
以为既系实证,何妨一泻而去之,连服大黄丸二次,承气汤半帖。孟英急止之,曰∶畏虚进补固非,欲速妄攻 
亦谬。盖湿蒸为热,灼液成痰,病非一朝一夕而成,治以上下分消为是,不比热邪传腑,可一泻而愈也。越 
日,下部果渐肿。孟英曰∶攻痞太速之戒,古人不我欺也。与听泉商,以前法加黄芩,合泻心(汤)意,再配 
雪羹投之,痰果渐吐,痞亦日消。而自腹至足,以及茎囊肿势日加。孟英谓∶势已如此,难以遽消,但从三消 
设法,则自上而下,病必无虞。与听泉商,用河间桂芩甘露饮意。而姚平泉孝廉,力主崇土胜湿之法,深以寒 
凉为不可用。众议仍投前日之药。孟英曰∶前药原可服也,嫌力不足耳。次日痰中带血甚多。孟英曰∶湿热熏 
蒸不已,自气及营矣。与听泉及王子能参军商,以∶知(母) (黄)柏 犀角 鳖甲 白芍 苡仁 贝母 石 
斛茅根 麦冬 滑石 栀子 藕汁 童便,投之而止。越数日又吐,且肢冷自汗、心馁畏脱。姚平泉谓 
“气不摄血”,当举归脾汤以统之。举家皇皇,连请诊脉者三次。孟英曰∶脉来屡变,陈芝江所以不能指实其 
病,而杨、阮诸人皆疑为大虚之候也。然望、闻、问、切,不可独凭于指下。今溲如赭石汤,浑赤有脚,其为 
湿热之病,昭昭若揭。初伤于气分,则津液受灼以为痰。渐及于营,则 
阴血不安而妄溢。邪气内盛,岂非病实?而真实类虚,吾不受病之欺也。坚守前议,镇静不摇,服二剂果止。 
孟英曰∶血之复吐也,由于气分之邪以扰及之。欲清气道之邪,必先去其邪所根据附之痰。盖津液既为邪热灼烁 
以成痰,而痰反即为邪热之山险也。不妨峻攻其实,而缓行其势。初进滚痰丸三钱,得下泄气一次,副转云∶ 
四十日来,未有之通畅也。连投数日,始解胶痰黑矢多遍,而小溲亦渐清长。苔色亦退,寝食遂安,惟下部之 
肿犹尔也。马香崖、陆虚舟皆主实脾行水之法。孟英曰∶谛参脉证,并不在脾,况善饥便燥,口渴溺多,吾方 
虑转“消证”,亟投甘润之不遑。恶可渗利伤阴,补土劫液耶?且脾 
虚下陷之肿,与湿盛而肿之肿,其膝之上下,内外情势,必然相贯。今膝之上下,内外凹凸迥判,毫不毗连。 
盖由湿热所酿之痰饮,既误补而痞塞中焦,复妄攻以流窜隧络,所谓不能一荡而蠲,势必旁趋四射。 
吾当以法取之。会又咳痰带血,而精神食欲如常。孟英曰∶无恐也,此乃前次嚼三七太多,兜涩留瘀,最不宜 
用,吐而去之极妙。但须金水同治,冀咳止而血络不震动为要耳。与甘露饮加藕汁、童溺服之,四剂而止。咳 
嗽亦宁。于是专治其下部之肿,以固本(丸)加知(母)、(黄)柏、贝母、花粉。旋复、橘络、丝瓜络、羚 
羊角、楝实、葱须、豆卷、薏苡、竹沥,出入为剂,二、三帖间,其高突肿硬之处,即觉甚痒,搔之水出如 
汗,而作葱气。六、七日后,两脚反觉干瘦燥痛,茎囊亦随之而消矣。孟英曰∶此用润药 
消肿,尚且干痛咽燥,设从他议而投燥脾利水之法,更当何如哉?盖寒湿则伤阳,热湿则伤阴,血液皆阴也。 
善后之法,还宜滋养血液,稍佐竹沥以搜络中未尽之痰,使愈后不为他日之患,更属法中之法。服之饮食中 
节,便溺有权,幸无消渴之虞,而竟愈焉。 
顾宗武,偶患微寒发热,医进温散法,热虽退而不饥不大便。复用平胃散数帖,腹渐胀而偏于右。尚疑其 
中气之虚寒也,遂与温运燥补诸药,胀乃日增,杳不进谷。或谓∶恐属痈疡,因招外科连某诊之,作胁疽治, 
病如故。严某谓“胁疽”部位不对,肠痈证据不符,作内疝治,仿子和活人之法,及当归龙荟丸”相间投,亦 
无效。乃延孟英视之,脉极弦细而促,舌绛小渴,小溲赤少,饮而不食者月余矣。证实脉虚,坚持不治。其家 
问曰∶此证究是何病?乞为指示。孟英曰∶据述病患素慎起居而薄滋味,显非停滞与痈疽之患,良由暑湿内 
蕴,势欲外泄,是以初起有微寒发热之候,误与风寒药,热虽暂退于表,邪仍伏处乎中,不饥不便,肺胃失其 
下行,再加辛燥温补,气机更形窒滞,邪伏永无出路,津液潜消, 
胀日甚,以 
气血流行之脏腑。为暑湿割踞之窠巢,补之不可,攻之不能,病虽不在膏肓,卢扁 
望而惊走,逾旬径殁。 
顾竹如孝廉令嫒,患感十余日,耳聋不语,昏不识人,客未入室,而彼反先知,医以为祟。凡犀角、地黄、 
牛黄清心(丸)、复脉等汤,遍服无效,已摒挡后事矣。所亲濮根崖嘱延诊于孟英,脉至滑数,舌不能伸,苔 
色黄腻,遗溺便闭,目不交睫者已四昼夜。胸腹按之不柔,予白虎汤去(粳)米、甘草,加石菖蒲、元参、犀 
角、鳖甲、花粉、杏仁、竹叶、竺黄、竹沥,投一剂即谵语滔滔。渠父母疑药不对病。孟英曰∶不语者欲其能 
语,是转机也。再投之,大渴而喜极热之饮。渠父母又疑凉药非宜。孟英姑应之曰∶再服一剂,更方可也。三 
投之,痰果渐吐,四剂后,舌伸便下,神识渐清。乃去菖蒲、石膏、犀角、鳖甲,加生地、石斛、麦冬、贝 
母,数帖。热尽退,而痰味甚咸。又去杏(仁)、贝(母)、竺黄,加西洋参、牡蛎。龟板、苁蓉,服之痊愈。 
逾年失怙,继遭祝融(火灾),郁损情怀,误投温补。至戊申年殒。 
邵鱼竹给谏患感,杨某作疟治不应,始迓孟英诊之,脉软汗多,热不甚壮,苔色浓腻,呕恶烦躁,痰多 
腿酸,显是湿温。因谓其令郎子 曰∶湿温者,湿蕴久而从时令之感以化热也。不可从表治,更勿畏虚率补。 
与宣解一剂,各恙颇减。奈众楚交咻,谓病由心力劳瘁而来,况汗多防脱,岂可罔顾本原?群医附和,遂服 
参、归、熟地之药,病日以剧。最后,吴古年诊之云∶此湿温也,何妄投补剂? 
然已末从挽救,交十四日而殒,始悔不从王议。 
翁嘉顺之妇弟吴某,劳伤之后,发热身黄,自以为脱力也。孟英诊脉,软数。是湿温重症,故初起即黄。 
亟与清解,大便渐溏,小便甚赤。湿热已得下行,其热即减。因家住毛家埠,吝惜舆金,遽尔辍药,七八日 
后,复热,谵语。耳聋,抽痉,遗溺。再恳孟英视之,湿热之邪扰营矣。投∶元参 犀角 菖蒲 连翘 竹茹 竹 
叶银花 石膏,以泄卫清营之法,佐牛黄丸、紫雪丹而瘳。臀皮已塌,亟令贴羊皮金,不致成疮而愈。 
吴宪章,年逾花甲,患感,医知其为湿温也,投药不应,而仍能起榻理事。石北涯拉孟英视之,冀其勿至 
加剧。及诊脉,左寸数疾,余皆软大,谷食略减,便溏溲少,苔色腻黄,舌尖独黑。孟英不肯与方,人咸诧 
之。因曰∶证原不重,吾以脉象舌色察之,是平昔曲运心机,离火内亢,坎水不制,势必自焚,况兼湿温之感 
乎?果数日而殒。 
黄纯光,年七十八岁,患湿温,至旬余,脉形歇代,呃忒连朝,诸医望而畏之。孟英诊曰∶脉虽歇而弦 
搏有根,是得乎天者浓,虽属高年,犹为实象,参以病深声哕,原非小故,而二便窒涩,苔腻而灰,似属腑气 
未宣,痰、湿、热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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