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有女-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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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蘅瞧了,十二三岁的年纪,虽然一脸稚气,却很是规矩,便道:“替我多谢夫人美意,等我收拾好了,便去向夫人请安道谢。”
彭妈妈见王蘅和气,也是笑眯眯的,她也忙着呢,就赶着回去了,留下王蘅问两个丫头:“叫什么名字?原来是做什么的?”其中较瘦小的丫头率先道:“奴婢叫小燕,以前在茶水房当差。”
另一个道:“奴婢莺儿,以前在夫人院子里侍弄花草。”
王蘅道:“瞧着倒是机灵懂事,只是我不喜欢你们的名字,以后跟了我,便是我的人了,再不许提以前的主子怎么样怎么样,以后凡事都要按着我的规矩来才成,以后小燕改名叫珍珠,莺儿就叫碧玉吧。”
珍珠和碧玉应了,又给王蘅磕了头,交给什锦带下去教规矩去了。
到了傍晚,王蘅带着什锦去给彭氏请安,王澜在前院招呼谢家父子,因此内院只有彭氏并王蘅两个吃饭,罗姨娘没来请安,彭氏也没追究,倒是兴致很高,吩咐厨房做了一些京城的名菜,让王蘅试一试北方菜的口味。
王蘅是地地道道的江南人,虽然更喜欢吃口味偏淡的江南菜,可对于北方一些口味较重的菜,倒也不讨厌,彭氏笑道:“以后在自己家,凡事都不要客气,有什么就说,若是有什么不习惯的,咱们就尽可能的按着南边的规矩来,若是出门做客,只怕就只能将就了。”
又说了明日要去谢家拜访的事,道:“谢老夫人上了年纪,喜欢女孩子打扮的鲜艳些,但是如今他们家正在守孝,咱们敬着先人,就打扮的素净些,带上常妈妈,再带一个丫头,也就够了,谢家还有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小姐,你们应该有话说。”
王蘅一一应了,回去后便把明日做客的衣裳准备了,湖水绿的褙子,象牙白的裙子,本就是春天,衣裳也较为单薄,再配上一套珍珠头面,倒跟外头刚抽芽的柳条一样鲜嫩好看。
许是离开了家乡,又许是在船上呆久了,王蘅睡得并不好,和躺在旁边榻上值夜的什锦说了半夜的话,到天明才勉强睡着,第二日起来,脸上却没有憔悴之色,到底是年轻,底子好,看上去照旧明媚鲜艳,王蘅细细的装扮了,去给王澜及彭氏请安。
没想到罗姨娘和王芹一早到了,正对着王澜诉苦呢,说如何的不习惯,王澜看着王蘅进来,便笑吟吟的看向了王蘅:“蘅儿可觉得不习惯?”
王蘅笑道:“还好,有些不习惯,但是女儿觉得很新鲜,慢慢来,总会习惯的。”
王澜点头笑道:“其实我当年到陕西做官,也不适应,后来就觉得,各地各地的风土人情,慢慢的就习惯了。”又叫罗姨娘暂且忍耐些,实在忍受不了再说,语气十分温和。
等一家人用了早饭,王澜带着王芹,彭氏带着王蘅出发去谢家做客,罗姨娘是没资格出门做客的,只很是不服气的把王澜一行人送到了垂花门。
王家和谢家离得并不远,坐马车也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马车直接从偏门驶进了谢家内宅,因此王蘅一下马车便看到亲自前来迎接的谢夫人和谢小姐。
谢夫人一脸温婉的笑容,很是和气,谢小姐和王蘅差不多大,和谢夫人长得有些相像,是个秀丽佳人,许是因为守孝的缘故,两个人穿的有些素净,但对待彭氏和王蘅却十分热情周到,谢夫人拉着彭氏说话,谢小姐则走到王蘅面前道:“这就是王妹妹吧?我叫文成。”
王蘅笑着行了礼:“原来是文成姐姐,妹妹有礼了。”
谢文成扶住了王蘅,挽着她的胳膊,很是亲密无间的样子,跟在谢夫人和彭氏后头往里走。
一路上谢文成向王蘅指点谢家宅院的景色,谢家的宅子比王家的宽敞许多,景致也很是不错,比较惹眼的是花园里的几十盆兰花,谢文成笑道:“我喜欢养兰花,这些花都是父亲和哥哥替我搜寻来的,难登大雅之堂,妹妹可别笑话。”
王蘅不是那等喜欢侍弄花草的,但她也知道养兰花最是费钱,谢家能允许谢文成有这个爱好,足见其家底应该是不薄的,便笑道:“妹妹是个粗人,不懂兰花,不过我瞧着都很好看,还是姐姐有本事。”
谢文成笑道:“这都是雕虫小技罢了,妹妹在家喜欢做什么?”
王蘅想了想道:“得了闲看书练字,也不算什么爱好。”
其实王蘅在家更多的时候是在看账本打算盘,不过她没好意思说,再者说,除了看闲书,她也真是没什么特殊的爱好。
谢文成善解人意的不再追问,道:“我得了闲也是看书练字,咱们女儿家虽说不用考科举做官,不过也是要读书明理的。”
一行人到了谢老夫人居住的院子,彭氏和王蘅上前行礼拜见,谢老夫人赶忙让人把彭氏搀了起来:“你是有身子的人,不讲这些虚礼。”又笑眯眯的看着王蘅:“这就是观涛常提起的蘅丫头吧?长得可真俊,上前我瞧瞧。”
谢老夫人容貌倒也平常,因为常年烧香拜佛的缘故,身上有一股檀香味,笑起来倒是十分和气慈祥。
王蘅落落大方的上前,任由谢老夫人拉住了她的手细细打量,谢老夫人一边夸一边把手上的一个镯子褪了下来给王蘅做见面礼,王蘅也接过来谢了,又拜见了谢夫人,谢夫人也给了一对荷包做见面礼。
两边行礼后便坐定了,丫头们上茶点,谢文成是个很周到的主人,不停地找话题和王蘅说话,又把她拉到自己的屋子去,免得坐在那儿听谢老夫人和彭氏说些家长里短的事。
谢文成的院子布置的也十分雅致,堂上挂着的是水墨画,所用的茶具上绘着的也是水墨图,书架上也垒着一摞摞的书,整个房间的书卷味很浓。
谢文成笑道:“你刚来京城,肯定有许多不习惯的地方,不过过阵子你就会适应了,到时候咱们常来常往的,也能作伴,说起来,我因为守孝的缘故,已经有许久没出门了,如今多了个妹妹,我心里很高兴呢。”
王蘅笑道:“那就说定了,以后妹妹常常登门,姐姐可别嫌烦。”
谢文成笑道:“怎么会,欢迎都来不及呢。”
两个人一个温婉和气,一个不拘小节,很快就无话不谈了,这也是王蘅在京城遇到的第一个朋友,说真心话,她觉得谢文成不赖,是个可以做朋友的。
在杭州的时候,王蘅的小姐妹主要是王家族人的女儿或者是齐家姐妹那个小圈子里的,大都是盐商家里的千金,富商家里的小姐,大家都是商户出身,倒也没有谁瞧不起谁,唯一的一个蒋明珠,虽然是知府千金,可因为继母不慈,她日子不好过,大家更多的是报以同情。
想起已经远隔千里的那些朋友,王蘅的心情有些低落,半下午的时候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发了一会呆,看时辰差不多了就去给彭氏请安,正好遇见了周家派人请安问好的两个婆子。
原来是周旭的母亲,永安侯世子夫人为了感谢王澜一路上对周旭的照顾,特意派人来送东西,还下了帖子请彭氏登门做客。
那两个婆子一个姓岳,一个姓周,都是出身侯府,很是懂规矩,见了王蘅过来,得知王蘅的身份赶忙行礼,道:“我们家也有几个年纪相仿的小姐,到时候请王小姐一起去,说说笑笑的,也有个伴儿。”
彭氏笑道:“多谢世子夫人的美意,热情相邀,原不该推辞的,只是我们才到京城,蓬头垢面的,也不敢去打扰,更何况我们家老爷也没有去府上拜访,我们贸然登门太失礼了。”
☆、027。邀请
岳妈妈笑道:“夫人太客气了,齐老爷收留了我们家五少爷,我们家夫人感激不尽,若不是觉得不合规矩,今天就要亲自过来了,请夫人过去,不过是大家热闹热闹的意思,也想借这个机会向夫人道谢。”
彭氏没得王澜的话,自然不敢应邀,只得打太极道:“这都是我们家舅老爷和舅夫人的功劳,我也不敢自专,世子夫人太客气了。”
一直没说话的王蘅起身道:“夫人,既然世子夫人热情相邀,我们若是不去也不好,不如就应下了吧。”
岳妈妈和彭氏具是一愣,岳妈妈先反应过来,赶忙道:“既如此,就定了后天的日子,到时候我们夫人在府中恭候夫人和小姐。”说完行礼告辞了。
待到两个人一走,彭氏的脸色就有些不高兴,她觉得王蘅这样越过她直接做决定是对她的轻视,遂语气有些不善:“我知道大小姐行事果决,只是周家不比寻常人家,他们家有永安侯的爵位,又是皇亲国戚,咱们贸然登门,别人不免说老爷攀附权贵,大小姐也不问问老爷的意思,怎么就擅自做决定了呢?”
王蘅也知道自己刚才那么做是给彭氏没脸了,遂解释道:“周家邀请咱们,无非是想感谢舅舅和父亲照顾了周少爷,既然如此,咱们大大方方的去便是,有理有据的,别人也挑不出什么来,夫人若是推三阻四,不光周家觉得被拂了面子,就是传出去,不免生出父亲和永安侯府不和的流言,这对父亲的名声才不好呢,再者说,虽然父亲只是从五品的官职,但是齐家和永安侯府有交情,父亲又是舅舅的妹夫,咱们只论亲戚不论官职,怎么就去不得呢?王家虽然出身商户,但也是大族,走出去也是抬头挺胸,没什么可丢人的,周家若是看不起咱们,就不会下帖子来请,既然请了,就是把咱们当成了可结交之人,咱们若是不去,时间长了,还有谁敢来结交?父亲哪还有什么朋友?”
王蘅这一番话说的彭氏脸色通红,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王蘅问心无愧,觉得只是和彭氏摆事实,讲道理。
可彭氏却觉得王蘅是在讥讽她出身小户,畏首畏尾的当不得大场面,又是生气又是委屈又是难堪,强忍着眼泪道:“既然大小姐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做便是,若是老爷怪罪下来,我可不管。”说着起身回了内室,也不管王蘅了。
王蘅才不在乎她呢,也就这么回了自己的房间,等到王澜一回来,彭氏便把这事说了,她还是怕王澜生气的,可王澜却没放在心上:“既然请了,那就去吧,我正好打算去拜访永安侯呢,周旭在舅兄家住了那么些日子,舅兄不好过来,也只有我登门拜访了,这也是个机会和永安侯府结个善缘。”
彭氏一见王澜没放在心上,有些惊讶,小心翼翼道:“妾身听说永安侯与英王爷不和,老爷登门拜访永安侯,妾身也是担心老爷陷入党派之争。”
王澜笑起来:“夫人放心,在朝为官,除非你想孤臣,不然总要被人划分到什么党派里去的,我只是个员外郎,又是在工部,永安侯拉拢我能有什么好处?难不成要我帮他盖房子去?这中间看得都是周家和齐家的交情,咱们只管大大方方去,不能给齐家丢脸是正经。”
这句话恰好击中了彭氏心中一直隐藏的自卑,彭家贫寒,她又不被父母重视,打小除了去谢家做客
,就没去过别家,今天去谢家,从彭家门口经过,却没进去拜访,她心里已经有些不舒服了,一听王澜如此说,心中便想:难不成你是怕我给你丢人?你们父女俩都瞧不起我?
只是这话不好说出来,也不敢说出来,只得憋在了心里。
周家下帖子请是在后日,因此王蘅也不急着准备做客时穿的衣裳,回去后只和几个丫头坐在炕上打牌玩笑,第二日起的便晚了些,等到了彭氏那儿,正好遇上彭家来人。
彭家是彭氏的娘家,按着规矩说,就是王蘅要称为外祖的人家了,她虽然不屑,却也好奇,打量着彭家派来的两个婆子,穿着打扮十分寒酸普通不说,且没有规矩。
还当着王蘅呢,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婆子就敢对彭氏说:“姑奶奶是掉进福窝了,可也该回头看看娘家过的什么日子才是,夫人在家常说,养育了姑奶奶这十几二十年,姑奶奶虽说出嫁了是别人家的人了,可骨子里流的还是彭家的血,眼见着亲姐妹亲兄弟日子过成那样,衣衫破烂的,姑奶奶怎么就不照顾照顾?走出去也给姑奶奶丢人不是?姑爷明白事理,家里又是金山银山的,就是姑奶奶一句话,手指缝里漏点,也就咱们嚼用的了,偏偏姑奶奶狠心!”
罗姨娘站在一旁,听着这话就要笑,强忍住了,斜着眼睛看着彭氏,心中大骂她活该丢人现眼,王蘅也觉得好笑,她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人。
彭氏却觉得丢人,又是当着罗姨娘和王蘅,若是不说她几句,显见的自己被娘家人欺负,活打了脸,若是斥责,又坐实了自己不善待娘家的罪名,真是左右不是,脸色阴沉的可怕。
倒是彭妈妈站出来道:“你说这话夫人可要委屈了?夫人自打出嫁,哪个月不往娘家走一遭,次次可空着手了?这也是逢着过年,回了老家一趟,才刚回来,没等登门呢,这也太着急了吧?如今夫人又有了身孕,不说先问问夫人的身子,倒说这些有的没的。”
那婆子就“哎呦”一声,语气颇为讽刺:“自古都是儿女去拜见爹娘的,还有爹娘来拜见儿女的?这是什么规矩?姑奶奶有了身孕,正该回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