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有女-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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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青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杨聪虽然是护国公的嫡长孙,将来可以承袭爵位,但现在连他父亲也只是护国公世子罢了,更别提他了。若论身份,自然不比有三品将军头衔的阿顺了。
杨聪气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再加上赵青那一阵哈哈大笑,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最是要强,也最要脸面,顿时觉得被羞辱了。一时气昏了头,指着阿顺道:“周皓,你也别得意,你不过是仗着皇上疼你罢了!你若不是皇上的义子,也只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庶民罢了,你父亲经商,是个商人,士农工商,商人可是最低贱的!”
这年头的确重农抑商。这话不假,但在座的每一位,哪一家都不敢说一点生意买卖的事也不沾。不过做的更隐秘罢了,杨聪如此一说,连赵青都觉得有点过分了,正要骂杨聪呢,只见阿顺不紧不慢站起来,指着杨聪回骂道:“杨聪。你也别得意!你不过是仗着你爹官居一品罢了,你若不是你爹的儿子。你爹若不是皇上的臣子,你也只是一个低贱的庶民罢了!士农工商,商人的确低贱,但你祖父跟随皇上打天下之前,也不过是个走街串巷的卖货郎罢了,谁又比谁高贵些!”
赵青击掌道:“骂得好!谁又比谁高贵些!如今虽说是龙子凤孙,少爷公子,但往上数三辈,不照样都是三教九流混日子的,英雄不问出身,倘若真的从祖宗论起来,更不知道从何说起呢,咱们既然聚到一处,只看各人的本领,靠着父母兄弟耀武扬威算什么本事!”
赵青毕竟是皇长子,就是赵雪在他跟前也得客客气气的,更别提杨聪了,因此他一说这话,杨聪就是再不服气,也知道不能继续理论下去了,只恨恨的瞪了一眼阿顺。
阿顺才不理会他呢,只继续和段黎说话:“……四婶的身体好多了,精神也比以往要好,昨天我听母亲说,四婶过几日还要回娘家瞧瞧呢。”
段黎见阿顺轻而易举化解了杨聪的刁难,心里可是佩服的紧,笑道:“那可好啊,我回去就告诉祖母去,她肯定高兴。”
这些年段婷为了想要个儿子,四处求医问药,弄了些奇奇怪怪的药方来吃,别人也不好劝,她自己倒把自己的身体折腾的厉害,这两年也算是死了心了,可身体却不如以前了,段黎是她的娘家侄儿,最是敬重这个姑母,因此见了阿顺才有此一问。
杨聪和阿顺的这场争执可瞒不过人去,书房里光伺候着的太监就有三四个,一人一张嘴,不过半上午就把这件事传遍了,段青山不过是喝茶的功夫,自然也听说了,只是不动声色,假装不知道罢了。
谁知杨聪心里不服气,待段青山一来又起身道:“请教先生,自古以来是父以子贵呢还是子以父贵?”段青山瞥了他一眼,觉得他真是愧对自己的名字,一点也不聪明,连形势都没看清楚就敢胡乱得罪人,阿顺来上书房分明是皇上的意思,处处刁难他,岂不是叫皇上难堪?
就是不看着皇上的面子,阿顺那样的脾气性格,能是任人欺负的?
段青山摇摇头,道:“倘若做儿子的比做父亲的还要能干,自然是做父亲的欣慰,做儿子的孝顺,倘若做儿子的一生依仗父亲的权势为非作歹,没有建树,那是做父亲的悲哀,做儿子的不孝了!”
这话似乎没有回答,但似乎也回答了,杨聪却有些不忿:“先生这说法有些偏颇吧。”
段青山觉得好笑:“我的说法偏颇?那好,咱们举个例子,倘若一个人是庶民之子,一个人是公卿之子,要想做到一件事,不用质疑,自然是公卿之子更容易做到吧,那么这样的比较又有什么意思?公卿之子天生就比庶民之子要占优势,他们的起点不同,目标自然也不同,所以你们要比,不要去跟比自己弱小的人比,因为那样即便是赢了也没有意思,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大家都纷纷点头,觉得段青山说的很有道理,再加上段青山本就劳苦功高,身为国家重臣,大家都十分敬重,杨聪此番质疑的确是有点不太礼貌。
别人且不说,段黎身为段青山的孙儿,就先瞪了杨聪一眼,杨聪本想拿自己和阿顺举例子,倘若段青山偏袒阿顺,他就又说头了,可偏偏段青山狡猾,似是而非的岔开了话题,倒显得他小人之心,他一见犯了众怒,就不再说话,闷不吭声的坐下了。
上午的课一结束,因下午还有骑射课,中午那点时间就用不着进宫出宫来回跑了,赵雪邀请韩靖和杨聪去他那儿,赵影也邀请姜琦去吃饭,赵青就叫段黎和阿顺去他那儿吃午饭,结果一出书房的门儿,赵凌身边的太监就把阿顺请走了。
大家眼睁睁瞧着,说不羡慕那可是假的,连赵雪这么深受赵凌疼爱的也忍不住冒酸气,对赵青道:“大哥,您瞧瞧,算上三弟,咱们兄弟三个,却都比不上周皓这个义子呢,想想就叫人不服气。”
赵青心眼大,倒是觉得什么不对,就是心理不舒坦,也断不会露出来叫赵雪看笑话,因此故意拍了拍赵雪的肩膀叹道:“你才多大啊,又知道多少事,父皇的事又岂是我们能议论的?他疼爱谁自然有他的道理。”
赵雪面上不说话,心里却气的厉害,晚上没人时跟他的生母朱妃道:“母妃可知道父皇为什么那么疼爱周皓?”
朱妃是第一回选秀就留在宫里的老人了,但是一直都不受宠,直到林淑妃依仗生了唯一的儿子骄傲自满,赵凌才开始临幸其他妃子,其中就有朱妃,不过有好运气怀上龙胎的可不多,朱妃算一个,另一个是生了皇三子赵影的秦妃。
朱妃倒也不是那等见识浅薄的女子,林淑妃的事可给她提了个醒,在这宫里谁也别说什么功劳的话,要论起功劳来,是皇上的功劳最大,没有他,她们这些人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哪还能做高高在上的嫔妃呢。
再者说,单看这么些年林淑妃一直没晋位份,还只是个小小的贵人就知道了,皇上可不是好糊弄的,惹火了他,谁都没好果子吃,因此当时她和秦妃生了皇子后也没有多么骄傲,反而越发的战战兢兢,夹起尾巴做人,那些关于皇上的旧事秘闻,她也听说过,猜测过,但一个字儿也不敢说出口,就怕惹来祸事,因此一听赵雪如此问便道:“是谁在你跟前嚼舌根了?”
赵雪道:“并没有谁说什么,是儿子自己觉得疑惑。”
朱妃叹道:“说起来也是周家这位小少爷投了皇上的眼缘,我也是听旁人说的,当初皇上还是王爷时,曾以杭州为大本营,那时候周家老爷子还在,是燕帝的肱骨之臣,皇上为了制约周家,就把当时尚在杭州的周家五少爷并少奶奶扣在了府衙做人质,当时五少奶奶正怀着孩子,便是周少爷,周少爷是在府衙出生的,当时皇上见了就喜欢,当即不顾周家的立场就认了做义子,后来也曾有人疑惑,说这位周家的嫡长孙会不会是皇上的骨肉?但说这话的人如今可都死绝了,皇上自己也曾经说过,如果周少爷真的是他的亲生儿子就好了,可见传言就是传言,信不得。”
赵雪好奇道:“周皓有何德何能让父皇如此疼爱他?”
☆、第一百五十九章
朱妃笑道:“自然是他自己的福气了,以前连大皇子都没出生的时候,宫里很是冷清,皇上就喜欢把周少爷接到宫里来,别看你是正经八百的皇子,可若论对着皇宫的熟悉,你还不如他呢,我本来不该和你说这些,可就是为了告诉你,不要轻易和周少爷过不去,得罪了他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单说当年的林淑妃,如此的显赫荣耀,可就因为踹了周少爷一脚,至今不过是个贵人,连林家都没落了,这可是个警惕。”
赵雪笑道:“今天杨聪还跟他锵锵起来了呢,也没讨着好。”
朱妃冷笑:“那是他傻,仗着他祖父有从龙之功,就得意起来了,你可别跟着学。”
赵雪认真道:“儿子记下了。”在没有足够的实力前,他自然会韬光养晦,不会轻易树敌,他比周皓还要小几岁呢,他等得起!
阿顺回到家自然也跟周旭说了今日发生的事,周旭问他自己是个什么意思,阿顺笑道:“我能有什么意思,他若是有本事立足,我自然动不得他,他若是没本事立足,我就是不与他作对,他迟早也会自寻死路,我只管好我自己就罢了。”
周旭满意的点点头,道:“我也知道你的为难,但现在你还小,羽翼未丰,要的就是隐忍和宽容,这容人之量,不仅要容得下比你厉害的人,还要容忍那些小人,且让他们得意去。”
阿顺点点头。一出书房的门就看到阿芬阿和趴在外头偷听呢,被他抓了个正着也不怕,阿芬笑嘻嘻的上前挽住了阿顺的胳膊:“哥哥。内书房好玩吗?”阿顺笑道:“这可要看怎么说了,怎么,你也想念书了?”
阿芬不屑道:“娘早就把四书五经给我讲过一遍了,我又不想考状元,去内书房做什么?”
阿和在一旁补充道:“她就是想去玩儿。”阿芬瞪了他一眼:“没大没小,谁许你说我的?”
阿和是受惯了阿芬的气,都说姐姐要让着弟弟。可在周家却成了弟弟让着姐姐,阿和也不敢跟她顶嘴。不过也蛮不服气的,阿顺很是无奈,对阿芬道:“就是我想带着你去瞧热闹也不成,宫里的规矩大。以前小,别人不说什么,但现在大了,要是错了规矩,可就不能用年纪小做借口了,多少眼睛盯着瞧着,生怕挑不出你的错,你还是好生待在家里吧,宫里可不是好玩的地方。”
阿芬嘀咕道:“可是你跟阿和都进过宫。单我没去过,我想瞧瞧宫里的房子是不是真的朱墙金瓦,是不是像别人说的那样宽阔雄伟。”
阿顺笑道:“阿和去过。让阿和给你画出来吧。”
阿和有心叫阿芬眼馋,故意道:“宫里的那份气派,那可不是能画出来的,非得亲眼瞧着才成。”
阿芬气的直跺脚:“哥哥你听,他又气我了,我要告诉爹爹去。”
阿和哼了一声就往正屋跑。想寻求王蘅的庇护,阿芬提着裙子就在后头追。阿顺见两个人又要闹起来,赶忙追过去把阿芬拦腰抱起来:“不许胡闹!”
阿芬气的蹬着腿道:“哥你坏!你帮着阿和不帮着我!”
阿和见阿芬被阿顺给拦住了,顿时不跑了,在廊下朝阿芬扮鬼脸,提着阿芬最喜欢的那对黄鹂鸟就跑,更是把阿芬气的大叫起来。
正闹着呢,走进来三四个人,阿顺一见原来是丫头婆子簇拥着大伯母进来了,赶忙松开阿芬上前行礼,海氏笑道:“这是闹什么呢。”阿芬气呼呼的告状:“大伯母,阿和欺负我。”
海氏笑道:“你是做姐姐的,让着点弟弟不成吗?阿鸾正在花园里跟阿柳阿巧一块踢毽子呢,你快去玩吧。”
阿芬愤愤不平的揪着帕子去花园了,海氏擦了擦额角的汗道:“这都入秋了,天儿还是这么热。”
阿顺亲自把海氏扶了进去,这时王蘅听着信儿迎出来了:“大嫂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就是了,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海氏笑道:“我一来就看到院子里乱糟糟的,你也不管管。”
王蘅道:“又是阿芬在锵锵吧,我也懒得管了。”
海氏笑道:“我也也不为别的,过段日子就是祖母八十大寿了,该怎么热闹热闹,我想跟你商量商量,这寿礼总是免不了的。”
阿顺见大伯母与母亲走进去说话了,他跟着也插不上嘴,就去找阿和了。
阿和如今单住着一个院子,屋子里挂着的都是字画,书桌上也都是各色画集字帖,笔墨纸砚,阿和则坐在窗下逗那一对黄鹂鸟,见了阿顺也不理。
阿顺对这两个弟弟妹妹是极其无奈,一个仗着父亲疼爱无法无天,一个仗着母亲宠爱占尽风光,谁都不肯退让,他劝着这个,那个说他偏心,劝着那个,这个说他偏心,这哪里是姐弟,分明是冤家。
阿顺这几年也慢慢摸到诀窍,也不劝阿和该容忍忍让什么的,只是道:“你想不想去内书房念书?我去求求义父,这样你也不用闷在家里,我也有个做伴的。”
阿和道:“我不去,你不是说宫里的规矩大么。”
阿顺笑道:“还在为上次我说你的事不高兴呢?”
阿和低着头道:“哥哥都是为我好,我领情的,可是我四书五经还不如姐姐学得好,除了画画什么都不会,去了也是让人嘲笑。”
阿顺皱眉道:“谁说会让人嘲笑?你画画很好,别人该羡慕你的,再者说,我让你去也不是图着学多大本事,不过是让你多交两个朋友罢了,难道为了别人的嘲笑,你就一辈子不出门?”
阿和说不想去,可心里还是很向往的,毕竟是男孩子,不管再怎么腼腆,爱玩的天性都不会变,因此犹豫了一会就点头答应了。
第二日进宫阿顺就把阿和捎带上了,阿顺让阿和自己亲自去说这话,阿和扭扭捏捏的站在赵凌面前说了这话,赵凌看着面前这对兄弟,阿顺一身宝蓝色的衣袍,显得精神奕奕,而阿和则一身玉白色的衣袍,虽然显得面如冠玉,但也衬出几分孱弱来,不由生出几分怜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