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情-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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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的干扰和负担！”负担吗？！是啊！他一直都是小夜的负担，可此时此刻──他不能，也不想，成为小夜生存下去的负担！
“沂医生？您……”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对於这个他并不熟悉的医生，他只是一直在旁扶著，也许此刻这就是给予他最好的“支持”。
茫然的转过头，看了一直在他身旁的看护，“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嘶哑颤抖的嗓音，表明了他此刻那种无法言语的紧张心情，“……再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像说给看护听的，又像是喃喃自语。
“没关系，我没什麽。”就算他只是一个平常的病人，此刻的情形他也会如此照顾的，“沂医生，你要不要再一喝口水？”
慢慢的闭上眼睛，无力回应身边看护的关心，深深的呼吸，集中精神缓缓的睁开双眼，“……我们进去吧！”
只是简单的向前移动了一步，自动门就渐渐的打开了，室内的一切顿时印入眼帘。忙碌的众人，紧凑的手术过程，在脑中一闪而过，惟独那道身影，无助的毫无知觉般躺在那里的身影，吞噬了他所有的视线。眼前的身影似乎沈浸在云雾之中，他那被泪水冲刷了数次的双眼，酸涩的发疼，艰难的踏出了第二步。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走路也可以如此艰难。禁不住颤抖的身体，摇晃的步伐，耳边似乎听到磊关切的声音，可此时的他…什麽也听不见，什麽也看不见了。
“小……夜……”如梦呓般的声音，对著水雾中的身影，伸出颤抖的双手，却怎麽也购不到。“小夜……小……夜……”能做的只是不停的重复念著，这心中唯一的名字。
“晨！”
突然的怒吼声，炸醒了他的神智，下意识的转眼望去──是磊愤怒心疼交错的眼神。
“晨！如果你是这样的状态，那麽我就用医生的身份，请你出去！”果断的说出了此刻心中的话，为了他，为了手术台上的那个人，更为了──晨。“如果你真的想救他，那麽现在你需要的不是那些毫无建树的眼泪和伤心，而是坚强和冷静，你要和他说话，我们先前测试了脑电波，他应该可以听的到。你要用你的语言让他重拾信心，让他树立求生的意识，而不是一味的看著他落泪，你知道吗？晨！”无奈的声音，第一次，第一次觉得自己好辛苦，好累。
刚才进门之前，他那千辛万苦所建立起来的心理屏障，却在看见小夜时，通通的被击碎了。让他不知所措，伤心欲绝，根本无法接受眼前的情景。而此刻磊的话，犹如当头棒喝，让他猛然清醒过来。对！他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对不起！……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这样了！”此刻不是他可以放纵悲伤的时候，小夜还等著他，“你们一切都准备好了吗？”他要救小夜，用他的方法，求也好，骂也好，什麽方法都好，他只要──小夜活著。
“一切都准备好了，你可以随时开始，我帮你准备了凳子。”看著晨坚定的目光，让看护把晨扶到指定的位子坐下。
他们从沂夜的脖子开始用布隔开，而晨坐的那个位子，是看不见手术进行过程的，能看见的只有沂夜的脸。
看护扶著他坐下，看著自己依然颤抖的双手，手中那被他紧紧的握著锦盒。许久他才敢缓缓的抬起双眼，看著小夜……额头上有伤痕──新的，伸出手轻触，“小夜，疼吗？哥哥……帮你吹吹好吗？”慢慢的靠近些，轻柔的气息吹拂在沂夜的脸上，“小夜，你还记得吗？……小的时候，有一次你摔了一交，哭著喊著叫痛……哥哥……就是这样帮你吹的，接著，小夜……就笑著告诉哥哥……不疼了！那麽现在呢？小夜……还痛不痛？”模糊的视线，泪水还是同样不受控制的涌现，落在小夜的额头上，连忙伸手轻轻的擦拭，“泪水…是咸的，落在伤口上……会痛对不对？小夜…你会痛……是不是？小夜……小夜……对不起！对不起……哥哥欺骗了你，我……我并没有忘记，也不会忘记，我…忘不了你，永远……永远也忘不了！我……怎麽能忘？……我用尽了所有生命爱的──你，我……又怎麽能忘？可……可是你伤我太深，让我痛的太深！而此刻，小夜……你想就这样丢下伤痕累累的我一个人离开吗？你……想留我一个人痛吗？撒手丢下没有了你，就无法痊愈的哥哥……一个人吗？小夜……”勾起一抹笑，淡淡的，用手轻柔的扶摸著小夜的脸颊，一下又一下，仿佛沂夜只是熟睡著一般，“当我知道自己还活著的时候，我想……我们之间如此天地不容的罪恶关系，应该……结束了吧，伴随著我的自杀……彻底结束！因为……无管我是多麽的爱著你，多麽的想要你，可……这一切都不应该成为让你付出同样感情的理由吧！……毕竟这一切原本就是──错的。而小夜，小夜你应该有美好的未来，大好的前途，绝不能让如此不道德的感情困扰你的一生。因为……我要小夜……你幸福！要你幸福！”深情的凝视著眼前，那早已深深印刻在他心底的俊容，“你说……我会生你的气？……傻瓜！我不会！……你知道吗？中午的时候，看见你痛苦的神情……我几乎都要放弃了！当时……当时我好想真的好想就那样扑进你的怀里，……然後听著你说你爱我，享受著被你抱在怀里的感觉，让你……爱我！可我没有，……因为我懦弱，我害怕……害怕那又是一切苦痛的开始，是另一个悲剧的序幕。我怕了……”抬起另一只手，稍稍放开一直握在手心的锦盒，“这个……我还给你，既然是你要送我的礼物，……那麽我要你亲手交给我，而不是……这样的决定，我不知道……到底对不对？我也不要去想，到底是对，还是错！我现在……现在什麽都不在乎了……所有所有的一切，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你！……卡片上的那些话，……我不要用看的！我要听你……亲口告诉我，否则……否则我会离开你！离开这里！离开……再也不回来了！”将头轻轻的靠在小夜的耳边，“我等你醒来……等你告诉我，所有一切你想说的话，只要你说……只要你说──你要我！那麽我就不走……那里也不去！──只要你留我！小夜，小夜……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再赌这最後一次的幸福，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也不在乎那是罪恶的，反正我不是什麽天使，更不需要什麽天堂！我所要的……只有你！我……我只等你一句话！”他此刻好累，头晕目眩的感觉，也许他再也撑不下去了，“小夜……如果你死了……我也会死的！我……爱……你……”微弱的声音消失在跌倒在地的一瞬间。
所有的医护人员都呆滞状态，先前所听到的一切，让他们对於眼前的情况无法做正常的反应。他们所听到的话是那麽的感人，却又……他们实在无法想象如此的感情，可眼前的这一对不可思议的恋人，又让他们如此的震撼。
……他们是幸福的吧！在茫茫人海之中，他们相遇相知相爱；而他们又如此的不幸，在千千万万人群之中，他们竟然是亲兄弟；
“还不把晨扶出去！”磊的一声命令，让大家稍稍从震撼中苏醒，可余波仍在，大家不由的开始为这样的一对兄弟恋人担心……担心那铺满荆棘的未来之路。
“哥！哥！”好熟悉的声音，“哥？！哥，你醒醒。”
是……小夜？是小夜的声音！“小夜？！小夜你怎麽……？”望著眼前人，他不敢相信，小夜竟然就在他眼前。
“哥，你好贪睡呀！”小夜调皮的眨眼笑道。
为什麽这一切让他觉得……如此的不真实？“小夜，你没事了吗？我好担心你，真的好担心。”回想起方才小夜还在手术室，而此刻竟然完好无缺的站在自己面前，这……是真的？
“哥，你不要哭了！你知道的，我心疼你的眼泪，”伸手拭去哥哥自眼角滑落的泪水，“你这样，会让我走的不放心！”悲戚的声音，淡淡的自小夜口中溢出。
“走？你要去那里？”突然听到小夜要走，难道他要丢下自己离开吗？
“是啊，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哥哥你！”望著就在眼前的爱怜之人，“哥，我真的好爱你！”执起哥哥的手，印上一吻，“所以，我走了之後，不准你做傻事，不然我会生气的。哥，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一次，时光可以倒流，我一定不会伤害你！不要哭了，那样会让我走的不安心。”轻轻的吻去那让他心疼的泪水。
“不……不……”不住的摇头，任泪水四溅，无法发出声音，只能通过口型知道他在说些什麽。
小夜明媚的一笑，那犹如阳光般的笑容，耀眼夺目刺的晨不由的眯起了双眼，小夜的身影似乎变的越来越模糊，渐渐的成透明状，如此的情形让他心慌，“小夜……不要……”
“时间差不多了，我真的要走了！哥，我们约定，来世，来世我一定会找到你的！然後……让我好好爱你！再见了……哥哥！”随著声音慢慢的消失，小夜的身影也消失不见了。
“不……！不要！小夜……小夜！”
“晨？！晨？！”看著晨痛苦的样子，似乎做了噩梦，不禁的流泪，不住的摇头，让他忍不住想唤醒沈浸在噩梦折磨中的晨。“晨？你怎麽了？晨？”
骤的睁开双眼，是──梦吗？可……伸手扶上眼角，这如此真实的触感，难道不是梦？
“晨？！晨？！你怎麽了？”睁开双眼的晨，迟迟没有反应，难道还在梦中？
突然出现在眼前，无限放大的俊脸，让他一下子清醒了些，不确定的喊著眼前人的名字，“磊？”
“终於有反应了，你吓死我了！”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你刚才做噩梦了吗？一直痛苦的摇著头！”
“梦？”那是梦吗？茫然的重复著磊的话，猛然回想起，他醒来之前所做的梦，“磊，小夜呢？小夜他怎麽样了？”想起身自己去确认，却发现自己仍然浑身无力，只好转而拉著磊的袖子。
“手术很成功，不过……因为他脑部受到过不小的撞击，所以暂时还没醒。”大致交代了手术的结果，“你自从那天昏倒，也已经睡了2天了。”这两天可是吓坏他了，没有任何不良迹象，就这样睡著，一直睡著。
两天了？！他竟然一睡，睡了两天！小夜的手术也完了，可……刚才的梦，依然让他心惊。“我想去看他，我刚才做了个梦，梦到小夜他……他来跟我道别！我……我想去看看他！陪著他！磊……”
“那只是梦而已，这两天我都有去看他，他情况一切正常，昨天也已经过了危险期了。”他知道晨的心情，可此刻晨自己也是泥菩萨，“你还是先把自己的身体调养好！这样才能去照顾他！是不是？”
知道磊是为他好，可现在……“我真的只是想看看他！难道那也不可以吗？我会配合你的治疗，我……想见他！”想到自己差点就失去小夜了，而此刻自己又无法陪在他身边，泪水又一次的折磨著酸痛的双眼。
“好好好！我原本也是想等你醒来，安排你们到顶楼的双人病房，这样即方便照顾你，也能治疗他。”私心还是让他没有把这个“最坏”的打算，在一开始就公布，而此刻……他也真的该死心了。
顶楼？！那是贵宾才……“磊……谢……”
“要说谢什麽的就省了！你知道我要的写礼是什麽……而你给不起，不是吗？”纪念一下他的爱情吧！至少也要晨为他的事难过一小会儿。“好了！一分锺过去，哀悼结束！正式宣布──我张磊的爱情彻底失败了！”再一次的拾起嬉皮笑脸的表情，似玩笑似真实的说著，“不要再让我看到同情感动的表情了，从今以後，你──沂晨，只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会再……你知道的！”
“磊，你会有属於你的那个人的！”不知道此刻作为他还能说什麽，可至少祝福吧！祝福磊能幸福！
“那是当然咯！不然你还怕我孤独终老呀！”这样的爱过一次，他还能再爱上别人吗？还可以吗？他不知道！“好了，现在你要做的，首先是让我给你仔细的做个检查，接著就乖乖的吃药，最後──吃了东西准备搬家！”收拾起自己的心情，他是医生，那麽就做好医生一个角色该做的事吧！
“恩！”温顺的点头，对於磊的感激和愧疚，他知道这辈子也许再也无法还了，下辈子……“哥，来世……来世我一定找到你！然後好好的爱你！”也许也还不了吧！
终於见到小夜，已是傍晚了，静静的趟在那里的他，那麽的安祥。几乎很少有机会，看到睡眠中的小夜。虽然此刻的他，只能远远的望著他，却在看到小夜的那一瞬间，觉得什麽都不再重要了。不记得谁说过的“拥有你，我就拥有全世界！”大概就是形容此刻他的心情吧！他和小夜的爱情最终会是什麽样的结果，他不知道！很感激，那天在手术室的所有医护人员，对於这样背德弃伦的罪恶情感的谅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