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深井冰-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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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想要做女冠么?”贺霖说着就笑的更灿烂了,“要做女冠,可不能不懂道家经典,至少哪些教义,你必须是明白的。是不是?”
贺霖并不觉得女子一定要嫁人,要是妹妹长大了还是这么想,倒也不如抬抬手让妹妹心想事成算了。
反正鲜卑的女子更胆大的都有。
此言一出,那些公主皇女和鲜卑贵女们也善意的笑起来。
说起来贺四娘的这个伟大梦想亲戚里还真的是不少人知道。
“……”贺四娘动了动嘴唇,到底没有把做女冠的真正目的说出来。她长大了也知道自己那个想法还是不能当众说出来的。
“可是我们又不能和那些郎君一样去考制科做官,学这些又有多大用处。”贺四娘到底是按照鲜卑贵女的模式培养起来的,重武轻文,也看不起汉人的那套。
她这话一出,那些鲜卑贵女立刻对她投去了看壮士一样的眼神。
皇后好汉学,这在洛阳里也不是秘密。公主们是要嫁到汉人士族家里,不懂汉学,到时候夫妻恐怕要相对无言,可是鲜卑贵女们却不觉得自己需要学这个。
“不考就不学了?”公主们看到皇后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鲜卑人没有自己的文字,甚至事事都要靠口传,不学汉学,你是想被人蒙骗呢?一篇文章拿到你面前你也看不懂什么意思,然后别人说什么,就以为是什么?被人骂了还乐滋滋的?”
贺四娘被贺内干宠的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但是在贺霖面前也不敢放肆。
“可是……儿都学不好。”贺四娘嗫嚅道。
“学不好,你的骑术比起那些郎君差了么?”贺霖问道。
她的话音刚落,外头炸开一声响,哗啦啦的大雨落下来。
“娘子,是大雨呢。”大长秋笑眯眯的对贺霖说道。
“是大雨好啊,秋季是个好收成。”贺霖一手按在大肚子上点头道。
“我的骑术比起那些郎君才没有半点差。”贺四娘不服气道。
“那就是了。”贺霖留了一只耳朵来听妹妹说话,“你看,你能学骑射学的比那些郎君不差上半分,读书呢?那些汉家郎君可以,难道你还不行了?”
“儿……”贺四娘一时就卡住了,她张了张嘴,好似一条突然捞上来的鱼。
贺四娘好胜惯了,才不会承认自己不如人。
贺霖微微一笑,“你们的骑射不比那些郎君差,但是这读书上不输给他们,那才是真的不比他们差。”
贺霖想给自己找事做,想来想去,干脆来守着这些公主贵女读书也不错,她的确有时候参与到政事里头,但基本上是她自己都不太当一回事的。
皇后参政,原本就比较敏感,就是文明太后,做皇后的时候都老老实实的,她就不去触碰朝臣关于这方面的脆弱神经了。
何况她自己说的那些也不知道有几分行的通。
那就只好转移到提高鲜卑贵女的文化水准上了。
她穿越前听说过,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奈何上辈子她学的就不是什么理工,更鼓捣不来发明技术,其实这会说要改进的话,贺霖觉得要是发展生产力,工业社会的标志蒸汽机她搞不来,真心的。
铜铁在这会还是官方必须掌握的资源,尤其是铜。
蒸汽机的原理她明白,怎么搞……早不记得了。
上辈子连农村都没去过几次的她,更提不上多少对种植上的建议,随便抓个老农来都比她在行。
她见到那些鲜卑新贵们大多数还是集中在军队这一方面,汉学上委实有几分欠缺。而北朝为了保持鲜卑士兵的战斗力,在军中也是实行了鲜卑人和汉人分开来的方法。
贺霖觉得现在这样,但是真到了后面,总不能让鲜卑人和汉人一直这么对立下去,还不如采取糅合的方式。
李桓那里她提过两句拉倒,她自己就问贵女们都读过什么书。
鲜卑人对汉学总有一种自卑感,她先慢慢来。
不说追求达到什么效果,她先试试看吧。
“是,儿知道了。”贺四娘嘟着嘴说道。
“真的是,我听说你把别家郎君抽的抱头鼠窜的时候,可没现在这么委屈。”贺霖打趣道。
这下公主们和那些贵女们都笑起来了。
洛阳贵女们喜欢骑马,手里拎着马鞭是常事,贺家本来就是鲜卑人,脾气暴躁,要是真的遇上个不长眼的敢上前冒犯,小娘子亲自抡起鞭子抽也不是稀奇事。
贺四娘立即就红了脸。
**
贺霖生产的时候正好是南朝战败,北朝和南朝握手言和的时候。
一天一夜的挣扎,听到孩子的哭声,她没有什么感动的热泪盈眶,第一反应就是身上九个多月的包袱终于甩掉了,一身都轻松啊!!
天知道她知道第三次怀孕的时候,多想掐住李桓的脖子往死里掐,不过照着算安全期她能这么晚怀上,简直运气好的不能再好。
“恭喜皇后,是个皇子!”接生妇剪断脐带就将新生儿抱到那边去清洗,产房内一圈宫人都向她说恭喜。
贺霖原本沉浸在终于甩掉了九个多月包袱的愉快中,结果宫人们来这一句,她的脸色立刻就黑透了。
什么……还是一只猴子……
贺霖决定还是揪李桓几把泄愤好了:你怎么那么不争气啊!
这边皇后生产,那边就已经告诉了天子,毕竟皇后嫡出的,不管是皇子还是皇女,意义都不太一样。
李桓在昭阳殿内殿那里等到天黑,终于等到了接生妇前来报喜。
“恭喜陛下,是个皇子!”
李桓脸上立刻僵住,这回难道不应该是一个公主么?
皇太子被他打发去学着怎么处理朝政,身边只有一个奴奴,奴奴听到母亲生了一个弟弟,脸上露出笑。
这下有弟弟可以给他欺负了,他脸上露出纯真的笑。
结果半晌都没看到李桓有反应。
“兄兄?”
奴奴软糯的一声,把李桓从僵硬状态中拉了出来。
“善,大善!”李桓这话怎么听都觉得咬牙切齿。
奴奴直觉敏锐的很,立刻把脖子一缩,“兄兄我去看家家。”说完,连刚刚出生的弟弟都顾不上直接一溜烟的跑贺霖的产房那边去了。
那边皇后大长秋瞧着天子的脸色,心下惊诧莫名,哪家人还会嫌弃自己儿子多的?
李桓进去看贺霖的时候,莫名有些心虚。贺霖对他说,生男生女都是男人决定的,不是看女人肚子问题。
他虽然听不懂,但是这一次又来了个臭小子,他心里也郁闷。
不过还是走到内室里去了。
产房内宫人们早就收拾妥当,浓厚的熏香已经将血腥味道彻底掩盖过去,贺霖这会已经睡了过去,她是真累着了,生完孩子清理完身上之后就睡了。
乳母将三皇子喂好,抱了上来给李桓看。
李桓瞧了几眼,与萨保和奴奴一样,刚生出来的时候都是和小老头一样。
他看着让乳母抱下去好生照看。
早在贺霖怀孕的时候,照看婴孩的婴儿室和乳母宫人都一应俱全,根本就不用他操心。
他坐到贺霖身边,看着贺霖入睡的面庞,他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来。
“虽然说儿子多是福气,可是我还是想要长得像你的公主。这一次是儿子,不过没关系,我们夫妻俩个日子还长,慢慢来总是会生一个女儿的。”
他说着将手指暖了暖,确定指尖都是暖的之后,才去轻轻触摸她的面庞。
宫人们早就见惯了天子和皇后的蜜里调油。
可是见着天子满怀甜情蜜意的看着皇后,不少宫人还是红了脸,统统低下头去。
**
位于长安的宫殿群终于已经修建好。李桓登基后第二年就已经透露出想要迁都长安的想法,长安和洛阳是华夏的两大正统。
洛阳位于天下之中,当年孝文帝从平城迁都到这里就是因为洛阳位于天下之中的正统位置。
不过长安在汉人士族心里代表的意义也很不一样,二百年的西汉,汉朝至灭亡都是强大的,是士人心中一处引以自豪的存在。
迁都之事事关重大,天子在部署完北边对于突厥的布防,再三确定好如何挑拨突厥内部之后,并且已经确定好人选,才下令让皇后带着皇太子和其余两个皇子先行去长安。
浩浩荡荡的队伍从长安出发,跟着皇后一同出发的还有许多鲜卑勋贵。
长安城早就已经规划好了,与棋盘类似,横纵三十八道,皇宫居中,朱雀大道直通皇宫正门承天门。
皇帝和皇后的宫殿都处在皇宫的中轴线上,贺霖是牵着一个抱着一个,还有萨保已经先去东宫熟悉一下新环境,待会再来她的立政殿。
奴奴好奇的在立政殿左看右瞧,好久才问贺霖,“家家,儿住在哪里?”
长安皇宫的堪舆图她早就看过,“奴奴就住在千秋殿里。离家家不远。”
李桓曾经给她透露过,今年趁着迁都的喜气给奴奴封王,而且封地也会比较好。
“我再怎么样,也不会让我们儿子吃苦。”当时李桓是这么对她说的。
她倒是不担心自家儿子会吃亏,而且李桓也说过封王之后,奴奴还是会在皇宫居住,哪怕元服之后,也会留在长安,不会和他的那些阿叔们一样,小小年纪便派往封地,没有天子诏令不得返回长安。
贺霖这会就是给孩子们担心兄弟之间的关系。
萨保和奴奴之间年纪差的并不大,怎么处理兄弟之间的关系,还真是个头疼的问题。
三郎到如今连个小名都还没取,和萨保差了将近十岁,倒是能够相处好的了。
在皇后带着太子皇子先行的半年后,天子也从洛阳赶到长安,洛阳的那些权贵和士族也陆陆续续的迁了过来。
在渡过迁都前两年事务最多的阶段之后,一切走上了正轨。
之前在定下的在突厥实行离间计,远交而近攻,离强而合弱。
迁都第二年的严冬,突厥人突入长城在天水上郡延安等地大肆抢掠,掠去牲畜财物,晋军痛击突厥主力,而后主将通过突厥可汗之侄诈称铁勒突袭牙帐,突厥可汗唯恐后院起火,连忙撤军。
严冬的这一场战事并没有影响到长安城里的新年狂欢。
朱雀大道上有大型的花车,花车上有伶人表演。
同样的宫中乐府也会为皇室准备表演,帝后一同登上宫门与民同乐。
原本长安城夜里都会有夜禁,只是新年里会稍微放松一点。贺霖着皇后大礼服,和同样是一身礼服的李桓看着城墙下的长安城。
城墙很高,俯首下去几乎将远处看得清清楚楚。
“你看,”李桓拉过她的手,示意她看向那边如同棋盘一样的街道,“这就是我们的家了。”
贺霖一笑,点了点头。
的确,这以后便是她和他还有孩子们的家了。哪怕几十年后一切尘归尘土归土,他们终究还是要长眠在这片土地上。
第133章 番外一
长安里那些权贵都知道,天子是出了名的偏心,武皇帝子嗣昌盛,还没来得及改朝换代就撒手人寰,那么十几个皇子公主便在嫡出兄长手下讨生活。
天子对公主们还是不赖的,都是留在长安,也没亏待过,不过皇子们就没那么多好运,和天子一母所出的基本上都留在长安内,其余早早封了王,年纪小小的就到封地上去了。
九郎在十岁上头被册封长广王,不过一直被兄长留在长安,没有放他去长广郡。长安是一处灵气十足的地方,他喜欢长安,乐的和其他几个同母兄弟在长安玩耍,时不时的就进宫一趟。
前一段时间从北面传来消息,突厥可汗沙钵略再次率大军南侵,四郎六郎还有九郎听着都心里痒痒,突厥可汗率大军南下,朝廷肯定是要派军抵抗,少不得要派宗室过去坐镇。
再喜欢长安风物,兄弟三个还是有着天家血脉的少年,想着哪天自己能够和二兄齐王和那些叔伯们一样上战场杀那些突厥人个痛快。
三个兄弟身上都有王爵,凑在一块一商量立刻就进宫去觐见。
四月的长安鸟语花香,就连大内里都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道。
三兄弟去的时间巧,但也不巧,巧的是天子正在和人商量如何防御突厥人,不巧的是,天子已经将前去镇守的宗室给定下来了。
三兄弟等在殿外等候天子召见的时候,望见自己的叔叔卫王和二兄齐王出来,顿时就知道自己去上阵没戏了。
九郎是小儿子,自小被天子当儿子养,如今十六岁了,情绪什么的都是放在脸上的。
齐王见着弟弟这样上前,“步落稽,你瞧瞧你这无精打采的样子。待会进去见着陛下,可不能这张脸。”
说着齐王看向旁边站着的四郎和六郎,四郎和六郎都个个快二十岁了。
他们被齐王这么一看,心下立刻就一凛,天子对这些弟弟们笑的时候多,就是罚也没罚过几次。可是齐王不这样,小时候兄弟三个调皮捣蛋的过了头,齐王抓住三个就是一顿打。
搞得现在三个还对齐王心有余悸。
“二兄,儿知道了。”九郎一见到是黑脸的齐王,立刻原先心里的那些失望全给吓没了。
长兄若父,换句话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