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街十二少)冰上恶魔(拓人著-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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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还是要找张床睡比较好,不然很容易感冒喔!」
还说!
猛地抬起眼来,那像人偶一样的绝色脸庞笑得都快扭曲了。
亚海现在百分之百肯定、确信他是刻意耍玩自己的!
平时冷然如用的水银色眸子沁着从没人见过的氤氲因子,让那张向来冷漠到面无表情的美丽脸孔漾出活生生的艳色风情。
但在气头上的亚海压根儿没心情去欣赏这难能可贵的画面,只是光火地直想狠狠地痛殴他一顿。
他要不是沉醉夜色的首席红牌,只怕他现在已经揪住他的领子了。
偏偏玩上瘾的冰緁不懂得适可而止,硬是在已经烧得趋近爆炸的火药推上淋上汽油。
「啊,你是怕寂寞,不敢一个人睡吗?那我来陪你好了,反正——」
「闭嘴!」
终于忍无可忍地吼出声来,但亚海也只能无奈地址动一张嘴皮子。
谁让那家伙是店里最红的Host,要是弄伤他的脸,欲哭无泪的肯定是自己。
第五章
就在充满压力的状况下,亚海度过了他接任俱乐部的是一个星期。
但说到这个压力嘛,工作上的不适应占百分之二十,至于剩余的百分之八十……不用说,全是来自那个动不动就戏弄他的冰緁。
惹他发火、欣赏他的反应似乎成了他生活中的例行公事,他觉得自己简直快要崩溃了!
最初是句句话充满挑衅意味,后来则是数不清的戏弄,不变的是,他似乎都以他的激动反应为荣。
他到底哪里惹到他了,才会受到这种对待?
亚海很努力地从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开始回想,脑袋像计算机般扫瞄两人的相处状况,但不论他再怎么想,就是找不出自己可能得罪他的原因。
最后他想,如果别理他的话,他或许会因为无聊就不来招惹他了吧!
明明心里是这样决定,但不知为何,冰緁总能将他相应不理的打算轻易打飞到天边去。
等他自己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又因他的挑弄而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了。
更让亚海忍无可忍的是,这一个星期来,冰緁天天都到大楼上层附属的套房报到,勤奋得没有一天缺席。
他记得里司明明说过他很少到那里去的呀,还是他当时听岔了?
向店经理确认这事后,他似乎也很讶异冰緁竟会连着一星期都睡在公司里。
这样看来,他是知道他忙得离不开这栋大楼,才每天每夜都留在这里,目的就是闲着没事时可以耍着他玩。
如果不是自己还没进入状况,他早跑回公寓去逍遥了。
若这样子,在他摸清楚俱乐部的营运方式前,都得忍耐冰緁的挑衅。
说到这里,他真想不通他究竟是怎么赢得「冰山美人」这个称号的。
通常会有这种名号的人,不就是因他给人冰冷的感觉吗?
可是冰緁只有不说话时,会因外表给人的错觉而被认定冷漠如寒月,但性格却像爱恶作剧的小鬼般可恨,怎么会有人帮他冠上Cool这个字眼?
搞不懂。
他不是很清楚工作时的冰緁究竟是怎么样的人,但他认识的那个,根本就是这世上最可恶的世纪大恶魔!
***
因为经常置身于工作的场所,所以冰緁也没大多机会戏弄同样忙得不可开交的亚海。
可是只要一逮到机会,他就会带着令人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的愉快笑容,三两句话就激怒原本努力不理会他的亚海。
以上是沉醉夜色的经理,里司两天来的细心观察。
听到亚海的抱怨,他本来是不相信有这种事的。
他从冰緁还没进俱乐部就是这里的经理,所以在后者受到前任负责人的延揽成为沉醉夜色的Host后,他是一路看着他走过来的。
假使要认识冰緁两年有余的他形容他的个性,他只有一种评语——
傲慢而冷酷无情,并且是极致的自我主义。
这两天看见简直可说是「焕然一新」的冰緁后,他才发觉他不是真的冷酷无情,而是因为之前他没有找到足以引发他兴趣的事物,才会对一切都不看在眼里。
他将只为了自己的兴趣,不管对方是否会感到困扰。硬是强迫他接受这一点,充分地展现出来。
真的是很自私的人。
如果他们新上任的负责人是女性,这就不叫戏弄而是调戏了。
见识过两人相处情形的里司,暗自庆幸新到任的负责人是男性,否则以冰緁的行径,几乎可以说已构成职场上的性骚扰。
不过话说回来,亚海如果是女性,很可能也已经沉溺在冰緁的魅力中,反而没有这项困扰也说不定。
至少在看到和亚海相处的冰緁时,连里司都不禁要为冰緁脸上罕见的笑容而心动不已,更何况是他下网欲捕猎的女性。
他从没见过那么有「人性」的冰緁,也不晓得原来他可以像个人类。
话虽这么说,要是事情真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也免不了会受波及。
身为店里的管理人,维持风纪和降低可能有的风险都定必要的,更何况亚海现在还处在适应期中,他更有助他度过难关的义务。
事情的关键不用说,当然是在店内首屈一指的Host身上。
将刚从包厢走出来,一副准备搭专用电梯到顶楼的冰緁叫住,里司示意他跟自己进入经理室。
「不好意思,刚下班就找你来。」
他打开自己办公室里的酒柜,倒了两杯加水的威士忌,将一杯递给毫不客气就往沙发上半的冰緁。
「睡前还是不要饮酒过度比较好。」他苦笑地对朝自己挑挑眉的年轻人解释,不然哪天像他上了年纪后,就会尝到苦头。
冰緁耸耸肩,其实并不大在意酒里加不加水的问题,只是他原本以为店经理是习惯喝烈酒的。「有什么事?」
「其实是关于亚海的事……」
「他怎么了?」
「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是这件事啊……」咧嘴一笑,冰緁举高酒杯,做出一个彷佛向自己的经理致意的动作。
他不是傻瓜,当然感觉得到里司这两三天来不同于往常的观察行为。
这事他连想都不用想,就猜得出他肯定是为了亚海才这么做的。
「经理的工作还真辛苦,连这种事都要管。」
「我知道这算是件的私事。」里司从他话中那细微的挖苦得知,他并不想自己插手管这事,「但如果私事会影响到工作的话,就算是我分内的责任了。」
「我看不出有什么影响。」
「现在是还没有,但如果等发生问题就太晚了。」
「会怎么样可不是我能决定的。」压根儿不将他的要求看在眼里,冰緁吞了口冲淡了的威士忌。
里司原本就认为能说服他的机会不到百分之十,看来还真是个艰巨的任务。
他叹了口气,看来亚海只能自求多福了。
「冰緁,那至少拜托你,别太刺激亚海好吗?」他头痛地按压着太阳穴,希望他至少能答应自己这点要求。
「有什么关系?这样他不是才会更全力以赴。」
当初若非他适时出口挑衅,沉醉夜色很可能因为找不到负责人,早已关店了。
里司并非不晓得,亚海之所以苦撑着做这些很不情愿做的事,当中有一大半原因是受到冰緁的刺激。
「要是得到反效果怎么办?」
「大不了就是他抽手不干,把这家店解散。」他晃了下手中的酒杯,听着冰块和玻璃撞击的清脆声响,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微笑。「不过,就算事情当真演变至此,我也不准备放过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没答话,只是微微地勾起嘴角。
看着这样的冰緁,里司不由得又大大叹了口气。
「他好歹也是我们的老板呀!」
「人生这么无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趣的玩具……」说着,那抹恶质的笑意加深,「在厌烦之前我可不打算放手。」
「冰緁!」
看着眼中闪烁着不知名光芒的冰緁,那全然看不出有哪里冷漠的神情,令里司不由自主的同情起自己的新任雇主。
***
「亚海。」
才专心地埋首在书桌前
跟一大堆令人眼花撩乱、头昏脑胀的数字奋战不到十分钟,那个这半个多月来总是像幽灵一样无声无息地从旁冒出,每每以惊吓并捉弄他为乐的男人,今天仍一如往昔地出现。
很想问他怎么又来了,一不用想他就可以猜到,他的答案肯定又是会让他气得想吐血。
以前明明不常到顶搂的现在却为了戏弄他而每天都往这里跑。
要不是里司跟他说过,冰緁其实很少会住在大楼,他还以为他已经把这里当作他唯一的定居处了。
「干嘛?」
不悦地抬起头来,亚海心里不禁有些埋怨,难道他没看见他正忙得不可开交吗?
「这里……」越过他的肩膀,冰緁伸手指着帐簿上的一栏,「XO的数量跟陈年威士忌弄错了。」
「咦?」慌张地从右边的一团乱中找出酒类的订单,他发现自己的确将两个数字填写颠倒了,「啊,真的!」
「如果不注意一点,在帐簿上出了错,月底结算时可能会为了这一点小错误,害大家找得乱成一团。」
俱乐部所订的酒类虽然价格都相去不远,但其单价可说是天文数字,只要弄错一箱,不!一瓶的价格,就远远超过亚海在软件公司一个月的薪资。
像这种确认及登记的工作原本就是他的职责,刚开始的一星期里司是有来指导并帮助他,但在确定他已进入状况后,就逐渐放他一个人处理,只有在每天中午到俱乐部后,才会确认一下他的帐是否无误。
毕竟这家店现在是他的,就算接手得多么心不甘情不愿,总有一天他得承担一切还是避免不了的。
一切是渐渐进入状况了没错,但因为不熟练,他每天都得耗费相当多的时间再三核对已完成的登记,更别说记帐和下订单这种事和以前的他是完全搭不上关系的,现在突然间要他全部一肩担下,每天光是要花在这上头的时间就将近十个钟头了。
有时候,他会忽然碰到从没面对过的问题,想找里司询问时,他通常已经下班回家去了,他只好一个人慢慢找解决的办法。
里司是个有家庭的人,他不好意思老是要他为自己留到三更半夜,再说之前那一个星期,他为了帮他每天一大早就来公司,却连个加班费都没要求。为此,亚海已觉得相当过意不去,所以实在开不了口要他继续帮自己忙。
都已经这么小心翼翼了却还会出差错,看来他这十来天不懈的努力似乎没收到应有的成效。
「所以我根本不适合做这种事嘛!」抱怨的话不知不觉地从口中逸出。
听到他泄气似的自言自语,冰緁耸耸肩,整个人向后一倾将臀部靠在桌沿,双手环抱在胸前侧首看着他。
「那就把这家店结束也无所谓。」
这种话轮不到你来说!
猛地一抬头,亚海狠狠地瞪着害自己蹚入这趟浑水中的男人。
他是最没资格说这话的人,现在却一副大大方方、不干己事地址出差点让他按捺不住怒气的话。
冷静下来,别管他的挑衅!
想到自己还有做不完的工作,他及时打住想要发作的冲动。
***
话虽如此,当一个有着压倒性存在感的人黏在自己身边时,就算他静静地一言不发,也是让人很难全心专注的。
斜眼瞧了瞧就贴在自己身边的冰緁,因自己是坐着而他是站立的,那从上而下的俯视神态看得亚海一肚子火。
「你有事吗?」忍无可忍地,他下起了逐客令。
「没有。」他丢给他简单明了、干净利落到让人不舒服的两个字。
停下手边的翻查动作,既然没什么特别的用意,他打算等他自行离去。
十秒钟、二十秒钟,然后是一分钟过去了,但那个明明没事的家伙却还像被黏在东边似的一样轨也不动。
「喂,要是没事的话,能不能麻烦你找别的地方消磨时间去?要不然就去找个房间睡觉也行,反正都这么晚了。」
说了一大堆,亚海唯一的目的就是希望他从自己的眼前消失,别再站在一旁扰乱他的思考。
可是那个明显被讨厌的家伙却彷佛没神经似的稳如泰山地倚在他旁边,还挑挑眉,似笑非笑地问了句差点让他当场吐血的话。
「怎么,我在会害你不专心是吗?」
亚海很想大声吼回去,但如此一来不就等于承认他对自己的影响?
不管是正面或是负面,就算亚海自己不愿意承认,但冰緁确实已在他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