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训-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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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儿也过来坐了吧,一起用饭,有红珠红杏伺候就是。“
秀姑娘一听这话,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只瞬间又恢复了自然,梦溪听了这话,心头一惊,暗道:
”萧二爷,咱不带这样的,做人要厚道,你这青梅竹马一来,就想害死我!我今天坐了,明天我那恶婆婆立马就知道了,上次没事还找事让我跪了半个多时辰,这要是真乱了规距,还不得把我的小膝盖跪穿了,我又没碍着你们郎情妾意,你又何必相煎太急?“
想到这,缓步上前微微一福,淡淡地对二爷说道:
”二爷,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婢妾不敢乱了规矩。“
梦溪早把一篇《女戒》背得贼熟,那是张嘴就来,萧俊一听这话,脸立时黑了下来,他没料到她会拒绝他的好意,他这是在表妹面前给她抬身份,他对表妹无意,本是兄妹之情,只是平日里溺爱些,这以后,对表妹的别样心事也略有所悟,这才想着在表妹面前厚侍她,断了表妹的念想,那知这个呆瓜这时候和他讲起妇德来。
秀儿本来听表哥让表嫂坐,心里非常不痛快,但一听表嫂自称婢妾,表哥竟没有反应,又高兴起来,暗道:
”就说是表哥心里只有我,虽然你是八抬大轿从正门抬进的,也只是为了冲喜,事急从权而已,表哥还不是让你自称婢妾,表哥心目中妻的位置一直是留给我的,唯有我才有资格在他面前自称妾。“
想到这,温柔地看了她亲爱的表哥一眼,端端庄庄地坐在那不言不语地装起了大家闺秀。
萧俊沉思了半天,又加重了语气说道:
”表妹不是外人,这是内宅,夫妻和睦,同桌用饭也是有的,溪儿上来坐吧。“
梦溪一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婢妾不敢,求二爷成全。“
萧俊听了这个气啊,啪的一声,把筷子摔到了桌上,黑着脸坐在那,干脆不吃了,红珠红杏更是吓得闭紧了嘴吧,一顿饭眼见就要吃不下去了。
一边的秀儿实在装不下去了,开口说:
”表哥,表嫂说得也有理,表哥既然心疼表嫂,不如让表嫂下去休息便是,这样也成全了表嫂。“
张秀特意将成全二字说得极重。
梦溪听了这话,哭笑不得,这位秀姑娘的脸皮和前世的芙蓉姐姐有得一比,揭下来给二爷纳鞋底是绰绰有余了,这是在古代,还是个姑娘家,这么明目张胆地登堂入室,和人家的老公吃饭,还要把人家的老婆撵出去。
知秋、知春也在心里呸了一声。
红珠和红杏也吃惊地看着表姑娘,心道,这是姑娘家该说得话吗?她不是应该帮二爷劝着二奶奶坐了一起用饭才是?尽管是兄妹,打小一起长大不避着,可总是大姑娘了,就这么和一个有家室的爷们坐在一起用饭,也不怕传出去污了清白,摇摇头,这里没她们说话的份。
此时的萧俊,面对这样执拗的梦溪,一种发自心底的无奈,让他产生了深深的无力感,坐了好半天,最后无力地挥挥手:
”溪儿下去吧。“
”谢二爷成全。“
梦溪说完,起身扶着知秋,直了直身板,缓步走出了大厅。
秀儿见表哥毫不迟疑地打发了表嫂,心中更加坚信表哥对她是”情比针坚“,娶了表嫂只是不得已,秀儿最善解人意了,她知道表哥娶表嫂是有苦衷的,她不会怨他的,她会一直无怨无悔地爱着他,等着他,直到他休了表嫂的那一天,秀儿此时看向表哥的眼神,更是温柔的要化了。
第七十九章 了悟
梦溪回东厢了,红珠、红杏忙走上前,重新给二爷换了筷子,秀儿也拿起筷子,在红珠红杏的伺候下,低头吃了起来。
萧俊吃了一口菜,皱皱眉,又夹了块点心,咬了一口,放在桌上,这绝不是她的手艺,心中暗恼,她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这么糊弄他。他的味觉和嗅觉都比常人敏锐,吃了那么长时间她做的东西,早喜欢上了,只是自从他去了后院,她就再没亲手做菜给他吃,不知什么时候,连粥也不做了,许是听说他将她送去的粥都倒了,生气了才不做了吧?
无论怎么挣扎,他还是无限地留恋她的美味,这段日子老太君那里去的勤,也是为了能吃上口她送去的菜,偶而几次去晚了,早被不长眼的三爷吃得一干二净,还一脸意犹未尽地看着他,那眼神,让他有几次差点把他给灭了。
很想开口让她做给他吃,可就是别扭得张不开口,他才不会让她知道他喜欢她的美食呢,昨天答应秀儿那么痛快,也是源自他心底的那份渴望,他一上午心神不宁,就是期待着这一餐吧,此时强大的心理反差,竟让他在桌边发起呆了。
看着桌上淡泊无味的饭菜,眼前闪过她刚刚从容离开的背影,那脚步缓缓的,却没有一丝迟疑,这让他恍然间有了一丝了悟,她不留恋这儿的一切!
她自称婢妾,对他恭敬有加,比红珠、红杏还要讲规距,甚至有时让他有种错觉,仿佛她象供神一样供着他,可她却不再对他软语相求,不再为他洗手做羹,不再为他贴心地揉脚,不再为他做着一个妻子该做的事情,他和她,就象一个奴婢和一个神,这样的他们,怎么还能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她,已经在他和她之间筑起了一堵无形地墙,让他再看不到墙那边的风景。
难道她对他真的无情?眼前忽然浮现出大婚时的那枚元帕,以及元帕上的那朵小梅花,难道她、她真的心有所属,会是谁呢,是在她大婚前要了她的那个人吗?萧俊不由得想象着她温柔地依在别人怀里的样子,一念至此,手上青筋暴起,生生地坳断了手中的筷子。
”二爷!“
”表哥,您怎么了?“
秀儿和红玉见二爷如此,惊的叫了起了,两人的叫声将二爷从沉思中唤醒,回过神来,才发现竟在表妹面前失态了,稳了稳心神,松开手,示意红珠换一双过来,又低下头默默地吃了起来。
秀儿见表哥如此,以为他还在为表嫂的事生气,忙安尉道:
”表哥,凡事想开些,表嫂犯糊涂,也只是不能和您心意相通,不理解您的好意,您也犯不上为这点事生气,气坏了身体,倒不值了。“
萧俊没抬头,只用鼻子”嗯“了一声。
秀儿见表哥已恢复了正常,又拿起筷子,跟着幽雅地吃了起来,吃了两口,又放下筷子,仰脸冲表哥说道:
”表哥,看来真是人言不可信,秀儿吃着表嫂做菜的味道,还不如秀儿家里的厨娘。“
萧俊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吃着碗里的饭,好半天才听他说:
”溪儿早就告诉你了,这只是下人嘴里瞎说罢了,你就是不信,硬要过来。“
听了这话,秀儿噘着嘴,哀怨地看了表哥一眼,表哥只是默默地吃着他碗里的饭,不再言语。
尽管表嫂走了,气氛并没有因为她的离开而变得更有情调,想象中浪漫无比的午餐,竟因为表哥的沉闷,变得寡然无味,一起用饭的两个人更是味同嚼蜡。
知秋扶着二奶奶回到东厢,哀怨地看着二奶奶,叹了口气:
”二奶奶不该就这么走了,由着二爷和表姑娘在那,二奶奶这次在表姑娘面前落了威风,以后她会蹬鼻子上脸的。“
梦溪白了知秋一眼,敲敲她的脑袋:
”你就那么喜欢你们奶奶象奴婢一样在那伺候着,那样才真的落了威。“
接下来的日子,这二爷当真给秀姑娘拌住了,每日二爷只要一回府,不是被大太太请去用餐,就是秀姑娘来访,两人在正堂大厅里棋琴书画的,一直到掌灯,秀姑娘才回大太太处安歇。
二爷自然而然的又宿在了上房,其实二爷并非好色之徒,前一段时间,也是被二奶奶强留在上房,让他失了男人的尊严,受到了强大的冲击,憋得急了,才撩镢子,出去撒欢,在后院腻了一个多月,竟让他有一种流离失所的错觉,内心非常渴望回到上房,渴望二奶奶开口请他回去。
只是他前世没有修行,娶了个脑袋缺根筋的傻媳妇,不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更不知道从她嫁入萧家的那一刻,便被打上了他萧俊的烙印,他就是她的天,他不是看不到后院姨娘对她的慢待,这院里的奴才们对她的阳奉阴违,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要她明白,这一切都源自他不给她撑腰,他要她明白,他的冷和他的宠有天壤之别,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女人,怎么可以有自己的思想,他就是要将她的骨头打碎了,催毁了,让她从此催眉折腰,象其他女人一样,懂得迎合他,讨好他,他想,如果她现在肯跪下来求他,向他献媚,不,只要她向他低头,软言温言地求他,他就会将这院里对她不敬的那些奴才全部打入十八层地狱,包括后院的姨娘,他要让她看到他力量的强大,他可以在这院里,不!是在整个萧府里翻云覆雨。让她看到他的宠可以让她过得体面,享尽荣华,让她从此呼风唤雨,成为真正的主母,只有经过这天堂和地狱的洗练,她才会明白,他是她的天,他对她的重要,才不会再忤逆他。
可是他这个脑袋缺根筋的傻媳妇注定让他绝望了,没有去后院接他不说,还每天对他不闻不问,他当然也不好意思自己搬回来。
表妹的到来,成全了他,正好借坡下驴,又过起了从前的日子,每日从外面回来,便呆在书房和正房,只三五不时地去后院姨娘那里住一夜,可这位秀姑娘真不是省油的灯,二爷前脚刚进菊院,后脚就有丫鬟来报:
”表姑娘来访,请二爷过上房一叙。“
萧俊无奈,只得出来陪着,不知不觉对这个表妹有了疲倦之色,后院的姨娘更是跳脚骂娘。
第八十章 二闯东厢
表姑娘总去张姨娘和李姨娘门前劫人,把这二位气得直跳脚,尤其李姨娘,秀姑娘入府之前,二爷可是天天宿在她那,自从秀姑娘来了,二爷便回了上房,偶而来菊园,一句话没说完,屁股还没坐热就被秀姑娘遣人请走了,气得她每天在菊园跳脚骂娘,摔东摔西的,就差把菊园砸了,然后闹到秀姑娘屋里去,将那个狐狸精大卸八块。
这时她不由得怨起二奶奶来,这二爷天天在上房住着,也只有她能见得着面,说得上话,又是主母,怎么也不劝劝二爷,就这么由着他的性子,这男寡女的,就那么在一个屋子里,有伤风化,败坏家风,让这一园子的奴才看着,成什么样子。
罢了,腿长在自已身上,二奶奶不过来,那她去找她好了,虽然她们没有共同的利益,但秀姑娘终是她们共同的敌人,这秀姑娘入府,受威胁最大的人,便是她二奶奶了,秀姑娘的心思,这整府的人都瞧的清清楚楚,她盯的可是主母的位子,真要让这秀姑娘得逞了,她们做姨娘的,不过是被夺了宠而已,她二奶奶却只有下堂的命了,二奶奶要妻位,她要专宠,她们还是有联盟的基础的,不,应该是二奶奶主动联合她们才对,但现在二奶奶糊涂地看不清这一点,以为她是八台大轿从正门抬进来的,又将二爷的病冲好了,是功臣,是二爷的贵人,有老君宠着,没人能把她怎样,那是她见识浅,还不知道那大太太的手段!
这二奶奶,脑瓜这么不开窍?要不怎么空有那花容月貌,却讨不来二爷的欢心,就那么被二爷凉在东厢里,这秀姑娘一进府,更是每天龟缩在东厢房里不出来,嗨,摊上这么个不开窍的主母,少不得她这聪明人在她耳边多费些口舌去提点她一下才是。
李姨娘想通了这一节,便约了其他几个姨娘主动过来求见二奶奶,来了几次,二奶奶不是身体不舒服,不想见客,就是凑巧被老太君叫去解闷,除了请安的时间,便找不到她的影子。
无奈之下,几个姨娘只好借着每天请安时话里话外地提点二奶奶,表姑娘一个姑娘家家的天天在爷们屋里不好,真污了清白,少不得会闹着要二爷负责任,表姑娘可是当朝御史的嫡亲女儿,那身份,是做不得妾的,但都被二奶奶巧妙地带开了话题,说得狠了些,二奶奶最后一句话:
”表姑娘可是萧府的表姑奶奶,是二爷和大太太的心尖,来我们院里,是娇客,这后院的奴婢们都仔细伺候了,谁得罪了她,后果自负。“
二奶奶特意把奴婢两个字咬得贼响,把几个姨娘憋在那,脸都绿了。
这边二奶奶脑瓜不开窍,那边二爷又见不着,表姑娘更是惹不起,任这李姨娘有通天的诡计,一时也拿这位厚脸皮的秀姑娘无可奈何了。
拿主子没辙,并不是就怕了主子的奴才,一来二去的,便把一腔的怒气撒在了秀姑娘的奴才身上。
这些日子,李姨娘和张姨娘合伙叼难起表姑娘带过来的二个奴婢来,冰心玉心本来就辣,有小姐和大太太在那,几个姨娘算啥,她们小姐可是这院里未来的主母,现在就被姨娘压下了,那以后还怎么混,于是这两个丫头便和各院的姨娘、奴才们明争暗斗起来,一时间闹得二爷的后院鸡飞狗跳,整个萧湘院也只剩下东厢房那一快清静之地。
至于梦溪呢,什么一个姑娘家家的天天在爷们屋里不好,表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