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虐渣之路-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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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萱没办法,只能摆了摆手:“去吧去吧,我是管不住你了。”药师微微颔了颔首,就要抬脚走出去,陆萱补充道,“别忘了练枪。”
少年低低地应了一声。
一年前的洛阳,陆萱带走了药师。两人一路行到陈留,陆萱在城里买了个院落,然后告诉药师:“这就是你的活,帮我照顾这个院子。”这只是陆萱的借口,一个接近药师的借口,但药师一丝不苟地执行了下来。他每天早起,打扫院落,劈柴、喂马,给院里的花花草草浇水,身兼门人、花匠、马夫数职。他甚至还要睡在大门旁一个自己搭的小棚子里,以便他履行门人的职务。
陆萱没办法同意药师的行为,不提她接近药师的目的。此时,药师只是个十二岁的少年,这样年纪的少年,在陆萱的故乡,还是可以赖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孩子。她几次三番阻止药师,试图让他明白,自己的意图并非如此,但药师拒绝了她。
少年非常倔强,他态度坚决的告诉陆萱:“你供我吃喝,相应的,我需要付出。”他抗拒着陆萱,即使在两人同处一个屋檐下的时候,他依然抗拒着。
陆萱无法,只能要求:“那你至少别住在棚子里,我这里房子这么多,难道还缺你那一间?”她看少年依然沉默,又道,“且你住得离我近些,也更安全。”
药师沉吟了一会儿,终于答应了。
两人就这么开始了在陈留的生活。陆萱租了个铺面,酿些蒸馏酒出售,生意很是不错。她对这些并不在意,请了几个人打理酒铺,平日来了兴趣就去铺子了转上一转,闲时就在家写写字、练练武。
有前几个穿越世界的基础,陆萱的身手非常好。她有事没事就耍一套在系统处兑换的刀法,药师难得地对此表现出了兴趣。陆萱见此,又兴致勃勃地找人打了两柄刀。药师毕竟是小孩子心性,对陆萱的刀法十分感兴趣,就顺势和陆萱学起了刀法。
两人日渐熟悉,一来二去,陆萱就知道了药师从小习练的,其实是枪法。那根他十分宝贝的木棍,也并非木棍,而是一柄枪杆。
那日中秋,两人坐在院子里赏月。陆萱明显有些喝高了,醉醺醺地握着酒杯:“药师,你小子别不领情。姐姐我想对你好点,你丫还推三阻四,姐姐我可不随便对别人好,那是看你小!看你小!”
药师和陆萱相处日久,早知道她行事大大咧咧,有时嘴里能跑马,但实是个好人。陆萱对自己好,自己又怎会不知道。他觉得有些好笑,就要去拿陆萱手里的酒杯:“娘子,别喝了。”
“别叫我娘子。”陆萱一挥手,挡开了药师的手,“太别扭了,什么娘子,我又不是白素贞,以后不许叫我娘子。”
药师耐着性子哄她,他不是话多的人,实在是陆萱喝醉后就十分缠人:“好,我以后不叫了,你说叫什么就叫什么。”
“这还差不多。”陆萱仰脖又灌下去一杯,“以后叫我什么呢?”她转着眼珠思索着,滞涩的思维缓缓发散,“嗯……叫什么……叫什么……对了,叫我阿姐!”陆萱高兴地一拍掌,“就叫我阿姐!听到没,药师,以后管我叫阿姐。”
阿姐……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称呼在药师的舌尖缓缓打了个转,他似乎很久没这样唤过人了,又似乎就在不久之前,他还这样亲密地唤着总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女子。
陆萱仍在一旁大呼小叫:“这个好,你早该叫我阿姐嘛,我比你大啊小药师,啊呵呵呵……”她发出一连串的傻笑声,又凑到药师面前,“对了,小药师,阿姐还给你准备了礼物哦。本来打算你生辰时拿出来的,但是……阿姐好像不知道你的生辰是哪天欸……唉,没办法,就今天拿出来吧。”
没等药师反应过来,陆萱就蹬蹬蹬地跑进了屋子里。不一会儿,她抱着一个长条盒子吭哧吭哧地走了出来,陆萱有些得意地把盒子塞到药师怀里:“快打开,小药师。”
药师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犹豫了会儿,还是伸出手去,打开了那个盒子。盒子里躺着一柄长枪,枪身光滑乌黑,枪尖锋锐,泛着一点乌金的冷意。药师愣住了,他凝视着盒子里的长枪,久久都没办法说出一句话。
陆萱一迭声地催促他:“快拿起来啊。这是你的枪啦,小药师。”
他仿佛听到了儿时耳边那一声声的催促:“快拿起来啊,药师,这是你的枪啦。”小小的他兴奋地大喊:“我也有枪啦,我也有枪啦。”
陆萱仍在一旁絮叨:“哎呀,老实说,其实我偷偷去你房间看了那柄枪杆,把材质啊,纹理啊,长短啊什么的都记了下来,然后找人去打的。枪头是萧家枪的样式,可能打造的不怎么好啦,要是你不满意,咱们再重新去打一柄。”
“不,我很满意。”少年轻轻地回答,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要落下泪来,但他死死忍住了,“我很满意。”
“真的?”陆萱笑眯眯的看着药师,“高兴不?”
少年抬起头,那双纯黑的眸子里有乌金在闪烁,“高兴。”他又低下头去,那声音又轻又柔“我很高兴。”
那晚的月夜后,他们间的距离似乎更近了一些。
陆萱有事没事就缠着药师,要他叫自己阿姐。药师无一例外,每次都无视了她。但他们之间的相处,也更像姐弟了,或者说是两个相依的亲人。
药师照旧劈柴、喂马、给花花草草浇水,但他会时不时地偷偷懒,像个孩子一样,在陆萱鄙视他时,朝陆萱吐舌头。他会在看到陆萱闲时的鬼画符时明确地表示无语,并在陆萱故意在饭菜里恶整他时发出抗议。他们愈加随意,愈加亲密。药师的话依然很少,表情依然不多,但陆萱和他之间的隔阂在渐渐消失,虽然药师依然坚持自己只是在为陆萱工作,但陆萱觉得他是在死鸭子嘴硬。
“你为什么不叫我阿姐?”第一百五十八次,陆萱问到这个问题。
药师斜睨她一眼:“你像吗?”
此时,陆萱正大大咧咧地躺在矮榻上,面前的案上是一副看不出来画了什么的山水画。“臭小子!“陆萱暴怒,就要起身去揪药师的耳朵。药师灵活地闪开,哼着小曲步出了房间。
药师曾经问过陆萱:“你为什么要选我?”在无数的流民中,陆萱一眼选中了药师,然后几乎是无条件的对他好。
陆萱哼哼:“第一,你身手不错。第二,你年纪不大。第三……”她看了药师年少俊美的脸庞一眼,“你长得好看。”不去看药师瞬间黑下去的脸色,陆萱得意地留给了他一个背影。
陆萱永远也不会告诉药师自己选中他的原因。不是自己选中他,而是自己要找的,原本就是他。
洛阳萧氏,萧湛第三子,萧隽。陆萱的任务对象。
在萧隽十二岁那年,尔朱勉攻破了长安的城门。一夕间,天翻地覆。萧隽的父兄全部战死,萧隽的母亲、姐妹、亲人、被围困在鲜卑大军的铁蹄下,最后全数人头落地。甚至连洛阳的萧氏族人,也尽皆被斩。五百年萧氏,在血火中被连根拔起,终至烟消云散。
唯有萧隽一人,被姐姐偷偷护送出府,在父亲部下的掩护下逃出长安,流落到洛阳。那是萧隽一生中最落魄的日子,他藏身于洛阳的流民中,破衣烂衫、蓬头垢面,在于流民的争抢中艰难度日。他失去的往日的荣华,失去了过去的光芒,失去了所有的依靠。
所以,陆萱去了那座破庙。
她是一个卑鄙的人。
陆萱知道,萧隽会在一路的流离中渡过长江,一路收拢萧氏旧部,投奔南方的唐国。凭借自己的才干和勇武,南征北战、东征西讨,一路灭王汉,亡吴越,最后一举覆灭北燕,统一天下。他会登上那个世上最尊贵的位子,成为一代雄主,缔造千百年伟业。他会坐拥天下所有的财富和美人,成为一个无情无义、心狠手辣的君王。
萧隽是一个典型的封建君王,他不爱自己所有的女人,除了对结发妻子仅有的一点尊敬,像每一个雄才大略的皇帝一样,在他的生命里,女人从来都不是重要的。这样的一个人,陆萱没有把握能够扳倒。
所以,陆萱兑换了穿越时机,到了萧隽十二岁那年。那时,猛兽尚未长出獠牙,萧隽只是头蜷缩在角落里默默舔着伤口的小狼。
他抗拒着外界,抗拒着陆萱,但他没办法抗拒自己的心。
他还是个孩子,他失去了所有。有一天,一个人向他伸出了手,他终于没有忍住,握住了那只手。
那柄枪,也是陆萱故意打造的。萧氏的子孙在七岁那年都会得到那样一柄枪,乌木长杆,乌金枪头。
陆萱利用了萧隽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记忆,哪怕给自己找一千个一万个理由,也改变不了这个卑鄙的事实。
第23章 乱世争雄三
到处都是火,人们焦急地奔走、呼号,扭曲的影子在墙上投射下一道道斑驳的痕迹。他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要去哪里,不知道要如何做。
“三郎。”有人在火焰里唤他,“三郎。”那声音又悲伤又低微。
“阿姐。”他听到了,是阿姐,是阿姐的声音,“阿姐!”他大声回应,“阿姐,你在哪里?你快出来!阿姐!”
“三郎。”阿姐站在火焰的那头,“你快走,快走。”
“阿姐,阿娘呢?二娘呢?”
阿姐并未回答他,她只是重复着:“三郎,快走。”
“不,我不走!阿姐,你过来,我们一起走!”他拼命地呼喊,火势越来越大,阿姐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阿姐!阿姐!”他声嘶力竭地喊着,眼泪不停涌出,视野里是一片血一样的红。
“三郎,阿姐不能陪你了,你快走,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回来。”阿姐温柔地望着他,一如过去他们在春日的庭院里,在耀眼的阳光下,“三郎。”阿姐冲他绽放出最后一个笑容,“再见。”
“阿姐!“那一瞬间,他仿佛被人攫住了喉咙,胸腔中发出凄厉的嘶喊,“阿姐!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泪水大滴大滴落下,他用尽全力将自己蜷缩起来,“不要离开我……你们都走了,只有我一个人……只有我一个人……”阿爹、阿娘、大哥、二哥、二娘……他一个人走在黑暗的路上,没有一个人可以牵着他的手,可以告诉他,“我在你身边”。
少年将自己缩成一团,他面上全是泪水,仿佛一只小兽般狼狈地哭着,直到声音沙哑,直到眼角干涩。昏沉中,一只温暖的抚上了他的额头,轻轻地安抚着他:“别哭,我在这里。”那声音似乎有种魔力,又像一股暖融融的气息包围着他。
“阿姐,是你吗?是你吗?”他紧紧抓着那只手,生怕自己一松开,手的主人就会离开。
“是我,三郎,是阿姐。”阿姐也紧紧地回握住他,她身上有一股好闻的香气,仿佛五月的栀子花。
“阿姐,别走,别离开我。”他哀哀乞求,心脏又被抽紧,眼泪怎样也忍不住。
“好,我不离开你。”阿姐轻柔的为他拭去泪痕,“阿姐就在你身边,药师。”
那一晚,他做了久违的一个好梦。梦里,阿姐握住他的手,告诉他:“我不离开你,阿姐就在你身边。”
万树凉生霜气清,中元月上九衢明。小儿竞把清荷叶,万点银花散火城。
正是一年中元夜,陈留城内的小河里飘满了荷花灯。街面上挤满了男女老幼,有沿街吆喝的小贩,有拖家带口的中年夫妻,也有瞒着家人偷偷出来幽会的青年人。人们的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映着夜空中的朗月,就连满河的花灯也略逊一筹。
陆萱拉着萧隽的手,一路兴致勃勃地看着花灯。少年许是不好意思,几次想要挣开陆萱的手。陆萱不由揶揄:“害羞啦。”
萧隽有点脸红,他生的白皙,那一点浅色的红晕晕在双颊上,显得格外的突出。萧隽倒嘴硬,闷闷地应道:“没有。”
陆萱似笑非笑地睨了萧隽一眼,见他果然低下了头,不禁哈哈大笑:“有什么好害羞的,姐姐牵着弟弟,理所应当。”她说完,又将萧隽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两人一路走过去,沿途遇见不少熟人。陆萱这个酒铺老板在陈留城内可算的上是个名人,高门大户、三教九流,她都识的一些人。就有不少人冲陆萱打招呼:“陆娘子,今儿也出来放灯啊。”
陆萱一一回应,又跟人家介绍萧隽:“这是我弟弟,药师,他不常出门,大家伙不熟吧。”
萧隽被陆萱牵着,他个头已到陆萱下颌,脸部线条虽未脱稚气,但已不是孩童模样了。还要应付一帮热情过度的街坊,萧隽向来寡言,是以更添局促。但不知为何,他心中并未有丝毫不耐,安静地站在陆萱身边,在旁人看过来时配合地露出一个微笑。陆萱身上传来的栀子花香,在这一刻,似乎更浓郁了一些。
此时月色正好,萧隽偷偷去看陆萱。她笑容明亮,神情温柔。仿佛多年前的中元夜,萧隽和阿姐溜出府去放灯,姐姐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