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补·续西游记-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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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多暖,行人走道不可说热,但闭口不言。行过十馀里,方清凉。若是说了
一个热字,便暖气吹来,有如炎火。这岭内有个洞,就叫做赤炎洞。洞里却
是一条赤花蛇,年久成精,毒焰甚恶。他这依人说热便热。正是他借人心意
气,感召迷人。往往过岭的说了热字,这妖精放毒焰。越说,越放。行人被
他热便成害,他乘此来吸人精气。地方没奈何,法师不能剿。这日,正在洞
中静养他的元神,思量要化气成仙。没有个口诀,少个鼎炉,怎得个元阳纯
阴配合一气。忽然来了灵龟老妖。这灵龟老妖,只因恨取经僧人弄了神通,
耍他们空费一场虚幻。他不听玄鹤之劝,独自走到赤炎岭来。这灵龟老妖,
本是:
冷清清涧边毓孕,阴沉沉坎内成形。偶逢赤火降虚灵。未曾相既济,怎奈这炎腾。
他不觉的叫了一声热。赤蛇精听得有叫热的,便腾腾喷出火焰。那热气直向
灵龟身边逼来,老精炽的越叫热,那蛇精益喷焰。灵龟老妖被焰炽急了,乃
弄出神通来,也喷出白茫茫滔天大水,直往洞中冲来。这赤蛇也喷出红通通
焚林烈炬,两气相战。谁强谁弱,但见:
一个倚仗四灵之首,汪洋顺口喷来。一个逞能五毒之魁,烈焰腾空煽去。但见汪洋逢烈厝,滚
沸沸不作寒凝。烈焰遇汪洋,冷阴阴难烧肌骨。始初未济合相,嗣后交和成数偶。
却说灵龟老妖喷水,赤花蛇精喷火。两个喷了多时,方才相近。见了面,
大家笑将起来。赤花蛇精道:“原来是灵龟契友,久别清光,何期今日相会?”
灵龟老妖答道:“只为一宗心事,特来时议。”乃把摄经一节,被唐僧他徒
弄手段,骗哄了他的情由,备细说出。赤花蛇精听了道:“原来就是唐僧,
他当年路过此岭,静悄悄过去。有人说唐僧十世修行,吃他一块肉,成仙了
道。那时不曾捉得他,闻知他近日从灵山下来,已证了仙体。不但有百灵保
护,便是捉了他,也吃不得了。只是闻得他取来的真经,大则修真了道,小
则降福消灾。我等安可不摄取了他的,做个至宝。”灵龟老妖喜道:“我来
正是为此。只是用何计摄取他的经担?”蛇精道:“待他过岭叫热,我便知
他们过岭。那是喷出烈焰烧他,他自然畏怕走了。这经文必然我得。只恐他
又如来时,静悄悄过岭去了,使我不知。”灵龟老妖笑道:“契友,你主动,
不如我主静。你必待他开口;我却要他静默不言,便知他过岭。动静既在我
两个,料经文必归我们之手。”蛇精大喜,乃请龟妖到他洞中款待,等候取
经人到岭,不提。
两个,料经文必归我们之手。”蛇精大喜,乃请龟妖到他洞中款待,等候取
经人到岭,不提。
五老中,水、石最高,得无心之妙;其次莫如鹤、鹿;龟老便多事矣,只缘自恃聪明故耳。
人见龟、蛇相交,不知其相克。或曰交未有不从克来者,《冷符经》云:“生者死之根,死者
生之根。”
第十三回
第十三回
话说龟妖与蛇精见了两个僧道前来,计较了一番。只叫蛇精变了一条千
尺大蟒,先游出岭头,横拦阻着大路。比丘见了他:
烈焰口中出,毒烟焰内生。
眼睛如柳簸,牙齿似钢钉。
粗比十围木,长同百丈鲸。
岭头横阻路,宛尔一长城。
比丘僧见了,骂道:“孽畜!你张威作势,吐焰喷烟做甚?我乃行脚僧人,
清齐老道。视浮生如寄,你便吞了我等这吃素的身躯,有何补益?”蛇精口
吐人言道:“我也不吞你这穷和尚,只问你可曾挑得经文来?若是有经文,
早早留下,放你过岭去吧。”
比丘僧笑道:“我不曾挑着担子,经文从何处来?便是要经,你虽是个
异类,也自有真经在腹内。不自问经,却拦我贫僧要经,那讨经文与你?”
蛇精听了到彼僧说,想道:“我原为要他经文,降福消灾,修真了道。这和
尚既不曾挑经走岭,若伤了他,乃是求福却反损德。不如放他过去,等那挑
经担的和尚们来要经罢了。”
即时变了一条小花蛇儿,往岭傍游去。比丘僧见这情节,乃向灵虚子道:
“原来岭上是这蛇蟒作耗,他也知要经。但我等空身,冲了他过去;只恐唐
三藏师徒过此,有经担包柜,不免被他拦阻劫夺。”灵虚子道:“妖怪何地
不生,但看唐僧师徒心意何如?若是那孙行者机心百出,这妖怪却也多方拦
阻,我等只得随行保护。师兄可先过岭,待我指点他,把经文设个计较。或
是藏了,或是并在一处,与唐僧守着,叫他三个徒弟使出手段,把妖怪降伏
了。便是后来行人,不遭他毒害,也算一功。”比丘僧依言,乃先过岭,到
前途等着。灵虚子却变了一个老叟,手执竹杖,在岭西头,坐在一块石上。
却说唐僧与行者三人,辞谢老僧,担经前行。三藏在路,盛称庵僧师徒
有德,扰他殷勤供奉斋饭,又找寻经担。不觉的走到赤炎岭西头,三藏见这
岭:
狭隘弯弯曲曲,凸凹峻峻低低。两壁树林密匝,一条石径东西。鸟雀不闻声唤,峰峦只有烟迷。
草屋茅檐何处,行人难免悲凄。
三藏见了高高低一条长岭在前,乃对行者道:“悟空,我们来时,不曾由这
岭过,怎么回去有这条狭隘弯曲长岭?又没个人家问一声。”行者道:“师
父,我们来时夜晚行走,信着马步,不觉的过来了。如今既到此,少不得看
前边有人家,问个路头走去。”三藏道:“徒弟,你看那远远坐在岭头的可
是个老叟?”行者看道:“师父,你好眼力,果是个老叟。我们且把经担歇
下,上前问那老叟一声,方好前走。”三藏依言,叫八戒们歇下经担;把马
驮经柜也卸下。正要上前问那老叟,只见老叟工执着竹杖走下岭西头来。三
藏便迎着,打了个问讯道:“老尊长,往东土去路,可是过此岭去?”老叟
道:“师父,你是那里来的?看你容貌,听你口音,却是中华人。想当日来
时,必也过此岭。怎么今日又问路?”三藏道:“老尊长,我们来时,乃是
夜晚行走。不曾眼看这岭,高低凸凹过来了。如今回去白日里,故此生疏失
记了。”老叟道:“正是夜晚阴凉静悄,过来不会惊动这岭内妖精。”三藏
只听得“妖精”二字,便打了一个寒噤。说道:“尊长,此岭有甚妖精?”
老叟道:“师父,你不知这岭中有一条赤蛇精,毒焰喷烟。过岭的被了他焰,
若说一个‘热’字,他便喷出毒烟,只把人逼焦渴了,他却吸人精血。”三
藏道:“这等便闭口不言热,可过得岭去。”老叟道:“当初行人知这情节,
只闭口藏舌不语,静悄悄过去。如今又不同了,添了一个妖精,若是闭口静
悄,又惹得这妖精知道,也喷甚么妖气迷人。”三藏听了,越怕起来道:“老
尊长,似我等出家人,炎凉气息,生死心灰,他便吸了去,也没奈何。只是
我师徒有这几担经文,却如何处置?”老叟道:“正是。前日有两个僧道过
岭,那妖精要吸他。也念僧道是出家人,瘦骨伶仃,只问他要经卷。僧道回
他没有经卷。那妖精果然见僧道身边没有经卷,让他过岭去了。师父们既有
许多柜担,须要计较个法儿过岭。”三藏听了,慌张起来道:“悟空,这却
怎么好?”行者道:“师父放心。当初来时,徒弟在李老儿庄上,把大蟒精
降灭。如今那里怕甚么赤蛇精?”老叟笑道:“小长老,你当初来时,可有
这许多担包么?”行者道:“来时却是空身,没有柜担。”老叟道:“再可
有甚么物件?”行者道:“不敢欺瞒,有一根粗粗细细的金箍棒儿,专打妖
精。”老叟道:“这棒儿如今在那里?”行者道:“只因取了经,缴还灵山,
说他是伤生器械,同不的方便经文。我若有这器械,何怕此岭难过?”老叟
道:“小长老,你也休提那伤生器械,只当保全这方便经文,你师徒计较个
万全良策。要紧,要紧!”老叟说罢,往岭傍去了。
只听得“妖精”二字,便打了一个寒噤。说道:“尊长,此岭有甚妖精?”
老叟道:“师父,你不知这岭中有一条赤蛇精,毒焰喷烟。过岭的被了他焰,
若说一个‘热’字,他便喷出毒烟,只把人逼焦渴了,他却吸人精血。”三
藏道:“这等便闭口不言热,可过得岭去。”老叟道:“当初行人知这情节,
只闭口藏舌不语,静悄悄过去。如今又不同了,添了一个妖精,若是闭口静
悄,又惹得这妖精知道,也喷甚么妖气迷人。”三藏听了,越怕起来道:“老
尊长,似我等出家人,炎凉气息,生死心灰,他便吸了去,也没奈何。只是
我师徒有这几担经文,却如何处置?”老叟道:“正是。前日有两个僧道过
岭,那妖精要吸他。也念僧道是出家人,瘦骨伶仃,只问他要经卷。僧道回
他没有经卷。那妖精果然见僧道身边没有经卷,让他过岭去了。师父们既有
许多柜担,须要计较个法儿过岭。”三藏听了,慌张起来道:“悟空,这却
怎么好?”行者道:“师父放心。当初来时,徒弟在李老儿庄上,把大蟒精
降灭。如今那里怕甚么赤蛇精?”老叟笑道:“小长老,你当初来时,可有
这许多担包么?”行者道:“来时却是空身,没有柜担。”老叟道:“再可
有甚么物件?”行者道:“不敢欺瞒,有一根粗粗细细的金箍棒儿,专打妖
精。”老叟道:“这棒儿如今在那里?”行者道:“只因取了经,缴还灵山,
说他是伤生器械,同不的方便经文。我若有这器械,何怕此岭难过?”老叟
道:“小长老,你也休提那伤生器械,只当保全这方便经文,你师徒计较个
万全良策。要紧,要紧!”老叟说罢,往岭傍去了。
三藏乃赶着马驮的柜包,沙僧挑着担,先行过岭。方才走了三四里,只
见冷气阴阴。沙僧一时浑忘,开口道:“师父,那老叟说有些热气,怎么却
是冷气?”三藏道:“想是我们不说他热。”师徒方才个“热”字儿出口,
只见那岭上顷刻间就三伏天一般热起来,师徒二人着实难过。没奈何,忍着
那热气薰蒸,往前行走。却喜得玉龙马,原是海中龙子化现,他不畏火热,
反喷出几口水来挡抵。三藏赖此前行不远,忽然那赤蛇妖精拦着岭路。他不
变千尺大蟒,却变了一个山精猛怪,手执着一根大棍。那灵龟妖变了一个四
足猛兽,与赤蛇妖骑着。见了三藏,口吐着毒焰道:“那和尚,快留下经柜
包担,饶你性命。”沙僧就要掣禅杖相敌,三藏忙止着道:“徒弟,莫要与
他抵敌,依八戒说,还是老实求他为上。”乃向妖怪稽首道:“贫僧是出家
人,不打诳语,这柜担包内,实未曾有经。大王若是要经,那后边有两个丑
面和尚,挑着的却是经担。”妖精道:“我不信你。你说出家人不打诳语,
偏是有一等出家人,最会说空头话哩。”妖精故意发威作势,叫小妖上前,
把沙僧的担包扯开封皮包裹来看。却好这一包内乃是《未曾有藏经》五十五
卷在内。妖精一见了签面上写着“未曾有经”。随即叫小妖仍包裹起来,向
着三藏拱手道:“长老果是真诚,开口说包担内未曾有经,不虚,不虚。让
他过岭。你说后面丑面和尚有两担经文,断是不打诳语。”小妖道:“马垛
子柜内只恐有经。”妖怪道:“一句实,百句实。这长老可敬,不必又开他
柜子,料也都是未曾有经也。”三藏合掌拜谢妖怪,与沙僧飞走过岭。远远
见一村人家,三藏道:“悟净,那前边有人家,料可投止,我与你住下,待
我悟空两个来。”沙僧依言。师徒走到村前,见一家门首,三四个男子汉在
那里演习棍棒。见了三藏道:“这是往年上灵山取经的长老,黑夜打从此岭
去的。今取了经来也。”一个便说:“师父可是大唐取经圣僧?”三藏答道:
“正是贫僧。”那汉子便扯着马垛子道:“舍下少住。”
变千尺大蟒,却变了一个山精猛怪,手执着一根大棍。那灵龟妖变了一个四
足猛兽,与赤蛇妖骑着。见了三藏,口吐着毒焰道:“那和尚,快留下经柜
包担,饶你性命。”沙僧就要掣禅杖相敌,三藏忙止着道:“徒弟,莫要与
他抵敌,依八戒说,还是老实求他为上。”乃向妖怪稽首道:“贫僧是出家
人,不打诳语,这柜担包内,实未曾有经。大王若是要经,那后边有两个丑
面和尚,挑着的却是经担。”妖精道:“我不信你。你说出家人不打诳语,
偏是有一等出家人,最会说空头话哩。”妖精故意发威作势,叫小妖上前,
把沙僧的担包扯开封皮包裹来看。却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