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女训夫记-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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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若子将他脑袋从肚皮上泼剌开,嗤笑道:“哄谁呢。谁不知道大肚婆要想生得顺利,便得多走多动。”
莫安之抬头看她,眼眸子亮了亮,笑:“若儿连这也知道?”
卫若子翻翻白眼:“真新鲜。没吃过猪肉,还不兴人去打听打听猪是咋……下的?”
莫安之定了定,继而脸一沉:“有你这么说话的么?”
卫若子撇了撇嘴:“说是便真就是了?没听过‘说不穷叫不死’的老话?”顿了顿,突地又低声道:“往贱了说好。往贱了说,好养活。”
莫安之身子微微僵了一下,宽宽大大的手掌又覆在她肚皮上来回抚动,嘴里道:“别瞎讲。小家伙动静大着哪,哪里会不好养活。”
卫若子笑笑,也不跟他争。那里莫安之却是又道:“你身子不同旁人,没事多歇着,莫乱跑。”
卫若子往里缩了缩,将莫安之让到边上坐了,就势歪到他怀中,脑袋往他胸口蹭了两蹭,应他道:“嗯。”
莫安之歪着身子靠在榻上,将怀里她脑袋摆正,很是自然地把两手伸到她左右耳侧,寻着穴位摁压了起来。动作娴熟,力度适中。卫若子被他按压得舒服,嘻嘻笑道:“要真有什么不测也没啥,咱们再接再厉便是了,来日方长么。回头我给你生一打。”
莫安之没笑,反是默了片刻,忽地轻声说道:“安心养着便是,别老寻思些有的没的。”
卫若子吐了吐舌头,大睁着眼想去看他,费力翻了半天眼皮,却仍只瞅见他那隐约冒了些青头胡碴的下巴,“嫌多?可别后悔哦,小心我一个都……”
话没说完,一张大脸不由分说地倒压了下来。卫若子脑子还没响应到眼前的状况,那张正阖动得无比欢脱的两片薄辱已是被莫完之倾压过来的口舌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一阵从窒息缺氧带来的空白过后,卫若子迅速反应,就着脑子里腾起的那股眩晕,毫不示弱地速度回啃了回去。
一时间二人各不相让,你来我往,撕杀抢夺,攻城掠地,方寸必争。唇舌之间混战得好不激烈。
卫若子突然“啊”地一声痛呼出声,继而恼道:“你扯到我头发了!”
莫安之怔了怔,突地从一团火热中醒了过来。他僵着身子半天没动,垫在她脑下的臂膀还压着她一小半头发。他眯着眼睛盯着身下的卫若子,看到她面色酡红,气息紊乱,喘个不停,却仍是倔着脸扬着下巴与他灼灼对视,没半分羞意。莫安之终是笑了。他问:“一打是多少?”
卫若子没好气地推他:“一打等于十二。诶,让让,疼。”
莫安之抬了抬膀子,反手拿掌心托着她后脑勺,五指发力,给她轻轻按抚着发根:“十二么?”
卫若子斜了斜他:“怎么?真嫌多啦?”
莫安之轻笑摇头:“太少。”
卫若子丢他一记卫生球眼白:“想得美,我又不是……”
“……猪。”莫安之飞快地接口,失笑又道,“就没见过像你这般爱做猪的。”
卫若子恼羞成怒:“你才爱做猪呢,你全家……”
说了一半,忽又猛地拿手捂住嘴,瞪着眼睛硬生生把后头的话给吞回了肚子:好险!差点连自己带儿子给骂了个全。
莫安之眉眼完全舒展了开,连眸子里眼波中也都是笑:“嗯,不着急,慢慢来。我等着你给我下一窝小崽儿。”
真把她当猪了?还一窝一窝下?卫若子强忍着把自己舌头咬下来的冲动,无比认真地思考:她觉得她还是更适合当一枚哑巴。
好容易扳正了脸,卫若子将脑袋从莫安之的双掌按抚之中挣脱出来,迎着他盘腿坐直了,严肃说道:“诶,别闹了,说点正事。”
莫安之挑眉看着她。
卫若子道:“定了么?准备什么时候开打?西边。”
莫安之垂了眼皮看着她肚子,半天没动静。卫若子等了他片刻,正要说话,却听他突地又开口了:“兵马其实早动了。这次打芜羌,吕家是主力。”
卫若子问:“那么你呢?”
莫安之道:“我?那是打仗,我能掺和些甚?没开战之前,底下该准备的,该动作的都做得七七八八了,当真打起来,却是没我甚么事了。别看那班影卫被他们传说得多么可怕,我要当真塞几个到豫州军里去,你觉得吕宜武敢拿他们当斥候用?”
卫若子撇嘴道:“别拿这些来糊弄我。真当我什么也不不懂么?四皇子那七年早打掉了芜羌的根本,虽说这些年让他们又多喘了几口气,但以大周现今的国力兵备,要灭了他们根本不需这般劳师动众。再说这些年你们影卫在西边一直有渗透,大小动作从就没断过,我要没估错的话,他们时不时的兴风做浪寻衅挑事,没准就是你们给撩拨的。”
莫安之轻笑道:“娘子不出门,尽知天下事。”
卫若子正色道:“少哄我。皇帝有盘算,你也有盘算。西征虽是大事,但你跟皇帝都知道,这仗其实就是个怎么打的事情。说到底,还是你跟皇帝在斗法。”
“这些年你精力一直放在京中官场,暗中却拿孙五的身份做掩,与林静书来往颇密,悄悄将江南商脉也一并掌在手中。明面上看着与军方没甚来往,甚至还几次交恶,其实骨子里,不管是豫州吕家还是还是靖海的张家,甚至东路施家,暗中怕都落了你孙五爷不少好处罢?”
大周草场少,可供放牧战马的地界本就不多。虽说四皇子当年将芜羌一直打到了云岭以西,但能空出来跑马的场子还是太窄了些,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养出几匹膘肥体壮的,对应到大周几大军团那里,各家每每要争抢个头破血流,仍是个僧多粥少。羌人深知厉害,对大周防得跟什么似的,骠马良种看得更是比自家可汗的性命还要紧,更甭说贸易买卖了。
可莫安之偏生就觑得了空子,让林静书出面,用南国做了幌子,底下又借着方家在江南触手而出的盐铁交易做饵,勾搭着羌人眼红上套,愣是在芜羌自己的地头上,正儿八经辟了片草场出来,雇了当地的几支部落,专登给他养起了马。
手里有了这张底牌,加上莫安之本就操持着那天下最精专,渗透力最让人生怖的特务集团,更有卫新元这个丞相爷在朝中给他把脉放风,莫安之要将军方几处厉害要紧的人事把在手中,再将当年四皇子及夫人埋在军中的力量尽起而出,倒并不是什么难事。
莫安之坐正了身子,伸手想去揽她的腰。可卫若子的腰此时实在有些太粗,他只能把手又搭到了她肚皮上。莫安之扯了扯嘴角,不冷不热地笑笑,道:“林静书每月与你飞鸽传书一次,我原道你们只是叙旧,没想到说得还不少。”
“哪用得着他告诉我这些?”卫若子挑了挑眉梢,不屑道:“那年沐汀围场,我通宵达旦给林太子做了次帐。别说你不知道。”
“那原就是五爷和林太子之间私通军马的帐目,我当时虽不明内里,可到了如今,若再没闹明白,真还不好意思说那帐是我帮他整的。”
莫安之扶额:“我倒是忘了,你那一手做帐的本事,实是让林静书眼馋了许久的。”
卫若子又接着道:“这次卫府家变,三姐出走西关,你跟吕小将军一明一暗一唱一和搭配得天衣无缝。我原就瞅着有些不对,现在想想,其实你跟豫州军那头,该是早就对好了暗号接好了头,沆瀣一气了。”
“豫州军镇守西关,打芜羌是当仁不让的主力。但你莫忘了,吕家是当年四皇子和你娘一手提携出来的,吕家老爷子吕清风与那二人的情份,可不仅仅是‘提头以报,率三军相投’足以论之的。此一节不说皇帝知道,这朝廷上下谁人不知?皇帝既对你仍持着戒心,又怎会不防?你这次若是把宝全压在豫州军身上,连我都知道不甚保险。所以你手中的牌,应还不止这些。”
莫安之的脸慢慢沉了下来。
卫若子盘着腿坐在他前头,并没有因他神色变化而停下,反是继续又道:“芜羌是一定要灭的。但你跟皇帝,却其实都是想借着这次,把各自手里的牌一并摊开亮明了,对吧?”
“皇帝知道你是他儿子,其实心中也一直想要你这儿子打心底里从了他认了他罢?这次借着给公孙将军翻案,他非逼着你亲自监刑丞相老爹,其实还是想把你‘所出公孙,排行第五’的名头给落严实了。回头哪天,他睹物思旧情,私底下再给你话话当年表表父子亲情,一通叙念下来,不管你心里头乐意不乐意,憋屈不憋屈,也只能在当下默默认了领了。”
“我后头又想了想,吴家村那一出,他其实是要逼着你同神机老爷子划清界线的罢?皇帝老爷子其实挺看重你这儿子的,许是冲着你娘去的,但不可否认,用心颇苦。仔细想想,那一出他也是精心算计了的。那日若真按着他的安排,由着皇帝杀了杜师哥,起码在明面上,你不仅认不了神机师门,连四皇子遗腹的名头也认不下。界时他若再觑了时机同你挑明父子关系,便就不怕你不认他这个皇帝爹了。到得那时,你便再怎样不情不愿阴奉阳违,他也不怕你再翻了天去。”
卫若子停了停,抿嘴润了润双唇,抬眼再看他时,眼神中多了些心疼:“皇帝不知道你知道你是他儿子,所以他做这些,仍是想认回你这个儿子。可你,却未见得能吃得下这份憋屈。”
卫若子看着他,轻声道:“你告诉我,你这一次……想要个什么结果?”
莫安之回看了她一眼,却是道:“皇帝什么时候找的你?”
卫若子笑笑,道:“吴家村回来,你只剩半条命的时候。好容易拿药将你灌醒来,见你能调息自救,皇帝便领我去了偏殿。”
莫安之眼眸精亮,瞧着她不肯放过:“原还以为你会一直瞒着,怎么突然想通了,愿意说了?”
卫若子抬手摸着肚皮道:“原也没想着能瞒过你。你不是也一直没问么。”
第十九章 隐藏最深的那一个
更新时间2014624 0:06:36 字数:3530
她这话说得好像莫安之若是问,她便一定会说一样。好在莫安之熟知她脾性,压根没打算同她计较。他只是轻轻皱了皱眉,问道:“皇帝想干什么?”
卫若子道:“刚刚不说了么,想叫你甘心情愿服服帖帖地给他做儿子。他怕你真把自己当成是公孙府里行五的那个小儿,怕你一门心思只想着要给公孙满门讨回公道。要真到了那地步,他这便不亚于亲手把自己儿子推给了别家,与自己成仇。毕竟,当年公孙代人受过,含冤惨死,阖家罹难的结局,全是拜他所赐。”
莫安之眯着眼道:“便是这个?”
卫若子耸耸肩:“不然还能是哪个?吴家村时你为我冲入火场,差点丢了性命,他是亲见了的。他说……”她瞄了瞄莫安之,见他面上又没了表情,想了想,到底还是说了,“皇帝说,想不到朕这儿子,却是个多情种子。他能为你不顾性命,可见你对他的影响之深。想必你的话他是能听得进去的。”
卫若子挺着肚子,装着皇帝的腔调,沉着声音做威严状,“朕不要你为朕说话。你只需在要紧的时候,提醒他莫做傻事便好。”
莫安之睥了她一眼,道:“他连我是他儿子这事,也在你面前认了?”
卫若子点了点头,本尊迅速归位,声音重又清铃起来,“那日跟着他一踏进偏殿大门,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事。”
……
……
“莫安之,是朕的儿子。”皇帝回转身,看着面前纤弱瘦小的女子。她面容惨白如雪,额头处却一片青紫,高高鼓凸了一块出来。刚刚在吴家村泥地里狠命磕头时渗出的血渍,现在早已干涸,可上头却仍还沾了些细碎的草屑。原本清美绝伦如谪仙般的女子,眼前现下却是无比凄惨,狼狈不堪。
模样看着虽是狼狈,可偏偏那清冽的眼神,紧紧勾绷着的嘴角,却无不显示着这女子此刻心头正极力压制着的那份庞大的惶恐、不安、伤痛和无助。忆及她之前抱着自己腿脚玩命磕头时的癫狂和绝望,皇帝心中突然掠过一丝柔软。他看着卫若子,道:“所以你放心,朕的儿子,不会如此轻易便死了。”
卫若子垂手立在大殿当中,直看着眼前的皇帝。她不知道皇帝在这种时候单独把自己拎过来,是为了什么。她现在此时,满心里头念着的,只有莫安之的安危。那帮太医们太搞笑太坑爹,她实在不放心。把那丫一个人关在屋中,那丫便真就能自己把自己给救回来?
她想起渝洲城那次,那丫植物人一般躺床上一躺便是大好几个月,若是最后没有神机子出手,她毫不怀疑那丫会一直那样无知无觉地永远躺下去,一睡不起。
可是现在,神机子躲皇帝还躲不及,又怎会闯进这皇宫里来?这次没有神机师父来救他,他……活不活得过来?
想到这个可能,卫若子情不自禁地颤抖了起来。她双手交叉而抱,紧紧环住自己的身子,就地蹲了下去。
她很害怕。
皇帝的声音高高在上地传了过来,听在耳中,感觉有些飘忽:“……那孩子素来自敛,性子孤寒隐忍,待人凉薄,行事手段比起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