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之魂牵梦绕-第3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夜凉如水,一室清辉。
胤裪缓缓走到符媛身边,见她站起身来,冲自己眨了眨眼睛,又向胤禩做了个鬼脸,心中一喜,却又不敢置信,迟疑地问道:“福圆?”
符媛把手放在嘴唇上嘘了一下,“我如今改名叫小福了!”
“你……你没死?”,胤裪向前走了一步。
符媛摇摇头,“死了又活了!”
胤裪眼中大亮,情不自禁想要去握符媛,却听见十三咳嗽了一声,淡淡说道:“老十二,这可是在大行皇后的灵前!”
胤裪脸色一暗,手臂颓然放下,符媛却不以为意地笑道:“没关系,咱们这么久没见了,一时忘情,人之常理!”
“什么时候走?”胤禩走上前问道。
“我想明日就走!”
十三失口:“明日?”
符媛嘻嘻一笑,“舍不得啊?那就常来信吧!”
“你要去找九哥?”,十三见符媛并不作答,只是微微一笑,当即便沉下脸来,“你今日将了四哥一军,他必定不会轻易放了你的!”
“十三,我一直认为你是最知我懂我的,自我进宫至今,你可曾见我有过些许快活?我若再不走,只能活活被这牢笼困死逼死,你还想我再死一次吗?”
十三怔怔后退几步,心中大恸,再也说不出话来,半响才长叹一声,“明明知道你是拿这话来激我,我却不能不信,不得不信!”
符媛一时心伤,忽然有人拍拍自己的肩膀,胤禩柔柔一笑,“福圆,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胤裪与十三俱是一楞,心里晦涩难当,却也同声说道:“八哥说的对!”
符媛揉揉眼睛,挤出笑容,“世事难料,说不定两年后咱们又要见面了!”
众人缄默无语,大殿里一时寂寂。
第二日,十三在神武门外接了符媛,见她带着明玉,只挎了一个小包,微微蹙眉,招了招手,从车后转出一人,却是其格其,十三沉声道:“其格其护送你们二人,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多谢十三爷!”,明玉恭谨一福。
“皇上驾到!”
薄雾中,一个明黄色身影缓缓走出,冷眼扫了下跪着的人,径直走到符媛面前,半响才道:“老九到底有什么好的,你为了他什么都不顾了!”
“皇上可曾听过,在正确的时间,遇见正确的人,是一种幸福;在正确的时间,遇见错误的人,是一种悲伤;在错误的时间,遇见正确的人,是一种无奈;而在错误的时间,遇见错误的人,则是一种折磨!胤禟,就是我在正确的时间,遇见的正确的人,世上比他好的男子也许还有很多很多,但在我心中却只有一个他,谁都及不上!”
胤禛大怒,从齿缝里挤出话来,“你不过仗着朕喜欢你!”
“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胤禛,你放手吧!”,符媛俯身磕下头去。
胤禛惨然一笑,伸手将符媛扶起,定定看着她,良久背过身去,“你走吧!”
“福圆谢过皇上!”,拉了明玉,二人上车,符媛对十三点了点头,最后绽开一个笑容,其格其吆喝一声,马车徐徐开动。
马车的影子再也看不见,十三走到胤禛身边,“四哥,她走了……”
胤禛转过身来,闭了闭眼睛,轻声说道,又像是自言自语,“朕不会放手的!”
两个月后,马车抵达西宁地界。
城门下,胤禟眼神清亮如同少年,依旧是一身玄色长袍,含笑看着掀帘而出的符媛,后者站在马车上径直跳入胤禟的怀抱,被他稳稳接住。
往来的商客纷纷侧目,女人们则含羞低下头,二人旁若无人,紧紧拥抱着。
“傻丫头!”
“我这个傻丫头来找你这个坏小子,你欢不欢喜?”
胤禟喉咙一梗,微湿了双眼,重重点头,“我很欢喜!”
九贝子府邸,符媛进了府左顾右盼,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胤禟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搂紧符媛,“在看什么?”
“看你有没有背着我养外室!”
胤禟哈哈大笑,末了,在她耳畔低语,“我可一直在为你守身如玉啊!”
符媛脸上一红,由他牵着入了内厅。
胤禟拉着符媛细细问了前因后果,轻轻一叹,“想不到最后是德妃娘娘放的你!”
“恩,只可惜最后她都没有见到十四!”
胤禟见符媛情绪有些低落,连忙笑道:“不说别人了,咱们说点高兴的!”
“说什么?”
“嫁给我!”
符媛一愣,胤禟起身走到符媛坐的圈椅前,蹲下身来温柔地拉着她的手,“我等这天已经等了三十年了,福圆,我早已把你当做我唯一的妻子,可是却一直没有办过一个正式的婚礼,虽然你我二人都不计较别人的眼光,但是我总觉得欠你良多,只有八抬大轿将你迎进门,拜了天地,喝过合卺酒,咱们才算是真真正正的夫妻!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刚刚还在怦怦直跳的心,忽然就平静下来了,符媛嫣然一笑,与他十指交缠,“那……你还在等什么呢?”
胤禟笑意渐重,“总要准备准备,我不想委屈了你!你啊,就乖乖等着做新娘子吧!”
“是,相公……”
第六十九章
龙凤花轿,十里红妆,重重叠叠。
符媛凤冠霞帔,缨络垂旒,下着百花裥裙,大红绣鞋。
鞭炮声声中,自己被人扶下花轿,红红的盖头挡住了视线,符媛什么也看不见,在明玉的牵引下徐徐而行,跳过火盆、马鞍,终于有人牵住了自己的手。
胤禟的手指间微凉,但掌心火热,指腹有些薄茧,也不知是常年执笔留下的,还是经常熬夜算账导致的,正在胡思乱想之际,耳旁听他低声道:“福圆,是你吗?”
符媛哑然失笑,用手轻轻掐了他一下,要不然你以为是谁?
“我总觉得有些不真切,像是做梦似的!”
红红的盖头下,符媛嘴角上翘,第一次见拜堂的时候,新郎话这么多的。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胤禟牵着符媛,二人走至门外,向着京城方向遥遥一拜。
“夫妻对拜!”
模模糊糊感觉胤禟在自己对面,符媛心中无比安定,经过漫长的等待与寻觅,我们终于找了彼此,缓缓拜倒,礼成!
新房,大红的蜡烛烨烨燃烧着,符媛坐于鸳鸯锦衾铺就的婚床上,听见咯吱一声的开门声,复又关上,将所有喧闹声锁在外面。
眼前忽然一亮,对上胤禟的一双凤眼,涌动着深深的恋慕,符媛嫣然一笑,“胤禟!”
胤禟呆呆望着烛光下的符媛,他一直都知道她很美,那一种灵动清艳的美,而今天却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摄人灵魂!
从八仙桌上端来两杯酒,胤禟递与符媛一杯,二人轻轻抿了一口,又交换剩下半杯酒,一杯酒下肚,二人均已心襟荡漾,脸带红晕。
符媛稍微有些紧张,想起头上还戴着沉重的彩冠,揉了揉脖子,正欲去摘,早有一只手过来取下珠冠,松了发髻,一头青丝便柔柔地披了下来。
“累不累?”,胤禟握着符媛的手,柔声问道。
“还好……”,一个好字还未说完,符媛的嘴就给堵住了。
胤禟轻轻吻着符媛的红唇,符媛睁大眼睛望着这个自己爱惨了的男人,忽然感觉有刹那的不真实,张嘴轻轻咬了他一口,感觉到他微微顿了顿,然后铺天盖地的火热,慢慢闭上眼睛,甘心在他的柔情中慢慢沉沦。
衣裳一件件褪去,二人倒在红色的大床上。
胤禟的喘息声渐重,拉开符媛的里衣,露出大片大片的雪肌,喉咙一动,正欲俯身亲下,身子一滞,又将里衣掩好,抵着符媛的额头,平复了气息,眼睛一闭,哑声道:“睡吧!”
这是什么状况,你把我撩拨了,你却叫着睡觉,这也太不负责任了!
符媛推了推胤禟,见他没反应,又双手双脚缠了上去。
胤禟被她没有章法的触碰拢捻地越发躁动,深吸一口气,压住符媛不安分的手脚,“乖,好好睡觉!”
符媛委屈不过,也不知道他是哪根筋搭错了,猛然间想到一件事,期期艾艾地问道:“胤……胤禟,你是不是不行了?”
胤禟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不是!”
“那你干嘛一副柳下惠的样子?”
胤禟定定看着符媛,皱眉道:“我怕你怀孕!你为了生绿衣已经死过一次了,我不能再失去你!”
符媛一愣,眼里浮起笑意,趴在他胸膛上问道:“那你打算一辈子不碰我?”
“不是,我明日让秦道然去配些药。”
符媛泄了气,支起身子,无奈道:“洞房花烛夜,咱们就这样过?”
胤禟默了默,眼睛一亮,“此地往西有一处胜景,名唤龙池夜月,我带你去看看!”
符媛从床上一蹦而起,“好!”
二人换了身常服,牵了两匹马,踏月向西奔去。
诗人张思宪曾赋诗盛赞过“龙池夜月”的盛景:“龙池环注五龙宫,一水清澄月正中。底事夜深风静候,恍如龙戏玉珠同。”
月色清寒,水色融融,浸月如珠。
泉水潺潺,恍如龙戏,涌如喷珠。
胤禟拉着符媛望着水中二人倒影,风一吹,影子便碎了,闪烁着艳涟的银辉,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药香,符媛凑近泉水一闻,却是从这水里散发出的。
“此泉又名药水泉,据说能治百病,附近很多乡民都常来此饮水。”
符媛掬了把泉水,捧到胤禟眼前,眉眼盈盈,“古人为君持酒劝斜阳,今日福圆为夫捧泉共此生!”
胤禟微微一笑,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大口,又一把搂过符媛,渡了一口至她口中。
眼波流转间,情意俨然。
符媛靠在胤禟怀里,二人俱没有做声,静静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远方天空微醺,附近农舍隐约传来鸡鸣之声,新的一天已然到来。
半年后,符媛端着碗新制的奶茶,过来找小白鼠。
上次自己没把茶水烧滚就给他喝了,害得某人半夜起来跑了无数趟茅厕,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有点小愧疚。
书房里空无一人,也不知道人跑哪去了,符媛将碗放到书案上,看见一个折子敞着,便扫了一眼,瞥见“外饰淳良,内藏奸狡”、“纵滋骚扰民间”、“约束之”等朱砂小字,面色微凝,沉静如水。
胤禟蹙着眉进了书房,却见符媛幽幽坐在椅子上,双眼也不知看向何处,胤禟清咳一声,笑道:“我正要去寻你!”
符媛回过神来,讪讪一笑,“我也有事找你!”
“那你先说!”
符媛端着那碗奶茶放到他跟前,“花了好大气力弄出来的,加了很多料,你试试!”
胤禟苦着脸,探头问道:“你先尝过没?”
摇摇头,“专门做给你喝的!”
胤禟深吸一口气,一口灌倒喉咙里,接着砸吧一下嘴,“好喝!”
符媛撇撇嘴,至于吗?摆出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
喝完了奶茶,符媛接过空碗,淡淡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胤禟迟疑了一下,接口道:“我想吃你那日做的西红柿蛋汤,酸酸甜甜的!”
符媛盯着他,笑眯眯地应了声好。
晚上,符媛吹熄了烛火,才走到床前,就被胤禟的长臂给捞进了被窝。
……
“喂!”,符媛眼带迷离,紧紧攀住胤禟后背,感觉他动作不像平日那般温柔,略微有些粗鲁,心里知他为何如此,浑身像是烧过了一把火,阵阵颤栗。
修长的手指拂过符媛的绯唇,胤禟眸光暗沉,深深一挺,低声道:“叫我的名字!”
符媛面带潮红,眼中水雾弥漫,有些招架不住,战栗着呻吟,“胤……胤禟!”
……
激情过后,符媛静静缩在胤禟怀里,枕着他的手臂,轻声说道:“那份折子我看见了!”
感觉到靠着的胸腔一动,符媛连忙掩住了他的嘴,“你别说,听我说!”
“皇上不放心你,派了人过来,先头十四被拘,十阿哥又给禁了,下一个就是你了,对不对?”
符媛顿了顿,轻轻一笑,“夫妻本是一体,这些事你原不该瞒我!举案齐眉是夫妻,同甘共苦亦是夫妻!咱们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此生我亦别无所求,不管发生什么,我总会陪着你!”
“你可还有什么瞒着我的?”,符媛直视胤禟,柔柔问道。
胤禟神情凝重,担忧地看着符媛,半响才道:“京里有人传话,二哥上个月殁了!”
符媛的眼泪刷的一声就落了下来,胤禟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心疼地搂紧符媛。
长夜漫漫终将过去,可是黎明什么时候才能来?
第七十章
雍正三年,三月。
都统楚宗奉胤禛之命抵达西宁,读了圣旨后,捧过一只檀木雕花盒子放到案几上,眼中带着无法形容的讥诮,道:“九贝子,这是皇上命下臣送来的,以贺贝子爷新婚大喜!”
胤禟淡淡瞥了一眼,端着茶碗,冷声道:“皇上如此挂念臣弟,当真是不胜惶恐!”
待楚宗走后,符媛从偏房掀帘而出,径直打开木盒,一对金杯赫然映入眼帘。
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
符媛掩住嘴,直愣愣地看着刺眼的杯子,不妨手上一暖,胤禟掩上盒子,微笑道:“不管他,咱们过咱们的!”
符媛拥住胤禟,偏头笑道:“老爷说得是!”
西宁族群复杂,满蒙藏汉各色人等往来不一,外藩贸易多集于此,蜂集蚁屯,商贾云集。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