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排排站-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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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现银,只不过到时候亲自来取的时候再多几道验证罢了。
“没什么特别的要买的,爹,等会真的不要我陪你去?”
阮彦真不禁感叹:“不用,该注意的你都已经跟爹说过了,要是再办不好,爹可就真没有脸回来见你了。”
“胡说什么呀,爹”阮绵绵晃了一下他的手,“行,那我就不陪你了,不过既然已经出来了,我想去菩提寺逛一逛。”不同灵隐深藏山中,这菩提寺可就在城墙和西湖中间,除了钱塘门就能看到,几乎可以说是地地道道的红尘中的庙宇。
“只去菩提寺?”阮彦真有些不放心。
“安啦爹,这又不是在山里,我走累了,随时都能雇船雇轿的。”
阮彦真想想也是,嘱咐了几句,待见女儿走远了,才打算穿过巷子回运河边去坐船。刚走了几步,忽听有人在身后叫唤:“前面的可是阮相公?”
阮彦真诧异地回头,略怔了怔,很快就认出了对方,忙作了个揖:“原来是蔡掌柜”
“不敢当不敢当”蔡掌柜诚惶诚恐地弯腰,“上一次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竟认不出来阮相公便是大名鼎鼎的文山子先生,实在多有怠慢,事后回想真是追悔莫及不想今日如此凑巧,还能再遇文山子先生。”说着,十分郑重地长长一揖。
阮彦真忙侧避到一边,赦然还礼:“阮某乃是落魄之人,不得已才厚颜卖画,怎敢当蔡掌柜如此大礼?”
“蔡某素来十分仰慕先生,只是行个礼表达一下敬佩之情,先生就不要客气了。”蔡掌柜的十分热情地邀请阮彦真去致远斋坐一坐。
“多谢蔡掌柜盛情,只是……”阮彦真为难地道,“实不相瞒,在下今日还要事在身,不敢耽搁。”
“这样啊……”蔡掌柜难掩失望之色,却又十分诚恳地再鞠躬,“京城虽小,可人海茫茫,相遇不易,今日若错过了先生,不知以后能否还有再见的机会。如若先生不弃,可否留下住址,蔡某也好上门拜访。”
阮彦真有心想要拒绝,蔡掌柜却不等他说出口,又言辞切切地又表达了一通仰慕之情。盛情难却之下,阮彦真只好把书院的地址留给了他,这才得以脱身。
第五十五章 有心算无心(求订阅!)
蔡掌柜一直送到阮彦真上船,见人已看不见自己,才提起袍子蹬蹬几步就上了埠头的台阶,匆匆地就往致远斋赶,一进门就直撩起门帘往后头去。
“怎样?”里头坐着的赫然还是那位华相公。
“小人见他甚为抗拒被人认出,为怕打草惊蛇,就一个字也没提那件事情。”蔡掌柜恭敬地立在他面前,“不过,小人已名正言顺地问来了他的住处,不如徐徐图之。”
“此事确实不易急躁,只是……”华相公赞许地点点头,优雅地喝了口茶,俊眉淡淡一扬,“他们能进通宝银庄存钱,想必除了我们家外,还去了别家卖了几幅画,未尝就没有其他人认出了他,而想先下手为强。”
“可当年他不是放言,那东西将来是要留给女儿做嫁妆的吗?”蔡掌柜疑惑地道。
“如今她已解了婚约,若是其他人知道她的身份,你认为会没人动心思么?”华相公斜睨了他一眼。
蔡掌柜担忧地道:“那可怎么办?那东西可不是用钱就能买来的。”
华相公默然喝茶,忽而将杯放下,长身而起:“看来我最好还是亲自出马,去一趟菩提寺。”说起来今天之事还真是凑巧,他本正打算出城去,却无意中正好看见了阮氏父女上街,这才得以让小厮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看来就是连老天也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何况上一回那女子的痴情目光如今想来还历历在目,他若是错过了可就太辜负老天的一片厚爱了。
“公子是想……”蔡掌柜话吃惊地抬眼看他,可才说了个头,就自知失言地陡然截住,一派诚惶地垂了头。
华相公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地径直出了门。
……
钱塘门外,林荫葱然,高高的城墙下,是一条宽敞的石板路,路的另一边,便是一长排的华美建筑。
其中,既有寺庙道观,也有私家园林,茶楼酒楼,靠南岸的那段更有镇日热闹不已的瓦子,繁华几乎不下于城内的御街。
菩提寺便是位于东岸靠北的前端。
比起占地甚广的灵隐寺来说,这位于闹市的菩提寺的面积自不能和其相比,然而,因为其庙宇就建立在内城和西湖之间,却是占据了灵隐所不能及的地利之便。而且,因为面积小,细节处就难免更加煞费苦心,园中所植的也俱都是奇花异草,华丽精致之余又隐含山水自然。甚至,为了吸引游人的眼球,内外墙壁之上都绘制了不少关于菩提老祖的传说故事。且其楼高虽不能和丰乐楼相比,可站在二楼之上,也能将四周青山碧湖都收入眼中,尽享清爽之惬意,也确实是一处风水宝地。
故此,几乎整日里都有络绎不绝的游人和香客前来游玩或敬香,远远地就能让人闻到那香火之气。
阮绵绵不是虔诚的信徒,自然不是专程来参拜的,而是早闻这菩提寺的寺画十分出名,专程来欣赏欣赏,积累素材的。
这几日,石家并没派人送来树根,想必是有意让她再多歇息几天,可她既然决定要买房搬家还要开店,过段日子肯定是忙的不行,若不趁现在还有些空闲多学习学习,到时候难免就会拖延工期,若因此而误了石家老太爷的寿诞就不太好了。
既名菩提,里头自然少不了应景的菩提树。
进了寺中,阮绵绵便见两株菩提分立殿前。中间大概相隔十多米,树干粗而直,树冠萌萌如盖,蓊郁葱茏,叶儿几乎片片鲜嫩碧绿,煞是喜人。
此时这两株菩提前便有不少善男信女伏在地上,正自虔诚膜拜。
阮绵绵站在他们身后,双手合什地拜了拜,就沿着寺壁细细地欣赏起那些壁画来。有时候见了好的,就悄悄地晃动着手指,暗暗地临摹那些潇洒的线条,想象着若是把其做成雕刻,该怎么下刀比较好。
专心致志之下,她自然不会去留意其他的游客,更没想到这个游客居然就是那位长得像乐宇的华相公。
华相公在她侧方站了一会,见她居然目不斜视根本就没发现自己,眉头不由微蹙了一下,不再站在原地等待,而是转了个身走向菩提树,并向后头的两个小厮投了个眼神。
两小厮会意,一个立时快步走开,站到菩提树的另一边,那角度正好既能让华相公看见,又能看见阮绵绵。
另一个则走到他旁边来,故意询问:“真是奇怪,公子,这些人怎么对两棵树拜的这么起劲啊?”
华相公负手而立,身子侧对着阮绵绵,头微微向上仰望,声音清朗地娓娓而道:“那是因为传说中,佛陀是在菩提树下得道的,得道后又在菩提树下踱步七日,并曾对弟子言:世间有三种器物应受礼拜,那边是佛骨舍利,佛像和菩提树,故而又有见菩提如见佛之说。”
小厮点点头:“我明白了,难怪大家都如此尊敬呢?不过这菩提的名字听起来好像怪怪的?”
华相公不着痕迹地瞟了对面的小厮,见他微微摇头,表示阮绵绵还是没有注意到自己,便有意地将声音加大了一分。
“这菩提树和佛教本皆非中土所有,而是从遥远的天竺传入的,原名为‘毕钵罗树’,因佛陀在其树下豁然开悟,顿悟真理,达到超凡脱俗境界,故而此树又名觉悟树、智慧树。这两株菩提据说便是一位曾西去天竺取经的高僧亲自带回来载种在此的,和这菩提寺一般,如今都已经有百余年了。”
“原来是这样,公子,你懂得可真多。”
华相公笑笑,见对面小厮还没表示,神情更是不悦,忽见他做了个手势,立时朗笑了一声,转身就往正殿走去,一边大步上台阶一边清吟:“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连番刻意之后,已看完左侧壁画,正准备进殿看看的阮绵绵终于如人所愿地发现了这个存在,果然当场呆立。
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本来以为已经遗忘的记忆又浮了上来,一时间几乎又想冲动地追上去,最后地问他一回,是否他真的不是她所认识的乐宇。
只是,看着那身流光隐隐的锦衣,想到那西湖之上他的冷漠,再三挣扎下,终究只是闭上了眼睛仰天吐了口气,就毅然地转身往外走去。
这一幕顿时让一直暗中盯着她的小厮预料不及,忙低声地对正在参拜佛像的华相公道:“公子,她走了。”
走了?华相公豁然而起,转身正好看见阮绵绵低垂着头,几乎是逃之不及似地穿过两株菩提,直往寺外跑去,脸色彻底地难看下来:“她没看见我?”
小厮垂头,不敢正视他,弱弱地道:“看见了,还呆了呆,好像是要过来的样子,可突然就转身跑了。”
想到那日湖上她那绝望伤心的样子,华相公的眼睛微微地眯了眯,用力一拂袖,一言不发地追了上去。
……
阮绵绵一口气跑出了菩提寺,沿着湖滨一直向前,直到双腿酸软,才扶着一株垂柳弯着腰不住地喘息。
等到呼吸平复之后,才察觉到脚底又开始隐隐作疼,整个人也好像格外的疲惫。闭了闭眼,也不管身边都是来来往往的游人,就随便找了一处坐了下来,怔怔地望着眼前的湖光山色,心事就像这片正被无数舟舫划破的水面一般,反复地荡漾着。
是,在那日偶遇却遭到无情打击之后,她就已在挣扎中明白,不管她再怎么不舍再怎么希望能重回自己的时代,都已经没法改变她成了阮绵绵这个事实了。所以,一夜长觉之后,她才会在潜意识中强迫自己再也不要去想那个人,才会认命地再也没有起过要再去问他一遍的念头。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还要安排她接二连三地再遇到他?
上一次,他忽然出现在左家桥,这一次,他又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那接下来?难道说他还真的有可能是乐宇,只不过是因为某种原因想不起过往来,老天爷这才一再地安排他们遇见么?
这个念头一在心里产生,就像扎了根似地,赶也赶不走,转的她越发心烦意乱。有心想要再回头去问他一次,到底是不是乐宇,可想起他那完全像看陌生人似地眼神,可看似冷静之中所流露出的隐隐厌恶,心就拔凉拔凉了起来。
在他的眼里,自己不啻于是个疯子吧?就算再去,也不过是徒增失望,自讨没趣而已。
可一次是意外,两次是巧合,他要真不是乐宇,加上这一次,她都已经是第四次看到他了,杭州府上百万人呢,这种几率未免也太高了,难道就不值得再冒一次险么?
阮绵绵冲动地豁然站起,可站起之后,她又犹豫了
且不说都过了这么一会了,还不知道人还在不在菩提寺,就算在,她真有把握不让他继续误会自己是疯子么?
阮绵绵咬着唇迟疑着,眼前的游人和船只,也不知道来来回回了多少批,一颗心却仍然安定不下来,反而像每想一次胸口就会发酵出一股郁气,涨堵着胸口似地,不开一个洞就无法发泄出来一般。
啊啊啊烦烦烦索性回家睡大觉算了希望这次睡上一觉后,也能和以前那样豁达一些。
终于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阮绵绵便长长地吐了口气,准备离开湖滨,去城墙下的街上雇顶轿子。却不料才没走几步,对面就呼啦啦地冲过来一群小孩,还没来得及躲避,就被他们撞倒在地,不但小屁屁顿时跌的个结结实实,左手手肘还因急撑了一下地面,而手腕一阵剧痛。
“这些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这样鲁莽,撞了人也不停下。这位小娘子,你还好吧?”一只白净修长的手伸了过来,握住她的胳膊将她扶起。
“还好,谢谢”阮绵绵忍着痛站了起来,下意识地看向这个好心人。
只一看,她就彻底僵住了。
第五十六章 可恶最是勾心人!
“是你?”对面的人一脸惊讶,似乎压根儿就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
“……”阮绵绵张了张嘴,想要多少随便说几个字,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想要移开目光,目光却仿佛有自我意识般地直直看着他,无法相信这么快就又再次看到这双眼。
看她这样惊讶并显然十分激动,华相公心里总算有了一丝满意。不过,斯文俊美的脸上自然半点也没显露出来,反而露出了几许尴尬之色,迅速放开了她,并稍稍退开了一步,彬彬有礼地道:“原来是阮家小娘子,你……真的没事么?要不要去医馆看看?”
手上的力道一消失,阮绵绵不禁有些怅然若失,就连手腕的疼痛都忘了,只胡乱地摇了摇头,心底不知是喜还是悲。
仅仅一天之中,她居然就遇到他两次,这难道真的是命运的安排吗?可悲哀的是,他根本就听不懂她那么明显的提示……
“没事就好……”华相公仿佛有些不自在地站了站,然后道,“那在下先走了……”
阮绵绵心底天人交战着要不要抓住这次也许是最后一次的机会,面上却被动地点点头。
华相公转身举步,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