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今生-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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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龙忍不住有气，哼了声，“这老汉好生无礼！公子你帮了他两回，却连个谢字也米有。”
商苏衡笑笑，“他又没求我们帮忙，再说，就我看，他根本就不在乎人家怎么说。”
“就他这种态度，纵然医术上有些门道，也混不到饭吃。”风从龙还是很不快，免不了对老头多又贬低。
“他恐怕也不在乎那个。”名利什么的，估计打动不了他呢，商苏衡暗道。
“我们也跟上去看看。”
“为何要跟？”风从龙奇怪道，治腿有什么可看的？陛下难不成还想学医？还是——“难道公子刚才说的只是安那老汉的心？”
“我想知道他是不是姓葛。”商苏衡轻声解释了句，省的风从龙瞎猜。
这人的言行举止很像是当初胡太医跟她说的那个见死不救的奇怪大夫，如果他姓葛的话，恐怕就是真是她一直想找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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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今生 第一百四十五章 求医 一
“属下去问一声就是。”风从龙道，一句话而已，哪里需要跟着去？
商苏衡摇头，“我也想知道他的医术究竟如何。”即使不姓葛，如果医术不差的话，还是可以问问能不能帮高雁行治伤哪。
风从龙终于不提意见了，于是三人慢慢地跟随而上。
老头领着夫妇二人东拐西拐，走了差不多有顿饭工夫，这才进了一户独门小院。
商苏衡三人跟随着来到这独门独户的小院之前。
院子不大，黄土为基，青竹篱编的围墙，三分厚的木板拼装而成的院门，门上的土墙还压了瓦片，可以遮风挡雨。
院子里支着几个木架子，架上有扁，扁里晒着东西。后面则是两间青砖瓦房。半旧不新，倒还干净，没什么破损。这样的院子放在别处也算不错了，不过在这繁华富贵的帝都却实在简陋的很了。
老头领着夫妇俩进了院子，丢下二人自顾自进来屋子。夫妇俩不得准许也不敢跟进，好在院子里有摆了张石头圆桌，桌边还有两张竹椅，妇人扶着汉子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让他歇歇脚，自己则伺立一旁。
老头进去了倒没花多长时间，抱了床被褥站在门边。
“拿去，西头的那间屋子收拾一下。”
妇人小跑着赶上前，接过被褥，收拾屋子去了。
老头也不理会坐在椅子上的汉子，只管从木架上收了一只扁，将扁里装的那果壳儿一样的东西倒在石碾子里，踩了脚踏，一下一下碾磨起来。
妇人不过一会，就收拾好了屋子，反身出来，看到自家当家的椅上靠着，已是阖上眼，而老头只在碾药材，压根不理会，犹豫了再犹豫，才搓着手上前。
“神医……”
老头头也不抬，“扶他进屋，灶台上有药，看顾着，煎到剩半碗的时候，喂给他喝。”
“是是是。”妇人连连点头，扶起汉子进屋，后头煎药去了。
商苏衡三人一直在竹篱外看着，直到此时，才走了进来。
“老先生您好。”商苏衡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老头只顾着踩碾子，并不回应。
商苏衡再问：“老先生贵姓？”
老头依旧毫无反应。风从龙火了，才要张嘴呵斥，被秦朔迅速按住，无声地摇了摇头。
这老人果真是极难打交道，商苏衡更加确信了几分，只是才领教了几分这老头古怪难缠的脾气，就觉得有些头痛。
“敢问老先生是否姓葛？”她换了个问法。
老头听到商苏衡这一问，终于抬起头，可惜却只瞟了她一眼，又重新低下，照旧碾药。
商苏衡十分无奈，若不是亲耳听到他与夫妇两人说话，简直要当他是聋哑人了。
他这态度摆明了不想理会自己，自己想请他帮高雁行疗伤只怕很难了。
她这里想着，老头停下脚，站起身，回屋里去了个小坛子，将碾成末的药材倒入坛中，又去端了方才的那个扁，重新倒了些果壳般的东西到石碾里，重复刚才的劳作。这一切他做的是自自然然，根本就视商苏衡三人为无物了。
商苏衡又在心底叹了口气，只是却不肯放弃，再次开口：“听说老先生曾以手术之法，给人治过肠疾……”
老头终于不耐，冷着脸打断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你们三都并无病痛，何故纠缠？”
“你！”风从龙再也憋不住，抢上前一步，可惜只说了一个字，就叫商苏衡给拦住，“风从龙！”
风从龙犹自满脸怒意，“公子，这老……”
“不许乱说！”商苏衡长眉微拧，摇头喝止。
她拦下了风从龙，又对老头道：“我们三人虽然没病，家里却有一人，希望老先生能给看看。”
老头这回倒是停住了脚上的活计，抬起头，把三人认真打量了一番，尔后道：“疑难之症？”
商苏衡略有迟疑，她就怕他这一问，想了想，还是答道：“他服食了连紫，被化去了真元，并且颜面受伤留痕……”
商苏衡说出连紫，风从龙就是一呆，他没想到陛下来这里忍耐这老头无礼怠慢却是为了高雁行。
老头不等说完，飞快接下，“连紫叶果相克，还有沙蔓更是上佳，以府上财力，寻药不难，皮相虚幻，又何须执着？”说完，他低头蹬动双脚，不再理会三人。
高雁行的伤痛三人中要数风从龙最清楚，他为此上太医院打听过不少回，听了这老头一句话便指出化功丹内里最着紧的解药，心中一禀，知道这老头果然不可小瞧。也明白方才老头为何打量他们，老头眼光老道，看出了三人定是富贵人家，才会说出寻药不难的话来。只不过，听他口气，高雁行脸上的疤他可是不愿治了。
商苏衡也听出老头话里的拒绝之意，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苦笑：“打扰老先生了。”尔后回头，冲秦朔和风从龙两人道，“我们走吧。”
走出一段距离，不必再担心老头听到之后，商苏衡才叹气出声，“这人果然如胡太医所说的，脾气古怪，在他眼里高雁行的伤算不上什么疑难杂症，所以不敢兴趣。”
“陛下知道此人？”风从龙抢着问。
“嗯，”商苏衡点头，“我听胡太医说过，应该就是这人了，现在麻烦的是怎么才能让他肯给高雁行看病。”
她一脸苦恼，秦朔看在眼里，隐约地竟有几分羡慕高雁行带伤在身了。
倒是风从龙，听了这话很不以为然，“好言相求他不肯听，下旨宣召，他敢不从？”
商苏衡还是摇头，“你看他这脾气，就算圣旨，他也未必肯屈从，并且我们是请大夫给看病，哪有胁迫人家的道理，再说了，真要逼急了他，他把手脚动到高雁行头上，那不是治病不成反而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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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今生 第一百四十六章 求医 二
风从龙没想到商苏衡会这么说。
一般情况下，圣旨宣召，当然没有不尽心尽力的，否则便要大祸临头。不过，风从龙也懂得这种事还是要看人的，人家到底是大夫，负气之下动点一时间看不出什么的手脚在病人身上也大有可能，他没想到的是商苏衡不仅仅是宽宏大量不愿以势压人，更重要的是顾及高雁行，不想得罪了大夫，明白了这一点，他不由得暗暗替高雁行欢喜。
商苏衡向风从龙稍微解释下缘由之后，就一直闷着头走路，只是那眉头时不时地便会微微蹙起。
秦朔一直留意着她，见她总是满腹烦恼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开口：“也不必过于烦恼，是人就总有弱点，既然胡太医熟悉此人，那回去后问问，看看这人有什么特别的癖好，再对症下药就是。”
商苏衡抬起头，见到他深幽的眸子里那一抹淡淡的关心，回了一个温暖的笑容，“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怕就怕这人除了奇症怪病没什么别的嗜好，那就麻烦了，他行医四方，难得被我们在帝都碰到，要是没办法留住他给高雁行看病那就太可惜了。”
风从龙插嘴，“要不要属下派人来将这里看管起来，也免得他跑了。”
“哪有这样的。”商苏衡失笑，终究是掌权惯了的人，习惯了动用权势，不过她也没怪他，他也是好意，并且她知道他与高雁行交好。
“应该不用，他不住客栈却寻了处院子，还有那一院子的东西，想必他会住上一段时间。”秦朔也摇头。
“不错。”风从龙连连点头，他关心则乱，倒把之前看到的情形都忘了。
“所以，我们只有先去摸摸看他还有什么别的嗜好。他最好还有别的非常上瘾的东西才好。”
“当初在安昭的时候，我也问过苏达勒，他说连紫还有沙蔓可解，也说了帮我找药，只可惜到现在药还是没找到，现在好容易又有了个看样子知道化功丹深浅，又有能力帮高雁行除却伤疤的，却脾气古怪不愿意动手……”说到这里，她的语气里带了些许淡淡叹息。
“啊，对了，”她突然又抬起了头，“你们先别把这事告诉高雁行，免得万一不成功，他一场空欢喜。”
秦朔与风从龙双双点头，只不过商苏衡不知道风从龙早拿定主意私底下一定把她的这番苦心告知高雁行。
回到宫里，商苏衡即刻宣召了胡太医，先将自己今天看到的这老头的样貌举止说与胡太医对照了一遍，那老头长的普通，眉毛胡子都很稀疏，神情也颇冷淡，决没有世人常说的神医的那些仙风道骨什么的姿态，胡太医险些快忘了他长什么模样，没想到后来说到那个小藤箱，胡太医却十分熟悉，颜色样式大小，记忆深刻，甚至里面有些什么东西，怎么摆放，都如数家珍，两下一对照，终于断定那褐衣的老头正是葛怪医。
只不过除了确定了他正是要找的人之外，其它的资料与第一次差不了太多，胡太医不过跟了葛怪医三五日，说是除了医药，看不出他还有什么其它嗜好。
商苏衡听了真是一筹莫展。
“陛下，那人既然痴迷医术，那么对于医药典籍应该会视如珍宝，不如看看宫里有什么医药奇方。”秦朔建议道。
对啊，她怎么会忘了这一点！商苏衡大喜，忙问胡太医，“宫里可有哪些特别珍贵的医书？”
胡太医犹豫，“陛下，有倒是有几本，只是这些医典一向是宫中珍藏，若轻易流传于世，恐怕……”
商苏衡险些要翻白眼，就是因为长久以来的这种藏私守秘的心理传统，浩浩中华五千年失传了多少绝技！没想到这大衍也还是一样，绝技绝技，好像这些发明创造的目的不是为了改善生活，促进发展，而是最终为了让它变成绝响！
“让人再抄一份就是了，前人写医书传世的目的是为了治愈更多的病人，只有让更多医者看了，学了，然后去芜存菁才能继续发扬光大，若是把它当宝贝一样私藏于高阁，只怕最后就不是宝贝，而是废纸了。”
嘴里说着医书，商苏衡心里更想到其它，不只宫里的还有翰林院里想必也有不少类似的古籍，只被一部分人当宝贝样的藏私却无法让更多的人研习实在太可惜了，有时间倒要叫人整理整理，大量版印出来才好，都说知识是财富，这种财富却不是金银，花出去便没了的，它只会越花越多，懂知识的人越多，越能创造出更多财富。
胡太医诺诺称颂，“陛下圣明，陛下圣明。”心中却是不以为然的，只觉得陛下非常宠爱高司奉，为了帮他治伤，所以管它什么宝贝，都舍得往外送了。
秦朔没说什么，只静静地看着商苏衡，眸子深处有着细微的波澜。
“你说的是真的？”
宁和宫里，高雁行难掩怀疑。虽说他现在确定了商苏衡真的对他不错，也没想到她肯为他如此费心。
风从龙难得地怒目而视：“我为什么要骗你？陛下一回宫就急忙宣召太医，就是为了替你想办法，就连去安昭，她页惦记着你的伤，我今天才知道她托了苏达勒为你出沙漠找药，她为你真的是大费苦心。你如果还记恨当初，那真是狼心狗肺了，我风从龙再不当你是兄弟！”
高雁行闭了嘴，过来片刻才叹道：“我也不是不信你，只是有些想不到……”
风从龙这才缓了脸色，“这件事陛下还特意叮嘱不让告诉你的，怕一场空欢喜让你难过，我却想着只这一份心，哪怕真的不成也值了，男子汉大丈夫，容貌本在其次，这疤不疤的有什么关系？至于真元内力，就算是恢复不了还是可以重练的，退一万步说，哪怕重练不成，也没什么，依你现在的身份，练不练功又有何妨？”
风从龙站在他自己的立场说话，觉得高雁行如今微分司奉根本就不需要功夫，高雁行虽然对一个大男人就这般养在宫里当闲人很不以为然，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话有道理，商苏衡确实为他煞费苦心，想到这份苦心，不知怎地，竟然还隐隐升起了两分得意与满足。
抄写医书需要时间，而且商苏衡也不是无事闲人，所以到了第三天下午，商苏衡才又带本说是三百年前的神医朱素问写的《素问医案》领着秦朔与风从龙悄悄出宫，来见葛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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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今生 第一百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