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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爱今生-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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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朔收住脚,回过头看着她,那一双深幽无比的眸子在朦胧的烛火下更是迷雾重重。
商苏衡忽地一跳,之后听他开口,声音低沉缓慢:“谢陛下。”

爱今生第一百四十章 承诺二
  
历来内廷侍卫都是极当红的职卫,陪王伴驾,御前行走,更可由些得帝王青眼,而官运亨通。而出于安全考虑,这些内廷侍卫也需家世请白,得帝王依赖,如些这些人便多由世族家手弟担当
。这般体制,行之久矣,早就理所当然,只可惜,如此一来,便时常是那些不学无术的子弟成了帝王近臣,之后再成为朝中高官。
说起来,风从龙对这些人也很是头疼的,管也不好管,训也不好训得太过分。就像这些人羞侮秦朔的事,他也不是说一点风声都不知道,有好几回,宫里的这些碎嘴话儿也被他听到。
只是该警告该训斥约束,能做的他都做了,终究没法子完全杜绝,再看秦朔本人无意追究,
他也不可能跳出来做这个来人,只在自已手底,能压下的就压下去了。
没想到事情终究还是闹到陛下那里去了,还干干脆就此将这些叫他也头疼的人物一齐清出了宫去。
私心而论,他其实是很高兴的,这么一来,他这内廷的禁卫军可是好带多了。
荣诚出言无状,罪犯不敬,连带着御史大夫荣清和也一同被罢官,百余内廷侍卫被清理出宫的事还不等第二天上朝便传遍了朝野上下。
荣诚那个蠢蛋会做出这种事来,倒没多少人吃惊,只是荣清和这老家伙被陛下借些机会撤了职倒叫不少人惊心,只怕陛下这趁火打劫的是朝中这班老臣了,自来一朝天子一朝臣,陛下看老臣
们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此番借皇夫为题发作,怕是还会有大动静了。
因为如许猜测,至早朝时,一半班朝臣颇是谨小慎微,一来免被捉了把柄,二来,则想探探动静。只是陛下却并无反应,似乎罢免荣清和真是因为他教子无方,似乎肃清侍卫的确只是迁怒。
一来二去,渐渐便过了五六天,岁末杂务烦重,渐渐地这些担忧淡了,而这时,宫里又传出陛下病倒的消息。
商苏衡在那一夜便有些著了凉,只是她身体底手不错,一时没有发作出来。之后依旧十分忙,而她因为荣诚的事情,在繁忙的国事之外,还每天抽出空来关注秦朔与高雁行他们。她再不想他
们被宫人暗中讥嘲。
这种事堵住嘴是不可能的,她只能尽量表现出自已的在意与关心,使得旁人无法闲话而已。
她每日都去请他两个来与自已一同用膳,于用膳的时候问问两人都做些什么,有什么需要。
秦朔还没什么,高雁行也每天都愿意同她一同用膳,其实商苏衡是有点奇怪的,之前也叫过,知他不愿来,现在再叫主要还是因为觉得与秦朔两人有点怪怪的,秦朔这人话又太少,每次都要
她找话题实在辛苦,才说试试看能不能拉上高雁行,怎么也可活跃活跃气氛,谁知道高雁行竟然一拉就来了,这之后,三人便天天一起同饭了。
国事家事,件件都要花心思,渐渐的,商苏衡这风寒便加深了,夜里便开始咳嗽,而她从安昭回来后就立了规矩,再不许人守在寝殿内值夜,便是有时守夜的女官听到了,她也不在意的随便打发了事。
直到这天中午,在用膳的时候不小心被呛到,结果却咳了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险些没把秦朔高雁行和一栗词候的人给吓死。
“陛下,陛下?”
离她最近的秦朔忙不迭地抱住她虚软下滑的身子,坐在另一侧的高雁行几乎在同时也伸出了
手,见了秦朔的动作又飞快地缩了回去,而尚思则大喊着传太医了。
“太医,传太医来!”
咳得胀红脸的商苏衡强撑著想阻止,想说明只是被呛著了,可越急越咳,怎么也说不出话来,秦朔在她背上好一通拍抚 ,才终于止住,身上额上已经是汗涔涔了。
尚思递上帕手,秦朔小心地给拭了额头的冷汗,又接过水,喂她喝了两口,这才慢慢缓了过来。
些时太医们也连滚带爬地全跑来了。
“······脉像浮紧,寒邪外袭肺气失宣······操劳过重,情志抑郁而气机郁结,······”几位太医连番把脉,叽里咕噜说了一串,再交头接耳地仔细讨论了一回,才开出方子,然后称陛下须得静心休养数日。
太医们说的那一串半文不白的医理,商苏衡只勉强听得懂几句,但她对自已得了感冒还是心里有数的,只是在她看来,这种病实在寻常得很,哪里就需要如此大动干戈。
“行了行了,不过寻常风寒而已,弄这么大动静干什么,朕下午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哪能就丢下不理。”
“丢下政务一天两天难道就会翻了天不成?难道满朝文武都是死人所有的大事小情就全指望你一个人不成?”
 咦?商苏衡惊讶地向发出这嘲讽之声的高雁行看去,就见他懒懒地坐在一边,微挑着眉,淡
淡地看她,表情颇有几分不屑,像是在嘲笑她大衍养了班无能之辈。
只是这话里潜藏的关心,商苏衡也不会笨得无法领会。而在她瞄向他的时候  高雁行冷哼了声,别过身子去,竟然重新拿了筷子,自顾自继续用膳去了。
商苏衡淡淡扬起抹笑,终究是日久见人心,高雁行已经不再怨恨她了。
边上的人看了商苏衡的笑脸,再瞪着在这种情况下还大吃大唱的人,暗道陛下对这个高司奉真是太纵容了,再想着宫里的流言,忍不住偷偷拿眼去瞄立在陛下身后,扶待着她的秦朔。
秦朔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而大家心底却越发地有些可怜他了。

爱今生第一百四十一章 新年一
  
“虽说是风寒,可是若不仔细调养,恐酿成大病。”
“正是,陛下九五至尊······”
商苏衡人抬手止住太医们的唠叨,“把御书房里的那些折子转东阁吧,叫纪远思酌情处理,明后两日,朕也不上朝了,一应事务也都转到东阁去罢。”
商苏衡如些对尚思吩咐。歇两天也好,是真的有些累了,又何必让这些人又劝又跪的拦来拦去?
尚思自命人传旨去,这边,药也煎好了。
看着捧过来的药,商苏衡忍不住微微抒起了眉。她不想被人发觉自已得了感冒,固然因为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更重要的原因便是因为实在对古代的这药汤有点畏惧,中草药最让人头皮发麻的
就是这一碗碗黑乎乎、味道难闻的药汤了。
她正考虑怎么才能托辞不喝,一旁扒着饭的高雁行又一次开口了  “我宁和宫里的那几盆花
儿已经久缺浇灌了,不如这两天,我让人送到陛下你这里,也免得它们枯死了。”
这话实在是莫名其妙,大家都怔住了,倒是商苏衡,一怔过后,忽然烦悟。
她笑叹,“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记仇的。”说着,从尚思手上接过药来,当得高雁行的面一口饮尽。
“这下满意了吧?是不是很解气?”唉,果然很难喝啊!
高雁行似有若无的哼了哼,依旧浑不在意般地又举起了筷子继续吃吃喝喝。
“还请陛下回宫好好歇息。”见她喝下药,尚思又进言。
商苏衡点头,直起腰身,这时才惊觉自已竟是倚在秦朔身上,她竟然靠著他这么久,却丝毫没有感觉!
为她搭脉的是太医,捧药的是尚思,轻嘲淡讽劝她吃药的是高雁行,这秦朔却真的好像只是只椅背靠垫般,无声无息,不过尽著本分而已,只是站起来离开他的这一刻,她才有注意到刚才的
那充椅当垫的人胸膛有多温暖。
她看了他一眼,以仅仅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了声:“谢谢。”
秦朔不语,默默地让开身子,目送她出殿而去,尚思跟上,几个近导随侍随后葛开,元和殿里就只余下了秦朔与高雁行以及默立两厢的几个伺膳女官。
秦朔慢慢坐下,重新拿起筷子,继续打断了的午膳,只是他始终低著头,只顾扒饭,对眼前的菜肴视若无睹。
一旁高雁行瞟了他两眼,轻轻一哼,“你若是担心,去甘露殿陪陪她,照顾一下又有何妨?”
秦朔讶然抬头,眼底却隐隐有丝戒备。
高雁行挥挥手,打发一旁伺膳的女官退下,“别这样看着我,别人看不出,我却不是瞎子,你喜欢她,只可惜,流水无情。 ”
秦朔定定看了他半晌,忽然挑了挑眉,“把宁和宫的盆花送往甘露殿啊,难道就不是很多事?”
一直风淡云轻,带点轻嘲的高雁行闻言神情顾时有几分气急败坏,“她天天叫安来盯着我吃药喝汤,我难道不应该让她也尝尝那究竟什么滋味?”
“是吗?”秦朔淡淡睨他。
与那双寒潭般幽静的眸子对视了一刻,高雁行终是败下阵来,悻悻然别开眼,泄愤似地锰扒
了几口饭,把碗一推,“饱了。”甩袖而去,那背影怎么看都有几分狼狈。
收回眼,取过桌上的银壶,秦朔为自已斟了杯酒,倒入口中,与梗在喉间的怅惘与叹息一齐咽下。
太医是说要卧床休息,可商苏衡觉得那也太夸张,不肯,只加了件白狐袭,侍在靠音的短榻上翻看闲书。原本侍窗太医都觉著不妥,只是严关窗户,满室添炭的捂着,商苏衡更受不了,坚
决不肯,下边拗不过,只得在她脚边又添了个火盆子。
才歇下不久,就有内侍来报,“陛下,纪丞相前来探病。”
“请他进来。”商苏衡随口吩咐,也没抬头,因而不曾注意到尚思眼里现出惊讶。纪远思曾几何时如些积极的来推问病情了?
陛下生了病做为臣下的来探病理所当然,只是纪远思从未表现得这般积极,他一向不做探病第一人的,甚至有时刻意的拖到实在拖不过的时候才会前来。而今天,她差人送奏折去东阁的人
才返回,纪远思就到了。
“陛下,既是染了风寒,如何又倚在窗边吹冷风?”纪远思进来,见商苏衡倚着窗,甚至窗户还未曾闭紧,当下就皱起了眉,颇为不满地看向一旁侍候起居的尚思,惊见她面带惊异地看着他
,心头一凛,那一点点形之于外的关怀情态顿时敛得干干净净。
“你看看这一屋子 ,”商苏衡淡笑着指指殿内烧得红火的六七处炭盆,“若我不坐在这里只怕能被烤熟了。”
纪远思迟疑了下,还是口气平淡地又劝了句,“倚窗吹风终究不妥。”
“不过透些气而已,”商苏衡摊摊手,不意他看自已的穿着,又指了指外面,“你看我这一身,裹得跟熊一样,再要说冷的话,那外头的那些侍从都不要活了。”
纪远思借机打量了她一番,玉色脸庞在白狐裘的映衬下愈发容颜胜雪,两腮上的那一点嫣红更如雪里红梅,娇艳夺目,修眉淡眼,眼波流转处,星光月影一齐沉淀,唇角处的那一丝淡淡微笑尽洗秋光。
纪远思心头一颤,忙垂首敛目。
“找我有什么事吗?”纪远思说是来探病,可一点风寒实在不算什么,他更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那种人,定是有事来问了。
纪远思身手微僵,口里却迅速应道:“正是。”之后拿眼睛略瞄了瞄尚思。
尚思弯弯腰,无声退下。
“马场,臣已经选好了。”尚思一走,纪远思便开口,“胡广诚曾告诉过臣,若自已养马从母马孕育到养成幼驹,可以征战,若快则只需三年。目前咱们手中尚无上好的良种,马源还是要北
上深入草原部落里去,这个暂时急不得,倒是此前送去的一批幼马已经长成,需得加以训练。此外,还需再招些檀相马、懂调教之人,并且还需有专人从事马种改良······”
商苏衡抚顾,他说的这些她基本上就是一窍不通,“这些不是说过全权由你作主么?”
纪远思再次微僵,他当然知道,并且这些事情虽然按理说还是应该报与陛下知,可终究不是
急事他只是······忽然间,他觉着又羞又窘又是尴尬。
见他垂首肃立,半天不吱声,商苏衡微觉迷惑,这是怎么了?
“还有其他事么?”难道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为难事?
纪远思忙摇头,“不敢打扰陛下休养,臣告退。”
“明后两日也要偏劳你了。”
“不敢,臣的本分。”
“对了,”商苏衡忽然叫住欲走之人,“你也一样要注意天气变化,别······”突然注意到面前人低垂的脸庞上隐约有点湘红,她忽地忆起满朝上下的那些个猜测,立时改口,“别让纪
伯又机会找我告状。”
谢陛下关心。纪远思躬身为礼。
商苏衡不便再多说,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纪远思一路出来,脚步不停,直至回到东阁,进了内间,挥退了房里处理文书的下僚,才卸去了淡然自持的表情,将脸埋入冰冷的双掌之间,直至些时,他才为自已方才冲动前去推病的行为感到
惊悔无措。
臣子关心陛下,本亦应当,可他听送奏折前来的内侍说陛下病了的那一刻,急着想去推望时,心中想的并非君臣本分,却只是纯粹的担心她、关心她,从什么时候起,他看她再不会满心满眼
的只有君君臣臣了?
这种变化,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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