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今生-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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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进去,不多时,便安然睡去。
直至绵长平稳的呼吸声传入耳鼓,秦朔才自屏后走出,慢慢来至床前,弯下身子,帮她掖了被子,再细细端详了恬睡之人良久,才松了金钩,丝滑如水的罗帐飘然垂落,隔绝了他的视线。
他转过身,欲去窗边,却正瞧见摆满喜食的桌子上那只白玉的合脀杯。募地顿住,注目良久,才缓步上前,坐于桌旁,伸出手捧起了那只玉杯。
这只羊脂白玉制的合脀杯子,高三寸余,是两个相连的柱形直筒圆杯,两桶中间透雕着只双角大鹰,鹰下则是只四肢伏地的熊。鹰的双爪攫着熊耳,分开的双翅贴于两侧筒壁。
秦朔伸手指慢慢抚过鹰的双角,尖缘,向下摸到趴伏的熊首熊足。他从上至下,细细抚摸过一遍,又回到杯口处。
他用大拇指一遍一遍地抚摸着杯口的阴刻回纹,廖娑反复,总也舍不得放下,尔后又抬了眸,看了眼盛酒的玉壶,取过,慢慢地向杯中斟上酒,又注目半晌,昂首饮尽。
酒味甘爽绵长,正是佳酿,秦朔于是自斟自饮,直至壶尽酒空,才放下杯子,去到窗边的矮榻,坐下,阖眸睡去。
桌上,大红的喜烛静静燃烧,朱红的烛泪,顺着烛身点点滑落,隐隐约约樵鼓,断续传来,渐渐地,红烛泪尽成灰,东边天际,慢慢泛起一线鱼肚白。
爱今生第一百三十六章 大婚 三
天边才露出那抹鱼肚白的时候,纪伯便起来了。
人老了入睡不易,醒得也早,他抬手伸脚,活动活动骨头,虽说已经有些驼了的腰是不可能再拉直了,他还是努力地挺了挺,再拍了拍,之后习惯地往纪远思的主卧室来看,干干净净平平整整的被褥,召示他家相爷昨夜不曾进入。
想也没想,他转身去了书房,老远的便看到房内灯光闪烁,他摇着头叹着气,越发勾起了背,咕咕哝哝地走上去,推开房门。
“相爷,您怎么又熬夜了?”
闻声,纪远思自案上抬起头,“纪伯,你怎得不去睡?不说了夜里不用您来照顾么?”
“还睡呢,看看,看看,天都亮啦!”纪伯忿忿地指着透过窗户纸上的那隐隐的白,“相爷啊,您总是这样一宿一宿的熬,怎么行哦!”
纪远思顺着手指看了看泛白的窗户纸讶道:“怎么就天亮了?
纪伯还在叹气:“老奴就是这个命呐!只要一刻不看着,相爷您就不知道照顾自已,以后夜里老奴我还是来陪着您,您不睡啊,老奴我也不睡了。”
“纪伯······”纪远思苦下了脸,纪伯差不多算他仅有的亲人了,年纪也大了,哪里还经得起夜里陪他熬?
“不是举国放假三日,不必朝会办公的么,别家老爷们都吃得好,睡得香,相爷哪有就那么
多公务要熬整宿哪!唉!”纪伯絮絮叨叨地,走到墙边,推开窗户,清冷地晨风吹了进来,驱散满屋的灯油气味。
纪远思有一丝恍惚。
陛下大婚,举国同庆,放假三天,原是该休息休息的,昨夜,喜宴上他喝了不少酒,有些人的敬过来的酒别有含意,他也不是不知,只是何须理会?
那些人想瞧他失态,瞧他好戏,真真是打错了算盘!既然未醉,回府后自然习惯地要上书房坐坐,只是没想到不过坐了一会,这天竟然就亮了。难怪以往忙起来的时候夙夜办公总觉得时间不够,原来这在终究是短了些的。
纪伯开了窗,又走过来,打算帮他家相爷整理桌案看,正看到案上辅了张淳化轩纸,它是极品画纸,而他家相爷已经是多年不作画了。
“原来相爷您在画画啊,相爷啊,画画也非要熬夜作么?您真是,真是,让老奴怎么说您才好哟!”
纪远思猛地回神,抢在纪伯伸手之前,手脚麻利把那张淳化轩纸卷起来。
“许久不画了,一时兴起,倒忘了时辰,所以么,纪伯夜里还是不用来陪,我会注意不再熬夜。”
纪远思过于急促收起画纸让纪伯微感奇怪,不过听他说是因为作画而忘了时间,纪伯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相爷,这画不裱么?他家相爷极擅山水,画得很少,却都是上乘之作,前厅和中堂上挂的都是相爷自已画的,只不过外人不知而已。难得相爷又画了幅不裱起来画着,岂不可惜了?
“不了,这一幅气韵不足,叫人看了岂不贻笑大方?”纪远思握着画,淡淡摇头。
是吗?难道他家相爷许久不画,笔力生疏了?不过,刚才相爷卷画的时候他瞄到半截,怎么似乎不像是山水,倒仿佛看着像是衣带?唉,人老了眼神就是不好,他家相爷可是从来不画人物的。
“那老奴帮您收起来。”他伸出手······
“不必了,我自已收拾。纪远思拿画的手背到了身后,有一瞬,纪伯简直觉得他家相爷像
是在藏东西,噫,真是的,他在想什么呢,相爷自已的书房,自已的画儿,有啥好藏的!
“纪伯,您忙您的去吧,不用帮我收拾了。”纪远思和声吩咐。
“那行,”纪伯也没坚待,反正相爷也时常自已收拾书房的,“老奴去厨房看看。”
“去罢。”
纪伯推门出去,纪远思重展了手中的画,小心地抚平因方才急切动作而留下的皱褶,看了看,又皱了皱眉尔后仔细地卷起画也没有插入画肖而是在屋里找了半天,终于自靠墙的八宝柜里下面翻出个早年读书时用的带锁的藤箱,将画小心地放进去,上了锁,然后塞入柜里。
清晨最宜练气
寅时刚过,高雁行便起来了,些时,东方刚透白,雾笼天地,一切都是那般迷迷蒙蒙的,他出了宫,熟门熟路地去往晴照园。
因雾气很浓,这两日晃得他眼睛生痛的艳丽的红绸、宫灯都淡了颜色,让他心情一畅。就是嘛,蠢死了,红通通的一片,单调又愚蠢,也不知道是打哪兴起的规矩,依他看,这粉粉的才真是不错清爽,哪会像那红得跟血似的叫人,咯得慌。
在水榭里打了半个时辰的坐,之后舞了套太虚剑,只可惜真元不继,一套太虚剑,身形步法虽在,可是气转圆融的意韵却是使不出来了。
想到这一点,不免又有些气恼。二十年苦练的真元,化于一旦,如今他虽然努力了很久,却连以前的两成功夫都未能恢复。
晨光愈亮淡淡的金芒自云层间透射而出,白雾渐散,红艳艳喜洋洋的灯画彩绸,再次明白清晰,看得他心头更是添堵,他试着再打了一回坐,可却再静不下心,于是只好有放弃练习,返回宁和宫。
槽楼更鼓响罢第六声时,天才大亮,这大婚之后的第一天,也才刚刚开始······
爱今生第一百三十七章 如此新婚
基于多年军旅生活养成的习性,秦朔醒得很早,或者说原本他就没有睡沉,张开眸的时候,从窗棂处还只透入的光还是淡青色,桌上的红烛已经燃尽,因而光线有些昏暗,不过,对于秦朔来说这样已经足够。
听着呼吸声,他知道商苏衡还在睡。他离了榻,来到龙床前,稍稍犹豫了一会,还是伸手去撩罗帐这是这场婚姻带给他的最大福祗了,他可以从容地、不为人知地贪看她,他实在舍不得放弃。
掩开罗帐,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幽幽的如兰似桂的暖香,商苏衡半趴地睡在床上,大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两只胳膊都拿了出来,抱在枕头上,松松散散柚子半压半卷,露出两段白嫩的胳膊。
浓云一样的乌发,发鬃没有全部打散,半松不紧地,覆盖着肩背、勾缠住洁白的颈项,还有几缕垂在颊畔,随着鼻息,轻微荡漾。
睡前盖得严严实实地蚕丝被手也松了,只压住了大半个背,单衣下幼滑的··隐约可见。
反复被鼻边的长发刺激摇拨,睡得香甜的人儿,在枕上蹭了蹭鼻子,翻了个身,松散的前襟下一抹艳红直逼双目,秦朔手一抖,本能地大退了一步,红罗帐帘滑下,掩住了这旎艳的一瞬。
胸腔内的那颗心鼓动如雷,秦朔不敢再上前,又舍不得就些离去,竟有几分进退失据,迟疑
了好半晌才终于压住再看一眼的渴望,转身向殿外走去。
门外,留下来值夜的尚思正侍壁打盹儿,听着动静即刻警醒。睁开眼,正瞧见秦朔跨出门来。
“皇夫。”她敛柚一福。
秦朔淡淡点点头,继续向外走。
“皇夫少候,奴婢这就唤人打水来。”
“不必,”秦朔头也不回,“陛下醒时,若我还未归,便告诉她我去演武场了。”
“是。”
尚目送他远去,尚思回过头,透过虚掩着的向内窥视了两眼,垂围罗帐,一派安静,这才又轻悄悄带上。
唉,果然哪她所料哪!她陪伴词候先皇多年,而今又跟了当今圣上,陛下的心思,她哪里会不知道?虽然这半年来陛下变了许多,可再如何变,有些事终究是改不了的,她也猜到陛下是迫于百官催逼,以社稷为重,才不得不立了皇夫,若不然,她也不用特地来守夜,好在不得已的时候替两人打打马虎眼,只是没想到秦将军竟然也廿情愿的陪陛下玩这手假凤虚凰。
想到这,一缕愁容又慢慢地染上了她的眼眸。陛下老这么玩假凤虚凰,这子嗣又从何而来?这一件也终究是拖不得太久的事哪!
唉!都是情字惹的祸,陛下究竟要何时才肯从纪远思的魔障里脱出身来?
商苏衡很久没睡得这么饱了,似乎只在上一世学校放大假的时候,才可以这般肆意的睡个过瘾,如果不是觉得身上凉嗖嗖的有点几冷,她还不会醒。醒来时先伸了个懒腰,之后再把胳膊都缩进被子里裹着捂了会儿,这才睁开眼,罗幕重重地,光线依旧昏暗,也看不出时辰,她本待再赖会儿床,猛地想起昨日大婚,秦朔在这殿内,还纠缠著再拖她去下楼的周公被她一下子踢去了爪哇国。
她抱着被子坐起身,撩开帐推出脑袋四下一扫殿内空空秦朔已经不知去向。
她一面松了口气一面又有点担心想了想终究不好再继续赖下去,紧紧松散开了的亵衣衣带,再取了搭在架上的中衣穿上,这才登履下榻。
尚思听得动静,忙推门进来,身后词候梳洗的女官们紧跟着鱼贯而入。
“什么时辰了?”商苏衡问尚思。
“已时了。”尚思自女官手中接过龙袍为她穿上。
商苏衡呆了呆,竟然这么晚了?
“秦将······秦朔呢?”不能再称将军,可也不想称他为皇夫,只有直呼其名了。
“皇夫去了演武场。”
去演武场干什么?商苏衡又是一怔。
“他可有说去干什么?”
“皇夫未提,奴婢不敢问。”尚思一面帮她整理衣摆,一面回道。
商苏衡亦没有再问。
梳洗过,出了内殿;来到西湘,尚思问她:“是现在就传膳,还是去请皇夫一起?”按说新婚三日,帝后是要一起用膳的,不过她既然已经知道他们是假凤虚凰,并且秦朔还是自愿的,那就不得不问一声了。
“去看看他在哪儿,问他一声。”商苏衡例是没多考虑,只觉得应随秦朔的意。
只是这话在尚思听来,却变成了不重视也不在乎了,她不由得微微蹙了下眉,这才新婚第一天呢,陛下便如些全无顾忌叫底下人听了,风言风语,怕是免不了了。
她应了声是,正要吩咐下去,外间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奴婢/才见过皇夫。”秦朔回来了。
秦朔踏进殿门,便看到商苏衡坐在桌边他走过来,曲膝一拜,“微臣见过陛下。”
商苏衡忙起身上前托住他的肘腕,“做什么行这么重的礼?以后都免了。”
“谢陛下。”秦朔随之起身。
“可用过早膳了?”商苏衡问他。
“陛下未起,臣怎好先用?” 秦朔回得清楚又明白。
商苏衡忍不住又想苦笑,秦朔的性子在某些方面很像那纪远思,严谨守礼,她弄了这样一个人在身边;也不知是不是在给自已找麻烦。
不想再讲缠在这上面她吩咐尚思;“传膳罢。”
早膳摆上来之后,女官当著她的面每一样都尝了点,才退下,在女官尝菜的时候,秦朔注意
到商苏衡的脸上隐约有一抹忍耐,这让他有一点奇怪,一时间猜不透她为何不快。
做皇帝的命都金贵,生怕被人给暗害了,所以便是连吃饭都要让人先试过如些作法习之久矣,因而任秦朔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商苏衡的忍耐却是因为不习惯。
好好的一顿饭菜,每每都要让人先尝过了,她才可以动用,怎么想都不舒服,终究是注重··独立自由的现代人根深蒂固的脾性,来些世半年了,这一点她始终不习惯,并且关于这一点,还不像洗浴一样,她便是反对都不能的怎么不让她郁闷于心?
用罢早膳,商秦二人相对默坐,都不知应当做些什么,气氛一时涩然。
秦朔一向寡言,每每都要商苏衡主动挑起话题,而商苏衡既不知他喜好,又无意与他加深关系,想著大婚的一天必须与他在一起,岂不是还要她来挖空心思找话题聊天?不免升起一丝烦恼。她这眉心才打上褶,秦朔突然站起了身,“陛下,臣想去演武场,看看禁军操演。”
商苏衡闻言大喜,忙道:“好啊, 你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