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今生-第5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每天差人叫他来用膳,丝毫不在意他的不敬举止,照常理的确是另眼相看,可真要说另眼,用膳时她何尝看过他一眼,何尝与他有一句交谈?
她对他的态度平淡出奇,真要说起来,他的感觉是她压根就不在意。他来,她不在意,他走,她同样不在意。
他真是看不出,所谓青眼加在他身上那出地方。
该死!都是叫风从龙昨夜一番话惹出来的,害得他变得莫名其妙,在这里想七想八,费尽脑筋。天知道这女人在搞什么,什么青眼不青眼,依他看,他根本就是只猴子,被她随意耍着玩呢!
想到这里,高雁行十分火光,没了胃口继续吃下去,把碗一推,起身走人。踏出殿的那一刻,天知道出自何种心理,他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眼身后的人,那人正优雅地舀了勺汤送进嘴里……
爱今生 第九十八章 演武场的发现
转天,商苏衡依旧差人来唤,惹得本来就心中有气的高雁行再次火起,丢了句“不去”,躲进内殿。
来唤人的掌礼太监何亮晓得陛下近来待他特别,也不敢强逼,只好哭丧着脸回来回话。果然,商苏衡只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没有生气,更别说责罚了。
内宫的这些人这下子全肯定了,陛下对高司奉真的是纵容到了极致。
隔天,商苏衡没有派人来唤,再一天,她也没派人来,高雁行终于肯定她在耍他,他很庆幸自己没有上了她的当。他以为她定是感到这个游戏无聊,所以不想继续玩了,哪知道当他认为事情就这么完了的时候,那位前两天,天天来传唤的何太监再一次出现在宁和宫。
“高司奉,陛下请您一同午膳。”
高雁行一听就火了,她还没玩够么?本待说不去,话到嘴边又咽下。起码他可以去弄清楚一下,她究竟耍什么把戏吧?
偏殿里,高雁行冲商苏衡喷火:“三番五次地叫我来究竟有什么事?”
“不明摆着的么,为什么又问?”商苏衡云淡风清。
“我是说为何叫我一起用膳?”高雁行不容她装糊涂,“高某不明白,陛下因何突然想起这般刻意地关心高某的饮食起居?”
他一定要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话吗?因为那桩竞标案,嗅出味道来的工部户部各有司衙门这两天在朝堂上争吵不休,商苏衡被烦得要死,实在不想再面对一张怀疑讽刺的脸庞。
这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商苏衡揉了揉自己发紧的太阳穴。
“算了,请回吧,以后我不会再叫你。”看样子找一个会让自己食不下咽的人放在眼前,实在不是个好主意。
“你!”
可恨!真当他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儿啊?高雁行愤然一甩袖,掉头大步而去。
商苏衡决定放自己半天假,休息一下。
才当了几天皇帝,她就已经感到吃不消了。今天的早朝,为了究竟该派谁任钦差大臣,负责这次织造司的竞标,那些大臣们吵得差点把大殿都掀了。
好大一块肥肉呢!谁人不眼红?
商苏衡承认,一开始在这个问题上她有欠考虑,没有料到为了争这个肥差,各部的官员个个如狼似虎。主使一名副使两名的三人钦差团名单到现在都不能拍板定案。礼部和吏部也就罢了,连兵部这种与此事挨不上边的部门都想掺上一脚。
当然,兵部也有理由,由织造司所出的军械关系到战场,所以他们当然应该派员监督,万一质量不过关怎么办?他们也不管这个理由牵强不牵强,织造司的军械从来就有专员督造,每一件兵器的形制用料一向是有严格规定的,这些也一直由工部负责,以前也从不见他们说要派什么熟悉战场军械的武官来督查,现在一听到朝廷准备将这些标给部分商贾,立刻就跳出来担心质量问题了。
所以,她就说她讨厌这些,讨厌这些堂而皇之面具下的丑陋真相。
丢下手头的公事,商苏衡在宫廷里漫步。只不过热辣的阳光以及不能不去想的麻烦事,让她很难真正的放松心情。
她打发掉了给她撑着遮阳伞盖的掌仪小太监。这么做似乎有点自虐,但她实在是想透透气,不要时时刻刻有人围在身前身后,让她没有半点私人空间。
偏离了方砖铺就的平整地面,踩踏进绿油油的松软草地,脚下柔中带韧的触感,细细碎碎的声音传递着一种散漫舒缓的况味,渐渐地,商苏衡放松下来。
几株红枫与冬青散布在这片绿草之间,错落有致。
出于纳凉的本能,商苏衡走到红枫树下,立刻感受到一阵清凉,再抬起头,看着枝头上原本紫红色的红枫叶片在阳光下变得像火一样,仿佛熊熊燃烧。明明像火,却又为她扫除了热意,她觉得这感觉很矛盾又很奇妙。
同样在红枫树上纳凉的还有两只交颈相依燕子,商苏衡的不请擅入似乎惊扰了它们的甜蜜,它们悻悻然地放弃了原本的休憩地,盘旋离去。
看着它们自有地展翅高飞,商苏衡有丝嫉妒又有些好奇,她追着那轻灵矫健的身影,想看看它们究竟安家何处。
追出两道宫门,高墙后面突然传来一阵暴喝“杀!”吓她一跳,再回过神来时,那两只燕子早逃离了视线。
“杀!”
又是一阵呼喝之声传入耳,声音坚定冷酷,气势凛然。
商苏衡不由自主地锁紧了双眉。这是要杀谁呢?她左右看看,略估了下方向,判断出宫门所在,之后步履匆匆地向着那方向大步走去。
一踏入宫门,悬在心头的那份紧张与担忧立刻便消逝了。
原来,高高的宫墙之后,是一座演武场。而一直让她悬着颗心的断喝,只是正在演武场上出操的禁卫军军士在刺出手中长枪同时,发出的呐喊之声。
难怪!她总觉得那声音虽然杀伐凛冽,却并不含真正的恨意。
商苏衡意外闯入,出现在众人眼前,演武场上的正训练的士兵脸上表情竟然都没多大变化,只迅速收了枪,整齐划一的拜倒:“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
“谢陛下。”
负责训练的风从龙率先起身,打了个手势,要求他人继续,自己则走到了商苏衡面前。
“陛下,这种时候,您怎么过来了?”
“这种时候怎么了?”商苏衡一时未能明白。
“太阳这么大,陛下应当在宫里歇息,”风从龙小心地查看了下她的面色,“陛下身子才大好,还要小心些才是。”
她听得出他口气诚挚,确实一片真心,但是……她不动声色地走入观武台,坐在高高的披着虎皮的金交椅上。
“这般训练常是几个时辰?”她转了话题。
“卯正至午时三个时辰,未时至申时两个时辰。”
“朕在此,不会妨碍你们操练吧?”
“岂敢。有陛下在此,当更能激励将士。”风从龙微笑,“没想到多年了,陛下的习惯依然未改,臣还记得,陛下年少时亦喜欢到演武场来,还硬缠着乾卫大人要拜他为师,修习武艺,乾卫大人被缠得无法,只好教了陛下几招。”
商苏衡再一次轻蹙了眉头,原来这位禁军统领风从龙大人从小就随侍在她身侧了。
“那好,朕就在此处观看。卿当做什么便做什么,就不必在此陪朕了。”
“是。”风从龙微微一僵,躬身行了个礼,退出观武台。
陛下素来直呼他的名字,如此疏远的称呼还是第一次。其实,风从龙有感觉到自打公主殿的那件事发生之后,陛下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他,他的心里一直不好受,为此更加自责。
他一直在想是不是等到陛下放下了对纪远思的执着,又或是与高雁行琴瑟和谐了之后,便慢慢能不再介怀,就会原谅他了?这也是他竭力劝说高雁行背后的一点私心。
这些日子他听闻陛下用心于国事之上,又听闻她几乎每日都会召见高雁行,而今日她又再次来到久已不至的演武场,他开心第以为他的期望渐渐成真了,哪知道……
商苏衡并不知道风从龙内心的这番纠葛,在她决定要在此看禁军操练后,立刻有人送来香茗细点供她品尝,又有宫娥侍立在侧轻摇团扇为她消暑。她捏了块细点在手,眼睛定在演武场,仿佛在认真观看,实则心思已不知飘向何处,场上那一声声威武雄浑的呐喊声根本就不曾听入耳内。
一直坐了有一个多时辰,一阵如雷的喝彩声如然惊醒了她,她注目场上,发现不知何时,风从龙已亲自下场与那些士兵们较量武艺。那阵喝彩,则是因为风从龙以一敌三打败上前挑战的军中校尉,士兵们正为他鼓掌呢。
商苏衡丢下手中细点,站起身,出了观武台,迎上下场歇息的风从龙。
“卿的武艺真是越来越出色了。”
“陛下谬赞。”
“你等继续操练,朕要走了。”
“恭送陛下。”
商苏衡随意摆了摆手,掉头离去,转身的时候,晃眼看见,站在左手边不远处的一名军官模样的男人冲她展开个璀璨的笑容。
这人笑得奇怪,莫不是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爱今生 第九十九章 问医
出了演武场,看着红墙金瓦、深深宫院,远处绿荫繁花,燕啼莺唱,商苏衡竟只觉得兴味索然。
无论她去何处,除司仪掌礼的随侍,还有奉水添香的宫女,院子里总会有人修剪枝丫,清除杂草,殿堂里有人收拾整理拭抹尘埃,有人司责送书传谕奔走往来。明明是处处有人,时时有声,按说应当不知会如何热闹,然而她只觉得无比冷清,无比寂寥。她也知道,这种孤寂源自于她本质上与环境格格不入的那种孤单,那种无可倾诉的痛苦。
用晚膳的时候,她又想到高雁行。对于高雁行,她知道的非常有限,她只知道他姓高,被先皇封为她的司奉。而这些亦不过来源于晴照园里的那一番谈话而已,到现在,她甚至连他的名字是什么也还没搞清楚。
文武百官的姓名职位除了纪远思,原本她也不知道,但那个好办得很,朝堂上,她只管“爱卿、爱卿”地叫,朝议的时候,他们自然会相互称谓,她只需多留意几遍,再与递交上来的奏章对照几回,名字官职便样样都全了。
但这法子并不适合放在高雁行身上。高雁行在宫里,宫里除她外全是下人,做下人的不可能称呼主子名讳。所以一直以来,她听来听去,也依旧只知道他姓高,是个司奉。
当然,她可以吩咐人取名牒来。然而,她害怕。一个是怕知道这宫里空间有多少个司奉在等着她,另一个则是怕取了名牒,人家当她要找人侍寝……
她一直有意无意地逃避,自然就不可能为高雁行打破沉默。可是今夜,她突然觉得自己应该为高雁行做些什么,而不是不闻不问,又或是用他的不训来提醒自己的身份,这样其实很残忍。
她终究是答应过要给他一个交代。且不说她现在是金口玉言,单只做人,她也觉得应该要信守诺言,所以是该她处理这桩承诺的时候了。
她并没有去找高雁行,她知道他看她不顺眼,那么就不必再叫他来让两个人都添堵了。她差人上太医院,传了胡太医来。
“关于高司奉身上的那些上,太医院可有什么法子医治?”
胡太医犹豫了片刻后答道:“高司奉身上的伤,未曾伤及要害,现如今可算是大好了。”
身上皱了皱眉。
“他那副苍白瘦弱的样子,就叫大好了?”
“陛下,高司奉当初……当初的伤确实是好了,只是他受伤之后,身子骨差了,又不曾好好调养,因此才会变成如今这样。”
“为什么没有让他好好调养?”
“这个……高司奉他,他不太肯好好用药,太医院开出的补汤,听闻都叫高司奉他倒进了花坛里。”胡太医只说了太医院在吃了警告之后的部分事实。
“以后让人盯着他服药,他若不从,让人来告诉朕。”
“是。”
“那他身上那些疤痕可有法子消除?”
“这个,”胡太医为难地摇摇头,“本来,宫里的生肌膏、还有玉清膏都有些去除斑痕的功效,但高司奉身上的伤口太深,并且延杳日久,想要完全消除,恐怕不太可能。”
商苏衡眉头皱得更紧,“完全没有希望么?”或是她那世的整容技术能搬到这里来就好了。
“这个……”胡太医再次迟疑了。
“有话但说无妨。”
“是,陛下。”胡太医拱了拱手,“宫里的药膏如今效用不大,不过据臣所知,宫外,倒有一人,或许他能为高司奉祛除疤痕亦未可知。”
“哦,那人是谁?”
“臣在多年前见过此人一面,那时臣尚未入宫做太医,”胡太医缅怀道,“他正为一人治疗肠疾。在臣看来,那人的肠疾已是不治,最终只能肠穿肚烂而死。他却治了,只是他那治疗的法子真可称得上惊世骇俗,他竟然剖开了那人的肚子……”
商苏衡心中一动,“手术”两字跳进大脑。
“后来怎样?”
“他剖开那人肚子,减去烂掉的肠子,再次将肚子缝上,那人竟然未死。之后还慢慢地能从床上坐起,最终能下床行走,他竟果真痊愈了!”
胡太医说起这桩往事,脸上依旧一派不能置信的模样。
商苏衡现在已能肯定那人是在“做手术”了 ,没想到这里竟然就已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