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今生-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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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那我怎么办?”
“随便。”荷叶底下丢出句含混的咕哝,完全的不负责任。
“不许睡!”商苏衡急了,拘了捧水泼他,“要睡也等送我上了岸,你想怎么睡都成。”
荷叶底下的人也不起身,操起桨平平地伸了手递过来,“诺,浆在这,你自己划吧。”
真过分!商苏衡负气地接过浆,自己划就自己划。
可惜划桨终究不是轻易就掌握的,并且此刻小船陷在重重叠叠的荷叶之间,茎蔓相杂缠绕,莫说划走,根本连转身都困难。商苏衡左捣鼓右捣鼓,折腾了半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小船愣是连个弯儿都没打起来。
“扑哧!”轻笑声入耳,商苏衡抬眼一看,高雁行正一脸笑地看着她,眼里满是揶揄之色,“算了,算了,还是我来吧,照你这般捣弄下去,只怕天黑了也上不了岸。”
“你成心的!”商苏衡用力地把浆向他砸过去,她手软脚软,脸蛋通红,也不知是累的还是气的。
高雁行轻轻一操,接过商苏衡砸过来的船桨,插入水中,轻轻一摇,小船再不使性子,乖顺无比地穿插在荷叶之间,向前行去。
看商苏衡还有些鼓着脸,高雁行冲她眨眨眼,讨好地笑了笑,“好啦,别气了,方才活动了这么一趟,是不是觉得身上轻快多了?”
商苏衡微微一怔,突然有些明白了高雁行故意要她划船的意图。
高雁行耸耸肩,“没什么啦,不必太感激我,我知道宫里规矩多,不能这样不能那样,你其实也不快活,并且这不能跑不能跳的,长久下去,对身子也没啥好处,今个我带你到这荷花丛里划船,又不会被人念叨,又不怕让人看了出糗,特别说明哦,我刚才一直睡着,你摆弄船桨像摆弄大砍刀的那副笨样子,我可一点都没看到。”
初时,商苏衡还真有几分感动,可听到最后,那一点点的感动全部烟消云散,这该死的家伙,每天不酸她两句就过不得日子是不是!
182 得失由心 二
小船划出这一片荷花荡,往西偏北的方向继续前进,行不多远,在一片白沙滩头靠了岸,惊走了几只叫不上名来的水鸟。
下了船,高雁行要商苏衡在沙滩上等他一会,之后自腰间拔出匕首,钻进了沙滩后那片低矮的灌木丛林。
她去了不算很长时间,坐在沙滩上的商苏衡,看着蔚蓝如洗的天空,看着澄净如玉的湖面,正满意于眼下的悠闲,还未因独自太久再又衍生出伤春悲秋的情绪,他便提着两只鹌鹑从林子里钻出来,一出来就大呼小叫。
“本来看到只斑鸠,结果让它给跑了,可惜了,下回再打给你吃好了。”
然后又走到水边,三下两下便把手里的两只鹌鹑拔毛放血开膛剖肚处理干净,再转回身来,看见商苏衡还静静地坐着,又叫:“哇!你还真就坐等着吃啊?多少也帮点忙吧?”
“那要我帮什么忙?”商苏衡笑笑站起身,倒也不是她真的觉得自己那般金贵,只是宰杀处理鹌鹑的事,她还是有点发毛,并且他已经都弄好了不是吗?
高雁行也不是真的指望她帮什么忙,不过喜欢闹她而已,只是听她这么一问,又起了几分坏心,他丢下方才用来宰杀鹌鹑的匕首,〃你就用它在这里挖个坑吧。〃
挖坑?要弄成叫花鸡味?还没来得及问,高雁行已经又钻进了灌木丛,不多会,他抱了些枯枝干草出来,而商苏衡挖的坑还没成形。
“还是我来吧。”他丢下手中的干柴。他不以为她真的会动手,看她真的动手挖坑弄得一手泥,后悔又心疼。
商苏衡爽快地把匕首还给他,“要有铲子什么的就好了,匕首不好用力。”
不过当匕首回到高雁行手中时,便跟铲子没什么两样,三下五除二便刨开一个坑,尔后自怀里掏出几个红薯来。
“我还以为你准备弄叫花鸡呢,原来是烤红薯啊。”商苏衡轻笑,“不过这季节哪来的红薯?”
“宫里地窖里摸来的。”高雁行随口道,对自己偷东西的行径颇为坦然,“倒是你说的叫花鸡,那是什么?”
“噢,就是一种吃法,就是把鸡用湿泥裹了,像这样挖个坑埋在地里,上面点上火,慢慢焖熟,差不多就这样。”
“你吃过?”高雁行往坑里填土,再架起柴,趁空瞅了她一眼,这张吃法宫里不可能会有吧?
“没。”商苏衡摇摇头,也算没吧。虽然如今有些酒店里也会弄什么叫花鸡,但那种塞满了各式调料,甚至连泥巴都是特别调制的叫花鸡不能算是真正原汁原味原始叫花鸡吧?
“那好,改天弄只鸡,就照你说的法子做做做看。”
商苏衡笑着点点头,站起身,去湖边洗手,回来时,火已经点燃了,鹌鹑也串好,正架在火上。
“没想到昨天吃烧烤,今天又吃。”她走过来,坐在火堆旁,离高雁行有大约一尺多宽的距离。
高雁行微微垂眸,然后抬起头笑笑,“如果不喜欢,那我送你回去吃别的。”
商苏衡微讶,摇头,“没有,不过,如果秦朔还在就好了,可惜,他有事要忙。”
“那就下回嘛,”高雁行笑嘻嘻地,完全没因秦朔这两名字而坏了心情,“对了,昨天说好了捉鱼,多的人有赏的,结果后来忘了,不如今天补上吧。我记得我多捉了两尾虾子。”
商苏衡瞅了他一眼,有些惊讶他竟然会主动提起昨天,还一脸的满不在乎。
“你该不会不认账吧?”高雁行张大眼。
她当时好像还没有答应吧?不过,算了,“那你想要什么?”
高雁行摇头晃脑想了半天,最后才道,“我一时想不出来,不如先记着,哪回我想起来了再问你要。”
会是什么要求高雁行不肯现在就说?该不会哄她答应什么过分的条件吧?她现在可不同以往,话可不是随便乱说的。商苏衡才露出一点迟疑摸样,高雁行便抢着道:“你放心,我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商苏衡叹口气,“好吧,下回就下回,随你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千万不能忘了!”高雁行大乐,眉飞色舞的,商苏衡见了,莫名地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来,她该不会是被他给忽悠了吧?
日子在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下缓缓流逝。
商苏衡每天天才蒙蒙亮便爬起来上朝,总算夏季来临,这么早起床不算太难过,她也不是不想提改革早朝时间的问题,只可惜前两天才被暗示了有昏聩迹象,让她明白此时不是提这种敏感话题的时机,于是,她只能安慰自己就当是锻炼身体。
高雁行呢,则总是在她下朝的路上等她,带她一些意外或惊喜,总是让她很快地便从沉闷枯燥的朝会里摆脱出来。
商苏衡隐隐觉得有些不妥,有时会借口国事不赴他的邀约,高雁行却并不勉强她;有时,她会故意在他面前提起秦朔,高雁行同样也表现得若无其事,让她有打在棉花上不受力的感觉。
毕竟自那日表白之后,他再没提过类似的话,并且,她也已经明确地拒绝过一回,现在再又多说些什么似乎没必要,又似乎太过分或者太刻意了,无论如何,他总是她在这世上为数极少的朋友之一,她不想太伤他的心。
直到差不多十天之后,秦朔再次归来。
183 得失由心 三
秦朔回来的时候,商苏衡正在议政殿与几位大臣商量打开南北商路,促进贸易。
所谓富国强兵,发展经济便非常重要,只不过碍于根深蒂固的小农思想,想要有所改变就十分不容易,本来商苏衡也没打算自找麻烦的,可千不该万不该,前些日子在纪远思讲到春茧已经收上来了,织造司今年的收益可观的时候,一时多嘴,提到广开商路鼓励贸易,结果正中纪远思下怀,当即联系了各部里的相关人员研究具体的实施方案,这才弄得如今每天上朝都非要吵上一会不可。
就像今天,说到打开南北商路,不少保守的臣子认为如此一来,人口流动性加大,加大了各州各府户籍管理难度,增添了许多诸如盗匪、流寇等隐患。
这不,在朝上没吵出个结论来,下了朝支持与反对的两派大臣就追到议政殿来继续,商苏衡被烦得头大无比,已经快控制不住脾气了,这时,门外的侍卫突然走进来报,“陛下,皇夫正候在殿外。”
秦朔回来了?商苏衡眼一亮,忙道:“快让他进来。”尔后又对其他人挥手,“都下去罢,此事明日再议。”
立在玉阶下的纪远思眸子闪了闪,他发现商苏衡听到秦朔来的时候,眼里像是有着柔情,那一瞬的眼神,他已经许久未见。
“陛下……”有人还待再说,商苏衡把脸一板,“朕的话,你没听清么?”那人才住了嘴,诺诺而退。
纪远思走在最后,他还没退到门边时,秦朔已经大步走进来,而陛下已经离开龙案,下了玉阶,向他迎去,他悄悄抬眼,清清楚楚地看到商苏衡脸上明显的欢喜与眼底的温柔。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秦朔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从他进殿的那一刻里,他的眼里便没了旁人。
商苏衡被他看得颇不自在,努力地寻找话题,好缓解他过分温柔的眼带给她的奇怪压力,“你来的正是时候,这些人在这里吵翻天,害得我头疼得要命!”她抬起手,下意识地揉了揉眉心,说到头疼还真是不假,眼眶周围真的有点疼。
“这里么?”秦朔伸出拇指,慢慢地揉上她的眉心,为她揉开眉宇间的那道细细的褶痕。
他耐不住思念冲动地赶回来,没想到她虽然下了朝可还在处理政务,若不是听到殿里争执的声音越来越大,他原本只准备站在门外等她的。可他终究还是不舍得她被臣子们逼得太紧,这才刻意地让人进来通禀,想着多少能缓和一下气氛,没想到她竟然干脆就把那些大臣们直接打发了。
他应该感到荣幸吧?前一次陛下也是为了他丢下满朝文武就跑来上阳宫了呢。想到这,秦朔心中软软地,有些甜。
他握住商苏衡的手,扶她坐回龙椅上,“闭上眼,臣帮陛下揉一揉,放松一下。”商苏衡顺从地闭上眼,感受着秦朔带着厚茧的温热手指在额头眉骨及太阳穴周围轻轻按压,又慢慢地移向后枕骨,渐渐驱散了那恼人的刺痛,肩背处绷得紧紧的肌肉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我都不知道原来你按摩的手艺这么好。”商苏衡轻轻叹息,声音柔软慵懒,带着不自觉的妩媚味道。
秦朔的手颤了颤,停了动作,“陛下……”
“嗯?”商苏衡懒懒地应了声。
“陛下……”
商苏衡慢慢张开眼,看见自己正深深地映在秦朔漆黑的眸底,被他包容着,被他保护着,被他深深渴望着。
她注视着他的眼,慢慢贴近他,在他满是欢喜的眸光里,吻上了他的唇。
当辗转碾磨纠缠了许久的双唇终于分开的时候,商苏衡隐隐划过抹奇怪的念头,这似乎又是她主动吻上了秦朔,不知道为什么,遇上他,她就变成色女了。
两人厮磨了好一会儿,才离开了议政殿。当踏上这些天往来了无数次的白玉小桥,商苏衡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下意识地四下看了看,却没见到惯常出现在周围的那个人。
秦朔问:“陛下在找什么?”
“没,没什么。”
商苏衡忙摇头,只是心里难免有些异样,高雁行一直不出现是因为看到了秦朔么?不知为什么,这个念头竟然让她生出一丝愧疚。
秦朔没有再问,只是在下桥时,略微回眸,瞟了眼身后不远处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
午膳的时候,高雁行还是没有露面,商苏衡终于能确定,他果然是知道秦朔回来了,而之前他在她面前所表现出的那些不在意也全部是伪装的。
明白了这一点,商苏衡更加愧疚,并且于愧疚之外还生出些许后悔与淡淡的不忍。是她的错,她不该纵容自己的私心,明知情况暧昧却还是纵容自己享受高雁行带给她的快乐。
不能这样下去了。
第二天,趁着秦朔不在,商苏衡主动去找了高雁行。花费了不少时间,才在松风殿后的冷香亭里找着了他。
他正在舞剑。
除了在电视里,商苏衡还是第一次亲眼看人在她面前演练真正的剑法,第一次真正体会了什么叫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因而在高雁行使舞完一套剑法之时,很捧场地大力鼓起掌来。
“好!”
高雁行收起剑跳到她的身边,双眼亮晶晶地,“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
这话一出口,高雁行眼睛更是大亮,欢喜之情不胜言表。
“真高兴你能来。”他情不自禁地捉住了商苏衡的手。
商苏衡轻轻挣开他的手,“那个,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事想说。”
高雁行慢慢收起了笑,“你想说什么?”
“你才舞完剑,还是先到亭子里歇一下吧,我们坐下来慢慢说,好吗?”
高雁行盯着她看了一会,不再说话,率先返回了冷香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