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春风-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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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思后想一番,楚楚一横心,索性对马太太吐露自己心意,若马家有意,就应该上门求亲,纵然困难重重,好歹争取一番,总没有女家向男家求亲的道理。
楚楚言过,见马太太的高兴样,心里踏实了许多,靠在车窗边,楚楚心中慢慢回想于子青相识以来一点一滴,子青似乎初见自己,就对自己有一种凭白的好感,也不知是因何而生。
子青每每是那样孩子气,平日在家有了他认为好吃的、好玩的东西,总会张罗着让人给自己留出一份。即便是去外婆家里做客,也会偷偷藏了好吃的糕饼在怀里,回头献宝一般送给自己。
他做一切的目的,只是要亲吻听到自己一句夸奖而已。 。 。。 想下载全本TXT电子书来
“谢谢义兄!”
“义兄有心了!”
也不知从几时起,子青魔怔一般开始缠着自己,搜罗一切他觉得好玩的东西来讨好自己。
大到他家里的古董花瓶玉石摆件,小到什么纸风筝,糖葫芦,小糖人,凡他觉得好玩的物件儿,必要亲自送来,亲自交给楚楚,方才满足。
自他开始读书以后,学了些礼仪文雅,又惦记给楚楚送湖笔玉版宣纸来,还每每找个自认为合理的借口:不是白送楚楚儿,给楚楚儿帮忙看文章的酬劳,比如请先生,给束脩一样的,楚楚儿收下无妨的。
那唱做俱佳的表情与手势,其实难掩他的司马昭之心。他一番说辞也只有他自己才信。
众人只做会心一笑,也没谁去讥笑他的一番情谊。
还有他说的那些那些简单朴实的话语,为了黏糊自己,留在莲院所行的那些赖皮行径与小小的狡黠,每一件事情都让楚楚记得清清楚楚,当时不觉得,现在回想,却是别有情趣。
四年的功夫,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连楚楚也不知道,自己何时不排斥把子青作为终身伴侣了。
楚楚想着想着,会心一笑:这难道就是人们所说的青梅竹马,相濡以沫!
小茶悄悄拉扯楚楚几下:“小姐,小姐,二少爷问您话呢!”楚楚方回过神来一笑:“,我岔神了,你说什么呢?”
许禄顿时脸色不善:“我就说了马家去不得,大姐,你是不是又听了马太太什么话,心软了?”
楚楚一愣:“啊?”这家伙怎么知道的?
许禄脖子一梗:“这可不行,老太爷不会同意,范大人也会不依。”
对于许禄的反应,楚楚也能理解,相信在四年前,若有谁说,让楚楚嫁给子青,楚楚肯定会是许禄一样的反应,嗤之于鼻!
或者,许禄忽然一天跑来告诉自己,他要娶一个哑巴或者瞎子姑娘做妻子,自己会是什么反应呢!
唉,革命就怕革到到自己头上!
外公已经让楚楚很头疼了,楚楚决定不理会许禄:“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我的事情,我自有分寸,古人有云,初嫁从亲,再嫁由身!你饱读诗书理,难道不知这个理儿!”
许禄闻言顿时缄默,楚楚知道他有待时间消化这一番话,也不理他,径直回房去了。
许禄不敢强留楚楚,却拦着小茶:“小茶,你与大姐姐情同姐妹,大姐姐也愿意听你说话,你替我劝劝大姐姐,马家与许家范家门不当户不对,大姐姐智谋果敢不输人须眉男子,而子青却是天生愚笨,与姐姐云壤之别,子青实在不是大姐姐良缘。”
小茶跟随楚楚在吴家吃过大亏,知道有情有义人家实在难寻,闻听许禄之言,本当不理会,心念一转,低头说道:“二少爷,您不知道小姐在吴家吃的什么苦,受的什么罪,吴家口口声声说小姐是奔逃而去,要她主动退居为妾,又为了财产,想要至死小姐,小姐是吓怕了,才一退再退不敢嫁人,现在好容易小姐有了意思,马家又是难得的好人家,马家夫人待小姐女儿一般,子青少爷虽然笨些,却对小姐一往情深,我怕的是,二少爷这一次阻拦乐小姐,小姐怕事这一辈子也不会再想嫁人了。”
许禄大一惊道:“吴家要害死小姐,何时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小茶道:“你当然不知道,太太当然不会告诉你,她为了算计小姐嫁妆逼走了小姐,小姐因为不想提起过去,也为了不影响二少爷读书上进也不愿意说,再说,小姐回家之后,许家已经鸡犬不宁,小姐忙收拾乱摊子,很不得一个当成十个人用,哪有时间跟你说这些成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许禄言道:“我也是为了大姐姐好,我想大姐姐嫁进富贵人家,过体体面面的好日子。”
小茶毫不客气的打断许禄道:“让小姐过体体面面的好日子,我看少爷您是为了给您自己找个个体体面面的亲家姐夫,只可惜,这是您想得,不是小姐要得,虽然大舅太太从中作梗,只要小姐愿意,京城有的权贵愿娶小姐,小姐却说齐大非偶,所以才回来了。”
许禄喃喃自语,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小茶:“真是这样吗?”
小茶点头道:“我是个丫头,小姐受的罪我是亲眼所见,我祈求二少爷,您放过小姐吧,小姐为您,为许家做得够多了,现在让她为自己打算打算吧。”
小茶对楚楚所遭之罪,感同身受,这一番话说下来,已经声音哽咽,红了眼圈。
许禄沉默片刻,忽然对小茶躬身一礼:“谢谢小茶姐姐告诉我这些话。”小茶吓得跳开身去:双手乱摇:“二少爷使不得,我只是丫头,如何能受您的理!这可折杀婢子了”
许禄却抢上一步,再施一礼:“再谢过小茶姐替我照顾大姐姐,从今往后,小茶姐就是我们许禄的恩人了,我将为姐姐觅得佳婿,让小姐体体面面坐着花轿出门子。”
当即,许禄随小茶去了楚楚的绣楼,小茶当先通报:“小姐,二少爷在楼下。”
楚楚略一思忖,道:“让他上来吧,弄什么鬼,小时候哪次不是想来就来。”
许禄上楼给楚楚见了礼儿,楚楚让座,吩咐英翠上茶。
许禄默默喝茶,楚楚也不理会,自己翻看几家铺子的往来明细账目。许禄知道楚楚还在生气,咳嗽一声道:“我不喜欢子青并不是为别的什么,而是因为怕他今后会拖累姐姐,我只是希望大姐姐至少要嫁给正常人,今后过舒适的日子,希望姐姐明白。”
楚楚一笑:“我觉得子青很正常啊,几百考生中他能脱颖而出,他若不正常,那些落地的活着不敢下场的又是什么?岂不要称之癫狂!”
许禄心中不服,想那子青明明智障,可是也不敢明面反驳楚楚,生怕楚楚翻脸。值得陪着小心:“大姐姐说的也是,可是,纵我不反对,范家老爷子也不会答应,我离京之时,老爷子还说,今年大姐姐若是不能顺利出嫁,老爷子说了,会直接相好男家,直接把姐姐送上花轿。”
楚楚道:“这是我的事情。”
许禄见楚楚不理不睬,十分难过,因楚楚之前对许禄十分呵护,悉心教导,那一次都是轻言细语,笑颜盈盈。
许禄知道,这一切都因为自己反对子青,对子青出言不逊所致,虽然心不甘情不愿,鉴于楚楚执着,许禄下决心似的起身走近楚楚,拉扯楚楚衣衫,小儿情态毕露:“好嘛好嘛,我不反对就是了,可是,我还是讨厌他一天到黑缠着姐姐磨叽,二十几岁大男人,比我还粘人,什么玩意儿。”
楚楚闻言一愣。
小茶嘴快,扑哧一笑:“二少爷,您到底不喜欢子青少爷人笨,还是嫉妒他成天缠着小姐,挤占您的位子?”
许禄脸红耳赤起身,高声同小茶嚷嚷:“你胡说,我,我……。”茫茫对楚楚一礼,匆匆告辞下楼去了。声音远远传回楼上:“大姐姐,我去望江楼会同年,晚饭不回家了。”
小茶呵呵直乐:“二少爷臊了。”
楚楚暗想:“幸亏他考上庶吉士,不然放出去做个七品父母官,一不如意,还不哭鼻子!岂不贻笑大方。”
想着许跟治下顽童拉扯斗殴,败仗哭鼻子,楚楚嘴角弯了又弯,终于忍不住嗬嗬嗬大笑起来。引得小茶英翠不明所以,跟着傻笑不已!
楼下奶娘上楼,脸色戚戚:“几个丫头不好好服侍小姐,这般玩笑什么,魔怔啊。”
楚楚忙收住小声,请奶娘坐下,奶娘摆手道:“老奴就不坐了,老爷来信了,老姑奶奶四月初八去了,老爷要等老姑奶奶满了百日才回来。”
虽然楚楚跟这位姑母没见过,错不过她是长辈,忙对奶娘言道:“麻烦奶娘,家里虽然不戴孝,吩咐下去,百日内不杀三牲,阖府不着大红衣衫。”
奶娘站着不动,楚楚不明所以:“我说得不对吗?奶娘直说就是,没关系。”
奶娘摇头:“不是为这个,老爷来信提到,老爷与老姑奶奶匆匆见了最后一面,老姑奶奶再三叮嘱,要老爷不要辜负何氏夫人,老爷说他会带着何氏回家来。”
楚楚不由头疼,这许家真是越来越扯不清了。楚楚也不知道该如何表态,这何氏夫人守活寡三十年,也不知如今性情如何,楚楚可不愿意刚送走一个坏继母黄氏,又来个位置尴尬何氏,她来了,要称大夫人,那自己母亲位置如何排?难道算二房小妾不成!
楚楚不免心中埋怨,许老爹啊,许老爹,您怎么噶有女人缘呢!
婚事家事
许老爹的信件,不光让楚楚觉得左右为难,许禄听说也愣了,笑得跟哭差不离儿,摇头叹息道:“这家里几时才得清净点。”
楚楚也不知道许老爹到底作何打算,与许禄商量决定,再派忠伯亲自前往杭州,务必把许老爹的心思弄个清楚明白。
忠伯出发不久,许禄专程去了趟乡下的庄子上探望黄氏,回来后告诉楚楚说,他去通报了许老爹新进的消息,劝说黄氏和为贵,千万不要因为何氏再生事端,否则,自己会被翰林院除名,从此前途尽毁。
楚楚闻言笑一笑:“你这是愚民政策。”
许禄叹息:“我也是没法子,爹爹大约压不住她,何夫人一来,她就身份尴尬,加上爹爹不待见她,她岂是省事之人,我怕她闹的家宅不宁,那时为难的又是大姐姐。”
楚楚心下彷徨,却心怀几分期待:“何氏夫人守寡三十年不改嫁,想必是个心底纯良之人,应该不难相处,否则,也不能与大姑母相安无事这些年。”
许禄却摇头道:“她既能苦守三十年,要么是个极有主见之人,要么就是及其懦弱之人,无论她是那种人,总归都是陌生人,一时想要和谐怕是很难。”
楚楚见许禄眉头深锁,出售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马上进京,我与他们各门各户,她若良善宜处,我多与她亲近,她纵厉害也无妨的,我少见她就是了。”
许禄忽然拉拉楚楚衣袖,言道:“不如大姐姐你与我一同进京去,我们都在京城安家落户,也可相互照应,从此不受这些腌臜气了。”
楚楚知道他肯定想起当初京城初见翠玉的事情了。的却,何氏夫人若是强行其事,她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大房夫人,我们就都成了妾生的孩子,即便闹到官府,也是她有理。
不说许禄将要为官,就是搁鸡鸣狗盗之家,也是不会服气。
楚楚知道,逃避也不是办法。想她一个人默默独守三十年,也甚是可怜,比王三姐还要忠贞,楚楚对她一半是佩服,一半确是不值,为一个未见面之人,何苦呢!
楚楚心里想着,她若明理不强势压人,慈祥和蔼,自己晚辈,喊她一声母亲,孝敬她也不是不可以,倘若她横不讲理,自己也只好远着她了,反正自己自立门户,犯不着受她闲气。
许是气恼,许禄在家呆了不过半月就起身走了,他学许老爹,留信回复,一切村遵从许老爹安排,最后告知,自己自此三年不会返家,再写几句祝福之语,一封信不过费了宣纸一张,寥寥数十字,便完结了。
楚楚知道,许禄对许老爹的感情很复杂也很无奈,许老爹一而再再而三的惹出这些麻烦事,身为子女无所适从,可是子不言父过,许禄唯有忍耐而已。
许禄临走,再次恳求楚楚同行。楚楚拒绝了。并告诉许禄:“逃避解决不了问题,爹爹逃避三十年,现在还不是要自己面对,欠债不定要还得。”
因毛豆上有寡母,下有妻室,许禄这次留下了毛豆,只带一个小童上京去了。楚楚再次提议,让许禄带上英翠,许禄拒绝了:“我这次会进驻工部提供的统一住宅,书童还可以与我同房居住,再添个丫头实在没法子安置。”
楚楚觉着他不住范家也好,遂点头同意了。阖府送许禄上车,趁着大家安放行李,许禄拉着楚楚脱离人群,沉默片刻,方道:“大姐姐若真是喜欢子青,我祝福你们。”
楚楚笑一笑:“情分不等于缘分,这事还要看缘分,你能理解我很高兴。”
许禄略做思忖,又告诉楚楚道:“吴家那人,这次散馆成绩属劣等,又有御史参奏,说他品行不端,为求富贵,抛弃糟糠,骗娶官宦之女,是个狼子野心,道德败坏之人,圣上一怒,当庭剥夺了他的进士身份,贬为庶民,永不续用。”
楚楚早忘了这人了,被许禄提起,先是一愣,等许禄说完一席话,才想起吴正君来,因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