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春风-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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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三太太闻听此言,心下计较,怪不得自己夫君提起她来赞不绝口,果然是个聪明伶俐知事的,一想干脆把话说透彻,免得被他人所乘,遂含笑继续刚才的话题,“这府里三位爷两位姑奶奶。大爷二爷是你母亲同母兄弟,你三舅与一位小姑奶奶是继夫人所出,姑奶奶出嫁那年继夫人二十八岁,你三舅舅八岁,小姑奶奶三岁。”
楚楚楞楞的,不知三太太说这些做什么,慢着,那年继夫人二十八岁,正是美好年华,却没再继续生养,难道外公从此不再待见她了?楚楚目光灼灼的看着范三太太,心中暗自思忖,她告诉我这番话干什么?
范三太太见楚楚目光不错的看着自己,似乎明了又似乎不明所以,脸红一红,咳嗽一声继续说道,“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你母亲的苦,老太爷感同身受,他甚至责怪自己不该续弦,继夫人的日子并不好过。所以,楚楚你要原谅外公,不要记恨他,他如今身子骨不好,太医说他时日不多,你不要动不动就说要回去,你外公若有什么安排,你就是心中不喜,也要稍做忍耐,迁就一下这个古稀老人,这是你三舅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愿。”
楚楚连忙否认,“楚楚没得这个意思,我想回去,不过是懒散惯了,受不了这种大宅门里的拘谨,扯不上嫉恨不嫉恨的,望您告诉三舅,我会尽心讨老太爷欢心,绝不会跟他添堵。”
范三太太点头,“这我就放心了,不过,你称呼得改改,不是老太爷,得叫外公或是姥爷。”
楚楚含笑点头应承,“谢谢舅母提点,楚楚记住了,要叫姥爷外公。”小茶进来告诉楚楚,“小姐,书画姐姐说丫头婆子都到齐了,问小姐是不是见见大家伙儿。”
楚楚看看范三太太,范三太太起身点头,“走,我陪你去见见。”
楚楚一笑,“舅母请先行一步等候,楚楚随后就到。”
范三太太知道楚楚的意思,笑笑先行下楼去了。
楚楚对着小茶犯愁,“糟了,我们的行李箱子还没到,礼物都装在内里,大户人家见面礼可少不得,会让人埋汰说嘴。”
小茶嘻嘻笑,“奶娘早就跟我说了,说小姐大咧咧的,让我要细心,马太太告诉我锦囊里装了一百小金锞子,一百小银锞子,我早就准备很多软缎荷包随身携带着,我刚刚数了下人数,大丫头一个,二等丫头二人,外头此后小丫头四人,洒扫丫头四人,两个看门婆子,还有老奶娘王妈妈。我已经准备了十四个荷包,王妈妈大丫头书画装了四个小金锞子,翡翠珊瑚是两个小金锞子两个小银锞子,小丫头,洒扫丫头看门婆子每人四个小银锞子。”
楚楚想一下,“一个金锞子一钱相当于一两银子,小丫头门是不是太少了。”
小茶龇牙咧齿抽冷气,“不少了,可以换四百个铜板,一个小丫头一个月也就五百个铜板,这还少?荷包也值百八十个铜板了。”
楚楚见她一副苦瓜脸,只好笑着依她,“好好好,一切听你安排。”
小茶笑嘻嘻提着锦囊下楼,范三太太正坐着喝茶,空位面前已经摆好了拜垫楚楚便坐了另一边主位,对小茶点点头,小茶便喊一声,“书画姐姐开始了。”
书画便首先过来在拜垫上跪下磕头,“给表小姐请安,表小姐好。”
楚楚点头,“好,起来吧!”
书画回头一声招呼,外面乌鸦鸦来了一大群丫头并婆子。楚楚看了下,王妈妈并不在。
楚楚便道,“书画姐姐帮我介绍一下大家吧。”
书画点头,“是。”便一一点名,他们便按点名的次序过来磕头。先是珊瑚翡翠上前磕头。然后是四个小丫头,春儿,夏儿,秋儿,冬儿,再后面是洒扫丫头,红儿,翠儿,青儿,绿儿。两个门房婆子刘三家的,赵四家的。
她们过来一一跪拜,楚楚只略略认一认她们面貌便点头叫起,待她们拜见完毕,楚楚笑着再看看小茶,小茶便把准备好的荷包分给他们,“这是我们小姐给大家的见面礼,希望大家不要嫌弃。我们小姐初来乍到,以后还请各位姐姐妈妈多加关照。”
这些丫头婆子在大户人家做惯了,只捏捏就知道什么货色,个个脸上欣欣然,特别小丫头与两个守门婆子道谢的声音比别人更响亮,让楚楚很是惭愧一把。
范三太太见楚楚主仆太过面软,怕这些丫头婆子使诈欺主,觉得自己应该鞭策鞭策,免得公爹夫君埋怨自己不尽力,虽咳嗽一声发了话。
“表小姐是闺阁女儿面情软,少不得我做恶人提醒提醒你们。
表小姐虽不姓范,可是在老爷子心理比嫡亲的孙女儿还要疼爱三分。老太爷可是发了话,表小姐院子里的事情归我与三爷照管,所以,你们大家都要打起精神来,好好当差,千万不要以为表小姐初来乍到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不管你们以前在何处当差,来了这个院子就是表小姐的奴才,表小姐才是你们正经的主子,你们要认清这一点。最好不要再在表小姐院子里偷奸耍滑,挑三窝四,或是说是了非,表小姐院子里的事情一概不得出院子。倘若有一丝半点差错落在我的耳里眼里,不管你们是家生的,还是新来的,或是有根基脸面的,我是决不容情。
我丑话说在头里,到时候若真有人不听招呼,卖主求荣,做了有损表小姐之事,那时候不仅你们会被一棒子打死,就连你们家人也要发买到鬼不生蛋的穷山恶水去。你们都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
“下去吧,平时表小姐不叫最好不要往小姐屋子凑。”
范三太太抑扬顿挫的发表致辞,楚楚听得一愣一愣的,心里想着三舅母的形象,活脱脱一个火辣辣“凤辣子”。
看来范三太太看不上楚楚主仆温吞和善,可是楚楚不以为然,想着自己只是客居,不过三五个月就走了,何必与人结怨,再说自己于府中之人有无利益冲突,就更不会与人结怨了。
范三太太发作完毕,见楚楚眼睛晶亮的看着自己,不免有些赫然,因喝一口茶,“妹妹你面请太软了,须知主子得有主子的派头。你和蔼是好的,可是这些人不敲打敲打,他们会以为你好欺负,渐渐就不把你当回事了。”
楚楚笑微微点头,“楚楚知道舅母是心疼楚楚,谢谢三舅母。”
正说话,外面书画进门来了,“回禀小姐,门子来报说,表小姐的行李到了,问送到哪里?”
楚楚还没言语,小茶已经开腔了,“废话吗,我们的行李当然搬到我们住处来,教她们抬进来吧。”
楚楚想起来这一路全靠那些差役幸苦,日夜兼程,往往只比楚楚们迟一日半日,很是辛苦,因而吩咐小茶,“差大哥们这一路行来日夜兼程很是辛苦,小茶你取五十两小额银票与他们去喝酒解解乏。”转头看着书画笑一笑,“小茶跟我从小一起长大,她是孤女,跟我姐妹一般,一贯说话没大没小,性子又急,书画姐姐不要跟她计较,这些箱笼不过是些土货衣衫日常用品之类,劳烦姐姐请府上粗使媳妇给抬到这里来。”
回头示意小茶,小茶笑嘻嘻上前一搀书画,“姐姐我们一起走吧,我还不认路呢。”
整整十二只大箱笼抬进来,小茶撒了赏钱,一众婆子们笑眯眯的走了。
范三太太见楚楚主仆要忙碌,虽起身告辞,楚楚搀着她送出门来,“谢谢三舅母照顾,楚楚晚一刻会过来拜望三舅舅三舅母。”
范三太太笑嘻嘻的走了。
楚楚吩咐把四口衣衫箱子抬上楼去。把马太太给的各种土仪名贵药材分成四大份,各种小玩意儿并文房四宝分成七份。
三房舅舅的礼品楚楚带着丫头亲自上门去送,到了大舅母二舅母处才知道,大舅二舅都外放了地方官,大舅母二舅母对楚楚都是那种疏离的客气。楚楚知道这些东西他们不眼奇,但是自己送的是礼仪心意,觉得他们的态度十分合适,自己原本就是客人。
去了三舅母处,三舅母的笑就亲切多了。
三舅舅范玉勋已经回来,他兴致很高,打听的安王府的却有一个供奉医官,据他们说此人由茅麓山剿匪大军带回京城,因为本人失忆,不好判定是民是匪,因为他有医术在身留了他一命,他治好了按王妃不孕症,被提拔做了王府医官。
楚楚听说茅麓山剿匪战异常兴奋,“那一定是家父无疑,家父便是被人捋上茅麓山去失踪了。”
范玉勋却告诉楚楚,“他若真是你父亲也有些麻烦,其一,他现在已是王府家奴,要脱身很是不易,其二再就是它本身失忆,记不得从前,估计也不会认你们,其三,他还有通匪嫌疑。”
怎么这般倒霉呢,散尽家财,千辛万苦才探得消息,竟然是这般结果,难道就没有舒心的一天吗?楚楚万分沮丧,喃喃自语,“他是被人绑票,怎会是匪徒?我们家虽是商户,却是自由平民,怎么平白无故被他们当成奴才使唤?安王府熏天的权势,这可怎么办才好?”
范三郎见楚楚欲哭,连忙安慰,“办法总会有的,别急别急。”
楚楚皱眉苦脸,“当初姥爷为姥姥母亲几乎跟整个皇家翻了脸,我又是这个身份,他们不知还好,若知他是我的父亲,平民也要说成匪人,更何况他却是到过贼人匪巢,如何说的清楚?”
难料
范三郎闻言倒笑了,“安王虽是皇簇,与那位却不一样,当初他也是同情范家,仗义执言与我们说了许多的好话,我想只要我们跟他讲清楚原委,他未必不肯施恩。”
楚楚自有一番看法,“我觉得应该另想其他借口,绝不能透露家父身份,或者我也不能出面,否侧他们定会查探究竟,我是范府外甥女儿,先母却是王府走失侧王妃,若言明他是我父,只要有脑子稍微一想,就会明白端的,岂不是让他们尴尬恼火。”
范三太太一听也犯了愁,“这倒也是,这样一来还真不能透露你们呢关系才好。”
范三郎却比较乐观,“这个应该不会,安王是个大度之人,不然他当年也不会襄助你外公,声张正义了。再说他与那贼王只是叔伯兄弟,且那贼王已经不在,现在袭爵小贼王与他又隔了一辈,应该不会横生枝节
楚楚还是担心,“他当年肯助外公,是因为外公劳苦功高,功在社稷,且当年正是用人之际,如今大不相同,家父的存在就是皇簇的耻辱,他们面上不说,未必心中不恨,他们若不知道家父身份还好,知道了不加害便是万幸,岂能希望他们援手。”
范三郎夫妻点头叹息,“你这个孩子分析的到是那么回事情,这可怎么好?。”“万不得已,还可以请求当今天子与太皇太后做主,太皇太后他老人家可是个睿智国母,宽厚仁慈,以你外公自有一番患难情分。”
楚楚说话间思绪飞转,很快就有了谋算,又过了了一遍,觉得确实可行,遂开口言道,“三舅,外甥女儿到有个想法,未之可行不可行。”
范三郎对楚楚有一定的信心,连忙笑着鼓励,“你却说说,让舅舅舅母参详参详。”
“不如让许禄出面,以他自己的学识,加上舅舅与巡抚大人关照,不出意外,他过乡试应该问题不大,那么明年他应该会来京应试,那时候让他去安王府交涉,家父失踪我们在宜城县衙是抱过失备过案的,我也曾经出过万两赎金赎人,这个全宜城人几乎人人知道。况且,家父在宜城悬壶济世,施药赠粥,很有贤名,宜城的父老乡亲应该乐于作证,证明家父乃是被绑票,并非落草贼人。这样就可以洗清家父匪徒的嫌疑,剩下之事就好办了,家父当时失忆,不能自主。应当算是误入王府奴籍,按照规定,家父奴籍应该可以自行消除不作数了,是不是?”
范三郎听得眼睛发亮,连连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好要给许禄去封信,让他无事去县衙催催问问案件勘察进展,好可以让他同张巡府提提这件事情,要求张巡府帮忙查探生父下落,大造一番声势,到明年许禄进京,发现生父困在王府在上门交涉就顺理成章了。”
楚楚起身喜不自禁,“三舅说的是,我这就是写信给许禄,让他依计行事。”
范三郎笑着拉着楚楚,“你太心急了,且忍一忍,我先去知会老太爷一声,让他听听妥帖不妥贴,说不的最后还要求你外公出马,还是先打声招呼要紧。”
楚楚一下子来了精神,茫茫的催促范三郎,抱了范三郎胳膊摇晃,“走走走,我们这就去跟外公报备。”
乍一回头看见范三太太满脸惊异,楚楚忽然发觉自己忘情了,失了分寸,窘得满脸通红,幸亏楚楚与范三郎一开口,范三太太就打发了满屋子丫头,只剩了舅甥三人在屋里。
楚楚慌忙补救,另一只手挽上范三太太手臂,“三舅母也一起去,替楚楚敲敲边鼓说说情,外甥女儿一定不忘三舅三舅母恩情。”
范三太太心里道声聪明,口里却道,“去且要去,可不能这般去法,我知道你是与我们亲昵,却不能落在外人眼里。”
楚楚连忙放手,“舅母说的是,楚楚谨记舅母教诲,以后决不再犯。”
范三太太叫了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