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春风-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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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伯奶娘见楚楚等有话要说,连忙悄悄招呼小茶英翠,准备退下,楚楚起身拦住了奶娘,“奶娘您请留步,母亲去世的早,很多事情知之不详,还请奶娘您帮忙楚楚长眼。”
又对范三郎言道,“这位是楚楚奶娘李妈妈,楚楚一岁失沽,全靠奶娘悉心照料,楚楚才能顺利长大,对母亲之事,奶娘比楚楚清楚。”
范三郎闻言,长身而起,弯腰长揖到底,“三郎代表范家,代表家姐,谢谢李妈妈,您辛苦了,范家定不会忘记您的恩德,自今日起,您就是我范家的恩人,今后您的生养死葬,摔盆打幡,由我范家一力承担。”
奶娘见范三郎这般大礼,唬得一下就跪地上了,“三公子言重了,我老婆子岂能担得起。”
楚楚与范三公子合力扶起奶娘,奶娘已经泪流满面,哽咽难语。
“夫人真是好人善人啦,老天不长眼啊。”
范三公子的礼仪谦谦,盛情眷眷,让楚楚对他有了一份亲人的感觉,奶娘的悲痛,让楚楚也红了眼圈,“奶娘请坐下,母亲地下有知,定会感谢您,不会希望您这般哀痛。”
楚楚对着范三郎也拜了一拜,“无论您是否楚楚亲人,楚楚都谢谢您这一番话。”其实这话也透着暗示,让范三郎若想相认,最好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与他有亲,否则不要乱认亲戚。
范三郎动了情,老大手掌抹下眼眶,自身上掏出一块金镶玉的玉佩来递给楚楚观看,“不知你见没见过这样的玉佩,凡我范家儿女,自出生日起,就有这样一块玉佩名牌,以作表记,我名勋,你母亲名莲,你看看,这玉佩后面是否有个勋字。”
这个楚楚不但见过,且日日挂在胸口,奶娘看眼玉佩,连连点头,又落了泪,“这下好了,小姐您今后有靠了,再每人敢欺负小姐了。”奶娘泪眼转向范三郎哭诉,“舅老爷,您可不知道,小姐这十几年可被人欺负惨了。”
范三郎当即怒了,“是谁?您告诉我名字,我定然让她十倍百倍偿还。”
楚楚听了范三郎这般维护之话,不激动是假的,遂起身对范三郎弯腰一拜,“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您不必挂怀。葵园我已经使人收拾好了,您可先去歇息片刻,楚楚去寻母亲玉佩前来,不知除了玉佩之外,还有没有其他表记可证明楚楚即是舅舅外甥女儿。”
范三郎略作思忖,点点头道,“嗯,除了这块玉佩,家姐还有一套御赐祖母绿宝石首饰可为表记,只不知,在是不在。”
楚楚这下可以确认这位范三郎是自己母舅无疑了,点点头道,“您先请,楚楚这就去寻寻。”
范三郎犹豫片刻,期盼的看着楚楚;“我想去家姐生前居所瞧瞧,不知可否?”
楚楚已经确认此人是自己舅舅,内不避亲,遂点头答应了,“您请随我来。”
范三郎一进莲院便红了眼圈,这莲院的布局就是范玉莲京城居所的翻版,莲池桂花的位置也是一模一样。进了卧房,他又哽咽了,卧房也是一般,唯一不同,只变换了卧床之花卉。
楚楚请范三郎外套房就座,自己进内暗暗接了佩玉,奶娘抱了祖母绿妆盒。
范三郎在看了玉佩妆盒,再次失态哭了,“大姐姐,你让我们找的好苦,爹爹找了你十几年,愧疚了十几年,都快绝望了,老天有眼啊,终于让我寻得外甥女儿。”
楚楚被他个大男人哭的有些手足无措,唯有陪着落泪,不知如何劝法,还是奶娘收泪去安慰几句,范三郎才合泪一笑,“外甥女儿见笑了,你不知道,范家当日几乎倾巢毁灭,是你母亲屈辱换得我们平安富贵,这十几年,你外公外婆,我们几个兄弟,一家子憋屈愧疚,想补赏你母亲却无处寻觅,没有一日安心过。”
见他大男人泪流满腮,楚楚只得出言安慰,“这不能怪您,只怪逼迫之人,是他不好,您不必太过哀痛。”
范三郎看看楚楚,迟疑片刻,复问道,“你知道?”
“嗯,知道一点点。”
“,你父亲。。。。。。”
楚楚迅速打断他的话,“谢谢舅舅挂怀,我父亲年前失踪了,到现在音讯全无,我正托人四处查找,希望很快会有佳音传回。”
范三郎咳嗽一声了然点头,“唔,这个我也听说了,放心吧,他这人虽然有些面糊软弱,对我范家也算有恩,待我回京之后,委托刑部堂官,画影图形全国查探,定能找他回来。”
楚楚起身一福,“谢谢舅舅!”
范三郎一笑扶起楚楚,“这丫头,都叫舅舅了,还谢什么?以后有事,你只管动动嘴皮子,自有舅舅一力承担,绝不教你委屈半分。”
楚楚一笑,“是的,我自此有靠山了,在宜城我可以横着走了。”
范三郎呵呵一笑,“那是,不过不是宜城,明日你就收拾收拾,跟我回京城定居,你以后就是我范家的孙小姐了。”
楚楚一愣,离开宜城?
难
离开宜城去范家做孙小姐,在楚楚看来有利有弊,利在今后楚楚可以在范家的庇护下,过上舒适的贵簇生活。
弊在楚楚做了范家的孙小姐,莫说婚姻不能自主,就连范家恐怕也管不得了,其中还牵扯到自己那个莫名其妙的宗室父亲,说不得自己就会落个楚楚母亲一样的下场。
这件事情,楚楚光是想想就怕。 。 。。 想下载全本TXT电子书来
退一步说,即便楚楚婚姻不受皇家左右,能与范家门当户对的亲家,肯定非富即贵,豪门之中,纨绔子弟,哪有个专情常情之人。
范玉勋见楚楚忽然沉默不语,有些不明所以,哪有个女孩儿不愿意麻雀变凤凰的,“楚楚,你,你不愿意?”
楚楚点头默认。
范玉勋没想到楚楚会真的如此回答,视富贵如烟云者确有其人,自己姐姐即是,可是她也是经历那般惨痛才看破红尘富贵,未必这个十几岁的外甥女儿也有姐姐那般见地不成?
“你怨恨舅舅来晚了,还是鄙视富贵轻钱财?”
楚楚见他误会,连忙摇头,“舅舅为我千里奔波,楚楚万不敢埋怨。楚楚乃是寻常女子,也没有舅舅说的那般高洁,只是楚楚是山野里长大的野性子,懒散惯了,只想舒舒服服过日子,一入侯门深似海,那种日谨小慎微,半步不能多走的日子,楚楚过不来。”
范玉勋笑了,“原来你是怕这个,有外公舅舅为你做主,你想怎的就怎的,谁也不敢说个不字。”
“舅舅说的这般轻松,您还能护我一辈子不成,舅舅忘记了,楚楚已经十七岁了,不能一直跟着外公舅舅生活吧,舅舅包涵楚楚,不等于别人也会,再说,京城四季气候变换太过暴虐,不如宜城温润宜人,楚楚住不惯。”
范玉勋一惊,“楚楚到过京城?”
楚楚一囧,忙低眉笑言,“没,没有,我不过喜欢看些闲书,见书上这般描述,北方凛冽暴虐,南方温润脉脉学舌而已。况且母亲坟茔在此,楚楚不愿意让她孤苦伶仃。”
范玉勋见楚楚绕来绕去缠夹不休,无非是不想离开宜城,心下明白女孩儿心怯胆小,故土难离,遂点点头,“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不过即便你不愿意去京城定居,也要去探探亲,你外公今年七十了,今年身子一年弱似一年,他对你母亲念念不忘,你去见见外公,对他也是一个安慰,再说亲戚之间也该走动走动才是。”
范玉勋见楚楚又不做声了,知道她需要时间消化,于是转开话题,“你母亲宝地何处?我想去拜祭拜祭,告诉她,今后有我照顾你,以安她心。”
楚楚点头,“嗯,母亲坟茔就在许园之内,母亲说喜欢这里的青山绿水,春华秋月,父亲就让她住在桃岭向阳坡上,不过今日晚了,舅舅先歇息一晚,也替甥女儿陪张大人聊聊,母亲遗物能够寻回,多亏了他。我马上让人准备香火祭品,明日一早,我带舅舅前去探望母亲。”
范玉勋与楚楚在这个问题上很快达成一致,两人下楼之时俨然是一对亲密的舅甥。
当晚,许园摆宴招待贵客,宾主尽欢。闻听楚楚将要进京探亲,张巡府热情邀请楚楚到时候一定要到他家中做客。
范玉勋见楚楚似有不解,笑对楚楚道,“张大人宝眷都在京城。”
“,谢谢张大人盛情,去不去京城,楚楚还没最后决定。”
张大人一听,马上劝说楚楚,“这宜城虽好,却地处偏僻,不如京城繁华,加之侄女儿亲眷都在京里,正该进京居住,方便照顾。”
“话虽如此,可是楚楚再此过惯了,这里有楚楚的亲人朋友事业,楚楚是个小家雀,舍不得离却了旧窝。”
张大人哈哈大笑,“年轻人要交朋友有何难出,老夫家有一子一女,儿子今年十六了,女儿十四,你若去时,与他们正好做个朋友。”
范玉勋也笑着点头,“家里还有三位表兄弟,四位表姐妹,你若去时再不会孤单寂寞。”
楚楚任凭他们舌灿莲花,兀自低头浅笑,就是不哼不哈不点头,只是连连指挥小茶英翠玉芝为两人奉菜添酒,也频频暗示许禄给两位大人敬酒。他两位见如此光景,也就意兴阑珊,将话题转开了。
当晚,范玉勋就歇在葵园,张大人回衙门安歇。翌日一早,楚楚偕同范玉勋去给范夫人扫墓,不想张巡府竟然身着微服,不请自来,而且带了大批的纸活儿来,说是要祭拜故人,略尽寸心,希望楚楚成全。
这个楚楚不知如何处理,只拿眼睛去看范玉勋。范玉勋似乎颇为作难,颜色彷徨尴尬。
张大人脸色变来变去,对着范玉勋一揖到底,“张某恳请三郎了。”
范玉勋叹口气道,“罢了,我也不是主家,做不得住,只看楚楚的意思决定,楚楚,你决定吧。”
楚楚有些犯难,“楚楚先母与大人无亲不故吧,再者,楚楚家乃是平民布衣,实在当不起大人一拜,大人还是。。。。。。”
张大人忽然挥手屏退左右,打断楚楚的话题,“不瞒侄女儿,当年若不是贼人耍奸,你应该是老夫之女。”
楚楚虽然有所怀疑,可是被他当面说破,还是颇为慌乱,转眼四处观看,生恐有人偷听,坏了范夫人清誉。
惊慌中目光与范玉勋相遇,他略一点头,坐实张巡府之言。
楚楚慢慢镇定,看着仪表堂堂的张巡府,想着那一对刻着诗词的翡翠莲花,范夫人应该希望见他一面吧?
坟茔在许园之内,应该不会为外人所知,即便知道,在这一场之内,想必没人敢说巡抚大人的是非。
于是决定成全张大人心愿,弯腰一福,“谢谢大人厚谊,您这边请。”
到了墓地,张巡府遣散了随从,范玉勋与楚楚先行祭拜,插香化纸,喃喃祷告,范玉勋与楚楚一起行了三叩之礼。
张巡府祭拜之时,竟然也跪下了,吓得楚楚连忙回避了。张巡府将它所带车船牛马丫头小厮一一火花,最后拿出一篇祭文,嘀嘀咕咕诉念了好久也一并火化了,方才起身对范玉勋楚楚远远一揖,现行告辞走了。
楚楚看着他索然的背影,颇为动容,“他倒是个长情之人,就就跟他很熟么?”
范玉勋微微一叹,“自从当初他为了前程拒绝了你们母女,就自动跟我范氏绝了来往,其实你外公本没怪罪他,否则他也做不到巡抚之职。”
“他不是喜欢母亲吗?为何?”
“唉,说你也不懂,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他便舍了你母亲。”
楚楚以为张巡府不愿意做便宜爹爹,“是我连累母亲,破坏了她的好姻缘。”
范玉勋摇头,“傻丫头倒喜欢胡乱认错,他们的事情与你什么相干,官场的事情你不懂。”
楚楚赫然一笑,“我一向知道自己笨拙,不用舅舅提醒。”
范玉勋一笑,伸手给楚楚一个脑崩儿,“这就生气啊,女孩子懂得官场干什么?有人摸怕滚打一辈子也未必会懂,跟聪明不聪明没啥关系。”
当日,范玉勋再提让楚楚进京的话题,楚楚推说许父失踪,弟弟年幼,自己要照顾寻找父亲,照顾幼弟,以报许门养育深恩。
此后,范玉勋留在葵园居住,没再提让楚楚进京之话,反而带了楚楚游览峡洲精致,并于楚楚提起,范家有位恩人曾经做过峡洲县令。
接下来的日子,范玉勋带着楚楚,每日游览峡洲名胜古迹,到了至喜亭,范玉勋领着楚楚行了三跪三叩大礼,说这位至喜亭的主人就是范氏的大恩人。
楚楚细看碑文,心中惊愕,不是吧,欧阳修?哈哈,好大的来头,以讹传讹吧!
范玉勋一笑,知道楚楚不信,说实话,他自己也半信半疑,不过他家老爷子深信不疑,并说看过家训,家训上记载千真万确,这位县令大人就因为为自己老祖宗打抱不平才会被贬至此,临行吩咐儿子,一定要虔诚拜祭。
楚楚这几日可谓威风八面,张巡府亲兵护卫,大马车坐着,小轿子抬着,把峡洲境内景色铺地毯一般游览够本。
张巡府与范玉勋却是每每摇头晃脑出口成章,忘情赞叹。好与不好,楚楚难以分辨。
楚楚每到一处,只顾着贪看景色,触景生情时有发生,只可惜词语贬乏,不能学人激扬文字,吟上几句。不过,每晚回家之后,楚楚会一一记载当日所见景色,无奈文笔生涩,只是平铺直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