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花落-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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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将她拦腰抱起,放在房内的床铺上,细心的盖好锦被。
脑海中回荡着胡娜告诉他的话,一字一句,细细斟酌。
“唐紫清,十六岁入宫封后,掌握三宫六院大权,荣贵端庄,心地善良。沉乾五十七年七月二十六,不慎摔倒于於柒亭,右腿骨折,头部重创,失血过多,昏迷三日,没有任何生命气息,太医无计可施。七月三十,奇迹般自发醒来,经过太医鉴定再无生命大碍,经过调养,腿伤渐好,头部伤口愈合,颅内残留少半淤血无法排除。此后,性格无故大变,连喜好都不甚相同,却又故意跟着宫内侍女学习从前的姿态,人前大方得体,颇有母仪天下之威。”
“九月十八,皇后唐紫清前往青山行宫静养,却于到达行宫当晚不见踪影,留书一封,行宫守卫不敢宣扬,私下禀报了皇帝。唐紫清携身边两名侍女深夜出了行宫,次日清晨立即租了马车朝着西南方向前进,目的地是岭山郡。”
在这段内容里,还描述了前后几大事件的详细内容作为对比,比如唐紫清有一次被一个妃嫔当面顶撞,只是淡淡一笑而过。待得她重伤苏醒,首次早安礼,便因陆贵妃行礼不当之事斥责众人,还当众索要皇帝谕旨,施压陆贵妃,终得行了跪礼。
前后的转变太大,胡娜给出了几种解释。一则头部受伤,记忆受创,导致性格变化。二则……
沉思的君沧墨坐在床边,被突然伸过来的一双手臂拦腰抱住,睡梦中的倾珂还拼命的把头往他身上靠,口中梦呓不断:“施枫……我好想你。”
“别离开我……”
记得那天他问过碧凝,得知她沐浴,却依旧故意闯了进去,她的反应与自己想象中截然不同,将他认作小偷,一介小小女子,却对自己丝毫没有惧怕,反而与自己玩起了“游戏”。最后被自己戏弄,那个时候,她咬了他,口中也是自言自语。
“施枫是谁?”“是我心上人啊。”她的回答完全是一种本能,那个人在她的心中一定有很重要的位置。
可是胡娜的信息里,却没有这个人的只言片语。
故技重施,君沧墨微微低头,黑色发丝扫过她的脸颊,抚得她痒痒的,轻声询问:“施枫是谁?”恍然又觉得自己很可笑,和一个醉了的人说话?
可就像倾珂对他的习惯出乎意料一般,他也领略了倾珂的与众不同。
晶莹的小嘴微张,似乎听了他的话很不悦,眉头微微蹙起,嗔怒道:“施枫就是你呀……你知不知道,我从小就喜欢你,可是……可是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要……”话未说完,又一次陷入了沉睡,眉头依旧蹙着。
看来该好好整顿一番收集情报的探子了,这么重要的人怎么会漏掉?他不信胡娜手下培养出来的探子有问题,可此事又没有其他可能性,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君沧墨将她的手扒下来,重新盖进被子里,正欲起身离开,却又被抓了回来,无奈的重复了好几次,而每一次她口中念叨的名字都是同一个。最后的场景,是君沧墨脱了外袍也躺到了床榻上,一双小手缠着他的腰不肯放松,生怕自己一放松就会失去一件至宝一般。
胡娜觉得,山上的月亮,唯有今天最亮,注定要发生很多不同寻常的事情,比如倾珂醉酒、与君沧墨同床共枕,而自己从小院出来,准备回房间的时候,发现身后跟了一个人。
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那隐在黑暗中的人,其实并不能看见什么,可她准确的看着一个方向,最终,一个人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一身黑衣,脚步轻盈,落地无声,胡娜有些无奈:“这么晚怎么还不回去休息?”其实她想说‘跟着我干嘛’,酝酿了片刻还是化作温婉的问句。
脚下步子一滑,带起一串残影,黑衣男子已经来到她近前,比她整整高了一个头。
“我送你回房。”他口中发出的声音很不真实,好像黑夜里的幽冥,带着地底传来的冰冷,四面八方都冷得能结出冰来。
胡娜一身绿衣在月光下散发着莹莹的光芒,好像一个美丽的光罩,灵珑曼妙的身姿似盛开的青花,带着高贵清冷。其实她并不是一个清冷的女子,正好相反,性格洒脱,循着自己的性子生活着,也没有什么烦恼能够困扰她。
要说困扰,唯一的一个,就是从两年前遇到这个影子一样的男人开始。君沧墨见着她之后,向她询问了事情的原委,说来倒是一段不太风雅的故事,她不欲再提,无奈某人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她还是老老实实的招了。
这个男子叫做影如风,从小天资异禀,骨骼奇特,被一位游历的大师相中,将他收为关门弟子,从此后,一本秘籍上记载的功法皆在他的身上得到了实现,十多年过去,待得影如风重新现世,一场武林大会,掀起风波巨*。从那以后,一个速度比风还快的名字,世间人如雷贯耳。
人如其名,他练习的正是以轻功为主的速度,不论是他手中的剑,还是脚下的步子,世间无人能及。胡娜第一次听到他的传闻时,淡淡的对着身边人说道:“这人打架肯定不行,不然干嘛要修行一门适合逃跑的功夫。”
来去如风,影无踪。
这便是影如风的代名词。
他们之间可以称之为相遇的故事发生在两年前,胡娜遵循爷爷的命令前去北方一座小城办事,奈何途中遇到不良企图的流匪,若是平常,她定不会觉得麻烦,遇到麻烦解决了便是。可奈何当时身受重伤,连小小几个流匪也无法抵挡,胡娜也是个颇美的女子,那流匪哪能经得住如此香艳美人的犹豫,正欲就地将她办了的时候,身边吹去一阵冷厉的风,随后几个流匪纷纷倒地。
致命之处皆是脖子上一道细细的划痕,甚至连一丝鲜血都没有。胡娜惊惧何人如此厉害,杀人于无形。影如风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刚才不是自然风,而是他瞬移带起的急流。
但是的胡娜失血过多,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脸色一片惨白,很没有形象的倒在影如风的怀中。
待她清醒过来已是三日后,影如风带着她住在客栈,身上的伤口早已包扎好,心下感谢,他救了她一条小命,又花钱请大夫为她包扎伤口。感谢的话还未出口,影如风淡淡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让她吐血的话,至今记忆犹新。
“哦~那大夫是个男的,男女授受不亲,我没让他碰你,你身上的伤都是我为你处理的。”
当时的胡娜若不是觉得自己力气不足,否则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的伤……被敌人刺在胸口下方三寸。
听了他的话,没敢再问自己身上的衣服是谁换的……
伤愈,刚刚能下地行走,胡娜急急的告辞,脸色尽是窘迫,谁料影如风仿佛天生是个冷幽默的性子,拦在她的身前,认真的看着她的脸:“我会对你负责的。”吓得胡娜连连摇头。
在她各种反对无效,又打不过影如风的情况下,等到伤愈领着他一同回了山庄,向爷爷说明了情况。本想着婚姻大事,必要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爷爷拒绝,影如风肯定不会再纠缠。
可是……
她的爷爷竟然胳膊肘往外拐,满脸喜悦的同意了。当时她真的觉得自己的世界变得无比黑暗,躲在房间里颓废了三四天,直到某天收到君沧墨的慰问信,信中简单的描述了他凄凉无比的生活,胡娜顿时觉得,她比君沧墨幸运许多,当日将信的内容仔细的看了好几遍,瞧着君沧墨的字字辛酸,句句血泪,找回了不少信心。
从那后,她也算是默认了影如风的存在。反正不讨厌……
白日里君沧墨兴致勃勃的听她讲完这段过往,连连摇头感叹:“原来娜娜你……还有这样风流的过往,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与影如风相识的过程可谓是她的一块心病。再加之被君沧墨嘲笑了一番,又有开始颓废之势,可这刚刚冒起的苗头,好不容易被自己压了回去。君沧墨接下来的一句话则直接揠苗助长的将她颓废的小树苗拔到了最高。
、07 想要守护的人
两人在去见庄主胡天笑的途中,又发生了一场看似无聊,却喜感颇丰的对话,令一向没有太多表情的付天痕也露出一丝微笑。
“你难道不感兴趣,我怎么这么快就找到这里么?”
“呃,其实我不是很关心,不过……你要是愿意讲的话,我还是愿意知晓的。”
“因为在马车后方十米的位置捡到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影如风这人也真是……太不小心了,办事一点也不利索,真该罚他再去训练几年。”
君沧墨凉凉道:“你的……发簪。”
“这个……你一定看错了,不是我的……一定不是我的。”
“哦?”“那我怎么记得,上面好像刻了一个字……我想想啊,好像是什么……影什么来的。我干脆送给影如风好了,当做见面礼。”
“好吧,那就是我的。”
之后,这颓然之势一发不可收拾。当时偷偷去带走倾珂的任务本来只有影如风一人,可那天不知为何,某女非要跟他一起前去。结果……
技不如人,还拖了影如风的后腿。
此时月光甚凉,将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胡娜的确是个美人,难怪影如风对她形影不离,这要是被其他男人抢了去,也是一大损失啊。
“我说过很多次了,你不用每天跟着我。”语气稍冷,却没有怒气,显然这句话对这个如影随形的人丝毫没有震慑作用。
“反正没有事情做,就来保护你。”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这里很安全。”
“上次在后山梅林迷路的事……”影如风的声音不似先前那么冷。
“你还是送我回房吧。”
至此,胡娜再次开始了她的颓废之风,没个四五天,估计是出不了房门了。
次日清晨,君沧墨早早的带着倾珂下了山庄,偶遇他命中注定的桃花艳遇去了。路途中,倾珂依旧迷蒙着双眼,狠狠的回忆着夜里的情形,时不时的侧头问君沧墨一两句。
“昨夜,真的是我不让你走?”
“是。”
“可你为什么意志这么不坚定,我不放手你就不知道果断的离开么?”
“你这么投怀送抱的,我为何要拒绝?”
“色……色狼。”
倾珂狠狠的吐出两个字,这才安静下来,时不时的打量一番身后的符天痕,不断的感慨,这俊美少年真是只应电视机里面有,不应在人间啊。
据她目测,也根据后来口头证实,符天痕十八岁,身高一米八三,体重不详,体格略瘦,却因为从小习武的缘故并不瘦弱,反而给人很结实的感觉,一双眸子似鹰,直直的看着你,仿佛自己根本无所遁形。俊朗的面容早已经没有稚气,高挺的鼻梁带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反正就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只是,他的身上有种感觉,让她觉得很熟悉,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最后只是在心中不断的赞叹,古代的美男子就是多。
直直的下了山峰,一条十米宽的河流蜿蜒而过,碧水清澈见底,难怪这座山峰这样灵气大盛,原来山下竟有这样一条河流。依山傍水,倾珂想着,这座山庄也算是块宝地了。
顺着河边的石阶走了一段路,倾珂的目光左右打量,略微思索了一番。终于停下脚步,君沧墨回头,等着她开口,他很有兴趣,她这次说出的理由是什么。
“君兄,此行乃是偶遇美丽的姑娘,以达成你抱得美人归的心愿。我乃一介女子,跟在你的身边甚有诸多不便,还怕伤了你的桃花,所以……所以就在这里告辞,他日若有机缘,必再相会。”
君沧墨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倾珂与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喜欢不停的扯自己的袖角,直到皱皱巴巴也不愿松手。
“此法甚好。”君沧墨淡淡点头,算是应允。
倾珂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再次感谢一番,兴冲冲的迈着步子朝着右侧大道走去,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付天痕担忧的收回目光。
“娘娘她……不是,姑娘她这样一个人,恐有危险……”
君沧墨只是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并不答复,领着付天痕继续漫步在河边,等待自己的艳遇。约莫走了十来步,身后传来一个微微喘息的叫喊声。
“喂,你……你……我,我身上没有盘缠,可否借我一些,来日定当归还。”今天倾珂穿了一身绿色的衣裳,是从胡娜那里借来的。她穿在身上与胡娜那种妖媚的美艳不同,生生给人一种不沾尘世的青莲高贵。刚刚走出几步,猛然意识到一个最严重的问题,自己身上没有钱……
没有钱就不能去岭山郡,不能去岭山郡就找不到碧凝和子鸢。这才匆匆的跑回来,因跑得太急,胸口起伏不定,在隔他几步远的位置停下,不停的喘息,果然……是具柔弱的身子,若是从前的自己,跑上十个来回也不是问题。
君沧墨手中折扇一拍,